章40 挟矢不敢张-7

    章40 挟矢不敢张-7 (第1/3页)

    邱大瑞隐藏在远处人群中,小心翼翼提防着被熟人认出来。他狠狠地盯着被闹事的工徒所簇拥着的袁兴宗。暗道:“养兵千日,用在一时,这条狗也该咬人了。”他去从关东催货提前回返,刚过了函谷关便听闻工坊出事,邱大瑞便道不好,立刻潜回了工坊附近。这工坊乱子起来后,邱大瑞首先担心地便是赈济署插手进来,翻出隐藏在工坊里的诸多旧案。因此他趁乱派人给工坊里的暗桩捎进消息,只要官员前来招安这些闹事的工徒,那暗桩就潜藏在工徒里面突下杀手,非要断了这批工徒的生路不可。

    这暗桩乃是他所豢养的一名死士,邱大瑞帮他还了赌债,又把他的家人养在杭州,此人则安排在关中工坊里。邱大瑞本意是用他来监视主持工坊的罗掌柜等人。

    此后局势一步一步发展,竟和邱大瑞最初担心最坏情形没什么两样。站在工徒那边的赈济署不但插手进来,而且还全权主导了此事。因此邱大瑞只能将全部希望都寄托在那暗桩身上。“这关东的衙门,真是比东南还麻烦。”邱大瑞恨恨道,若不是大宋东南的官吏搜刮得太狠,他也不愿意贸然到关中来开拓局面。

    水泄不通的工徒中间,傅知仁等其他属吏还没来得及赶上来,陈与义站在袁兴宗身旁,两人已被围得死死的。一张张消瘦苍白的脸上眼睛都睁得大大的,仿佛在他们面前这两个人就寄托了所有的希望。

    “天没亮就开始干活,每天七八时辰,生生熬了五年啊,”一个脸庞仿佛骷髅一样的工徒将枯瘦的五指张开在陈与义身前晃着。“咱们一同过河的十五个人,倒了五个,烂席子一卷便拖出去,也不知埋在哪里。好容易熬到了五年满了,这工坊居然将工钱说扣就给扣下来,大老爷要为草民等主持公道啊!”

    “若是每天做好的活计不够,他们就不给饭吃,若是夏天,就在热辣辣的日头下面罚站,若是冬天,就光着脚在雪地里罚站。”“这工坊里面,掌柜的和工头嘴巴两张皮,正反都是理,反而我等,只要稍有顶撞,立刻被拳打脚踢。”

    一个工徒张开嘴给陈与义看:“这是一年前用石头砸的,他们说专治顶嘴犟驴子。”他的上下门牙齿各掉了两三颗,嘴巴中间好像一个黑黝黝的洞。另一些工徒解开破衣烂衫,瘦骨嶙峋的躯体上布满令人触目惊心的伤口。“这是打瞌睡的时候,工头用火钳夹着石炭烫的。”一个人指着臂膀上好大一块伤疤道,“小人算是运气的,这伤口自己便好了。有的人伤口一直烂,整条手臂都烂掉了,成了废人,最后也不知道去哪里了。”

    一个个工徒争先恐后,陈与义和袁兴宗都应接不暇,就在不远处,一个面貌阴狠的人渐渐挤到前面来,他手里拿着一柄短弩,也不知是否是从工头手上抢来的,他脸色苍白,越挤越近,直到离领头的朝廷大官只有两三步远,中间隔着五六个人才停下来。这人似乎犹豫了一阵,最终下定了决心,趁着众人都朝前面看,没注意旁边的当口,将手中上好弦短钢弩举起来,对准了那朝廷大官的面门。

    “有再多的冤情,大人也会为你们做主的。”陈与义尽量压抑着内心的酸楚和愤怒,微笑着抬头安慰身边的工徒道,忽然他的笑容凝固在脸上,眼睛睁得大大的,他看到了最不可思议的一幕景象,一个近在咫尺的工徒居然将弓弩对准了袁大人。

    只见那工徒诡异地狞笑了一下,似乎就要下手,陈与义脑中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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