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15 学剑翻自哂-3
章15 学剑翻自哂-3 (第3/3页)
时候把枪头摘下来,放响之后,再将铁枪头装回去,和敌人肉搏厮杀。”
匠人头子韩铁胆连连点头:“没问题,没问题。”
赵行德一愣,想不到他悟性如此高,又道:“要快!今晚拿出样品,五天之内,为三千杆火铳配好枪头。”此时已经检验过的火铳有五千多杆,其中没有炸膛的七百多枝。这三千之数,乃是赵行德按照百分之十五的样本合格率估计出来的。
见韩铁胆又是连连点头,有些讨好地笑道:“没问题,没问题。”赵行德不禁皱了皱眉头。正待详细回忆刺刀的构造,再向韩铁胆仔细分说,却见一处点火放响的地方有人争吵,赵行德便先过去看看情况。
“赵先生,依照军令,这指挥未能在一个时辰内放完一千柄火铳,便当由指挥使、都头亲自点火发铳,可是,这位朱都头,居然不肯,还骂骂咧咧,不服军令。”苏文郁一边回禀,一边指着一个头戴锦缎花帽,挺胸凸肚,圆瞪着双眼的军官。
“怎么回事?”赵行德脸色一沉,喝道。这些军卒对他隐约有抵制大家心知肚明,可是敢于公然违反军令,可就是非同小可了。
那军官开口汴京腔骂道:“什么狗屁军令,我朱侯五身为都头,又不是鲸卒,凭什么让我冒着风险,亲自发铳?”他意犹未尽,指着赵行德恶狠狠道:“你小小一个太学的儒生,狐假虎威而已,我叔父乃是堂堂武昌军节度使朱伯纳,就凭你,也在我面前逞威?”说完目空一切,四顾张望,那些看热闹的军卒,仿佛更助长了他的气焰。
赵行德被他指得心头火起,此时但有退缩,这火铳军也就不用练了,他也未和这混人多说,只冷冷转头问苏文郁道:“既然这位朱都头犯了军律,军法如山,当如何处罚?”
苏文郁一愣,不就是让军官亲身冒险发铳吗?不过心念微转之下,便明了赵行德杀鸡儆猴之意,他少年人血气方刚,也不管这朱伯纳是多大的来头,心中冷笑两声,高声秉道:“七律五十四斩之四:多出怨言,怒其主将,不听约束,更教难制,此谓构军,犯者斩之。”
此言一出,众军哗然。赵行德愣了,没想到苏文郁比他更狠。朱侯五更是一愣,他怒极反笑,指着苏文郁道:“苏猴儿,你有种,不用回到汴京,你大爷就能收拾你!”反过来仰着脸对赵行德道:“姓赵的,你有种便斩了我!”他原本是不事产业,混迹京中,朱家的长辈也是看他不过,补了荫官送到河北,眼不见心不烦。此时发起浑劲儿来,更似个泼皮无赖。
赵行德到有些犯了踌躇,他并非不知武康军节度使朱伯纳是谁,朱伯纳的儿子朱森亦是理学社中人物,称得上知交好友,若是斩了他的家人,今后不好相见。
他一边思索,一边轻抚着腰间佩刀之柄,一步一步走近朱侯五。到了面前,猛然,哗的一声,佩刀抽了出来。那朱侯五脸色发白,双手顿时往腰间摸去,赵行德厉声喝道:“你敢殴击上司,刺杀本官么?”朱侯五心肝一颤,众目睽睽之下,和上官刀剑相向,无论如何是逃不脱惩戒的。就这么略一犹豫,钢刀刷的一声,刀锋快若白练,一股劲风扑面而来。边上众军都爆出一声惊呼,朱侯五的双腿顿时簌簌发起抖来,一行冷汗从额头滑下,恰好凝滞在钢刀和鼻端之间。
赵行德缓缓将腰刀收回,甩下了那一滴汗,将刀还鞘,冷冷道:“念你初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重责三十军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