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7节 历史(二)

    第727节 历史(二) (第2/3页)

三府军报?」

    听完张缙彦的奏报,一段尴尬的沉默后,高据龙椅上的崇祯,有意无意问出了这个问题。

    情知皇帝想知道什么的张缙彦,老老实实奏到:「三屯营以东,东三府境内十室九空,并无匪人出没。」

    「另。」大概是怕皇帝太过郁闷,张缙彦终于说了个好消息出来:「山海关吴三桂部,业已和朝廷兵马汇通。」

    张缙彦说到这里,当即住嘴。

    随着张缙彦的沉默,满朝文武纷纷眼观鼻鼻观心,更无一言,用沉默表示了对兵部尚书大人的支持。

    现在,到了崇祯表态的时候了。

    表什么态?天津!

    方才这一段哑迷,内容其实很简单:皇帝试图将天津、曹氏等话题引出来,然后群臣讨论,找出一个解决的办法。

    而兵部尚书大人方才的回话,已经尽可能暗示了他自己和兵部的态度:天津的事我就是不提。皇上,李自成都要上门宰你了,咱们能不能先当做活曹操不存在?

    而后,群臣用及其失礼的全体大沉默,表达了不想再谈论曹氏的意愿。

    君臣之间奏对,是不能冷场的。可是,今天这一场大朝会,短短时辰里,已经冷场了两次。

    良久,就在队末的冯荆介老爷,看笑话般猜度着暴躁易怒的皇帝会不会发飙时,龙椅上的皇帝,终于用一股冷硬的语气发话了:「既虏酋已退,传旨,封吴三桂为平西伯,着既领三卫入京勤王!」

    「臣遵旨。」

    又过了两息,见皇帝没有新旨意下达,群臣终于长出一口气:形势到底比人强,皇帝在巨大压力面前,分得清轻重缓急了。

    到了这一步,刚才那些话题就算是翻篇了。理论上,接下来,君臣就应该讨论如何守卫京城,消灭即将到来的李逆大军了。

    可是,却有个不按规律行走的官儿出列了:真·保皇党之东宫太子讲读,卜大醒卜老爷。

    此君一出,在场人就知道,大约又是皇帝有什么不好意思明说的意思要传达给臣下了。

    果然,卜大醒再次提出了一个话题:天子南狩。

    翻译过来就是:崇祯想跑路,迁都去南京。

    真实历史上,在明王朝最后的日子里,崇祯其实好几次打算要迁都南京的。

    结果,第一次迁都之议,在大学士陈演、光时亨等反对和不愿负责的心态下,崇祯未能迁都南京。

    第二次,崇祯跟左中允李明睿,以及左都御李邦华复议南迁,并要大学士陈演担责。结果陈演不愿背锅,不久后此君被罢职。

    这之后,崇祯再次让驸马巩永固代口要求重臣守京师,并以「圣驾南巡,征兵亲讨」为由出京。

    然而,诸臣唯恐皇帝跑路而其他人变成农民军发泄怒火的替死鬼,故依然不让崇祯离京。

    再往后......没有往后了,李自成入京了。

    看,这就是历史上崇祯和满朝文武的真实关系。

    而在穿越众这个位面,由于时间提前了几年,再加上局势是一夜间崩坏的,所以崇祯没来得及三番五次和群臣商议迁都。

    这件事,也就是一个月前京城被围困时,简单提了一嘴,没起什么波澜。

    而今天,当御用话筒卜大醒再一次当众提出「南狩」之意后,群臣都知道,皇帝这是真怕了。

    然而,面对一个分分钟就要杀上门的李自成,早已对崇祯失去了一切服从性的朝臣,这节骨眼还怎么能允许皇帝跑路?诚如历史上一般,神格已经开始崩散的皇帝,现在已经变成了群臣献给老李的祭品。明天皇上您跑路了,留下我们被李自成杀头?

    下一刻,群臣队列中,却有一人疾

    步上前,戟指怒斥卜大醒:「大谬不然!此诚危急存亡之秋,正该君臣上下一心,以正驱邪,伐谋李逆。卜大醒你个无胆鼠辈,焉敢临阵脱逃,陷君上于不义?」

    哇。何人如此刚烈?

    待到群臣定睛一看,原来出列怒喷卜大醒的,不是别人,正是鸿胪寺左丞冯荆介。

    说时迟那时快,冯荆介冯老爷先声夺人一句,紧接着转身面君躬身行礼:「皇上,国家养士二百七十年,仗节死义,正在今日。臣随位卑,但誓与李逆不共戴天。明日臣愿亲上城头督兵守御,护我皇明国祚!」

    突然间来这么一出,早已忘了冯老爷这号芝麻官是谁的崇祯皇帝,顿时被康慨激昂的一番愤青体给整不会了。张一张嘴,皇帝有点不知道该怎么说。

    好在这边卜老爷被骂了一通后,缓过神来,开始还嘴。

    不想还没吵两句,一旁却又有都察院河南道御使高捷、顺天府治中刘珏,兵部员外郎胡平,通政司右参议何楙等人陆续出列,群战卜大醒。

    俗话说双拳难敌四狗。几番论战后,卜老爷独木难支,被丙子五义士全程架秧子起哄。最终,这件事就这么被搅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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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前后后两个议题解决完,时间居然已经将近中午。而今天的皇帝貌似份外不舍得朝会散去。于是,下一个议题又开始了:筹饷。

    既然下旨要关宁军来勤王,众义士又批驳了卜大醒的投降主义右倾思想,接下来就该君臣一心,抛弃一切杂念,守京城败李逆了。

    那么,守京城最重要的是什么?

    地球人都知道:饷银。

    没有饷银,不管士兵还是民壮,分分钟集体哗变,还守个毛。大明这些年来被守城士兵卖掉的城池还少吗?

    可朝廷现在穷得都要当裤子了,崇祯皇帝的袖子磨破了都没人补,拿什么发饷。所以议题一开,先是户部兵部哭穷,然后就演变成了群臣集体哭穷的大合唱。

    对这个老生常谈的话题,皇帝也没办法。最后,终归还是走了老套路:号召群臣捐款。

    捐款这种事,按照标准套路,大家肯定都是先看领导的,然后根据领导的数目依次降档。

    于是,场面上理论等级最高,京城中人皆尽知的头号大财主,周太后之父,老国丈周奎,第一个被拎了出来「乐输」。

    然而,国之将亡,必遍地***。

    周奎,这个靠女儿上位的算命先生,和之前被煮了大骨汤的福王一样,在这种节骨眼,居然毫无廉耻的大肆哭穷,当着皇帝和百官的面,百般耍赖演戏。

    最后,实在没办法了,周国丈这才答应出四千两银子助饷。

    于是群臣比照此例,依次认捐。

    讲真,这已经比历史上好那么一点点了。真实历史上,周奎始终一毛不拔。最后,拿着女儿周皇后变卖首饰的五千两银子......然后从中又拔了两千的毛,周国丈最后只上交了三千银子给朝廷。

    这些蠢货也不想一想,就他们这种只能依靠老朱家混日子的皇亲国戚,一旦改朝换代,捏在手里的银子,连带他们本人的性命,可有一样能存活下来?

    终于,漫天乌云笼罩下,大明朝的最后一次大朝会,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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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踏出皇城的第一步,走在队列最前方的冯荆介冯老爷,抬头望了一眼灰蒙蒙的天空,长叹一口气。

    不知为什么,今日出宫的群臣,纷纷失去了往日谈性。所有人在沉默不语中,匆匆散去。

    冯老爷同样如

    此。只见他甩着官服袍袖,一路安步当车。不一时,冯老爷施施然来到了陆家烧饼门前。

    陆家烧饼铺侧面,有一条偏街。此刻,就在偏街口,停着一辆半旧的老式马车。

    掀起帘子,冯老爷麻利地窜进了车内。

    「来了?」

    「来了!」

    「你姐和平儿他们都安顿好了没有?」

    「好得很,在天津梅老爷家的酒店住着呢,吃住都好,外甥们也好!」

    「那就抓紧走。」

    已经等候在车里的小舅子唐三,穿着一套不起眼的粗布短褐。见自家姑爷上车,唐三急忙递过来一套寻常袍服,伺候姑爷更衣:「今日就走的话,明日朝会,皇上该不会寻您吧?」

    「明日没有朝会了。」

    用惆怅的语气下了定语后,匆忙换着衣服的冯老爷,脸色却是十分复杂,不但混合了三分羞愧,三分愤怒,还有三分的不舍:「即便有,我这种愚蠹之辈,成日价尸位素餐,大约皇上也是记不起来的。」

    唐舅哥没有那么多伤春悲秋。不一时,见姑爷换好衣服,他便钻出车,扬鞭赶马,径直东去。

    马车一路穿街过巷,花费了大约半个时辰,最终,停在了外城角的东便门前。

    东便门,在这之前,也是外城百姓惯常出入的城门之一。可如今因为军事行动的关系,京城东西两处便门,早就关闭许久了。想出城,就只能去限时开放的那四门,然而那四门盘查极其严密,并不好进出。

    勒马,停车,唐三将姑爷从车里扶下来。紧接着,二人匆匆上前,然后唐三从怀里掏出一个圆型木牌,给靠在城墙上懒洋洋的巡丁看了一眼。

    那巡丁见了此物后,不着痕迹地微微一甩头,示意唐三去城门洞内侧,巡丁用来值班的藏兵洞。

    唐三二话不说,带着姑爷进了那道砖砌的小门。

    理论上应该昏暗阴森的藏兵洞,却因为两盏煤油灯的关系,十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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