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须臾鹤发乱如丝】(1)

    【第一章·须臾鹤发乱如丝】(1) (第3/3页)

信任,因小失大。”

    “子寿不必忧心,我心里有数。”张说知道张九龄平日里只好好做事,并不参与其他,能对他说上这许多,乃是真心待他的缘故。见张九龄固执地拦在自己去路,颇有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架势,张说不由失笑,解释道:

    “经过了泰山封禅,圣人待我之情意已然超越了前几任宰相,不然以圣人从前之严格,他今日怎会这般轻飘飘地放过?圣人的心情远比你我想象得要好,他敲打了,我也知道了,这便足够了。如子寿所言,今日升阿郑为五品,明日再降,我宰相威仪何在?圣人也是为了保住我的颜面,才没在方才给出任何处置。”

    泰山之巅上,李隆基对他说的话,言犹在耳:愿你我永如今日——这哪里是寻常的君臣之情所能达到的程度?

    借着郑镒这事,张说也算是将李隆基对他的情意检验了一番。在他看来,这事若是都能请请放过,那么李隆基待他便是实打实地信任和爱重了,那时他就真的是权倾朝野、无出其右了——这话就不能同张九龄说了。

    往后几日,李隆基果然没再提及此事,这不仅让张说愈发笃定,也让张九龄暗暗松了口气。可就在一众人从泰山脚下出发,按照预定的路线返程途中,李隆基突然以扰民为由,贬郑镒官复原职。

    这理由虽牵强,但并非无迹可寻,故而纵是有张九龄的再三提醒,张说也仍是觉得,这是郑镒自己犯错在先的缘故,影响不了他分毫。

    一个从五品重新回到九品的小官,确实撼动不了当朝首席宰相,却能撬动人心。

    李隆基将张说的态度看在眼里,表面上毫不介意,仍对他言笑晏晏,可一转身便能拉下脸来,一丝笑意都留不下来,可见忍了不是一天两天。

    只要李隆基憋着不开口,萧江沅就一次都没哄过。她一点都不担心李隆基,因为她知道,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会让她家阿郎志得意满的大好心情,遭到伤筋动骨的破坏。一时的不满而已,留待日后回到洛阳再说也来得及。

    这一日众人抵达了并州文水。因这里是则天皇后的家乡所在,李隆基便特意在这里多停留了数日。他还带着萧江沅,微服去街上逛了一逛。听老乡说,自则天皇后离乡入宫已数十年,并州可谓沧海桑田,其变化之大,远不是物是人非四字便能概括的。

    故而萧江沅开心之余,多少有些失落。如此一来,恐怕在并州任何一处,都找不到则天皇后曾经的身影了。

    对此,李隆基倒是得意得很:“看不到祖母,你可以看我啊。”

    萧江沅:“……”

    本就冬日,又逢天旱,往年的这个时候,李隆基正率文武百官,在洛阳就食,此行返程的终点便更长安为洛阳。宋州是抵达洛阳前的最后一站,这一晚也是封禅一行的最后一晚,李隆基特意下令准备晚宴,与众臣同乐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