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文人风骨今何在】①

    【第43章·文人风骨今何在】① (第2/3页)

头,看了太平公主一眼,只见她眼中隐约有泪,却依然目视前方,好像什么都没看到一样,脖颈和腰背却要比出发时挺直多了。

    萧江沅不禁轻叹一声,心下暗道:不论帝后也好,皇子公主也罢,这骨子里的倔强,真是在李唐皇族的血脉里不停地流淌。

    太平公主本来还有许多的不甘和怨愤,此番归来也是要争一口气,心绪一定不宁。如今走了这一路,她的心却获得了从未有过的宁静。无论发生什么事,在大唐的子民中,她始终都是大唐的公主。

    但,只能是公主。

    这是她与生俱来的,她今日也要带着它一同死去。她这一生,只有这一个名分,自始自终,从未辜负过她。她忽然有些庆幸,自己没有因为野心而抛弃它。

    脚步虽慢,辰光却快。待太平公主重新将长安一草一木印记在心里之时,暮鼓已起,坊门将关,她与萧江沅也已抵达了镇国公主府。

    如今的镇国公主府,已是人去楼空,资产已尽皆被抄,屋内连家具草席都不剩,然这府邸还有搬不走的亭台楼阁,山水奇景,正好去所有雕饰,以素颜示人。

    太平公主自府门踏入,每走几步,便将身上一件华丽而价值不菲的饰物丢弃。先是头上的金簪步摇玉搔头,再是耳环项链手镯臂钏,最后便是身上华衣。待她行至正房之时,她已是长发如瀑般垂顺披散在身,一袭雪白的齐胸襦裙纤尘不染。

    她已四十有余,但多年保养得当,此时望见,犹似小女儿年华。

    正房里,只放着一只矮案,矮案上方,正悬着一条随风轻舞的白绫。

    太平公主走过去,将白绫当成披帛,一侧披在肩膀,一侧挽在臂间。她细细地抚摸着这丝柔滑爽的质地,忽地嫣然一笑:“白绫价贵,三郎竟也舍得?”

    那笑容再无嘲讽,只如一朵芙蓉,在荡漾清水间盛开。

    萧江沅微笑之余,也多了几分人情与认真:“毒酒污人颜色,匕首见血不洁,圣人想来想去,唯有这个,可全公主颜面。”

    太平公主颔首,朝北方遥遥肃拜:“太平,敬谢君恩。”

    萧江沅道:“圣人从不奢望能得到公主的原谅,甚至感谢,故而未敢亲身前来,只让奴婢代圣人向公主道一句感谢,也道一句:‘对不住’。”

    太平公主摇摇头:“我这里不过是一死,他是天子,无谓亲自来此。只是这么说出来不好听,你倒是会替他说话办事,有几分婉儿当年的风采。”

    萧江沅郑重道:“无论公主信或不信,那日圣人与公主在大唐版图前的对话,确是奴婢自作主张偷听,圣人当时所说的一切,都是真心实意的。”

    事已至此,萧江沅没必要欺骗,太平公主自然清楚这一点。她看似表面已不甚介意,可当她听到这番解释的时候,心情还是舒畅了些许,也放心了些许。

    太平公主盯着萧江沅捧了一路的卷轴,道:“如此,大唐得一雄主,来日可期,我虽死不枉——你还在等什么,还不宣读制书,让我早些赴死?”

    萧江沅微愣了一下,低头看了看手中的卷轴,什么都没说,只前行了几步。见萧江沅向自己走来,太平公主垂眸,凝视着萧江沅一步步接近时流动的袍角,轻抚白绫的双手缓缓收紧。

    萧江沅将卷轴递给了太平公主,道:“这不是赐死的制书,而是侄儿给姑母的临别礼物。”

    太平公主秀眉一挑,问道:“圣人不怕没有制书,我不肯就死?”

    萧江沅道:“圣人曾言,公主若回,必是视死如归,就算他不提,也不外乎这个结局。”

    她没有说出口的是,没下制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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