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德熹恭江山亡(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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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亦然。”
宫长诀看着楚冉蘅,他眸中的认真丝毫不作伪。
她忽然觉得,自己之前的所思所想在这一刻似尘埃一般飘散,这一刻想来,甚至都不记得自己到底为了什么而纠结。
他当初见她,她何尝不是清白纯善,可是在他心里,她的变化都是有因而来,他没有半分怪罪,全然能理解她的所作所为。
那如今她呢,是否亦应理解他的所有?
他不是完美的人,他有喜怒哀乐,也有七情六欲,深陷深渊,他也会想着爬出来,自己所珍视的人有危险,也会倾尽全力去保护。
外面不知为何,忽然下起雨来,风从空格屏风中吹来,圆窗后的一盆绿植被吹得枝叶晃动。
房门外,烟青色的纱幔重重,随风飘忽,偌大的房间似乎一瞬空置,唯留风在流转不停。
她似乎见过这个场景,层层叠叠的烟青色帘帐,随风晃动,拂过木地板,婀娜飘逸。
楚冉蘅起身,关上了房门,外面的风只能从纱窗进来,一瞬小了许多。
宽大的长袍在他身上只是刚及脚踝,服服帖帖,似乎是上次在浴池时,她穿回去的那一件。
只是她披着必然拖地,只能像提裙子一般提着衣衫而走。
高大的白色背影在昏黄的烛光中,不自觉染上几分动人心魄。
楚冉蘅回头看她,蓦然间灯火斐然,屋中唯能见他身镀烛光,立在案旁。
“想必这雨会下许久。”
楚冉蘅道,
“我拿些东西给你看。”
宫长诀点点头。
楚冉蘅移开高案上的烛火,从案上的暗格里拿出一张锦帕来。
宫长诀起身,走到高案前,拿起烛火,照着楚冉蘅拿出来的锦帕。
楚冉蘅道,
“打开来看看。”
烛泪滴在案上,宫长诀忙将烛台放在案上。
展开锦帕,上面却是略微有些歪歪扭扭的簪花小楷。
宫长诀念出声,
“契妹与我,情投意合,我膝下一子,若契妹生而得女,必三媒六聘,迎女入我门,明月来主婚……”
宫长诀念了两行,忽然停住了声音,心跳得有些快,握住锦帕,有些震惊地看向楚冉蘅。
楚冉蘅看着她,
“明月来主婚,清风去送嫁。契妹左氏乃我闺中密友,义结金兰,愿子嗣结发,长续此情。”
落款是定王妃与左氏的名字。
宫长诀一见便知,左氏的名字确是其亲笔所书。
楚冉蘅伸出手,宫长诀递出锦帕,楚冉蘅却握住她的手腕,将锦帕一倒。
锦帕落在几案上,楚冉蘅握住了宫长诀的手,
“当年我母妃与你母亲乃至交好友,一次醉酒后,两人就地用锦帕写了这一段,大抵宫夫人已经忘记,但是我母妃却在临死之前念念不忘。”
楚冉蘅看着她,
“孟华文不过过客而已,我才该是你的未婚夫。”
他眼中的光很亮。
宫长诀摸着锦帕上的花纹。
“我没想到,还会有这样一段。”
宫长诀似乎忽然察觉到什么一般,
“难怪,母亲知道我这些日子极有可能与你在一起,而后也知道赐婚的事情,却没有半分不满。”
大抵是母亲追悔莫及,多番纠结,但想起亡友,却愈发想将从前的玩笑变成事实,抚慰亡友在天之灵。
楚冉蘅道,
“进宫前,宫夫人已经将另一方锦帕拿出给我看过。”
这是认同的意思。
宫长诀道,
“原来开始的时候就不该这么多兜转。”
楚冉蘅道,
“定王府如今除却奴仆,只有我一人,若有定王妃,必然能操持我府中馈,为府中添些声色。”
宫长诀低头,额发随轻风飘动。
耳尖儿有一丝绯红漫上。过了许久,宫长诀转移话题道,
“你……之前在宫里,太后懿旨中也称你为定王,可是元帝并未封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楚冉蘅道,
“不必他封,凡爵位在任者薨逝,则嗣子继之,元帝不将此消息放出,也没有过名正言顺地封赏和昭告天下,众人都以为我未继承爵位,连元帝也以为,这样便可令我难以为继。”
烛火渐熄,屋中却因纱窗透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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