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纱自苎罗(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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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好眼见他夺权?

    怎么办?

    杨碌眼神慌乱,余光瞟见杨晟,而杨晟却忽然面露几分笑意看着他,笑中还带着几分挑衅。

    杨碌眼珠骨碌碌地转,怎么办,如今他所行败露在眼前,在这个关键时刻,他手中还拿着虎符,还是这么多的朝臣一起看着的,他无论如何也洗不干净,父皇不可能不起半分猜忌,他该怎么办?

    杨晟却瞬间面色一变,眼眶湿润,冲着就进了内殿,口中还大喊着父皇。

    杨碌大惊,这竖子,必定是要先下手为强,向父皇告状!

    杨碌紧随其后,大臣中唯有三公九卿入内,其余则留在大殿中。

    杨晟跑进内殿,猛地就扑倒在床前,额头磕出一个印记,却并未管顾,哭道,

    “父皇,您总算醒了,儿臣真的担心极了!”

    元帝虽形容消瘦,却分外有神,看向杨晟。

    元帝伸手,抚了抚杨晟的肩膀,

    “老三,都这么大的人了,勿要轻易哭泣。”

    元帝一向对皇嗣薄情,少有亲近,如今乍然亲近,杨晟却是下意识想要躲避,却只能死死压制住自己内心躲避的欲望,抬袖拭泪,

    “父皇,您不知道,二哥他——”

    杨碌猛地跪倒在元帝跟前,强行堵住了杨晟的话头,

    “儿臣亦极担心父皇,这些日夜里,儿臣寝食难安,一是为了您的身体着急,二是因为那鄞州军务紧急,所以儿臣才——”

    杨晟道,

    “二哥为了您,如今已经拿了虎符。”

    元帝面色一沉,看向杨碌。

    杨碌只觉得手脚冰凉,都在发颤。

    杨晟却又哭道,

    “父皇您不知道,二哥如今,拿了虎符,非要亲自上战场杀敌。”

    “二哥说,父皇尚且未曾醒来,他必定要为父皇守住这大周江山,待父皇醒来,还父皇一片朗朗清清的万里江山,以此慰藉父皇病体仁心。”

    “二哥用意之决绝,儿臣和众大臣根本都劝不住,谁知道,二哥为了以表决心,竟然以死相逼,逼关廷尉拿出虎符,二哥拿了虎符,就是要表明非上战场不可的决心,我们怎么劝都劝不了,父皇,您劝劝二哥吧!”

    杨碌闻言面色一变。

    上战场?

    元帝闻言,果然面色缓和不少,看向杨碌,

    “老二,是真的吗?”

    杨碌只觉得眼前地毯上的花纹都在打转,

    “是……三弟…所说…”

    杨碌牙根打颤,而元帝眸色探究,压迫似千钧,

    杨碌的心几乎要跳出胸膛,

    “都…都是真的。”

    此言一出,杨碌似乎已堕深渊,他余光看向杨晟,原来…原来这竖子,竟在这儿等着他!

    杨碌咬牙切齿,这竖子,他不会放过这竖子的!

    竟然以眼前情状逼迫他认下这要上战场的决定。

    若是不认,父皇知道了他取了虎符,必定更多猜忌,父皇最是多疑,最恨旁人从他手中夺权,此猜忌若出,他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到时,这大周江山,还不是杨晟的天下?

    可是他眼前认下了这个名,他就真的要上战场,出尔反尔必遭猜测。

    但鄞州战场那般危险,并非从前与匈奴打的那些无关痛痒的小战。

    且西青兵力强盛,兵阵出众,他的兵法平日里纸上谈兵仍可,但真的上战场,他恐怕连全尸都留不住!

    但不出战,他的野心与意图就绝对瞒不住。

    杨碌心如刀绞,一时竟只觉得目眩神迷。

    他能推脱吗?他该怎么推脱才不会引起父皇的怀疑?

    杨晟转眸,语气低落,道,

    “父皇,眼下百姓逼迫我们要以宫家为将领,支援鄞州,若是我们的将领不够重量,身份地位不足以支撑此战,必然还是要被百姓所恶,百姓定然还要逼众朝臣及皇宫贵族让宫家上战场,到时,宫家卷土重来,亦未可知啊。”

    元帝闻杨晟所言,目光一瞬变得狠厉,

    “不,决不能让宫家再度卷土重来。”

    元帝看向杨碌,

    “既然你这般想奔赴战场,守住家国,那朕便封你为大将军,派遣兵将就此出征,不要再耽搁。”

    杨碌闻言,眸色沉重如山倒,如听响雷万壑。

    而杨晟却面色凄楚,眸子湿润道,

    “二哥此去,必要保重身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