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宴(10)

    大宴(10) (第2/3页)

  “你们别过来了,这阁楼不能承载太多人,你们也会被波及的。”

    宫人仍想上前,

    宫长诀回头道,

    “你们过来,压垮了桥和阁楼,我一样要受罪,过来帮我并不是为我好,留在岸上接应我才是。”

    宫人的脚步堪堪止住。

    宫长诀抬步,毅然走上了那座桥,夜凉如水,风都冰冷得丝丝侵骨,桥在微微地摇晃,宫长诀扶着栏杆一步步走过去,脚下的桥被火烧得千疮百孔,勉强铺上了一些木板供临时用。

    她的心悬着,却忽然觉得眼前都像是一场梦。

    在这个梦中,他真的救她归来,她却丢失了那块帕子,那块唯一证明她与他之间联系的帕子,那亦是她前世的数度年华,爱慕过一个人的年华。

    月色朦胧,而水连着天,宫长诀只觉得似乎有些天旋地转,却强行撑住身子,她握紧了栏杆,艰难地一步步走上前去。

    天空中的星辰在她的恍惚中,似乎都如烟花流星一般坠落。

    一切都像梦,一场让她心悸的梦。

    其实她明知那么大的火,那帕子留不住了,可是她不甘愿让那块帕子就此消失。也不能接受那块帕子就此消失。

    她怀抱着一丝的妄想,想再寻回那方帕子。

    这一切就像一个梦境一般,她却不知道该希冀这个梦醒或是不醒。

    她的手冰凉,一颗心却滚烫,被这暗夜和断壁颓垣不断地灼伤。

    她忽然有些不敢上前去,她怕,怕那块帕子被烧得连灰烬都看不见。

    更怕她上前,这梦就会毫不犹豫地醒。

    夜风吹拂,荡漾起她的发丝,揉和在风里。

    她扶着栏杆,一步步走向藏书阁,每走一步,脚下被烧得漆黑的木板就下陷一步,宫长诀深呼吸,缓缓推开挡在面前的残门,无数被烧得只剩一角的书籍凌乱地缩成一团,更多的,是满地的灰烬。

    风吹过来,那些灰烬全都飞起,宫长诀捂住口鼻,却蹲下身子在废墟之中寻找着。

    她费力地抬起烧得面目全非的博古架,让其靠着旁边的墙。

    她蹲下来,在那些废墟里翻找,数不清的灰烬,手碰到那些灰烬,她忍不住地想,她的帕子,会不会就在这些灰烬里面,或者,她握住的某一片灰烬,就是她的那块帕子。

    宫长诀翻找着,看着满地疮痍和灰烬,忽然觉得鼻头一酸,她跪在地上,去一点点翻看那些灰烬。

    却又不敢把那些灰烬翻碎,一片片仔细地看过来,看上面有没有残余的丝线,有没有残留的花纹。

    她拿起一片,不是,

    再拿起一片,亦不是。

    宫长诀的心情愈发焦急,拼命地翻找着,

    为什么,为什么怎么找也找不到?

    它到底去了哪里?

    宫长诀满手是灰,急得落泪。

    她却仍旧在那些灰烬中翻找着,眼泪不由得疯狂地夺眶而出,模糊了她的视线。

    她看不清眼前的事物,握着手中的灰烬,泪不停地落下,却丝毫不敢停下。

    她亦不敢用力拿那些灰烬,那些灰烬与她年少时的爱慕一样,无依无靠,碰见一点点外力,顷刻就会毫无底气地碎一地。

    她心急如焚,却无能为力。

    这块帕子,是她唯一能留住的东西了。

    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每每熬不下去,撑不下去的时候,只有这块帕子能给她一份支撑,唯有看见那块帕子,她才觉得安心。

    可如今,它不见了。

    夜色浸入水中,这寒夜冷得像冰,她一颗心被这寒凉封住,似是要让她窒息。

    从新士子游街簪花那一年开始,

    那块帕子,就是她唯一可留住的东西了。

    宫长诀只觉得心底的悲凉翻涌着攻城掠地,像海浪一样将她湮没。

    她的帕子到底在哪?

    她的眼前模糊,她拼命地在灰烬中翻找着,而脚下的那块木板松动,她丝毫未觉,木板猛然断裂,宫长诀不防,就要掉进水里,千钧一发之际,一个人拉住她的手将她拉起来。

    她抬眸,对上的是他微微带怒气的眸子。

    楚冉蘅沉声道,

    “这儿已经摇摇欲坠成这样了,你还来这儿做什么!”

    宫长诀却红着眼,明明哽咽,却强作冷漠道,

    “这不关你的事。”

    楚冉蘅抓住她的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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