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四十三章 诚意

    第一千四百四十三章 诚意 (第3/3页)

赅的回答,一副懒得说话的高手样子。

    但槐诗实在耐不住好奇,凑过去,低声问:“话说,您老的名字究竟是艾弗森还是艾弗利?为什么我查到的资料记得都特别混杂?”

    “在无归者墓地注册,需要代号。”艾弗利说:“一个称呼而已,没什么在意的。”

    槐诗,目瞪狗呆。

    吃瓜的动作都停在原地。

    好家伙,起假名就算了,合着就改了一个字儿么?!

    而且还经常混用做什么……

    他总算知道雷蒙德之前的那破代号是从哪儿学来的了!合着是你们一脉相传……

    “那个丢人的东西还好么?”艾弗利忽然问。

    “当然好啊,好的不得了!”槐诗不假思索的回答,“原罪军团的待遇可是对照深空军团的好么,顿顿有肉有馍,现在副团长当得家都不想回,快乐的要命,肚子都圆了一圈,逢人开口笑哈哈,大家都说他有福相哇……”

    他边说边比划,不顾旁边的艾弗利脸色越来越难看。

    焰形剑捏的嘎嘣嘎嘣响。

    直到槐诗看着火候差不多才停下来,再说下去艾弗利可能就直接工作都不管,直接提着剑去清理门户了……

    有一说一,最近卡车司机散漫的确实有点过分,连‘槐诗是谁’这样的梦话都能说得出口。

    是该迎接一波社会的毒打了……

    遗憾的是,艾弗利老先生并不想聊天。

    搞的槐诗一个人说话也没什么兴趣。

    就只能最后学着他一起,闭目养神。

    但并没有过多久,就感觉到有什么东西落在自己的身上。

    一片瓜子皮。

    他抬起眼睛看向不远处的椅子上。

    就好像生怕槐诗注意不到他一样,那个嗑着瓜子的男人向着槐诗,从牙缝里挤出了‘呲~呲~’的声音。

    脚下的瓜子壳已经堆了一地。

    完全,没有察觉周围的人已经无声无息的和自己拉开了距离,好像害怕什么东西溅在自己身上一样。

    或者说,他根本不在乎。

    “你就是槐诗?”

    那个脸上缠绕着一层层刺青的天竺男人阿米特巴开口问道。

    “是啊。”槐诗点头,捏起身上的瓜子皮,淡然反问:“有什么事情么?”

    “我听说过你。”阿米特巴说,只是那样的神情看不出任何的敬仰,反而分外的戏谑,仿佛欣赏着什么珍奇动物一样。

    “正常。”

    槐诗点头,满不在乎:“我很有名。”

    “是吗?可有些人总是名不副实……”阿米特巴轻蔑的抛掉了手里的瓜子壳,旋即,仿佛反应过来一般,诚挚道歉:“啊不好意思,我说话不太好听。”

    明明表面上这么轻蔑和戏谑,可槐诗却分明能够听见那紧张到极点的心跳,还有躯壳中那近乎颤栗的脉搏节律。

    故意的挑衅么?

    还是什么?

    “没关系。”

    槐诗忽然笑了:“我原谅你了。”

    在那一瞬间,凄厉的幻听从每个人的耳边迸发,冰冷的恶寒扩散开来。仿佛有铁光一闪而逝,掠过了阿米特巴的脖颈。

    留下了一道扩散的红痕。

    斩!

    死亡的冰冷仿佛在瞬间将灵魂吞没了,阿米特巴呆滞的瞪大眼睛,想要尖叫,却发不出声音,只是下意识的想要捂住自己的脖子,避免喷出的鲜血,留住即将坠落的头颅。

    可是他什么都没有摸到。

    没有血,没有伤口,也没有斩首。

    仿佛幻象。

    他死了。

    可是他还活着……

    只有幻痛扩散,刻入骨髓中,令他窒息着,难以呼吸。

    当这一瞬间的幻觉过后,所有人的动作都僵硬在原地,迟疑着,是否应该拔剑,也不明白,刚刚究竟发生了什么。

    “怎么了?”

    槐诗疑惑的站在他身旁,看着他捂着脖子喘不过气来的样子,不解发问:“是不是生病了?”

    他抬起了手……

    不存在的凄啸中,幻光一闪!

    斩首!

    血色分明的从所有人眼瞳倒影中飞起,又落下,带着头颅。可那不过是直觉和本能所带来的幻觉而已。

    仿佛梦中的泡影一样,在瞬间的迷惑之后,便再难以分辨真假。

    只有再度被斩首的阿米特巴痉挛了一下,一个踉跄,从椅子上摔倒在地上,仿佛行尸走肉一样,抽搐。

    然后,便看到,槐诗向着自己伸出手。

    无形的利刃对准自己的脖颈。

    斩!

    “我……”

    阿米特巴艰难的发出声音,想要说话,下一瞬间,就被直觉所带来的幻象所吞没,再次看到自己喷涌而出的血色,那耀眼猩红的花。

    斩首!斩首!斩首!斩首!斩首!

    明明是无比正常的动作,和煦又宽宏的将他从地上拉起来,可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细节,每一个肢体的变化时,却都让人感觉,是仿佛来自死神的拥抱。

    宛如凌迟一般的恐怖幻象汇聚成海潮,扑面而来!

    升华者那过于灵敏的直觉和本能,此刻已经被那个人身上所扩散而出的森冷杀意所扭曲,欺骗,化为了指尖的傀儡。

    他什么都没有做。

    他甚至不需要攻击。

    只需要,想。

    只要从思考中浮现出这样的意念,那近乎抵达世间绝巅的斩首技艺,便会自然而然的从对手的幻想之中浮现。

    甚至来不及反应。

    不存在思考的空余。

    心神灵魂,便已经尽数被那近乎凝聚成实质的死亡所捕获。

    难以呼吸。

    在沙发上,闭目养神的艾弗利已经睁开眼睛,死死的盯着槐诗的身影,手中的焰形剑铮铮作响,似是饥渴。

    竟然,已经抵达这样的程度了么……

    有那么一瞬间,他近乎无法克制自己心中那近乎沸腾的兽性,想要展露爪牙,可很快,冰冷的剑刃就重归寂静。

    他闭上了眼睛。

    而就在地上,颤栗的阿米特巴,已经被槐诗轻柔的扶起,放回了椅子上。

    凌迟一般的斩首结束了,可绝望的冰冷阴影依旧充斥在他的心中,令他难以呼吸。

    “生病了就好好休息,不要出来乱跑,等会儿记得买点感冒药。”

    槐诗温柔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将那一枚瓜子壳放进了他的手里,帮他合上了手指:“还有,要爱护环境。

    走之前,把自己丢的东西捡干净。”

    寂静里,他已经转身离去,只有冰冷的汗水从阿米特巴的额头上一点点渗出,划过脸颊,自领口晕染出一片片的湿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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