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七十六章 剑与碑
第一千零七十六章 剑与碑 (第1/3页)
当消散的暴雨之后,漫天的铁光如星辰一样高悬于天穹之上。
感到窒息的不止是下方的纳吉尔法。
探镜之后,每一只瞳孔都在这匪夷所思的规模之前不由自主的微微颤抖,而当观测程序将计算结果摆在每一张面孔之前的时候,所有人就再也忍不住狂吸冷气的冲动。
甚至还有点缺氧……
总计六万四千六百六十四柄!
甚至,还在不断的增多,增多,再增多!
一个超大型炼金工房,一个大宗师,上百名炼金术师再加上上千名学徒,耗费一整年的时间可能都难以完成的数量……此刻,凌驾于天空之中。
在探镜的苛刻放大之下,展露出毫无瑕疵的轮廓。
每一柄,都满盈着纯粹的杀意。
完美无瑕!
这他妈的是什么大型炼金工坊的宣传广告吗?
哪怕是就连叶戈尔,一时间都忘记了自己的心绞痛,趴在屏幕面前,瞪大眼睛,忍不住握紧拳头,想要骂人。
他娘的,石釜学会究竟花了多少钱,我统辖局出双……等等,为什么是我们在出钱?!
绞痛的感觉再一次从胸臆之中浮现。
超级加倍!
血压,我的血压……
现在,伴随着这世上最痛苦的血压升起,那看不见尽头和规模极限的铁之暴雨,降下了凡尘。
所倾听到的乃是铁雨破空的凄啸。
所能看到的便只有无数水银一般的闪光在坠落时所形成的雨幕,如此的厚重,又是如此的锋锐,就像是将整个世界都塞进了碎纸机一样,随着轴承的旋转和刀片的蹂躏,万物都被切成了极细的长条。
从裂隙中所流出的,便只有猩红的血。
毁灭好像变得如此的廉价,如暴雨一样开仓大放送,买一赠十的离奇馈赠降临在黑潮之上,将一切吞没。
惨叫的呼喊和咆哮声都被那钢铁的鸣叫所撕裂了,难以听清。
此刻,在阴郁的天海之间,只有鲜血像是产能过剩又不愿意白白馈赠一样,被吝啬的怪物们源源不断的撒入海中,晕染开一团团令人作呕的暗红。
沉闷的骨骼摩擦声,从深海之中。
重创的纳吉尔法在剧烈的颤抖着,船身之上,遍布着穿刺的钢铁,那些从天而降的斧刃、长剑乃至铁锤和枪锋,数不尽的毁灭方式,已经将整个龙骨与甲板都彻底撕碎、掀翻。
从正中扫成了两段。
可现在,在纳吉尔法凄厉的咆哮声里,白骨战船从深海中升起,然后,颤抖着,再度坠落……自铁雨的轰击之下。
巨响接连不断的爆发。
好像永无穷尽。
自云中君的挥洒之下,铁的锋锐和质量源源不断的转化为了恐怖的杀伤,就算是战争堡垒,在这天基武器一般的恐怖打击之下,也将彻底的化为粉碎!
好像把水果丢进果汁机里一样,在桨叶一般的疯狂劈斩之下,从头到尾遍布着重重叠叠的裂痕,已经完全数之不尽。
到最后,竟然让人开始怀疑……它是如何在这恐怖规模的打击之下还残存着轮廓的?
在见证了如此顽强的抗争之后,所有观看者们,竟然都不由自主的对这一份骨气产生了某种微妙的认同。
加油啊,开黑船的大哥哥!
站起来!
就仿佛倾听到了无数加油和喝彩一般。
死亡的战舰自骸骨之中再度重聚,从数之不尽的血水和残骸之中爬起,哪怕是已经小了一整圈。
可紧接着,骨甲在铁雨的穿刺和打击之下不断的崩溃,猩红的眼瞳纷纷爆裂成浆……
“瞧瞧那副凄惨的模样啊,各位。”
亡国之中,枯萎之王嗤笑:“这就是我们亡国拿出来的先锋军?被寄予厚望的纳吉尔法,现在却被一艘沉没了七十年的破船蹂躏的像是个只会惨叫的鼠人一样……
你们所献上的东西,被我期待了这么久的开幕式,难道就是这么滑稽的东西么?”
死寂里,只有跪地的声音不绝于耳,所有殿堂之中的冠戴者们都匍匐在地上,瑟瑟发抖。就连两旁列作的统治者们神情都阴沉起来,不发一语的垂下眼眸。
而这一份来自至上者的失望,毫无疑问,传递到了纳吉尔法的所在。
令这一件刚刚才完成重生的威权遗物发出愤怒的嘶鸣。
自破开的层层海水之中,黑紫色的炎流骤然扩散,漫卷。
骤然之间,畸形的船身,蠕动如怪物一般的躯壳,乃至装甲之中无数牙齿、指甲和畸形器官所形成的‘内脏’都迅速的从正中开裂。
像洋葱一般层层剥离,露出了船身的最核心里,龙骨之下的阴影。
那一座被浸泡在浓郁血浆中的雕像。
腐烂的木头雕琢出一个佝偻蜷缩的身影,丑陋的身体遍布着疤痕和肉瘤一般的木栉,数之不尽的裂痕笼罩。
而四只枯瘦的手臂捂着脸,悲鸣一样,自恶臭之中蠕动着。
紧接着,那一张隐藏在四手笼罩之下的面孔骤然抬起,向着漫天坠落的星辰,而隐藏在手掌覆盖之下的丑陋面孔和那积蓄了无数时光的恶意便就此喷薄而出。
惨叫一般的尖锐声音将一切其他的响动尽数覆盖。
尽情的,宣泄着这一份恶毒与仇恨。
宛如泣血的独眸抬起时候,此刻它所遭受的所有痛楚和苦难,就化为了实质,锁定了天阙的位置!
漫天铁雨中,骤然有极细的一线凄白升起,逆着铁光,升上天空!
瞬间,没入天阙。
紧接着,坍塌的轰鸣响彻天穹。
自那一线目光贯穿之下,天阙剧震,崩裂的声音不断的迸发,数之不尽的裂隙和伤口凭空出现在了才刚刚铸就的天阙之上!
那是……原本存留在纳吉尔法身上的创伤!
一切纳吉尔法所遭受的的损害,都被寄托在这一缕怨毒之光上。
屈辱、痛苦、创伤,乃至死亡,槐诗所施加的一切,此刻都被尽数返还!
槐诗的身上骤然浮现出数十道裂痕,血色渗出,深可见骨。
雷霆和阴云迅速消散,庞大的天阙在迅速的坍塌,崩溃……可与之相对的,是血河之中瞬间恢复了完整的白骨之船。
此刻,血潮漫卷,纳吉尔法悍然撞碎了残破的天阙,数之不尽的钢铁残片从空中落下,坠入海里,迅速的溶解成虚无的阴影……
血色,已经将天阙覆盖。
层层防御碎裂坍塌,高墙之后,纳吉尔法势如破竹的挺进,凶戾的破坏着沿途的一切。
撕裂最后的防御!
无数猩红的眼瞳从船身之上睁开,怨毒的凝视着槐诗。
近在咫尺!
展开的船壳之后,黑暗的最深处,佝偻畸形的木雕狞笑着,向着槐诗伸出手,迫不及待的想要让他成为自己身体的一部分。
而破碎的御座之上,槐诗也在看着他。
“你好啊。”
云中君平静的抬起眼睛,告诉他:“我有位朋友,想要介绍你……认识一下。”
染血的手指再度抬起,向着近在咫尺的敌人。
啪!
清脆的响指声被那来自天阙最深处的巨响所覆盖。
龟裂的天阙之下,有庞大到令人毛骨悚然的阴影迅速升起。
遍布裂隙的钢铁战船自铁光和暗影之中跃出,寸寸重铸。
骤然之间,在槐诗的身后,天国战舰的幻影凭空浮现,悍然撞在了纳吉尔法的船身之上,裂开的船身如同遍布利齿的大口,合拢。紧接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咀嚼声伴随着雕像的惨叫再度迸发。
血色如洪流,从天阙的裂隙中喷薄而出!
在天空中、在狂风里,在深海之下和在骸骨中……那些被当做一次性弹药洒出的边境遗物在迅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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