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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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下将佐兵马也可随行,职务并无变动。可那江从勖只是推脱,并无真心应对。还好濠州不战而下,粮仓并未受到破坏,又水运通畅,不然数万大军春季顿兵坚城之下饿也饿死了。
夜间,淮南军大营,袁袭躺在床上,形容枯槁,脸色枯黄,腮帮上一股病态的眼红,再无先前那般风流俊雅的模样,不时低声咳嗽,捂着嘴的绢布上满是血丝,如果吕方看到了,立刻会认出来这是肺结核晚期了,在唐末定然是不治之症。
杨行密坐在旁边,满脸都是忧虑。袁袭断断续续的说:“使君,这寿州城,乃依南朝旧制,突门,角楼,瓮城,羊马墙皆全,城内还有内城,坊墙,若是强攻实在是损失太大,千万不可听那朱延寿之言,行那蚁附之法。那样将士定然死伤惨重,这四方精锐非一时所聚,若是损在这里,拿什么来抵抗北方的宣武大军。”
杨行密点头:“你说的是,只是那江从勖只是一味拖延,明显并无诚意,某等以顿兵寿州城下两个月了,朱温虽然还在与那朱瑾相持,若遣一偏师南下,那可怎么办。”
袁袭咳嗽了几声,脸上更是红的仿佛要流出血来,但两眼却是精光四溢:“朱温地处河南,乃四战之地,穷敝之极,虽有张全义勤于耕作,积蓄粮草,但定比淮南紧迫,春天劳力缺乏,能战之兵本就缺乏,淮南悉众也不过四万人,他统十万大军与朱瑾相持,已是空国而往,能抽多少兵马来救寿州,某辈围城已成,敌内外隔绝,消息不通,以舟运粮后勤无匮,若无援军便罢,如来前来使君以李神福领少兵围城,自统大军吞之。那江从勖不过承父荫为刺史,黄口小儿若是据坚城而守倒也罢了,出城而战不过驱羊吞虎罢了。只是有一事使君定要听某。”
杨行密心中颇为凄苦,两人虽外托君臣之名,实为骨肉之情,在为庐州刺史时袁袭已经投入杨行密麾下,高骈之乱,破毕师铎,得宣州,斩孙儒,多用其计,杨行密以出身群盗,武勇兵法皆非所长,而能扫灭群雄,据有淮南之地,袁袭居功至伟。如今却形容枯槁,连说话都辛苦的很,哪有当年白皙俊雅,谈笑自若的半份模样,不禁伸手抓住袁袭的右手,放在自己的膝盖上,:“军师莫要多言,好好养神便是,某定然围城以待变,绝不会白白折损人马。”
袁袭慢慢摇摇头:“某说的那事不是这个,那寿州城坚持不了多久,围城之时,某领诸军故意驱赶周边民众进入寿州城中,消耗守军粮食,加上从去年开始,密令商人伪装汴州粮商从寿州高价购买了不少粮食。只是寿州城坚持不住,定然往外赶老幼妇孺,节约消耗,使君切不可行那妇人之仁,不得放其出城。”
杨行密听了这话,心中更是如刀割一般:“军师,你为某行这阴损之事,伤及己身,却让某得那宽厚之名,自己却落得这般下场,这如何使得,如何使得!“说到这里已是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袁袭却笑道:“为国者无暇谋身,某本一介书生,使君以大事询袭,知遇之恩,旷古难寻,粉身难报,大丈夫只患功业不成,名声未显。如今淮南大业粗就,就算今日死也是晚了。只恨未见使君大业成时,留影凌烟阁上。”说到这里又是一阵咳嗽。这时,门外一阵喧哗,却是信使冲入帐中,看到帐中这般情景,跪下禀报:“宁国节度使田頵急报。”双手呈上一封书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