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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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肖南宇迟疑了半天,想遍了自己二十多年来的生活,自小穷苦出身的他,基本没有什么生活乐趣,加上身在军旅,也没机会培养什么喜好,但听见郑瑜说的“人无其癖,不可深交”,又知道自己这下不能说没有,于是挤出两个字:“写字。”

    郑瑜这回转头了,好奇地看着肖南宇,疑惑地反问:“写字?”

    肖南宇点了点头,不知道自己回答得合不合郑瑜的心意。

    郑瑜大笑:“我只知道仲平爱写字,书法大家嘛,听说连圣上的字也请教过他,想不到你跟着仲平,居然也喜欢写字。”

    随即郑瑜再问:“有姑娘了嘛?”

    肖南宇一怔,老实回答:“还没有。”

    郑瑜反问:“还是个童男子?”

    肖南宇不作声。

    然后郑瑜往后一躺,用双肘架着自己,斜躺着面对溪水,对着肖南宇说到:“平生无憾事,唯负意中人。知道这句是谁的诗吗?”

    肖南宇转过头看着躺在草地上的郑瑜,说到:“听过,好像是葛帅的诗。”

    郑瑜微微点头,继续讲道:“葛帅快七十了,意不意中人的早就无所谓了,你才二十多岁,也要效仿葛帅?”

    肖南宇明晓其意,但不敢贸然答对,于是低头不语。

    郑瑜两肘用力,让自己坐起来,又用手撑在地上站了起来,边拍身上的草灰,边说道:“大丈夫在世,披上甲胄要建功立业,脱下甲胄就要随性风流。前者是为了报国恩,后者是为了酬平生。”说着他把马缰绳一紧,马站立起来,然后郑瑜叹息着说:“如此才没白来人间走一遭。”

    肖南宇见郑瑜起身,自己也赶忙站起来,从旁边把自己的马牵好,他还从来没听过有人跟他讲这些,以前仲平教他的都是忠孝两全,信义为先,哪里跟他说过什么随性风流,这个年轻人的脑子里突然变得很乱,下意识地闪过各种画面,有那天南军宴会上的珍馐美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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