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3章 盛世已矣,乱世复来

    第1353章 盛世已矣,乱世复来 (第1/3页)

    完颜君隐之死,瞬即被淹没在开禧北伐的滚滚洪流里,所有人、任何立场,都被迫收起感情,接受硝烟、铁骑、刀枪来袭。

    继四月十四东柯谷之战败于刘铎之后,吴曦兵马又在攻打来远镇时折戟。

    抗金联盟原不可能事不关己,奈何从头就被拒绝协同作战,官军迫切建功,群雄完全理解,因此不得不把自身排除在外。

    表面袖手,实则不能不管,厉风行麾下的杜比邻、牟其薪,林阡身边的杨妙真都是第一时间便去襄助,莫非、孙寄啸、赫品章也随即从陇右各地支援。

    一败再败,出师不利,这般境况下,官军俨然不能再倨傲、傻到去拒绝义军施救,本也没什么深仇大恨,不过是相互看不顺眼。

    稍事合作,官军义军关系多少都有了改善,但吴曦部将薛九龄还是向林阡恳求:“请再给我一次机会,证明我麾下的能力。”

    远在环庆的林阡,权衡后答应了放手,可把屏气凝息的术虎高琪等金将乐坏。

    不出所料,南宋官军在攻打兰家岭时第三次遭受重创。统领金军于彼处的术虎高琪,抓紧战机当即反守为攻,乘胜追击了十几里不说,更把战线直接前推到了竹山,携胜战之势强扫杜比邻所在,旌麾直指蜀门、齐寿、稻香。

    败报频频传到林阡案边。眼看杜比邻被薛九龄连累、竟然不敌,牟其薪杨妙真唇亡齿寒,童非凡兄弟更是皮之不存毛将焉附,一日之内,铁堂峡四大据点岌岌可危。离他们最近最易调动的宋将,一个是盟军里的莫非,一个是官军中的李贵,前者擅长救急,却被刘铎阻拦,后者才回陇陕,就遭移剌蒲阿牵制。

    “自荒山一战败给独孤后,黄鹤去一直把残兵屯在铁堂峡东面,为的就是静待时机、和西边的术虎高琪连成一片。他实在老谋深算,早看出我会从哪里、调动谁,我刚出李贵这支兵马,他就派移剌蒲阿把路封死。短期内我有援兵也过不去。”这种火烧眉毛的时候,也没见到林阡皱一下眉。

    吟儿有点纳闷,转脸看柏轻舟,军师也毫无慌乱,点头云淡风轻:“西边的刘铎和术虎高琪,一个能孤身挺过绝境,一个把败军整合成精锐,刘铎聪慧坚强,术虎高琪擅长指挥,身边还有个锐不可当的把回海……虽是小战,全然劲敌,无怪乎僵局。”

    “那……怎么打?”吟儿看他俩分析形势、赞叹敌人,再无其余,不由得心急追问。

    “待我先品口茶。”林阡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忽然不由自主咳了声。

    吟儿狐疑上前转了两圈,发现根本是酒,脸一黑,哼了一声夺过来,转身就泼出帐去:“不要命了!”

    小王爷意外离世,她心里牵挂思雪,却因为金宋在环庆激战根本走不开,难免郁积;才刚冲锋陷阵回营又看林阡如此不听话,伤还没好偷酒喝,更增生气;同时听闻官军屡战屡败扶不上墙,越想越怒。

    “吟儿,别急……相信吴曦,没人天生会打仗,也没人一辈子都失败。”他的话总是在她焦躁之时,如一场好雨扫清闷热。

    “好吧。”吟儿回头,怒气略敛,笑,“那就许你再喝一点。我亲自来斟……对了,酒藏在哪?”她也知他心情不是太好,最珍惜的对手就那么稀里糊涂送了命,根本没被他在战场上打败,甚至他还逃不开责任,当然要借酒消愁。

    “主公,川蜀来人。”这时十三翼带陈采奕前来求见,吟儿神色一变,林阡也直接站起:“他?”

    “刚安顿下来,在……在等主公去。”陈采奕面露难色。

    不是傲慢无礼,不是存心反逆,是委实不知林阡态度,所以才试探,或者说迟疑。

    吟儿其实也懂宋恒心理,但还是觉得有损林阡颜面,正待开口,却见林阡未曾犹豫便随陈采奕走:“带我去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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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返战地。

    上一次被武功霸业裹挟,怕还要追溯到嘉泰元年,对龙州平叛、在兴州杀敌了吧……

    太久远,恍如隔世。

    宋恒站在临时落脚的营帐里,百感交集。环顾四周,不知此营房属于谁人?也许只是个平凡的武将,却也挂了两张弓、兵器架上无灰尘、角落还悬一幅地图。

    他自认为没心情去关注,可还是不由自主移近,那图上重点圈画了几处要隘,分别有来远镇、东柯谷、竹山、蜀门、齐寿和兰家岭。

    北上的这一路他一直都沉浸在对林阡的忐忑里,逼着自己用曾经的热血去淹没儿女私情,可现在,视线只是轻轻擦过一个“兰”字,他就心一沉、脑袋一片空白,盯着它魔怔一样发了很久的呆。

    甚至不知林阡是何时站在了自己的身后:“宋恒,你来了。”紧接着,是一句迟到了太久、他却从来不敢奢求的抱歉:“对不起。”

    宋恒魂才附体,噙泪转身,听林阡真心实意地继续道歉:“那日在陈仓边镇,我走火入魔,一时失语,将你伤害。”

    他心念一动,本来设想过万一主公低头,他一定会摇头大度地原谅,可这一刻脑海中居然穿插过兰山的音容笑貌,“没错酒后吐真言,但他喝了毒酒,吐的可是血。”沉溺回忆,忽而怔在原地,一句也说不出口,倒好像没接受林阡歉意一样。

    直到陈采奕扯他衣袖,他才缓过神来,尴尬地避开林阡的目光:“不,是我对不起……对不起主公和天骄的安慰,自甘堕落,还……临阵脱逃。”

    “我与天骄不是安慰。当初属意你留守短刀谷,正是因为你在官军的人脉,以及与天骄这些年来的默契。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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