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 答复
第一百四十五章 答复 (第2/3页)
出好戏。但作为这个公会的一部分,他就如同这部庞大机器之上的一个零件,并不需要有自己的想法,只需要忠实地履行它的意志。
在沧海孤舟的身后,直播的画面正静静地拍摄着这一幕——
事情的发展似乎有些出乎于每个人的预料之外,人们窃窃私语地讨论起来,而一些声音正称赞着那位舰务官小姐的美貌:
“原来那就是马魏爵士的女儿……”
“天哪,要是我的话,绝对不会把这样一位小姐交出去,”南境之事闹得如此之大,人们或多或少了解过王党之争,因此也议论纷纷:“……听听就知道,那位宰相大人肯定不安好心。”
“是个男人都绝不会将这样一位女士交出去,除非他不是个男人。”
“楼上直男癌。”
“不过这位小姐怎么会在这里?”
“啊啊啊,我也想和这样一位小姐一起冒险。”
“羡慕嫉妒。”
而大多数人的谈资,并不在这个问题的中心,只是流浪的马儿心中却清楚,杰弗利特红衣队自导自演了一出怎样的好戏。
他就和方鸻一样,一瞬间便理清了事情的前因后果,之前的一些疑惑,此刻也得到了解答。
他不由有点担忧地看着画面之中的那个少年。
‘完美谢幕——’
沧海孤舟看着不远处工作人员向自己打出的手势。
但表演是谢幕了,这场大戏才刚刚开始而已。他心中明白,这一切真是这次直播真正的目的所在,甚至不仅仅是寻找一个虚假的合法性,更重要的是展示来自于他们身后这个庞大的同盟的态度。
老实说,他甚至感到有点儿疲惫。他本不是擅长于此道的人,在所有人面前,表现出一副义正辞严的样子,但背后不过是为了一些虚伪的原因。
只是身处于这个位置,人们或多或少不得不作出一些取舍。他所享有的权利,其背后不过是对公会所负有的义务。
他抬起头来,看着那个少年:“艾德先生,你向难民们,受赎者们许诺为他们而战,现在那些人正在等待你作出决定,而我们也不希望与你们大动干戈。一边是你们的理想。一边是一个叛党之女,我相信你会作出正确的选择。”
“我相信你还记得,在《星门宣言》上,我们共同立下的誓言。在成为选召者的那一刻,我们共同宣誓尊重每一个文明,每一个民族的文化与习俗,我们尝试着融入这个世界,而不是以自己主观的臆断,去否定这里的一切。”
“当然,我们是有能力这么去做。”
沧海孤舟注视着对方的眼睛:“因为我们是选召者,天生在这个世界拥有超然于他人的力量。可艾德先生,一厢情愿的改变只会引起反抗——我们通过与原住民共同的努力正使这个世界变得更好,而不是更坏,不是么?”
“相信你也不希望看到,过往的努力付诸东流,让原住民们对于我们的动机产生猜疑,好不容易建立起的互信化为乌有。而在这个争端迭起的时代,我们更应当谨慎地作出选择,我们选择与之合作,而非对抗,正是源于这样的原因。”
“一边是历史的天平,而一边只是个人的情感,我相信你分得清孰轻孰重。任何错误皆需要付出代价,有些人背叛了他的国家,我想,即便是玛尔兰女士也不会包庇这样的行为罢?”
他停了停:“艾德先生,所以我们仍旧在等待你的答复。”
方鸻看着这个人,微微皱着眉头,只犹若看着一个滑稽的小丑。
但他当然清楚,对方或许是主动表现得如此,正是要利用自己心中这样的情绪,去激起自己的反抗。
他们事实上并不害怕他拒绝——反而可能担心他同意。理智告诉了他一个答案,但是他却仍旧打算顺从内心深处的另一个想法,人遵从于本性而行事,这或许听起来有些讽刺,但那本身也是人性的一部分。
只不过等军方介入此事之后,他一定要让好好让这些人明白,每个人皆有自己内心之中的禁区与底线。这些人一而再再而三试探他的容忍范围,而他总有一天会和他们好好算一下自黎明之星以来的一切总账。
他忽然倒有些希望,军方没有办法实行管制状态,因为那样一来,他倒不用给对方一个面子了。
方鸻黑沉沉的眸子里,十分罕见地闪过了一丝微不可查的火苗。
“艾德。”
一旁的希尔薇德忽然轻轻开口道。
方鸻有点意外地看着对方:“希尔薇德小姐,你该不会……?”
舰务官小姐摇了摇头:“我可不是那样软弱的人。”
她转过身去,看着画面之中的沧海孤舟——也是面对着正看着直播的每一个人,忽然静静地开口道:
“我的父亲他从来没有背叛过这个国家。”
“当然,”她语带轻蔑地答道:“在你们一些人眼中,他是叛徒。可这并不是因为他对这个王国干出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情,恰恰相反,对于考林—伊休里安,对于我们的精灵与矮人盟友们,我和我的父亲,我的家族皆可以说问心无愧。”
“而事实是什么,是当所有人在争权夺利,为了眼前那点令人作呕的利益而互相倾轧之时,为了那些可笑的滑稽的衣裳与头冠,将人心浸于恶毒与阴谋之中之时。而我的父亲,却仍旧在为这个王国的未来而前进着。”
“他至今下落不明,杳无音信,但许多人还记得他,但他们不会记得你们,当王冠也变成了石头,王座也化为了沙砾,文明只永远会记住那些赋予了它荣光的人。”
“而不是你们,龌龊不堪,鼠目寸光的小丑,只会利用善良者的立场,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东西,去化作最恶毒的刀剑,但并不是斩向敌人,而是攻向自己。令王国四分五裂,令所有支持它的人沦入苦难之中。”
“考林—伊休里安流淌的正是自己的血,所有真正深爱着这片土地的人皆不忍心看着这一切的发生,但对于那些冷血之辈,这一切都比不上他们那染血的衣袍来得重要。”
“你可以污蔑父亲大人,也可以污蔑一切曾经为这个王国付出过的英雄们。但无论你们如何巧言令色,人们终归会看清真相,你们所害怕的一切,你们抗拒的一切,但你们终归无法阻止它的到来。”
“那是人心,对于罪恶的审判。”
希尔薇德轻声说完,默默看了这些人一眼,眼中闪烁着一种无形的轻蔑,仿佛令所有人都为之自惭形愧。
她回过头来,默默看了方鸻一眼,只有在那一刻,眼中才闪烁着一丝温馨之意。
社区上所有目睹了这一幕的人们,在直播间内一时竟显得有些安静。
“她说得可真好——”
人们甚至忍不住想,无论杰弗利特红衣队将这件事讲得有多冠冕堂皇,但终归改变不了王国分裂的事实。
这道伤口,是谁所划下的,人们皆看得出来,它不言而喻。
那些佞臣们所畏惧的,胆战心惊的,甚至恨不得将一切烧个干净的——他们将所有的敌人皆投入监狱之中,但反抗的力量不仅仅没有休止,它反而扯裂了整个王国。
先王时代的荣光,自此一分为二,正如希尔薇德所言,那些人因为心中的恐惧,所亲手塑造的敌人,如今成为了一个挥之不去的幽灵,萦绕于这个古老的王国之上。
一切本不存在的对立,因为人为的原因竖立了起来,可笑的是,他们自己为自己的墓碑刻下了墓志铭。
那是愚者的碑文。
他们窃取的到并非是合法性,而是一个注定要从头顶之上滑落的王冠而已。
摇摇欲坠的南境与北境,仿佛正是这一刻真实的写照,那反抗的怒焰,已经从四分五裂的王国之下奔涌而出。
那些所有理智的目光,皆只是默默地注视着这一切而已。
而方鸻这才从希尔薇德目光之中回过神来,两人早已心意相通,自然明白对方的所想。
他看向面前的沧海孤舟,答道:
“这就是答案。”
“王国并不能抓捕一个无罪之人。”
“所以希尔薇德小姐她有自由的意志,她可以去一切她想去的地方,”他的声音像是一只沉于云海之中的锚,可以锚定一起的不安与彷徨,“若她愿意留在七海旅人号上,那七海旅人号上就是她永远的家,任何人皆不可改变。”
“在我的船上,”方鸻答道:“这就是国王的法令。”
沧海孤舟一言不发地默默听着。
这番发言显然并不能出乎他的预料,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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