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产
早产 (第1/3页)
王学再次变成了鸵鸟。
他把头钻进沙堆里,以外自己什么看不见了,别人也看不见了。
凤珍说孩子是他的,就一定是他的。
其他的都是“谣言”。
说书的人说谣言止于智者,王学觉得自己就是这个智者,心情又变得美丽起来。
而事后凤珍回忆,那些嘈杂和慌乱就是那个晚上过后。
一切都是从那个晚上开始的。
没错的,一定是那个时候。
今年大闺女纳婿,过完年又即将添丁,李富贵嘴都合不拢了,破天荒地杀了一头快一百五十斤的肥猪过年。
腊月二十四那天,凤珍和王学早早来到李富贵家。
自从那天晚上后,凤珍再也没有主动和王学说过一句话。
早饭刚过,杀猪的老师傅和村里几个手脚利索又又力气的年轻人应邀赶过来,年轻人帮忙把猪抓住,老师傅用猪蹄扣把猪的前后腿绑住,抬到案板上,一把明晃晃的尖刀对准猪咽喉使劲插入,凤珍似乎听到尖刀刺入心脏的声音,瓦盆里盛着盐水,当杀猪人把尖刀拔出来的一刹那,猪血喷涌而出,流入瓦盆里,凤珍看着郭霞用棍子不停地搅拌,防止猪血凝固,凤珍看着看着,那些血红的漩涡使她眩晕,“啊”一股脑的早饭残渣从凤珍胃里泛出,吐了一地。
王学赶忙扶着凤珍进屋躺下,又拿来清水给她漱口。
“没事吧?”王学关切地问道。
凤珍脸色苍白,胃里极不舒服,倒也不吐了,整个人虚弱地斜靠在床头,天旋地转,感觉整个人都被抛到了空中,似那纸片一样,被风吹得破碎,摇摇晃晃地落在田间地头,又不知谁的脚掌,毫不犹豫地踩过。
李富贵和郭霞只道凤珍怀着胎娇气,见不得血腥,又有王学在旁照看,就没当回事,继续热络地烧热水,配合杀猪人退猪毛,剖猪身。
晚饭,郭霞蒸了一碗猪血,炖了一锅白菜猪肉粉条,端了过来。
“囡囡啊,怀着孩子呢,好歹多吃点。”
凤珍看着那碗猪血,又要作呕,吓得王学赶忙端了出去,硬是央求着凤珍,劝她吃了几口白菜猪肉粉条,配着玉米面馒头。
这个年,凤珍是病恹恹地过的。王学倒不含糊,大大方方地给三个弟弟妹妹发了压岁钱,一毛五角的,虽不多,却也是身为大哥的心意,凤珍其实已经不生王学的气了,他那样问,也不怪他,男儿顶天立地,脸面比天大,任谁听了那些舌根子,都会受不了,更何况她确实如那戏文所唱,红杏出了墙。
又想起那冤家,凤珍听说过年那人没回来咧,莫不是外面的灯红酒绿惹花了他的眼,心思一转,却又暗自嗤嗤笑起来,到底是别人的夫,哪轮得到她来担心。
陈莲更不好过,这头一个年,那人离家整整百天,一封信也没有,一个电话也打过来,倒是公公李全友,隔三差五的能收到他安好的消息,唯独她,似一张破席子,被遗忘了。
空了心思,凉了床畔,叫她恨也不能,一口气憋在胸口,夜夜垂泪,到最后,眼泪也流不出。
这一日,王学和凤珍正围着被窝躲寒,谁知窗外一声响雷。
凤珍和王学不由对视一眼,都变了脸色。
冬日雷,雨。
按照老人们的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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