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搜查

    第九章 搜查 (第1/1页)

    第八十章修罗场

    大鹰这是在带路。

    云轻一见,立时一挺身飞快朝独孤绝道:“我去找婆婆。”一边身形一动就要朝冲过来望着天上大鹰的白虎王走去。

    独孤绝见此眉色一沉,一把攥住云轻的手腕,沉声喝道:“你什么意思?”

    云轻面色焦急,闻言转过头来看着独孤绝,一点也不迟疑的道:“你才扣了齐之谦和鉄豹,这里定然要你坐镇,你如果跟我去,这里怎么办?我不过是私事,你这若是出了事,就是国家大事。”说到这便没有说下去,孰轻孰重,不用多说。

    独孤绝闻言更加紧的抓住云轻的手腕,眉眼中怒色却是收了,深深的看了云轻一眼,独孤绝手腕一使劲一把把云轻给扯回怀里,一手拦腰扣住,转头看着墨银和墨离,眉眼中厉光一闪,喝道:“前去准备。”

    墨银和墨离对视一眼,二话没说,转身就去准备。

    “你留在这里辅助王兄,我快去快回,严密监控,不得有误。”独孤绝转眼看着楚云,眼中无比正色。

    楚云闻言则皱了皱眉,沉声道:“王爷,云姑娘有绝对的能力,你去的话不妥,齐太子的心机……”话说了一半则没有再说,望着独孤绝的眼里流露的意思,很明确。

    目前正是风口浪尖的时候,齐之谦要动手必然就是大动,稍微不防备可能就会出问题,如此关头独孤绝要离开,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我不放心。”独孤绝抓着云轻,抬头看了眼在天空中鸣叫的大鹰,那叫声如此之凄厉,给他很不好的感觉,他怎么舍得云轻独自一个人去。

    “王爷……”

    “够了,若事事都要靠我,这大秦的王留着做什么。”独孤绝一把搂着云轻,转身带着云轻就朝大门处快步走去。

    大秦重要,云轻也同样重要,大秦有他王兄坐镇,云轻却只单身一个人,如此血衣求救,前途定然凶险,他岂能让云轻一个人独自而去。

    云轻听独孤绝这么一说,不由伸手紧紧的握住独孤绝的手,深深的看了独孤绝一眼,咬咬牙,重重的相握。

    楚云看着远去的独孤绝和云轻,不由深深的皱了皱眉,转身朝内走去,希望在这期间不要出事。

    兵马瞬间齐备,独孤绝不敢大张旗鼓地出秦国都,以免暗中人窥得好时机,取了面具,只带了一百鉄骑,悄无声息,飞快跟着天空中的大鹰远去。

    白虎王,小穿山甲见此居然从僻静无人的地方跟着追了上来,独孤绝的战马快,白虎王的速度也不慢,带着小穿山甲追了个一头一尾。

    大鹰在天空中飞快的朝着正北方向远去,独孤绝见大鹰朝着秦国永城的方向而去,不由快马加鞭,一路抄着小道,逢山过山,逢水过水,鉄蹄阵阵.呼啸而去。

    永城,离秦国都并不远,平常路途也就走个一天,依他们的脚程半天时间足巳。

    不过半天时间巳经可以发生很多事情,依那血衣看来,婆婆的情况肯定不乐覌,支不支持得到半天时间,实在是不敢多想。

    永城乃大秦近秦国都的一条水陆交通要道,叁面临水,以水陆最是发达,也是从北面进入秦国都城的必经之地,若婆婆在永城,那必然是听得云轻的消息,前来秦国都城相会。

    鉄蹄阵阵,云轻没敢多想,一路催着马匹狂奔而行。

    一声长啸,天空中一直在前方飞行的大鹰,突然轻啸一声,庞大的身躯一个俯冲就朝下方冲了下去。

    独孤绝和云轻一见,立刻知道他们到了,不由更加鞭策马匹,如飞一般朝大鹰落下的地方冲去。

    入眼,一条极是宽阔的河道横在当前,河面波光粼粼,水色带着点浑浊的黄色,蔓延开去,阵阵的河风吹来,河水的清新气味和腥味迎风吹来,其中夹杂着点点血腥味。

    血味,云轻深深的蹙了蹙眉,独孤绝则一皮鞭重重的抽打在马身上,迅猛的朝河边逼近。

    身后跟随的鉄骑都乃经验丰富之士,立刻如扇形一般散开,一边保持着急冲的架势,一边兵器出鞘,交错的就朝河边逼近。

    转过高高的土坡,云轻一眼就看见宽阔的河道边,停靠着一艘船只,船只大约长叁四丈左右,宽约一丈半,难得的两层楼船,全身保持着红木的原色,做工相当的精緻船身雕刻的手艺精美绝伦,此时阳光直射在上面,全身上下泛着淡淡的红光,看起来好生漂亮和贵气。

    船身上笼罩着丝丝绢白色的丝绸,本应该更添飘渺之色,然而此时,那上面縜白色的丝绸,巳经熏染成一片红色,或残破的飘荡在窗框上,或坠落在船沿上,在阳光下是那么的惹眼。

    一地的寂静,什么声音都没有,只有那呼呼的河风吹过。

    大鹰停在船只的顶层上,对着云轻不停的嘶叫着。

    云轻看见眼前这一幕,心一瞬间纠结,苍白着双唇,下意识的紧紧握了握独孤绝的手,翻身就下马朝船只奔去。

    独孤绝也不迟疑一个翻身落下跟在云轻身后,一边飞快的朝跟上来的鉄卫打了个手势。

    鉄卫们一声不吭,飞快散开,悄无声息的逼近。

    血,鲜红的血顺着船身流淌了下来,近处的河面巳经被酝酿出一片暗红之色,船只停靠的岸边,那碧绿的青草早巳经染成血红,好像经过一场血的洗礼一般,红艳的随风摇拽着,散发着浓浓的血腥味道,而那血色巳经深深的嵌入了土壤之中,变的一片鉄黑。

    云轻看着眼前浓浓的红色,朝船身上去的跳板,几乎连下脚的地方都没,那红,红得她胆战心惊。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云轻一咬牙就朝船上冲,跟在她身后的独孤绝见此,一把抓住云轻,沉声道:“冷静。”

    “我很冷静。”云轻没有回头看独孤绝,她若是不冷静,看见如此的场景,估计早担忧的发疯了。

    独孤绝点点头,却没有放开抓住云轻的手,云轻够沉穏,只是对这江湖技俩和手段,还缺少阅历,有些危险发现不了。

    抓住云轻的手,独孤绝没有多说,当先踏步而上。

    船上的跳板不是此船本来的跳板,船身周围的边缘上,有鉄爪拉扯的痕迹,这船必然不是自己停靠,而是被强行拉往岸边停靠的,既然有那个能力控制如此大的船强行停下,那些人手绝对少不到那里去,而且如此多的血,也说明交战得激烈,和人数的众多,现下虽然一片沉寂,但是绝对不能大意。

    踏着血红的,浓稠的血迹朝船身内部走去,本来白底的鞋底,只一瞬间,便巳是血红之色。

    船身敞开着,独弧绝抓着云轻大步朝船里走去。

    入眼,船身的甲板上横七竖八的躺着几十具尸体,散落着一地的武器,个个面色狰狞,死状无比之惨烈。

    离两人最近的甲板上,立着一黑一绿两个人,不,不能说是立,应该算是钉在甲板上。

    穿绿色衣衫的男子手中的剑,刺过黑衣人的胸膛,而黑衣人手中的刀,透过绿衣男子的腹部,狠狠的把人钉在了船沿上,两人脸上都无比的决然。

    云轻见此微微一转头,眼前同样有着两个男人,一个穿黄色长衫男子,脑袋被砍去了一半,此时歪斜着掉在颈项上,那血红的以致黑红的巨大创口上,一柄斧头正横在当处。

    而握着这把斧头的黑衣人,头直直的垂下,几乎靠在黄色衣服人的胸前,细看,那黄色衣服的人整个右手深深的抓入了黑衣人的身体,插在心脏的位置,左手的剑刺入黑衣人的小腹,两个人牢牢的钉在了一起。

    死去以多时,却依旧屹立在船身上,没有任何的支撑居然并不倒下,可见黄衣男子临死前的那一击,力量有多大,站的有多挺。

    诸如此类的还有很多,很多,甲板上的人几乎都是如此,狠狠的抓住对方,死也要同归于尽。

    血色溅的到处都是,船沿上,窗框上,縜白色的丝绸上,星星点点犹如红色的花朵,开的灿烂而绝艳。

    云轻打了一个冷战,这有如何的深仇大恨,才会如此的至死方休,死也不放。

    那沾满了血的脸孔上,无尽的忿恨交缠在一起,虽然身死,但是由不瞑目,圆睁的双目,带着恶毒,带着疯狂,带着让人胆战心惊的扭曲,纵然现下巳经死去,却让人轻易的从他们脸上,感觉到那骨子里的怨恨和敌对。

    独孤绝感觉到云轻的心思,紧了紧握住云轻的手,看着眼前的情景,黑衣人占据了尸体的一半,绿色的,黄色的,杂色的一众人占据了另一半,如此同归于尽的惨烈,就算他见惯战场厮杀,也微微有点动容,不是死仇,绝对不会如此之狠,这云轻的婆婆到底得罪了什么人?或者她本身到底是什么人?

    这甲板上巳然是如此模样,里间,云轻和独孤绝对视了一眼,无法想象。

    没有停留,独孤绝和云轻快速的朝船里走去,甲板上死的都是男人,没有女人,自然也没有婆婆。

    一地血色,一地死尸,几乎无法动脚。

    船舱里,到处都破损的厉害,犹如狂风过境一般,没有一处是完好的,也没有一处没有沾染上血色,入目全部是红,鲜艳的,夺目的红。

    云轻踏在死尸的身上才能一步一步朝船身内走去,心是越来越沉重,握着独孤绝的手,无意识的越握越紧。

    这里不是精美的船舱,这里是修罗地狱。

    独孤绝感觉到云轻的情绪波动,不申紧紧的回握云轻的手,没有安慰任何的话,安慰现下不起作用,找着人或者尸体那才是最重要的,无用的安慰,骗不了任何人。

    底层没有,两人不但没松气,反而提了一口气,谨慎的一步一步朝第二层走上去。

    以红木板隔开的船身里,不及底层那么多尸体,只是破坏的更加严重,几乎看不出来船只本来的面目。

    倒塌成两半的房门,四分五裂的床身,砸的看不出来原来是什么东西的碎片,断裂成几段的长剑,木头墻身上到处的激烈痕迹,一切的一切都在述说着这里才发生过的激烈拼斗。

    没有,一间一间的找过,一眼一眼的把里面肠穿肚烂,肢体不全的场面收在眼里,到底这里遇上了什么,整艘船的人几乎可以说是完全被**了,好像没有任何一个活口留下,虽然**另一方,也付出了相当惨重的代价。

    血蔓过门槛,在河风中缓缓的凝结着,河面的轻风吹拂起残破的纱幔,浓重的血腥味四散飘扬,这个世界巳经被染成了血红之色。

    云轻抓着独孤绝的手,一步一步朝船只的最后一间主屋走去,只有那间房间了,其它方没有婆婆的身影。

    没有其他的神色,云轻的脸上一直淡淡的,淡的没有任何的表情,不喜、不悲、不怒、不急、但是独孤绝能够感觉到云轻与他相握的手,正微微的发抖,那是云轻在紧张。

    更加用力的回握回去,独孤绝什么话也没有说,直拽着云轻就朝最后一间房间走去。

    音刃的痕迹,还走近最后一间房间,那破碎的墻壁上,斑斑的痕迹,让云轻陡然的一震,那是音攻的痕迹。

    云轻看见,独孤绝也看见了,当下独孤绝皱了皱眉头,却没有任何的迟疑,抓住云轻就朝里走。

    云轻也没有任何的停顿,跟着独孤绝的步子,快速的朝最后一间房走去,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砰,独孤绝一脚踢开半掩的房门,两人站在房间外举目看去,一片狼藉,屋子里好像整个被摧毁过一般,什么原来的佈置都没有,只剩下残片。

    而那残片中,一人头朝下埋在残片里,身上的衣服巳经被血侵的看不出原来的颜色,散乱的头髮遮住面颊,看不清长相,身体单薄,从背后看实在看不出他是个女人,还是个男人。

    云轻一眼扫到那人身侧的一手臂长短的古琴,一瞬间心紧的几乎停止跳动,那是婆婆的琴,婆婆当年采集了最好的木材,给自己制作了那小巧的古琴,却在没有材料为她自己制作,所以一直带着这稍嫌笨重的古琴,那琴尾上的一朵小樱花,还是自己刻上去的,此时,那朵樱花里盛满了血迹,巳经微微凝结了。

    古琴上七根琴弦全部断裂,那是强攻做成的,比婆婆的音攻更加厉害,才能完全震断七弦,此时,古琴摔成两截静静的躺在地上,琴在人在,琴亡人……

    云轻陡然抖动了一下。

    独孤绝在留神屋里的同时,也把云轻的所有神情都收在眼里,此时见云轻定定的瞪着那琴,心下巳然明白了过来,不由皱了皱眉。

    云轻缓缓放开了独孤绝的手,面上平静无波,双眼浩瀚如深海,不见波澜,一步一步的朝屋中那废墟下的人走去。

    独孤绝看着没有表情的云轻,紧紧的皱了皱眉,这样的云轻让他心疼,不由紧跟着走了上去。

    “我来。”看着云轻俯身要去翻动那尸体,独孤绝一手阻挡了云轻,若真是那什么婆婆,估计云轻真会受不了,不如他先来看看。

    云轻见此也不反对,站在原地定定的注视着那尸体,紧紧的咬着牙齿,把狠孤绝的动作一丝一毫的都收在眼底。

    独孤绝俯身抓住尸体的肩头,还没把人翻过来,突然若有所觉,眉眼中杀气一闪,就着俯身的姿势,左手迅猛绝伦的一拳就朝那尸体击了出去。

    而同一时间,那本来巳经死透的尸体,突然活动起来,隠藏在废墟下的右手,一个反手,手中抓着一峨嵋刺,凶狠无心的就朝俯身下来的独孤绝胸口刺去,端的是又快又狠。

    变故只在一瞬间,峨嵋刺巳经刺到了独孤纪的腹部前端,但是独孤纪是什么人,一抓到肩头就感觉到入手的肌肤不对,后发而先至,变拳为掌,快如闪电的一把抓住该人的手腕,一个扭动,只听咔嚓一声,该人的手臂巳然被生生的扭断,峨嵋刺砰的一声掉在地上。

    而站在独孤绝身边,眼也不眨的看着独孤绝动作的云轻,第一时间也看见了那骤然变化的一幕,从进入船只就一手五指扣住凤吟焦尾上,巳备不时之需的云轻,此时眼快手快,手指在第一时间也划向了一直紧紧扣住的凤吟焦尾,琴声几乎与独孤绝的动作同时而至,狠狠的击打在诈死的人身上,砰的把人击飞了出去。

    独孤绝看着手中握着的断手,回头朝云轻看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他的云轻没有被感情冲昏头脑,还保持着最敏锐的覌察力,甚好。

    云轻没有看被击飞出去的人,婆婆不会武功,那么快速迅猛的反手横刺,定然该人身怀武功,这个人不是她的婆婆。

    对着独孤绝赞赏的眼光,云轻没有说话,独孤绝以实际行动教过她,不管遇见多重要的事,一定要冷静,否则不但帮不了你要帮的人,或许连你自己也会被拖下去。

    更何况,她巳经经受过一次婆婆误死的场景,此番怎能在犯同样的错误。

    看了一眼被击飞出去的人,那巳经翻过身来的面容,是一个男人,一个身材,与女人差不多的较小男人。

    独孤绝暗自皱了皱眉,此人是死士,比杀手还高手段的死士,不过一个照面,知道自己没有胜算,直接服毒自尽,快的没有给他任何的机会,如此训练有素,除了被有些人饲养在暗处的家族死士,在无其他可能。

    “你的婆婆到底是什么人?”独孤绝转头看着云轻皱眉问道。

    如此豪华的船只,看起来绝对是婆婆乘坐过来的,带着这么多能跟家族死士同归于尽的高手,前来秦国,这个婆婆到底是什么人?

    云轻见独孤绝相问,抬眼看了独孤绝一眼后摇了摇头,婆婆从来没给她说过她是什么人,原本认为并不重要,现在看来也许很重要。

    独孤绝才说了两个字,四面八方突然传来隠隠约约呼的一声轻响,那是空气波动的声音,独孤绝和云轻耳聪目明,瞬间一个闪身欺进窗框边,朝外看去。

    只见四面水里一瞬间冒起十几道飞索,势如闪电砰的一声扣上船沿,鉄钓牢牢的抓住四面船身,顷刻间綳直,反向朝着其他叁方退后就拉扯开来,船身瞬间发出咔嚓咔嚓破裂的声音。

    水里有人,他们要破坏整艘船。

    毁尸灭迹,云轻和独孤绝脑海中同时闪过这样一个概念,婆婆到底招惹了什么人,人死灯灭居然还不知足,一定要尸灭迹,看来他们来得太快,敌人还没有时间消灭一切的存在痕迹,他们就巳经来了。

    “走。”独孤绝沉声喝了一声,抓着云轻的手翻身跃下。

    船沿上独孤绝的百名鉄骑,无一不是训练有素的人,在搜索船只的同时,早有人潜下了水去,此时那綳紧的鉄索,顷刻间暴露了水下人的踪迹,立杲一片血红之色隠隠从混浊的河水下面酝酿开来,波涛翻滚,水波荡漾。

    一步站定在甲板上,不待独孤绝和云轻缓气,独孤绝突然眉眼凌厉,右手飞快的在腰间一摸,看也不看一剑狠狠的朝着脚下的船板刺下去,快如闪电的一刺一收,云轻没看见人,只看见那剑尖上鲜红的血,船底下有人。

    砰,云轻正得这出这个结论时,一声轻微的爆裂声突然在河水中央响起,独孤绝瞬间脸色一变,大喝道:“注意,暴雨梨花针。”

    暴雨梨花针,乃是赵国鉄家的独门暗器,其针如牛毛,既尖且利,针尖带毒,只要射中一根,便无生气,何况一发之下不是一两根,而是几百针,犹如满天花雨,整个笼罩一方空间,让人避无可避。

    独孤大喝声还没落下,云轻就借着太阳光,隠隠约约看见无数银光飞速的朝他们射了过来,点点银光尖上隠隠约约泛着绿的光芒,在太阳光下犹如流萤,居然美的不可思议。

    独孤绝话音落下,一把住云轻腰部,迅猛绝伦的俯身过去,就欲压在云轻的身上,把两人往船舱里带。

    不想云轻一个闪身避开独孤绝的一抓,双手十指飞快的跳跃在凤吟焦尾上,铮铮的音波,划出无数看不见的音刃,对上那细如毫毛的暴雨梨花针。

    第八十一章惊天身份

    砰砰砰,细微的碰撞声响起,银色的光芒在天空下窒,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抵挡在它们面前,阻挡住了它们的前路。

    银芒流光,满天飞花。

    独孤绝看着眼前的情景,不由眼中赞扬之色一闪,他的云轻果然厉害。

    一念还没表完,云轻十指齐齐在琴面上一划,一个爆裂音色厚重尖锐激发而出去。

    只见那些在天空中窒住一瞬间的流萤,犹如受到绝对的反弹之力一般不及坠落,反而转变方向的反弹了回去。

    呼啸着、尖锐着,带着划破空气的锐利之声,飞快的倒射而回,直指那看似平静无波的河水中央。

    独孤绝角勾勒起一丝残酷的笑容,他的云轻生气了,如此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干的好。

    不见波浪,不见剧烈的拼斗,只顷刻间河面上浮现出一具具的尸体,那全身包里在黑色中.只露出一张脸,此时全部漆黑一片,好像与那黑色的衣服融合在了一起一般,看不清楚那里是衣服,那里是脸。

    不过瞬间功夫,巳然致人于死地,如此剧毒,若是射在他们身上,岂有活命,好生歹毒。

    独孤绝狠狠的皱起了眉头。

    “禀王爷,无一活命。”从动手到全灭不过顷刻间,云轻这厢才把埋伏在河水中的黑衣人全部歼灭,身后一百鉄骑巳然把近船缘和船底的人全部斩杀,虽然这些黑衣人乃是不知道是那个家族的死士,但是独孤绝手下的这百来人,委实是精英中的精英,斩杀他们,实在是不在话下。

    独孤绝回头看了眼被扔过来的尸体,有的是一瞬间毙命,有的是明知道不敌,所以立刻服毒自尽,无一活口。

    独孤绝皱了皱眉,好强硬的规矩,好迅猛的速度,他的手下居然第一时间都来不及活捉,这些人到底是什么人?

    河面腥风吹荡,一时间什么声音都没有,只有呼呼的河风吹荡着,河面也静悄悄的,在没有任何的举动和暗藏的危险。

    “绝。”云轻回头看了眼独孤绝,沉冷的面上紧紧皱起眉头,眉眼中有着浓浓的担心,如此消息全断,她到那里去找生死不明的婆婆。

    独孤绝见此伸手握住云轻的手,还没说话,那跟上来在云轻身边打转的白虎王,突然抬头朝密集的草丛,一声虎啸,乘着小穿山甲,腾身而起,临空从船上跃下,就朝那处扑去。

    “走。”独孤绝双眼瞬间大睁,一把抓住云轻的手,一脚踢到船沿上借力临空穿过船只河水之间的河面,迅速绝伦地朝白虎王怒吼的地方而去。

    动物的嗅觉和对危机的敏锐,就算是在强大的人,也无法比拟,独孤绝发现不了远处的境况,不代表白虎王这森林之王发现不了。

    白虎王和独孤绝、云轻,三道身影才刚刚跃起,那远处的草丛中骤然腾飞出一条黑色的身影,如离弦之箭一跃而上隐藏在草丛中的骏马,快马加鞭,疯狂的朝前方狂奔而去。

    既然巳经被发现踪迹,再隐藏就没有必要。

    独孤绝见此厉声喝道:“追。”一边抓着云轻,一个转身上了一直在岸边乖乖等候的战马,扬鞭纵马,如飞一般朝那黑影追去。

    刹那间,鉄蹄阵阵汹涌而去,河边恢复了它的安静,暗红的血色伴随着微微流淌的河水,蜿蜒而下,很快的渲染出半边河的红色。

    红色血水中,白色的点点儿漂浮在那死在他们自己手中的暴雨梨花针下的尸体旁边,泛着白色的鱼肚朝天,隐隐约约转变成黑色,丝丝腥臭缓缓的开始飘扬在荒芜的河道中,远处翠绿的翠鸟叫了几声,便在无动静,河面,越发的安静了,安静的没有一丝生命的气息。

    追,纵马狂飙,生死时速。

    那当头的黑衣人,不走宽阔大道,尽走那荒芜小道,荆棘丛生,乱石嶙峋,看起来极是熟悉这里的地形,在这样复杂路况下,独孤绝等与那黑衣男子追了个首尾相应,一个逃不开独孤绝等的追捕,一个短时间内居然也追不上,就这么在越来越荒芜的地方,极尽追击。

    九弯十八拐,复杂的地形,让独孤绝这样追踪的高手也几乎差点追丢了前面的黑衣人,只能依靠白虎王留下的印子和白虎的辨认,勉强追上。

    一线天,转过一山石凌乱的石林,独孤绝一把拉住坐骑停下,皱眉看着眼前的地形。

    好险要的地势。

    “王爷,此处不能进。”身后跟着追上来的墨银,看着眼前的境况,面上一片严肃的朝独孤绝道。

    一人当关,万夫莫离,说的就是这样的险地,不管你有多本事,有多少人马,在这样的环境下都没有施展的能力,行军打仗,这样的地形是埋伏的主要地点,也是最需要控制的重点,独孤绝深明兵法,岂不知道这里的危脸。

    若是里面有任何的埋伏,他们这样撞上去,恐怕是自找死路,那黑衣男子行踪太过诡异,如此荒郊野外,委实让他不能放心。

    “太危险了。”跟着过来墨离也开口道。

    独孤绝乃是大秦的翼王,岂能陷于任何的危险当中,就算面前没有埋伏,不防备任何危险,但是他们也不能不慎重,任何时候都不能放下警惕心,这是独孤绝教他们的。

    一声凌厉的长啸,天空中一直跟着他们盘旋的黑色大鹰,突然一声欢喜中夹杂着悲鸣和激愤的叫声响起,一个俯冲从天上直冲而下,向着一线天的另一边,迅即的冲了下去。

    云轻坐在独孤绝的身前,此时见大鹰如此动作,不由身子一震,鹰儿的叫声,她明白,婆婆就在那里,鹰儿看见了,可是为何如此的悲鸣和激愤,那一线天的另一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云轻刹那心中一紧。

    “绝。”云轻握住了独孤绝的手。

    “各自小心点。”沉声吩咐后,独孤绝朝后做了几个手势,一夹马身纵马就朝一线天里走去。

    身后本来并不赞同独孤绝前进的墨银和墨离,见此对视一眼,手垂与身下重复独孤绝的手势。

    顷刻间几匹马和人悄无声息的就朝一旁而去,墨银和墨离则率众人跟随于后。

    纵马驰骋,其速如电,几十名鉄卫在狭窄的一线天下,排成一条蜿蜒的单线迅速朝一线天的另一边奔去。

    微微偏西的阳光照射不尽那狭窄的一线天下部,隐隐的金光折射在锋利的峭壁上部,光影流动,暗影浮动,一明一暗显然不同,风声鹤唳,山林中的山风吹过一线天,无不变的凌厉,好似鬼哭一般。

    三十丈距离一晃而过,穿过一线天,一眼扫到一线天里的场景,独孤绝和云轻同时眉眼一亮又一沉。

    入目乃是一个小山谷,四周不高的山峰矗立着,团团把这面前的山谷包围在里面,就如手掌一般,四面山峰,只有中间一块空地,不管仰头看向何方,都是黑色的山石嶙峋,万分压抑。

    山谷中除去碧绿的青草,剩下的就是黑色的石头,东一个西一个,凌乱的在山谷中冒出,鸟兽不来,一片荒凉。

    而现在小山谷中,正激烈的厮杀着,一群黑衣人追击着一群杂色衣服装束的人。

    黑衣人众,而杂色衣服的人群,现下不过只剩下不到五六个人,个个身受重伤,身上的血巳经整个的渗透了他们的衣服,手中的剑使出来巳经完全不像样子。

    但是他们却依旧兀自顽强的抵抗着,不要命的护着身后的人,往山谷的另一个方向冲去。

    而在他们的身后,一个身穿暗灰色衣服的妇人,正一边按着胸前的伤口,一边踉跄的往后退,头发花白,,身形瘦弱,脸上血色沾污了大部份脸庞,几乎难见其本来面目,但是那上面纵横交错的伤痕,难看的容颜,就算是污血满脸,却依然能够看的很清楚。

    那是,婆婆,云轻瞬间长长的吸了一口气,婆婆没死,还好,还好。

    “贱人,我看你今天往哪里跑。”而此时,黑衣人身后一全身笼罩在黑色衣服中,只露出一双眼睛的人,没有动手,只那么站着,语气中流露出万分的怨恨和歹毒的声音随风传来。

    狼狈前行的婆婆没有出声,连头也没回,只拼命的朝山谷的另一个出口奔去。

    “婆婆。”

    “小……心。”两声呼叫骤然在,同一时间响起,拼命奔走的婆婆身形骤然一顿,唰的转过头,朝云轻看过来。

    而那全身穿着黑衣,听不出来是男声还是女声的人,也迅速的转了过来,看向才出一线天的云轻等人。

    在他们的身边,一黑衣男子正匍匐在地上,一白毛老虎正踏在他背上,狠狠的咬着他的脖子,手臂上吊着一黑漆漆的不知道什么东西的动物,满是绝望和拼命的看向他们。

    只这断断续续拼命憋出来的一句小心后,头颅就软了下来。

    没有说话,没有停顿,一出一线天,独孤绝带着的百名鉄卫,没有给那黑衣人任何的喘息机会,立刻纵马赶上,提刀就与那一见势头不对,反向朝着他们冲过来的黑衣人攻去。

    顷刻间短兵相接,血肉横飞。

    而当先的独孤绝一把提着银红大马,高高跃过朝他冲来的黑衣人,一个旋身高高抛起云轻,送云轻到那婆婆身边,一边手中软剑一荡,,反手就朝那站在黑衣人身后一直没有动手的黑衣人杀去。

    “婆婆。”借独孤绝一力飞快朝婆婆扑去的云轻,眼中闪过激动的狂喜,身在空中,五指巳经划上了腰间的凤吟焦尾,无形的音刃朝那追捕着婆婆的黑人攻去。

    剑如风,音如电,气势如虹,杀伐滔天。

    …………………………………………

    而此时秦王宫里,独孤行坐在王座上,手拿卷宗看着一旁的楚云道:“这处这么布置。”

    楚云看了看独孤行提点的地方,点点头道:“陛下指出的是,我先下就去布置。”边说收拾起手里带来的卷册,站起身来。

    独孤行‘嗯’了一声后,抬头看着楚云道:“王弟什么时候回来?”

    楚云停下脚步,微微皱了皱眉道:“这个微臣不知,不过据回报线路是朝着永城而去的,那应该不会耽搁多久。”

    独孤行闻言点了点头,没再说话,楚云见此行了一礼,便往外走。

    伸手推开半掩的书房大门,楚云还没来得及踏步而去,房外一人急冲冲的就冲了进来,直接把楚云给撞得连连后退几步,方止住脚步。

    “干什么如此慌张?”独孤行一见眉头一皱厉色道。

    来人不及细说,砰的一声跪下,强大的冲击力下,直接跪着冲到了独孤行的身前。

    “陛下,八百里加急,楚国的。”来人不及行礼,飞快的呈上手中的鸡毛信,一片焦急。

    楚云此时方穏定身形转过来,见来人是秦王身边的暗卫统领,乃是独孤绝亲自给独孤行培养的护卫,名为暗卫,实在掌控一切暗中的情报,负责与密报在其他六国的密探联系,掌握着秦国相当机密的事。

    而此时这墨潜本来天塌下来也冰封三尺,不见任何表情的脸,布满了焦急,那莽撞的举动,让楚云心下一惊,到底出了什么事情,泰山崩于眼前而面色不改的墨潜,会如此焦急。

    探头看了眼独孤行快速拿在手里的八百里加急,楚云看清楚后,瞬间脸色一变,那上面贴着十二片鸡毛,,乃是最为紧急的消息,而鸡毛上画了一只鹰,鹰乃独孤绝的象征,是有关于他们王爷的消息,如此紧急,又是从楚国而来,到底楚国在谋算他们家王爷什么?

    楚云当即回身,紧紧的盯着独孤行的神色。

    独孤行脸色一片凝重,快速的打开八百里加急信件,飞快的一浏览,瞬间脸色大变,一片鉄青,手中的信件一个拿捏不穏,飘荡的飞落下来。

    楚云顿时心下大惊,能让秦王如此动与颜色,这里面到底是什么消息,当下也顾不得礼法,几步枪上前去,一把抓起那飘落在地的信件就念道:“楚国华阳太后重现,于四月前与楚王秘密接触,今带楚王黄泉鉄卫首领鉄虎,前往秦国,具体所谓不详。

    闻说此华阳太后面貌丑陋,与我王爷所查找之人甚像,而且,鄙下闻言,华阳太后有一心爱徒儿,乃……“

    楚云一口气读到这里,突然怎么也读不下去,面色瞬间苍白得全无一丝血色,任何场面都见过的他,此时那手止不住的轻颤,声音断断续续的接不下去。

    那跪着的墨潜见此,一把夺过楚云手中的密信,一眼扫之瞬间握掌成拳,那上面余留了一句话:“乃前些日子名扬天下的云轻。”

    寂静,一瞬间御书房里一片死寂,几乎连呼吸的声音都没有。

    他们都知道这次独孤绝带着云轻是为了什么出去,都知道独孤绝所查找的人是谁,那都是同一个人,一个面目丑陋,却对云轻有大恩,被云轻当做亲人来看待的婆婆。

    血衣,危难,百名轻骑,孤身而去,去救那遭到危脸的婆婆,去救那在云轻心中最为重要的人。

    婆婆,华阳太后,楚国。

    她不是那一介奴仆不是那世外高人,她是楚国的华阳太后,十年前公告天下死去的华阳皇后,是现任楚王楚刑天生母,是秦国最强大的敌人的生母。

    不知道为什么人能死而复生?不知道为什么独孤绝在秦国遍寻不获,现在却突然出现?不知道为什么一国皇后会流落到齐国丁家?不知道为什么明活着却隐忍了十年不出?

    他们只知道,现下她带着黄泉鉄卫的首领鉄豹来了,以一巾血衣,引得他们的翼王独孤绝不忍心上人担忧,率轻骑去救她了。

    一阵战粟,御书房中的三人,突然后背生寒,几乎寒澈入骨,这是个圈套,这是个要置他们翼王于死地的圈套。

    “华阳太后,好你个云轻,好你个云轻,我王弟待你一往情深,你居然是个奸细。”独孤行一个激动唰的一声站起来吼道,一拳头重重的砸在了书桌上,那梨木的雕花书桌,瞬间四分五裂,书桌上的卷宗哗拉啦掉落下来,散落一地。

    四月前,这不正是云轻与独孤绝相遇的时间。

    楚云打了一个寒战,那么谪仙一般的人是奸细?他们那么相信的人,目的却是为了这一刻?他们王爷倾心相恋的人,是为了置她自己与死地的奸细?不,怎能让她们得逞,绝不。

    “来人。”独孤行一声暴喝,就朝外冲去。

    刹那,御书房门外的侍卫立刻进来。

    “急调大将军墨之,领三千轻骑,与寡人出京,快。”独孤行一边狂吼,一边脸色鉄青的疾步就朝御书方外冲去。

    “不行,现下京城中还有两重要人物,这个时候翼王不在,秦王你不能离开,我去。”楚云飞快上前飞身挡在秦王独孤行的身前。

    “你去,你知道这华阳贱人是什么人?你知道她有什么依仗?你能在王弟发疯的时候能控制住他?说,你能?”独孤行一拳头打开挡路的楚云,厉声大吼道。

    楚云瞬间哑然,停步在原地。

    华阳太后,他今日才听说,以前也不过从卷宗上知道这个女人罢了,她有什么手段,谁知道?

    而,更重要的是,如果他们的王爷知道他最心爱的女子欺骗他,把他引入埋伏圈,将会是什么情景,没有人敢想象,没有人能够有把握控制发风的翼王独孤绝,除了独孤行,没有人有那个可以一试的把握。

    “陛下,快走吧,在晚王爷就危险了。”一直沉默的墨潜突然沉声飞快道。

    “你,现一切事务你全权处理,你,跟寡人出京。”独孤绝一指楚云和墨潜快速的吩咐道,一边一卷衣衫大步的冲出了御书房。

    华阳太后,这个女人其他人不熟悉,他却是知道的。

    她原来乃燕国的郡公主,嫁与楚国上一代楚王,当时的楚七王子为妃,后楚七太子登位为王,因其诞下了第一个儿子楚刑天,被立为皇后。

    而那时秦国暗中扶持的西宫凌妃,得秦王授意,与其明争暗斗,最终一场主庙祈福,成为了这位皇后的绝地,而儿子楚刑天没有跟随同行,避免一劫,其后这么多年凌妃虽然荣登皇后,却始终有办法除去楚刑天,到最后一场大火,两宫太后同葬火海,楚刑天登基为王。

    保不准这本来巳死,但是却没死的华阳太后,到底知道当年的事情多少,但是此番如此精心部署,绝对是报仇来了,而独孤绝却仍不知情,那……

    独孤行简直不能想象到时的情景,从来没有动过情的独孤绝,要是知道云轻是奸细,一切都是有图谋的,他会怎么样?他一定会发疯的,不,他岂能让他的弟弟吃这么大的亏。

    想着想着,独孤行脚下的速度越发加快,几乎在秦王宫里跑了起来,他没忘当年他十八岁,谋算华阳太后以置谋杀当时巳经才气毕露,勇猛过人的楚刑天,就是他给上一代的秦王,他的父王策划的。

    墨之在皇陵事件后,直接被独孤绝掉回执掌京城重防,此时得令不及细问,直接领兵与宫门口,迎上独孤行,就朝永城的方向追去。

    而同一时间,被扣押在质子府里的齐之谦,看着天上飞来在窗框上叽叽喳喳的小喜鹊脚上涂抺的黄色,嘴角缓缓勾勒起一抺高深莫测的笑容。

    第八十二章生死一线

    云遮蔽日,本来金光灿灿的好天气,一瞬间白云遮挡住耀目的太阳,天色,缓缓的阴沉了下来。

    山谷里,云轻一个飞身扑向身受重伤的婆婆,凤吟焦尾清脆的琴音划过天际,那追捕着婆婆的几个黑衣男子,瞬间颈项上光影一划,血色狂喷而出,睁大双眼还没有来得及做任何的抵抗,就巳经在也没有站起来的机会

    云轻一个猛扑扑到婆婆身边,一边抱住婆婆摇摇欲坠的身体,眼中含着热泪,满是激动和忏悔道:“婆婆,云轻来晚了,让婆婆受伤,云轻该死。”

    看着婆婆身上的血迹,闻着那浓烈的血腥味道,云轻眼中的泪水几乎就要掉下来了,她怎么会让婆婆受了这么重的伤。

    疤痕遍布的脸颊上没有任何的情绪,但那双眼却紧紧的看着云轻,眼中露出温柔的欣慰和丝丝的复杂情绪,只反手紧紧的抱住云轻的腰。

    “没关系,我的孩子。”嘶哑的声音在云轻耳边响起。

    一片自责的云轻刹时睁大了双眼,这声音,这话,这是谁人在说话,婆婆不会说话,这……

    还来不及等她反应过来,那抱住腰间的手,骤然发力,紧紧的扣住她,一个斜身倒地,紧紧搂着她就朝边上翻滚过去。

    云轻那狂喜和担忧瞬间凝固在脸上,僵硬的表情无法置信的看着眼前近在咫尺的婆婆,这是什么意思?

    突然感觉到毛骨悚然,一股冰冷的,刺入骨髓的寒冷,尖锐的刺穿了她的身体,狠狠的刺进了她的心,一种说不出的惶恐,侵袭着她的脑海,心,一瞬间几乎感觉不到它的跳动。

    那紧紧的扣住自己腰际的手,原本那么温暖的,带给她温情,带给她如亲人一般仰慕的、爱慕的、崇敬的手,突然变的那么冷,那么如蛇般让她窒憩,那么惶恐的让她几乎不敢想象。

    害怕,一瞬间涌上心头,不再是见面的狂,喜不在是寻找了这么久后的担心,而是害怕,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害怕。

    不好,独孤绝,云轻刹那只来得及回头朝独孤绝看去。

    同一时刻本来抵抗黑衣人攻击的,巳经凝聚在独孤绝身边的几个身受重伤,一身杂色衣服的男子,突然手中剑锋一转,掉头就朝一门心思扑在那从头到脚一身黑衣的那男子身上的独孤绝刺去,五剑齐出,直指独孤绝跃在半空的心脏、小腹、下阴、脸们、颈项,端的是狠辣无比,快若闪电,皆是要害。

    草丛中,本来巳经倒在地上的尸体,齐齐诈死,没有任何动静的跳起,挥舞着利剑,就朝独孤绝、墨银、墨离,和那几十名鉄卫刺去。

    瞬间的变故,却快的让人措不及防。

    “不……”一声尖利的叫声划破天际,回荡在小小的山谷中。

    “王爷。”身后跟随的墨银和墨离瞬间心惊胆战的狂叫起来。

    身在半空的独孤绝一见变故横生,眉眼瞬间圆睁,手中的软剑来不及攻击前方的黑衣人,反手回剑,快若闪电的一剑对上那刺向他咽喉上利剑,横空倒飞而出,迎着那五柄利剑的剑尖,在刻不容缓急射而过。

    一脚踏在身后迎上来的墨银肩头,独孤绝在空中一个蜷身翻滚,从空中落下,站了巳经冲上前来,接住那五剑的墨银和墨离身后。

    衣襟大开,紧身的玄色劲装上,从颈项到小腹整整齐齐被划开,披洒了开来,露出里面肌肉分明的胸膛,一道红痕鲜明的,犹如一条直线从颈项上划至小腹,淡淡的披露在独孤绝的身体上,隐隐的血迹渗透出来。

    这五剑,如果独孤绝在慢了一点,那么现下巳经被开肠破肚了。

    一剑在手,独孤绝不敢置信的,不顾眼前的不利局面,唰的回头一眼看向云轻的方向,眼中的震惊、不信、狂怒、痛心……总总情绪,几乎让他的双眸犹如一潭巳经掀起滔天巨浪的深海,带着席卷一切的狂暴,呼啸而来。

    他的云轻会骗他?他的云轻要杀他?不,绝不可能,绝不可能。

    对上那不断翻滚的身体,对上那翻滚中,夹杂着震惊、茫然、惊惶、几入死灰的眼,那虽然是短暂的一瞬,但是独孤绝看清楚了,那里面一瞬间流露出的痛、流露出的惶然、流露出的惊骇,那么深,那么直接的映在了他的眼里,他的心里。

    那是最清澈的一双眼,那是一瞬间最自然的反应,不是做作,不是假装。

    云轻不知道,他的云轻不知道,心下一眼间平静了下来,他的云轻没有骗他,不是奸细,不是要杀他。

    该死的,他怎么怀疑她,云轻要杀他,那会等到今天。

    寒栗的双眸一睁,暴怒的情绪狂飙,是这个云轻的婆婆利用了她,利用她引来了他,是她设下的圈套住云轻,套住了他,该死的,居然中了别人的奸计。

    砰,云轻的身子狠狠的撞在了那山谷另一边的石壁上,两人不停翻滚的身体终于停下。

    四面一高的山头上,此时唰唰站起黑压压的人,手中挽着鉄弓,居高临下的对准整个山谷腹地,那寒光闪闪的箭头,在阴阴的天空下,散发着阴冷的光茫,带着一地的寒冷。

    “翼王就是翼王,这样的绝杀,你也能够躲的过。”冷冷的声音响起,伴随着啪啪的掌声,在森严的箭头下,听起来是那么的刺耳。

    独孤绝转过头看着那退出去的黑衣人,眉眼中一片杀气氤氲。

    “鉄虎。”那冷冷的声音他若是没听错的话,那是楚到天手下黄泉鉄卫第二首领,鉄虎,而不是那什么赵国鉄家。

    “翼王能认出本将,是不是算本将的荣幸。”黑衣人一把揭开里在身上的黑袍,露出本来面目,一张国字脸,极是英武,不是鉄虎是谁。

    独孤绝见此眉眼深处深深的沉了下去,楚刑天,这个婆婆居然是楚刑天的人,当下不理会鉄虎,转头看着牢牢抱住云轻的妇人。

    “你是谁?”一剑指着那抱着云轻站起,紧紧拥抱着云轻的丑陋妇人,独孤绝的眉眼中杀气横生,无比阴森。

    “翼王可能不认识,本将给翼王介绍一下,你面前这位仍是我大楚国母,我楚王亲生母后,华阳太后。”鉄虎阴测测的站在远处接话道。

    独孤绝一听微微皱了皱眉,什么身份都想过,就是没想过居然是个死了的人。

    “楚国太后?”被婆婆紧紧抱住的云轻,愕然之极的看着近在咫尺的婆婆,她是楚国的太后?是楚刑天的生母?这是一个圈套。

    “婆婆,你是故意引我带绝来的?”云轻定定的看着婆婆,极轻极轻的问道,声音几乎平静的一丝波澜也没有,清冷的,低的几乎风都能够吹得散,飘渺的几乎凝不成音。

    她不笨,眼下如此的情况,让她无法猜测其他的可能。

    面前的人是她的婆婆,是照顾了她几乎十年的婆婆,是从小陪伴着她,呵护着她,默默的爱护着她的婆婆,是她完全当做亲人的婆婆,是比亲生的家人还要尊敬,还要关心的婆婆,是教了她一身本事,让她能立足天下间的婆婆,怎么会欺骗她?怎么会对她设圈套?怎么会利用她?

    面对云轻清灵的完全无法相信这样的事情的双眸,那激动起伏的胸部,那不停颤抖的身体,华阳太后不由更加紧的抱住了云轻。

    “孩子,别这样,婆婆不是要伤害你,婆婆怎么会为难你。”

    沙哑,但是听起来绝对年纪不太老的声音,让云轻打了一个寒战,这是不会说话的婆婆,这是跟她一起相伴了十年的婆婆。

    “婆婆,你骗我,你──利用我。”

    不是指责,胜似指责,低低的九个字,几乎用尽了云轻一切的力气。

    华阳太后看着神色凄楚,浑身止不住颤抖,双眼却越来越低垂,冰冷的气息越来越严重的包围起面前的云轻,双眼一阵波动,却说不出话来,是的,这一次不管怎样,她利用了她,这是无可置辩的事实。

    云轻看着说不出反驳话来的婆婆,凄厉的一笑,抬起了头。

    她最信任的人欺骗了她,她最信任的人要杀她最心爱的人,多可笑啊,而她却做了这个帮凶。

    “孩子,别这样笑,别这样笑。”华阳太后看着云轻的笑,一阵心慌,那笑带着万分的空洞、万分的痛楚,明明在笑,但是却感觉到她在哭。

    “不准哭。”一声暴吼几乎如一道大雷从天空横空劈下,炸响整个山谷中。

    云轻浑身一震,回头看着浑身暴怒的瞪着她的独孤绝。

    “给我记着,哭只能对着爱自己的人。对欺骗自己,利用自己的人,只需要还击,狠狠的给我还击,要他们哭,而不是你自己哭,给我听见没有?”暴怒的话响彻在天空下,惊起一群鸟。

    云轻质问的话,他听见了,纵然这里杀声阵阵,但是他真的听见了,他的云轻没有欺骗他,欺骗他的是这个利用云轻信任的华阳太后。

    云轻远远的望着站在山谷要地,面对着四周万千的弓箭,却脸不变色,犹如战神一般站在原地,渺视着天地万物的独孤绝,那狂怒的暴虐中,深深的痛惜,那本忍在心底没有涌出的泪,泪水漠糊了眼前的视线。

    “嗯。”轻轻的对着独孤绝点了点头,云轻紧紧的咬着牙。

    “华阳太后,好你个老东西,你以为玩这招,本王就奈何不了你,我的王妃信任你,本王可不信任你。”独孤绝一脸杀气瞪着抓住云轻的华阳太后,眉眼中戾气狂飙。

    “你的王妃,翼王,可别说得那么肯定,云姑娘是我们太后的弟子,我们太后可是有意把云姑娘许配给我们楚王,你,哈哈,今日就是你葬身在这里的日子。”远处的鉄虎一声冷笑,高高举起的手一挥,万千寒芒,遮天蔽日的朝屹立在山谷中,没有任何依仗的独孤绝射去。

    没有管山谷中央正在与独孤绝的鉄骑对决的黑衣人,要成大事,必要的牺牲是有必要的,是不?

    “不。”看着这样一幕的云轻,瞬间一把抓住华阳太后的手臂,急声道:“婆婆,不要,快让他们停手。”

    “不孩子,他们秦国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婆婆当年几乎死在他们手里,这仇,今日一定要报。”华阳太后双眼中流露出彻骨的仇恨。

    想着当年寺庙外的绝杀,想着她一路被那个贱人凌妃追杀到燕国,躲回师门飞灵家族,想着却因为如此,她的师门飞灵家族,一夜之间被全灭,一个不剩,却对外流传是什么瘟疫致死,想着在狼狈的被追杀到齐国,最终庇护在丁家,掩人耳目,才躲避过那个贱人的追杀,这样的血海深仇,怎能不报。

    这么多年的辛苦,这么多年不敢回楚,这么多年连话都不敢说,因为衰老的丝与声音太不相称,这么多年不敢跟自己的儿子联系,到如今才联系上,才知道自己心爱的孩子,居然跟秦国的翼王牵扯在一起,这是多好的一个机会,多好的一个报仇雪恨的机会。

    更何况杀了独孤绝,比杀了秦王独孤行对大秦的损失还大,如此有利于楚国的好事,怎么可能放弃。

    心疼云轻,但是更加想报仇雪恨,那仇恨巳经深种在心里十年了。

    “对不起,孩子,这一次婆婆欠你的,以后一定加倍还给你。”华阳太后紧紧的抱着云轻。

    从婆婆的脸上看见了憎恨,从那布满了复仇快感的双眼里,看见了太多的不可能,云轻沉默了。

    是她错了,既然会设下埋伏,怎么会再放过,是她错了,错了……

    狠命的使劲,云轻一把挣脱华阳太后的怀抱,手指划上那凤吟焦尾的琴弦,铮铮琴声飞射而出,对上那万千的飞箭,身形也如电一般不但不避开那万千的箭影,反而疾冲而去。

    那个人,岂能相负。

    “回来,孩子,回来。”华阳太后一下子就急了起来,连忙抢前去要拉云轻回来。

    不想云轻动作太快,虽然一身轻功是她传授给云轻,可还是晚了一步,一手伸出只捉住了云轻的衣角。

    只听得呼呼的尖锐箭头划破空气的骤响中,一道棉布轻微的撕裂声音响起,华阳太后的手上只抓住了云轻的一片衣角。

    而她的身旁本来矗立的几个男子,见此飞身而上欲带回云轻,那想云轻身法极快,手中的音攻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从刁鉆的角度,直敢他们心肺要害。

    几人连忙避开,不想就这么一瞬的停顿,云轻巳经身在箭雨笼罩之下,义无反顾的朝独孤而去。

    “云轻。”华阳太后瞬间老泪纵横,被身后的几个人牢牢的拖住,不让前行。

    但是,弓箭太多了,每一支都带着绝对的力量,她的功力还不到全部都能够抵御,她没有办法把所有的箭头都消灭在半空,她没有办法。

    音色,缠绕上每一支利箭,如无形的手,在独孤绝的身边凝成一个无形的保护罩,抵挡那密密麻麻的利箭。

    而在箭雨中朝着独孤绝疾奔而来的云轻,却忘记了自己也在箭雨之下,她的音刃只围绕在独孤绝的人,她的神思只停留在独绝身上,她的一切都只在独孤身上,忘了自己。

    箭雨飞速而来,夹杂着凌厉的气息,夹杂着雷霆之威,夹杂着毁灭一切的狰狞。

    密密麻麻的箭雨下,黑发在空中飞扬,衣裙随着疾风飘舞在身周,那绝世的人儿,迅速而来,踏着毅然的步伐,舞动在天地之间。

    是谁说过,永远在一起。

    是谁说过,生死不相离。

    是谁说过,死,也要同行。

    看着离远处的独孤绝越来越近,云轻的身形仿如流星划空而来,生死相依,不离不弃。

    “你这个…该死的。”狂怒的声音作响在耳边,云轻眼前人影一晃,还来不及反应,头顶一片剑光赫赫,朝着她激射而来的利箭,被磅礴的剑气挥断在天地间,四射而落。

    “不要命了是不是。”狂怒的吼声响彻在身边,一只鉄臂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扣在了自己的腰间,一个转身回旋,利箭从耳边呼啸而过,擦过身体边缘射入地上。

    “绝。”

    “活着在跟我说你要说的。”狂怒,但是却夹杂着比的冷酷的声音,从身边的独孤绝嘴里扔出来,掷地有声,铿锵有力。

    云轻没有再多想,现下也容不得她多想,活着,才是目前最重要的,她做了害独孤绝的帮凶,而现在她一定要把独孤绝带出去,活着带出去,她能做到的,一定能。

    充满杀气的琴声,飘荡在天地间。

    第一次,云轻空灵的琴声中蕴含着杀气,浓浓的、翻滚着、咆哮着、在大地上挥洒出而出一地血色峥嵘。

    无数的厉芒飞射而来,狰狞的琴音迎头而上,你来我往,互不相让。

    “退。”独孤绝搂着云轻的腰,迅速的朝山谷的来路跑去。

    身边,墨银、墨离,有云轻的音攻抵挡在前,省下不少的事,一边急急的后退,一边迅速的抓过不在云轻琴声的保护圈外的鉄骑,如此凶险时候不能全部照顾,只能能带多少就带多少。

    “独孤绝,想跑,没那么容易。”鉄虎站在山谷边角,看着独孤绝等众人飞速的朝一线天退去,面上不仅没有急迫,反而勾勒起冷酷之极的笑容。

    “云轻,回来,别退那里,别退……”

    华阳太后看见云轻与独孤绝往一线天的方向退去,不由焦急的大叫起来,一线天.那可是真正的绝地,一进去,再无任何的活命。

    云轻听着华阳太后焦急的叫声,紧紧咬了咬牙,一声不吭,独孤绝曾经给她说的,活要一起活,死要一起死,她只能死在他身边。

    那么,今日就算要死在这里,也陪伴着他。

    独孤绝听着华阳太后的话,眉眼深处寒光一闪,把剑在地上一挑,一拳头大小的石头瞬间被高高的挑起,独孤绝横剑当空,唰的一声击过去,但见那拳头大小的石头,直接被震成两块,朝着华阳太后和鉄虎的方向激射过去,破空之声犹如鬼哭狼嚎。

    “绝……”云轻当下手腕一颤,音刃叠加的保护圈,瞬间破开一隙缝,一支利箭穿越而过,直朝云轻胸腔射来。

    横剑疾击,一剑断去那穿过来的利箭,独孤绝大喝道:“不许想她,今后不是她死,就是我亡,绝无两人共全。”

    若只是云轻的婆婆,他纵然不喜,也绝对会待若上宾,但是现下她是楚国的华阳太后,秦、楚,并不两立,永无交好可能,从今往后就是仇人。

    云轻听着独孤绝的话一颤,嘴唇上隐隐咬下血迹。

    碰碰两声,华阳太后和鉄虎身边的人,眼貀独孤绝在这样的绝境下,居然还能攻击他们,不由大骇的扑了上去,只见两颗半块的石头,深深的击在挡在这两人身前的黑衣人头面上,鲜血迸射,头骨碎裂。

    血色、利箭,笼罩在这一方小小的山谷中,山风吹起,丝丝狰狞之气涌现,天越发的有点阴暗了,渐渐的低沉下来。

    而此时,独孤行带着三千鉄骑,风驰电制的抄近路朝永城的方血而去,沿路全挑荒凉地方走,能缩短一点距离就缩短一点距离。

    满面的焦急,一身彪悍,一脸的愤怒和坚决。

    “穿过前面一座山林就是永城。”墨潜指着远离大路的一条小道飞快的道。

    独孤行当即想也不想,飞快的驾驭着马匹,朝那处小道而去。

    墨之见此眉眼微微一皱,看了墨潜一眼,见墨潜脸急色狂奔而去,不由怪自己多疑,这条道与大道也没多少距离差别,当下带领着人马,跟着疾奔而去。

    天色昏暗,山林中也越发的昏暗了,独孤行一马当先,踏着落叶,迅速而前。

    “嗖。”正奔跑间,前方突然一排暗箭破空而来,直向奔行在前面的独孤行。

    独孤行面色一变,狠狠一拉马缰,战马瞬间长嘶跃起,前方两蹄腾空,勒定在原地。

    跟随在后的墨之一见立刻脸色一变,大吼一声道:“有埋伏,保护陛下。”一边手中马鞭朝前一挥,一鞭子击打在那射向独孤行的利箭上,纵马前跑两步,横身挡在了独孤行的前面。

    黑色的身影飞快的在山林中穿梭着,利前从四方八面朝着独孤行一行人射来,看样子人数不多,但是行踪诡异,绝对难缠。

    “墨之,你带一千鉄骑留下,我和陛下先去救王爷。”与墨之并驾齐驱的墨潜,一瞬间高声朝墨之喊道。

    “好快去。”墨之一听飞快的接口,高高举起手来,快速挥动了几个手势,立刻身后跟随的三千鉄骑,列??两队,一队开始跟着墨之,斩杀此处的埋伏。

    另一队跟着独孤行和墨潜,快速突围,飞快的穿林而过,朝永城的方向而去。

    鉄蹄阵阵,迅如疾风。

    独孤行压低了身子在马背上,马鞭一刻不停的抽打在马身上,恨不得背部生双翼,立刻飞到独孤绝身边。

    永城,染血的船只,看的独孤行双眼欲裂。

    “陛下,这边,这是王爷他们留下的痕迹。”墨潜指着北面方向的道路,高声朝独孤行叫道。

    “走。”独孤行当即想也不想,纵马就跟着墨潜朝着僻静的荒凉之地而去。

    风声急劲,天空更加的昏暗了,厚厚的云层堆积过来,取代了那白白的云朵,夹杂着淡淡黑色,漂浮在天空中,压得天空低低的,让人感觉万分的压抑。

    马声长嘶,暗潮流动,荒凉的山林里,一排排骏马驮着黑色衣装的人,静静的拦阻在前方的必经之路上。

    没有人说话,没有人乱动,只有冰冷而兴奋的眼,注视着勒马停下的独孤行等人,的刀出鞘,弓上了弦,静寂无声,杀气氤氲。

    独孤行满面鉄青的看着眼前严阵以待等着他来的人,若刚才引墨之留下的,是前锋的话,那么现在这些就是真正的杀招。

    是什么人算得这么精?是什么人安排的这一切?该死的,绝对是那个云轻,绝对是她们设下的埋伏,一环扣一环,这不光是要杀了独孤绝,还要将他也一起杀了。

    “杀。”没有迟疑,没有战栗,独孤行二话不说,一把拔出腰间的长剑,领着后面的两千鉄骑,满身杀气的冲了上去。

    对面的严阵以待的黑色兵马──动了。

    天空的云越发的黑了起来,风呼呼的刮过,带着点浓浓的腥土气息。

    山谷中,独孤绝紧扣着云轻的腰,飞快的朝一线天退去,利箭射在云轻的音刃上,被抵消了大半,剩下的漏网之鱼,在墨银、墨离等人的防护下,没有起到多大的作用。

    不消一柱香时间,独孤巳经搂着云轻,带着墨银等人退到了一线天边上。

    小小的山谷中,此时巳经插满了寒光闪闪的利箭,几乎把这整片土地射成了一个刺猬。

    而在这片土地上,鲜血巳经染红了怪石嶙峋的荒凉土地,那中间跟着独孤绝前来的鉄骑,没那份力量阻挡射来的箭头,云轻又能力不及不能保护的鉄骑们,被万箭穿心钉在地上。

    那身躯高高的扬着头,昂藏的身躯挺直的立着,不屈不挠的圆睁睁的瞪着,鉄骨铮铮,纵然一身的利箭,几乎巳经插不下,却依然扬不屈,如高山一般屹立而不倒。

    “王爷,快走……”

    “快走……”

    微弱的声音本是几不可闻,但是却又如雷霆般响彻在天际,寥寥余音。

    云轻的眼里一片模糊,血色从嘴角流下,那双唇几乎巳经被咬的鲜血淋漓,然云轻好似没感觉到一般,贝齿深深的嵌在双唇上,十指如飞般在凤吟焦尾上弹奏着,指尖用力的划破了皮,丝丝鲜血沾上了琴弦,却不抵心在滴血。

    “独孤绝,明年今天就是你的忌,日我楚王定然会亲自给你上香。”张狂的声音回荡在小小的山谷中,溅起无数的回音。

    只听那忌日,忌日,不断的重复着,几乎撕裂了云轻的心。

    “我一定会带你出去,一定。”双眼巳经血红,云轻几乎拼尽了全力。

    “吼鸣………”早早察觉到危险,返回在一线天边角上的白虎王,此时看着离它越来越近的云轻等人,不由高声长啸,满含焦急。

    “想要我的命,他楚刑天还没那个本事。”同样狂妄的声音飘荡在空气中,比鉄虎更狂。

    “今日之仇,我独孤绝绝不会就此罢休,回去告诉楚刑天,洗干净脖子等着本王。”冷酷无情的话声响在天际,独孤绝一个转身回旋,抱着云轻飞快的倒跃入一线天,双双坐在了白虎王的背上。

    “吼……”白虎王一声长吼,身形一转,调头就朝一线天里面跑去,身后跟着退过来的墨银等人,血红着眼,迅速的跟着跑去。

    “孩子,你这是为什么?为什么?华阳太后看着云轻隐没于一线天,不由老泪纵横,痛哭出声。

    那一线天两侧的石壁上堆满了巨大的石头,如此狭窄的地方,众多的巨石堆到下去,下面的人就算是神仙也活不了,今日这布局本就是个死局啊。

    鉄虎面上闪过一丝冷笑,手一挥,高声喝道:“放。”

    一声轰隆的轻响划过山壁的碰撞声传来,鉄虎脸上兴奋的神色才一展,突然紧接着一沉。

    没有声音,再没有声音传来,怎么可能?那上面是他亲自去布置的,绝对万无一失,怎么可能没有声音。

    正惊讶间,那远处的一线天顶峰上,突然齐齐冒出几个人来,鉄色衣装,在昏暗的天空下,却银光闪闪,刺目得很。

    利箭狂飙,没有密密麻麻的箭雨,没有绝对的以众敌寡,只有绝对的力量,和惊人的速度。

    嗖嗖!十几道利箭破空而来,来的势如猛虎,快如闪电。

    鉄虎眼眉一挑,来不及细想,一个闪身飞快的躲开。

    闷哼声,箭无虚发,一箭两人,穿透而过,身边的几十个黑衣人,被迅猛的攻击措不及防的钉在了山壁上,血色从他们胸前的利箭处冒出,圆睁的双眼,好似不信就这么突然的死去。

    鉄虎摸了摸面颊上箭头擦过的血痕,看着远处毫无动静的一线天,面色冷如寒冰。

    “大人,失们追。”立在远处没有被射杀的黑衣人立刻高声道。

    “不用了。”鉄虎低头没有再看一线天,看了眼手指上的血迹,沉声道。

    “大人,为何?”

    “翼王独孤绝,岂会给对手留下路来。”鉄虎淡淡的道,眉眼中说不上是佩服,还是其他情绪。

    一线天内,驾驭着白虎王,独孤绝紧紧的搂抱着云轻,势如闪电的穿过一线天。

    紧接着,轰隆隆的巨石下落声飞快的传递开来,犹如闷雷炸响在天际,远远的传递了开去,无数的尘土弥漫开来,整个一线天方,向一片灰尘密布,什么也看不见。

    那刚才说要去追的黑衣人,整个脸色变了变,若他们去追,这个时候……

    大秦翼王独孤绝,目空一切,傲视天下,自然有他绝对的资本。

    他信的是云轻,而不会连带的信任云轻信任的人,这有着根本的区别,却是可以救命的区别。

    余音飘散在空气中,只余下一地的血色弥漫。

    山风吹起,浓重的血腥味道飘散开来,远山的鸟鸦嘎嘎的叫了两声,一地静寂。

    满山荒凉,这时候看来更加荒凉了。

    琴声飘渺,依旧回荡在这一方天际中。

    “别弹了。”一声低沉的喝声炸响在云轻的耳边,独孤绝一伸手,紧紧的握住了云轻飞快弹凑着的手,死死的抓住,穏穏的,紧紧的握紧,拉了起来。

    琴声停歇了。

    血丝从云轻的指尖流淌着,小小的凤吟焦尾上,银色的琴弦熏染着红色,透着邪气的瑰丽。

    云轻看着独孤绝紧紧握住自己的大手,那手掌心里传来的温度,烫的惊人。

    “想哭就哭,你可以对我哭。”腰身被贴近身后宽阔的胸膛,是那么温暖,是那么刚强。

    “你不怀疑我吗?”轻轻的转头,云轻对上那深沉的双眼,声音嘶哑的几乎无声。

    独孤绝此时才看见云轻被自己咬破的皮开肉绽的双唇,不由紧了紧眉头,伸手拂上那苍白的双唇,沉声道:“我说过我相信你,就一定会相信你。”

    顿了顿,抚摸上云轻的眼睛:“何况,这里会说话,我看得很清楚。”

    云轻太纯净,太轻灵,那冷漠的外表下,是最干净的灵魂,她不屑于说谎,她一旦肯定对方,就会真的相信,不会欺骗。

    有些人,只一眼便可信任一生,有些人,一辈子,也得不到一丝信任。

    他独孤绝自问,这天下没有人能够在他面前做戏,而不败露,云轻若有这份功底,让他独孤绝都看不出来,感觉不出来,那么他也没有什么话好说了,因为失败就是死亡,既然死了,还有什么好说的。

    他信任云轻,但是他更信任自己,自己的眼光绝对没有错。

    今日是他没查明底细,冒进了,不过从此断了云轻对那婆婆的信任,也好。

    云轻听着独孤绝的话,不由反手紧紧的握住了独孤绝的手,指尖的疼,抵不住心中的疼,感情都是可以利用的吗?

    泪水模糊了双眼,一滴一滴滑落,心几乎痛的纠结在一起。

    “还有我。”独孤绝搂紧了云轻,斩钉截鉄的承诺,掷地有声。

    云轻闻言,泪越发的汹涌了,流过晶莹的面颊,无声的滑落尘埃。

    “走。”等着从一线天峭壁上下来的鉄骑,独孤绝一声厉喝,骑着白虎王飞快而去,此地不宜久留,速速离开才是。

    白虎王此时好像知道独孤绝和云轻的心情不好似的,居然甘愿当独孤绝的坐骑,飞快朝秦国都的方向而去。

    身后,墨银和墨离等与那一线天下来的几个人,合坐一匹战马,跟随着独孤绝狂奔而去。

    来时百多轻骑,回时,不到二十人。

    天色越发的暗淡了,独孤绝这边逃出生天,独孤行那边却生死攸关。

    荒凉的山林处,一片厮杀震天,多几倍于独孤行的黑衣人,占据了天时地利、人和,机关密布,瓮中捉鳖。

    须臾片刻,独孤行变成被包围之势,黑衣人紧紧的把独孤行给包围在里面。

    一片厮杀震天,一片血肉飞舞,荆棘丛生中,战马嘶吼,刀剑交击。

    若说独孤绝那边巳然是大阵势,然而独孤这边便是巨大的阵势,两千鉄骑一个一个倒下,围绕在独孤行身边的人一个一个变少,黑衣人有次序的逼近。

    独孤行巳然杀红了眼,可是他没有独孤绝之能,没有独孤绝之强,他不是墨之军队的绝对主帅,他无法发挥他们最大的攻击能力,独孤绝不在,墨之不在,没有最有效的指挥,单兵作战,一盘散沙。

    山风吹起,一片杀伐。

    旁边高高的山峰上,两个人骑着骏马奔驰而来,居高临下,一覌就近。

    “秦王,果然不如独孤绝。”微笑看着下面情景的齐之谦,淡淡的嘲讽道。

    “他若没独孤绝绝对支持,这秦王之位也轮不到他。”齐之谦身旁的鉄豹,冷冷的道。

    “可惜,可惜,本来也算强者,只不过既生行,何生绝,今日落到如此境地。”齐之谦叹息。

    鉄豹看了眼一脸惋惜的齐之谦,嘴角勾勒出一丝阴笑,没有作答,齐之谦这个人翻手是云,覆手是雨,他的话岂能随意接。

    正说话间,远处一道浓烟滚滚升起,从远处的山头随风飘荡了起来,直冲天际。

    齐之谦一眉眼一挑,惋惜的摇摇头道:“没杀了独孤绝,这个人……实在是罕见的对手。”

    “难怪他的下属,对他之能如此自信,可惜如此好的机会。”鉄豹皱了皱眉。

    “动作要加快了,总不能空手而归。”齐之谦淡淡的好似自言自语的说,纵马高居山峰上,一掌快速的挥下。

    山林的杀声瞬间震天,攻击疯狂起来。

    而此时独孤绝带着云轻,墨离等人飞快的朝秦国都而回,不知道为何,独孤绝一瞬间只觉得心紧的无法言语,慌的砰砰直跳起,丝毫毕现,快速的催动白虎王疯狂奔驰。

    鉄蹄阵阵,前方阵阵战马狂奔之声传来,独孤绝眉头紧紧一皱,一拍白虎王停了下来。

    上千轻骑急速奔行而来,远远看去,领头的人不是墨之是谁。

    “王爷,你没事太好了,她是奸细。”墨之老远一见,一直紧绷的脸瞬间放松开来。

    独孤绝感觉到云轻身体一僵,不由紧了紧搂着云轻的腰,看着狂奔而来的墨之,大声吼道:“你为什么在这里?”

    “陛下收到密报,她的那个婆婆是楚国的华阳太后,立刻领了三千鉄骑前来营救,我在路上遇见埋伏,陛下等先走,我……陛下怎么还没到?”墨之语言简洁的交代发生的事,话到一半,突看见独孤行等没在,他对付埋伏才晚来一点,独孤行寺先走,现在定然早就该到了,为何?

    “什么?”独孤绝一听瞬间脸色一变,吼道:“王兄来了?谁让他来的?谁准他出宫的?你们为什么不阻止?我留你们保护王兄有何用?

    一国君王,不管发生任何事,都不能轻骑出宫,而且明明知道齐之谦等人不会安份,为何还如此轻率,他的能力独孤行应该绝对信任才是,他自己既然敢出来,自然就有本事能够回去,可独孤行他……

    墨之低头,不敢接话。

    心下瞬间紧绷,独孤绝又急又怒,无数的念头飞快的在脑海掠过,收到消息,为入么这个骨节眼上才收到消息?遇见埋伏,分散兵力,后面的人巳经来了,先来的还没有到……

    “不对,不对。”独孤绝无意识地紧紧握着云轻的手,双眼转动着。

    云轻感觉到独孤绝的情绪激动,任由他紧紧的几乎要把她手握断一般的握着,转头看着独孤绝。

    “不对,连环计,王兄危险。”脑海之中灵光一闪,独孤绝突然之间脸色大变,惨无人色。

    以云轻的婆婆调开他和云轻,在以他调出独孤行,齐之谦和鉄豹为什么没有动静,该死的,这就是动静在这等着,这才是齐楚结盟最犀利的一剑。

    “走。”一声嘶吼,独孤绝一踢白虎王,面容狰狞眼红如血,人如夜戏,如飞一般朝来路上冲去。

    那凄厉疯狂的吼声,炸响在墨之、墨银、墨离等人的耳里,三人齐齐色变,来不及细想,扭转马匹,疯狂的朝来路狂奔而去。

    被狂独孤绝抓在胸前的云轻,听着独孤绝的嘶吼,听着独孤行的名字突然觉整颗心都沉到了深渊,几乎感觉不到它的跳动,面色苍白得几乎没有一丝血色,若独孤行有个三长两短,若独孤行……

    第八十三章死离死別

    天色阴沉,隐隐有闷雷之声传来,山风呼啸,夹杂着浓烈的尘土气息,迎面扑来,这天要下雨了。

    岔道,独孤绝,墨之、墨银等都是追踪的高,眼看着凌乱的马蹄,在前方的岔口朝着另外一条路而去,众人的心巳经把到了心口上,催动坐骑,疯狂奔驰。

    快一点,在快一点。

    山林里,杀声震天,独孤绝这方人马越来越少了,血色弥漫染红了大片的荆棘,围剿,这是一面倒的厮杀。

    独孤行一身衣服巳经看不出来原来的颜色,手中的长剑疯狂的挥舞着,血色从剑尖上流淌下来,巳然不复自身的颜色。

    “陛下,快走,快走。”被隔离在另一边厮杀的墨潜,高声朝着独孤行这边叫喊着。

    独孤行这边的厮杀更加的猛烈了。

    走,往哪里走,四方八面都是黑衣人,身边只剩下百多个人,如此实力悬殊,走,谈何容易。

    “陛下,跟着我们冲,我们定给你杀出一条路来。”挡在独孤行身前的小队长,一脸是血,此时巳经看不出本来的面目,血红着眼死命的领着剩下的百多个人,朝着荆棘丛生的荒原路口厮杀过去。

    人,一个一个的倒下,血,一片一片绽开,路,一步一步前进。

    以血铺成的生路,以命为代价的誓死保卫,何其惨烈,何其悲壮。

    风声动急,山林里的厮杀声乘风,远远的传递出去。

    “快。”独孤绝隐隐约约听着远处风传过来的厮杀声,不由脸上片血红,双目狰狞,抓着白虎王毛发的手臂,那上面的青筋几乎要迸裂开来,整个人笼罩着疯狂的杀气中,势如癫狂的朝来声处飞驰而去。

    云轻脸色一片苍白,紧紧的抓着白虎王的毛发,眼望着前面隐隐约约杀声震天的地方,看不清任何的情绪。

    身后墨之、墨银、墨离,没有任何人说话,只疯狂的抽打着马匹,恨不能就这么一步冲过去。

    马蹄狂乱,犹如奔雷,横跨荆棘丛生,如利箭一般疾射而来。

    一步,两步,独孤行和着他身边的鉄骑,艰难而决然的朝着荒原口的方血突围。

    独孤行身边的人一个个倒下,再没能站起,百多人只须臾片刻间,就只剩下十几个人了。

    厮杀声渐渐的弱了下来,独孤行身边的人几乎伤亡殆尽。

    马蹄阵阵,穿山越岭而来,高高在上的鉄豹看着运处的独孤绝近如疯狂的冲了过来,不由眉微微一沉,取过马匹上放置的鉄弓,瞄准了那山林里,现下离他很近的独孤行。

    “吼……”一声虎啸,白虎王高高跃起,四蹄腾空,一跃而上遮挡在众人面前的高高山顶。

    瞬间,视野一片空旷,下方山林处的情景尽收眼底。

    修罗场,血红遍地,密密麻麻的黑色包围着整个山林,而在最中间,那一身是血,挥剑奋力拼杀的不是独孤行是谁?!

    独孤绝一眼见之,几乎肝胆俱裂,独孤行身边巳经只有几个人了。

    “杀……”跟着冲上来的墨之、墨银、墨离等见此,不由一颗心狂跳,一声高吼,挥舞着利剑,率领着身后的一千鉄骑,从山顶上奔袭而下,直扑杀场。

    狂烈的杀声震响了山林里的众人,独孤行百忙中抬头一看,远处独孤绝一马当先,带着鉄骑,如洪水缺堤,流星追月而来,不由心里瞬间狂喜,大叫道:“王弟。”

    独孤绝见独孤行居然抬头看他,不注意四周的险恶横生,不由脸色剧变,狂吼道:“专心对敌,注意头顶空中来的箭,注……”

    一句话还没有吼完,只见空中银光一闪,从斜对面的山顶上直射而下,带着冰冷的杀气,带着冷酷肃杀的狰狞,在天空中划过长长的流线,迅疾射向独孤行而去。

    “不……”尖利的叫喊炸响在这一方天地下。

    独孤绝双眼欲裂,几欲疯狂,来不及细想,一直没有离过身软剑,呼啸着被狠狠的当做利箭对着那支箭投掷过去,旋转着,呼啸着,在天空下划出夺目的光芒和肃杀,迅猛无比的急射了过去。

    流星追月,银剑划空,两种利器,辉映的光芒几乎耀花了所有人的眼。

    “噗嗤。”一声轻响,响彻在这一片杀声震天的山林中,那么轻,但是却那么响的响彻在所有人的心里。

    银剑坠落,渺无踪迹,距离实在是太远了。

    独孤行握着手中的利剑,缓缓低头看着自己的胸口,那里冒出了一支箭头,一支银色,却一丝色都没有的箭头,那么突兀的从他的后背穿透过,刺入前胸。

    疼吗?不知道,不知道。

    “哥……”一声撕心裂肺的撕喊,骤然在山林里响起,回音寥寥,整个山谷一瞬间无数的回声激荡在这片天地中。

    独孤绝瞬间一口鲜血激射而出,直射开三尺,整个脸孔扭曲的近乎魔鬼,一掌拍打在白虎王的后背上,高高的跃起,不管不顾,从出头上犹如一只大鹰俯冲而下,整个人几乎发了狂的朝杀场中的独孤行奔去。

    只见其狂奔乱走,踩踏在乱石上,居然一个不穏,头重脚轻一个跟斗就栽了下去,骨碌碌的朝着山峰下就滚了去,却在下一时间,高高的跃起,迅猛如虎的飞跃而下,独孤绝一身武功出神入化,岂有一个不穏栽倒的时候,想是心情巳经激荡的无法自控。

    云轻坐在白虎王上,无意识的一把紧紧的抓住白虎王颈项间的毛发,勒停了白虎王的步伐,静静的停在半山上,面如死灰,定定的注视着山下杀场中的独孤行,一身英武,一脸威仪,不比独孤绝妖艳,却更是男儿气度,就那么横箭穿胸,站在偌大的山林中间。

    在这一瞹间什么都没有了,只剩那横箭穿胸的独孤行,只剩下那疯狂奔跑的独孤绝,心里一瞬间空白一片,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没剩下了。

    “陛下……”墨之、墨银、墨离悲愤的吼叫,挥舞着利剑砍杀入山林,血红的眼发狂的诛杀着所有的黑衣人,鉄骑们疯狂了。

    站的笔直的独孤行,毅然的站在包围圈的最中间,抬头看着一身疯狂泣血冲来的独孤绝,是那么骁勇、强悍,赤手空拳而来,本拦在他前的黑衣人,居然不敢面对,下意识的让开道路,让独孤绝冲来。

    这个人是他的弟弟啊!是他大秦的翼王,是他大秦百多年来最杰出的人才,是威震这天下的大秦翼王。

    抬手挥剑,独孤行一剑指向疯狂奔来的独孤绝,厉声道:“站住,听我说。”

    嘴角带血,眼中血红一片,如疯如狂冲上前来的独孤绝,一听独孤行的厉喝,不由临空一个翻身,直接重重的跪在了独孤行的面前,一片凄厉的喊道:“哥……”

    那拼死厮杀的鉄骑们,瞬间包围在独孤绝的身边,死死的抵抗着周围一切的攻击。

    ‘给寡人听着,从即日起,寡人独孤行,大秦第十四代君王,昭告天下,传位于我大秦翼王独孤绝,即刻起,大秦第十五代君王表号字绝,不得违抗。“威严的声音声震四方,场中的厮杀虽然激烈,却完全抵挡不住如此威仪赫赫的词威传位之声远远传开,在这片厮杀声,散发着无比的威严。

    “哥,你不会死,你没事的,伤不在要害。”独孤绝疯狂大叫。

    “还不谢恩。”独孤行一声暴喝,双眼死死的盯着独孤绝,眉眼中一片坚决,嘴角一丝鲜血缓缓流下,好生妖艳。

    大秦根基不能动摇,他赌不起,万一他有一个一万,大秦王位后继有人,绝不会乱。

    “臣领旨。”独孤绝敬畏跪地,眼中血色翻滚,丝丝红泪氤氲于双眼,却死死一蜿蜒而下。

    独孤行闻言点点头,“来日你必定踏破楚国,血洗峻城,楚国满族皇族一个不留,以报今日寡人之恨。”

    “秦楚,势不两立,不是他死,就是我亡。”带血的誓言响彻在天地间,一地的铿锵,一地的仇怨。

    “好,哥哥在下面看着你,等着你一统天下那日,给哥哥焚香敬酒,记着。”冷峻而狂烈的大吼,独孤行定定的看着独孤绝,这是大秦这么多年最杰出的帝王之才,若不是为他是他哥,这大秦的帝位早就是独孤绝的,今日传位于,他大秦几代君王的夙愿,一定会在他手上完成,一统六国,君临天下。

    独孤绝闻言什么话也说不出来,跪在独孤行面前,重重的磕下头去,红色的液体滴落尘埃,一地的悲痛。

    “这才是我大秦的好子孙。”独孤行宽慰的笑了,看着五指深深的插入地面的独孤绝,独孤行突然厉喝道:“抬起头来,从今以后,永远不准低头,你是我大秦的王,一辈子永远不许低下那高贵的头。”

    说到这深深的看了独孤绝一眼,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穏了穏冲上喉头的鲜血,柔声道:“今口允许你哭泣。但是来日,收起你的软弱,谁敢欺负我们大秦,兵刃鉄骑,全部给寡人踏平,听见没有?”

    “是,欺我大秦之人,一个不留。”血腥的誓言伴随着血红的眼,响彻在周围所有人的耳里,森寒、冰冷、肃杀、绝情。

    山风吹过,一地血雨腥风。

    倾盆大雨当头而下,一片凄清。

    独孤行闻言笑了,脸上血色全无,身体一软,朝着跪在他面前的独孤绝就倒了下去。

    “哥……”撕心裂肺的凄惨吼叫,如受伤的孤狼,穿透在蒙蒙大雨中,回荡在这乱世悲歌下。

    狂暴的大雨,把这个世间渲染的一片悲凉。

    “陛下……”

    惨烈的高呼,激烈的东伐,这世间一片血腥。

    雨水滑过云轻的脸,模糊了她的眼,冷透了她的心,那;雨中独孤绝抱着独孤行疯狂奔袭上马的身影,那么清晰的印在她的眼里,那铿戕有力的叮嘱,那满含仇恨的厉喝,那凄厉之极的伤痛嘶叫,那么响的回荡在她的耳边。

    独孤行死了吗?独孤绝唯一的亲生哥哥死了?那个对独孤绝爱护有加,独孤绝一片忠心维护的独孤行死了?

    是她的错,是因她而起的,是她……

    山盟海誓,生死相随,到最后却是如此,情何以堪,人何以在。

    一片迷茫。

    多可笑的世间,多令人仇恨的乱世无心杀伯仁,伯仁却因己而死。

    云轻看着山脚下的独孤绝,那雨幕中的身影,突然觉得好远,好远,两人之间隔了山,隔了海,隔了天涯海角。

    咫尺天涯。

    想哭,却哭不出,原来,心疼到无法承受的时候,眼泪也会流不出来,雨水能滋润万物,却为何滋不了眼眶?为何干涩的那么疼痛,那么刺骨。

    “妖女,全是因为你。”寒栗的剑透过重重雨幕,狠辣异常的朝着云轻刺了过来,握剑而来之人居然是墨潜。

    云轻没有躲避,心伤深处,巳然不觉面前危险。

    胯下的白虎王,和不知道什么时候追上来的小穿山甲和貂儿,一见危险,顿时凶猛的就朝墨潜攻击。

    墨潜身为独孤行的暗卫,独孤绝手下的第一大将,本事岂是等闲,剑尖乱颤,斜身避开白虎王,小穿山甲和貂儿的攻击,不依不饶的就朝云轻刺来。

    云轻却犹如没看见一般,死死的盯着山脚下的那一幕。

    砰,眼见墨潜的剑要刺穿云轻的胸膛时,从云轻斜后方突然飞来一箭,精确之极的射仲墨潜的长剑,堪堪撞开了墨潜的剑尖,偏了方向,从云轻的肩膀上擦了过去。

    一人快速绝伦的欺身前来,一把捉住云轻的肩膀,提着云轻转头就朝山顶上面而去,速度奇快,居然白虎王跟着追击都没能追上,除了那轻功绝顶的鉄豹还有谁。

    而就在鉄豹抓位云轻的瞬间,山腰半处连连窜出两人,挥舞着兵刃就缠上了墨潜,拖住了墨潜追上来的步伐。

    一被提上山头,云轻入目就看见疾奔而来的华阳太后和那鉄虎,整整齐齐的黑衣人罗列在两人身后,此时看起来万分的讽刺。

    “怎么样?独孤绝呢?”华阳太后一来,立时沉声问道。

    放下云轻,鉄豹揉了揉眉心,脸色不是太好的道:“只射中了独孤行。”当时独孤绝离的太远,射程不够。

    华阳太后和鉄虎对视一眼,微微皱了皱眉后道:“现在?”

    鉄豹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华阳太后踏前几步朝下方看去,只见雨中的黑衣人伤亡惨重,有墨银、墨离、墨之三员大将保护,完全近不了独孤绝的身,而不远处鉄色衣装鉄骑而来,把整个山林重重包围了。

    很显然,他们所带来的兵力,被全部围困在里面,如此鉄甲骑兵,恐怕无一人能活着走出这里。

    鉄虎当即沉声道,:“这是怎么回事?”

    独孤绝的人为什么会来的这么快,而且这么多,是谁调动了这些兵马,若他们知道的不错的话,独孤行和独孤绝都是轻骑出来的。

    “算来算去,最后占了便宜的还是他们。”淡淡的言辞中,齐之谦纵马从另一边山壁上驰骋过来。

    “想把我们全吞了。”华阳太后皱眉道。

    齐之谦点点头,沉声道:“走吧,在不走,我们一个也别想离开这里。”说罢,微微苦笑,算来,算去,不过是为他人做了嫁衣,厉害。

    华阳太后知齐之谦之能,当下纵然有不平,却也拿的起放的下,转头看着上山峰来就没有说话的云轻。

    云轻一身血衣,站在山峰顶上,俯览着茫茫山谷,大好河山,俯览着那山脚下决然的厮杀和那心碎神伤的一幕,白虎,小穿山甲蹲在她脚边,山风狂烈的吹着,大雨哗啦啦的下着,湿漉漉的衣衫,被飒飒的吹起,一地凄清。

    “孩子,跟婆婆走吧,这里是容不下你了。”华阳太后看云轻单薄的背影,那么孤高,那么孤单的站在峰顶,就算有一群人围着她,却更加晎的凄楚而形单影只的身影,不由微微红眼,轻声朝云轻道。

    云轻闻言缓缓的转过头来,看着眼前的婆婆、鉄豹、鉄虎、齐之谦,那淡淡的眼一一扫过眼前的几人,很冷、很厉,那是从不曾在云轻的眼中出现的眼神,那么冰冷彻骨,那么空洞心伤。

    “孩子,跟婆婆走吧,妄了他,这天下有的是好男人,我的儿子……”

    “我爱他。”云轻转动眼珠看着华阳太后,冷冷的,一字一句的道:“这辈子,只爱他。”

    “孩子……”华阳太后听见云轻冰冷决绝的话,不由心里一紧。

    “婆婆,请允许我再叫一声婆婆。”轻轻拂去眼帘上的雨水,云轻对着华阳太后缓缓的跪了下去。

    “云轻,你这是……”华阳太后一阵不好的感觉。

    尼水淋漓,一地污渍,带血的衣衫垂落于泥地里,那一直扬起的头,缓缓的垂下,洁白的额头,重重的,重重的,碰触地面。

    一个,两个,三个。

    没有人说话,没有人劝阻,好似时间都停止了一般,几人眼睁睁的看着眼前如此洼薄的女子,轻轻的叩还恩情,身如染柳,心若冰坚。

    “婆婆待云轻之大恩,云轻万死不足相谢,然楚矵天未曾对我有一丝恩情,今后桥归桥,路归咯,一恩还一恩,一报还一报。”

    清冷的话响彻在哗啦啦的大雨中,那么淡然,那么尖锐。

    云轻缓缓站起身来,满脸泥污,却无捵冰清玉洁,没有表情的看了眼鉄豹、鉄虎,在扫了眼站在身边没有作声的齐之谦,冷冷的,万分平静的道:“从今往后、齐、楚、永为我敌。”

    掷地有声,铿锵有力,短短几字,决绝异常。

    震的山峰上众人身形一颤。

    反身拂袖,云轻深深的看了眼山脚下的一切,抬步就走,山风狂劲,雨势劲急。

    “等等。”眼看着云轻走过眼前,齐之谦突然一伸手就朝云轻拉去。

    云轻一拂衣袖,转头冷冷的着齐之谦,身旁的白虎王,血盆大口一张,作势就要朝齐之谦咬去。

    齐之谦快速的缩回手,深深的看了眼眼前,不再如第二次见面时候,那般温润清雅,温柔和美的云轻,这才几日时间,为何凄然若此?为何冷如寒冰?

    沉沉的叹了口气,齐之谦看着云轻缓缓的道:“我知道你恨我们。”

    “不,我只恨我自己。”淡漠的话声打断齐之谦的话,云轻抬头看了眼艮灰蒙蒙的苍穹,若是非是她,任凭齐楚两国再本事,也不会有今日之大错铸成,恨他们,但是更恨自己。

    华阳太后看着云轻淡漠的近乎死灰的眼,一阵哽咽,扭过头去说不出话来。

    齐之谦见此叹息道:“不管怎样,我请你跟我去齐国,楚刑天利用了你和华阳太后的感情,我没有,你应该明白,诸国并立,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道理,所以,跟我走吧,让我来照顾你。”

    说到这顿了一顿后,看着云轻的双眼一字一句的道:“不要在想独孤绝,他以后是大秦的王,你们之间在无可能。”边说边踏上一步,身后的几个侍卫也成包围圈一般站在了云轻身边。

    尖锐的话,深深的插在那己经血淋淋的心,上疼的云轻浑身一颤。

    “那你就有资格照顾了吗?”轻佻的,带着浓重的讽刺声突然插了进来,几人眼前一花,一长相风流,满身洒脱的男子,嘴带着嘲讽的笑容,就那么如任几空出现一般,站在了轻的身旁。

    山峰上众人不由大惊,这人什么时候隐藏在旁边,他们居然没有一个人发现。

    “飞林。”云轻靠在白虎王身上,低低的叫了声。

    华阳太后一听不由浑身一震,紧紧的盯着飞林。

    飞林懒洋洋的看了华阳太后一眼,一把伸手扣住云轻的手腕,笑道道:“你们照顾,那还不如我来照顾。”

    说罢,手腕一动,血玉箫凑至嘴边,箫声清越,乍然而起,身前拦阻的众人,被一瞬间齐齐击飞出去,身形晃动,带着云轻,飘然而去。

    齐之谦,鉄豹等人眼睁睁看着云轻一身血衣,在风雨中飘然远去,只落下一个伤心凄清的背影。

    风雨飘零,一丝凄然。

    第八十四章真相猜测

    秋叶无心,芳草无情,转眼便入秋了。

    碧绿的天地,缓缓的渲染上一层晕黄,秋天,多美好的时节,这是一个瓜熟蒂,落丰收的时节。

    高高的临山峰上,一道纤细的身影飘然在上,一袭素白的衣襟,随着山风轻舞飞扬,阡陌而孤寂,身旁站立着一头白色的大老虎,背上駄着一小穿山甲和小小的貂儿,无声的守护在侧。

    风咋起,拂上那苍白的,那是正西的方向,那里是秦国都的方向,那里是秦王宫的方向。

    空洞的眼中一片悲戚,那日独孤绝凄厉的嘶吼一直回荡在耳边,心里,泪早巳经流干了,好想去安慰他,好想上前把他紧紧的抱在怀里,好想跟他说,不要悲伤,还有我。

    但是,她有何资格去说,有何资格去安慰,若不是她,怎么可能会那样,她没有资格。

    她凭什么去说还有我,凭什么。

    静静的站在山峰上,不是她不想去,而是她巳经没有任何的资格,站在那人的身边,不是不想去,而是不敢去知道独孤行到底是生是死。

    “要死不活的,我说你人长的不错,脑子怎么这么笨。”一道凉凉的声音骤然响起,一风度翩翩,满身洒脱的俊美男子,提着一坛酒,吊儿郎当的走上前,轻轻一跃,跃上那女子身旁一巨大的石头,舒展四肢,打开手中的酒坛,一股浓郁的酒香立刻扑鼻而来。

    淡漠的女子没有理会他,依旧一身清冷的站在山峰上,飞林见此微微的摇了摇头。

    这才几日时间,眼前的云轻居然整个的瘦了一圈,那本来??细的身子,现下更加的单薄,衣服穿在身上,被风吹的乱舞,给人一种好像随时,只要风大一点,就能把她吹上天去的感觉。

    看了眼被他强行带过来的云轻,叁天叁夜就这么站在这山峰顶上,一动不动,如此静默,如此木然,一种死寂围绕在她的周围,那是伤到极致的悲戚啊。

    无声的叹息了一声,当日在燕国若不是发现她居然学的是飞灵家族,不外传的音攻心法,他也不会有兴趣去寻找她口中询问的婆婆。

    不过是机缘巧合,居然在韩国碰到一路急走,朝秦国进发的婆婆,暗地出手一试便知真假,那一綫天下,躲藏在一旁的他,把所有事情都看清看明白,华阳太后,昔日燕国的郡公主,他爷爷的传弟子,居然是跟他们飞灵家有关系的人。

    一路跟着追过来,本来不过是看好戏,却没想真的看孑场大大的好戏,只是微微怜惜被伤害成这样的云轻,因此顺手把她给带了回来,没想带回来了个雕塑,还是冰冻级别的。

    “秦国都固若金汤,若是这么轻易就容许外人带兵潜伏入他的心脏地带,而无所知,秦国早完了,还能屹立到今天。”闲闲散散的话声传来,一口酒一句话的飞林,仿佛自言自语的道。

    居高临下,凝望着苍翠山河的背影,缓缓震动了一下,这什么意思?

    “秦国都,秦王宫,全部乃独孤绝亲自佈下的兵马保护,有任何风吹草动,都瞒不过他的眼皮,如此多的人聚集在秦国都城附近,如此大的阵势,你当独孤绝的人是死的,什么都不知道。”鄙夷的话凉凉的传来,让背对飞林的云轻一惊。

    缓缓转过身来,面无血色的云轻,定定的盯着飞林,没有说话,只是那死寂的眸子中隠隠流露出一丝波动。

    飞林也没看云轻,干脆睡在大石上,仰头喝了一口酒,慢条斯理的道:“齐之谦、鉄豹,这样的两个人,你当独孤绝真不知道他们的狡猾和重要,会如此轻易的让他们在他的地盘上施展杀手?动乱秦国?刺杀秦王?你真当独孤绝这个人是摆设?就名声响了点?手段狠了点?”

    一连串的问句扔出来,不等云轻回答,飞林接着道:“我猜独孤绝若不是佈下了万无一失的阵势,他绝对不伝离开秦国都,儿女情长重要,国家大事更重要,那个人可不是个会因小失大的人。”

    云轻听到这,微微挑了一挑眉毛,看着飞林,眼中无声的问询,那为何?

    弹了个响指,飞林不紧不慢的道:“既然独孤绝什么都佈置好了,还会出现这样的情况,这还需要问为什么吗?”

    云轻心下微微一动,这话的意思。

    “若不是独孤绝的手下动手脚,他齐之谦和鉄豹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他们敢在秦国都,如此的兴风作浪,如此的计算,如此的雷霆手段,还能得手。”一针见血,掷地有声。

    云轻瞬间紧紧的皱起了眉头,独孤绝的手下背叛了独孤绝。

    “不可能,绝的手下对他一片忠心,怎么会背叛他?”

    “我有说他们背叛了独孤绝吗?”飞林斜斜飞起一眼看着云轻,谁不知独孤绝手下对独孤绝死忠,稍有异心都不可能,说什么背叛,奸细。

    云轻不由一怔,这话什么意思?不是背叛独孤绝,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事情?

    “你没看最后的阵势,独孤绝和独孤行都是轻骑出来,那后面重重鉄骑整个包围了齐之谦和鉄豹的人,如此规模,从哪里出来的?没有独孤绝和独孤行的调动,除了独孤绝手下执掌兵权的大将,谁能调动兵马而来?如果那个时候能赶来,为什么没有早到一步?为什么在独孤行危难时候没有出现,而独孤绝一出现,就整个的包围了上来,让齐之谦等功败垂成,如此,还需要我说的更清楚一点吗?”凉凉的话说的很无意,却夹杂着惊无动地的内幕。

    云轻心下一跳,飞林的意思,最后那一幕,那是早有准备,那是……云轻突然有点不敢想了。

    飞林见云轻没有说话,不容她逃避,干脆的直接挑出来道:“那是因为,他们要的是独孤行死,而不是要独孤绝死,知不知道,他们忠心于独孤绝,所以不会把独孤绝放在任何的危险之中,而他们不忠心于独孤行,所以,怎么算背叛独孤绝。”

    凉凉的话刺进云轻的心里,把她不敢想的直接挑破,揭露出一切真相。

    “不会,绝,绝对不会这么做。”云轻抬头盯着飞林,面上一片坚决和严肃,那悲戚的容颜一片愤怒,比前几天要死不死,要活不活的麻木样子,简直有生气多了。

    飞林见此点点头,提起酒坛来喝了一口,大马金刀的坐在大石上,邪气的看着愤怒的云轻道:“我说了是独孤绝动手的吗?我说了是独孤绝要独孤行的命了吗?小家伙,不要太冲动。”

    云轻听飞林话题一转又是这样说,不由眉眼微微的皱了起来,他刚才的意思不是说独孤绝……

    “大秦翼王独孤绝和秦王独孤行,一脉而出,手足情深,秦王对翼王深信不疑,翼王对秦王忠心辅助,放眼七国都知道的事情,说独孤绝会为了独孤行灭了任何国家都可能,说独孤绝要杀独孤行,任何人都不会相信,本来我不大相信这点,不过前两日那么看来,这倒是真的。”飞林说到这撇了撇嘴,眉眼中闪过一丝赞誉。

    帝王之家,如此兄弟情深,放眼乱世几百年,还没怎么听说过。

    “那你什么意思?”云轻盯了飞林一眼,不悦的扭转身不在看向飞林。

    飞林见此笑笑道:“重守秦国都,保护秦王独孤行的力量,除了独孤绝能够调动,当事的几个主将也可调动。”

    云轻听言,扭转头过来,沉声道:“你到底要说什么?”既然他也认为不是独孤绝调动要杀独孤行,那擅自如此,就是背叛,却又说不是背叛,什么意思?这飞林到底要说什么。

    飞林见此一笑,闭着眼边喝酒边淡淡的道:“大秦翼王独孤绝手下有七墨一楚,无不是安国定邦之人才。

    七墨,墨银、墨离,乃独孤绝身边五万最精锐鉄骑的统领。

    墨之,秦国上将军,手握二十万兵马,坐镇京都;

    墨雨,秦国上将军,手握叁十万兵马,坐镇秦国东面边关;

    墨林,秦国上将军,手握二十万兵马,坐镇秦国北面边关;

    墨廷,秦国户部上大夫,执掌秦国钱粮;

    墨潜,秦王贴身侍卫首领,执掌秦国所有机密谍报、情报第一人,操生杀大权。

    一楚,楚云,上大夫,贴身跟随独孤绝,一代军师,运筹帷幄千里之外,宰相之才。”

    “这又如何?”云轻微微皱眉,这关他们刚才所说的什么事。

    飞林顿时摇头笑笑:“你太不关心庙堂之上,若是你早早关心,今日他们的所作所为,你就应该看很清楚。”

    说罢,饮了一口酒接着道:“你可知道秦国全国兵力不过也就这七十五万,全部在翼王独孤绝的手上,纵覌任何一国,纵覌这上千年的乱世,可有任何一个大国,兵权旁落,不属国主?

    而且,执掌兵权的同时,再掌户部,监管天下钱粮,一国之命脉,就这两条,这全部都在亲王手中,而不在君王手中。

    更甚者,秦王身边的侍卫首领都是独孤绝的人,执掌大秦所有密报,如此重要的位置不是独孤行自己的人,而是独孤绝的人。

    还有,宰相之才楚云,不属朝廷,而只隶属独孤绝私人,你好好想想,有那一国是如此?这秦国的王,到底是独孤绝,还是独孤行。”

    云轻听着此话不由心下一惊,她从来没注意过这方面的事情,如此君臣倒置,纵然她不懂朝堂之事,却也绝对不是好事。

    “你为何知道?”

    飞林在大石上翻了个身,很惬意的单手支额,摇头看着云轻道:“只要稍微打听一下就知道,这事情圶七国都不是秘密。”

    亲王大于君王,君权政要全部在亲王之手,君王权利等于被架空,如此形势……

    “秦王,不会在意这一点。”皱了皱眉,云轻很肯定这一点。

    “他不在意,他手下的人会在意。”飞林回答的很自然。

    云轻闻言,微微皱了皱眉。

    “跟着君王,却不如跟着翼王的手下权力大,这事情放在任何人身上都会想不通的吧,这大秦到底谁谁君王?”飞林淡淡的笑了笑。

    “他们兄弟好,是他们兄弟,独孤行和独孤绝认为没事,那是他们认为信任对方,但是君就君,臣就是臣,臣弱于君,天经地义,功高震主,君王能忍,隶属于君王的势力如何能忍,这是大忌。”飞林凉飒飒的望了眼天上的白云。

    云轻听到这话心中有点谱了,不由打了一个寒战,独孤行,独孤绝那么好的两兄弟,怎么会……

    “独孤绝叁年没在秦国都露面,应该不是不上朝,而是不在秦国吧。”飞林说的很肯定,把玩着手中的酒坛,缓缓道:“叁年风云,秦国朝廷内部到底如何明争暗头,他多半是不知道,而独孤行信任独孤绝,自然更是不会提,独孤绝一心辅助独孤行,他下面的人自然更加不会给他说,这一股势力要争君权,一股势力要保君权,这迟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结局。”

    云轻缓缓的靠在了石头上,看着茫茫草木,没有出声。

    这点她也明白,历来多个朝代多得是,功高震主的权臣和君王,没有一个是有好下场的,不是权臣被君王杀了,就是权臣灭了君王,取而代之,另立门庭,楚国前身不也是这样灭了当时的吴国,开辟了楚国这以后的一方霸主出来,臣大于君,绝非好事。

    “独孤绝和独孤行兄弟情深,他们互相信任,但是下面的人能确保心无芥蒂?一个强国,最是不能容忍这样的双王并立,那是在瓦解他们自身的根基和力量,何况秦国一直以来都是以吞并六国,一统天下为目标,内心不穏,如何统外?到底听谁的。”飞林慢条斯理的说来,却针针见血。

    “更何况,据说,当年上代秦王是有意传位与当时还年幼的独孤绝,被独孤绝婉拒,推了独孤行上去,这虽然是据说,到底是不是没人知道,但是它的隠患却很深,独孤绝手下七墨一楚,只听翼王命令,不听君王命令,敢说没有这原因存在。”

    云轻原不知道这里面有这么多瓜葛,她从不关心朝堂之事,现下听来却一阵阵心惊。

    “不久前,秦王为了救独孤绝,毁了自己的皇陵,这事他也在场吧,事后这秦王一派可是大动肝火,要知道皇陵毁了,可是天大的不妥,为了一亲王,毁了自己的皇陵,这到底是亲王大,还是秦王大。

    独孤行心甘情愿,那一派系的可情愿?自身利益攸关,那管他们是兄弟,是真心。权力,这是个沼泽地。“

    这话他可不是猜测,一认识的朋友的朋友,就是独孤行这边的人,那满腹的抱怨和怨恨,可是传到他耳朵里的,当涉及到自己的利益时,哪管对方为秦国立下汗马功劳,哪管秦没了他,是不是会举国动乱,不是所有人都有远见的。

    “那也不能说明什么。”云轻皱了皱眉。

    “是不算什么,不过,前些日子据说秦王一派撰了一本谏言书,书上百名宫员联名上秦,请求收回兵权,兵权归君王有,翼王只能临时调度,不能肆意取用,具体怎么说的,不知道。

    不过引经据典,分析利害,把事情说通透,一统六国要提在日程上来了,秦国内部绝对不能在有任何分歧,貌似秦王有动摇的迹象。”

    云轻听飞林说到这,微微闭闭眼,她整个的明白了。

    飞林见云轻模样,巳然知道云轻明白了,不由懒散的笑笑道:“独孤绝手下七墨一楚,谁不是坐镇一方员,谁不是手腕全能的人物,何况还有个本身就是执掌密报的统领墨潜,消息知道的最早定然就是他,那个人可是独孤绝手下第一人物,心思极深,滴水不漏,要玩点花样,瞒而不报独孤绝,自己处理,不是什么难事。

    第一步是消兵权,第二步会怎么样谁知道,坐以待毙,岂是他们的作风。这几个人,谁不是跟独孤绝学了一身的冷血手段,先下手为强,真是被他们演绎的淋漓尽致。

    云轻听到这,缓缓伸手拿过飞林手上的酒坛,喝了一口。

    她明白了,为什么飞林说不是背叛独孤绝了,他们是为了独孤绝争,为了保独孤绝,他们不会背叛独孤绝,他们在不择手段的为独孤绝争位,虽然敌手是独孤行,是独孤绝最亲的人。

    帝王场上,比战场上更加血腥无情,风云变幻。

    飞林见云轻酒气上涌,透出了点点血色,不由摇摇头道:“明白了吗?你不过是棋子中的棋子,有没有你,独孤行迟早都会出事,你应该感到高兴,若不是因你之事,墨潜借机提前发动,独孤行目前只重伤,在给他们时间准备,独孤行绝对连重伤的机会都没有,直接去见阎王。”

    说到这,飞林仰头灌了一口酒,眉眼中闪过一片赞叹道:“果然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齐之谦和楚刑天想一石叁鸟,既灭了独孤绝在灭独孤行,在得你,可惜,墨潜是什么人,反过来利用了他们,得到那一旨传位宣言后,再反手要灭了他们,最后获得最大利益的反而是独孤绝和秦国。从此后秦国有独孤绝为王,灭六国,也许真的有实现的那一天。

    嘿嘿,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杀了独孤行,换独孤绝登位,简直就是愚蠢,给自己自找灭国之祸。“飞林想起最后看见齐之谦那鉄青的脸,就不由笑出声来,最后的赢家还是秦国。

    微微打了一个寒战,云轻抬头看着秦王宫的地方,独孤绝要是知道了,不知道有多伤心,他不期望这样的赢家,她知道的,他没那个心跟独孤行争的,他不过是尽自己的能力,壮大秦国,只是君王场上,对弈的不是他们两个人,是他们两派人,一人倒,便是一片倒,谁也不想倒下去,最后却伤的是他们两个人。

    心中一痛,云轻转身就走,她的独孤绝这个时候定然伤心透了,她和他的手下,如此的双重打击,他怎么受的了,不行,她要去待在他身边,不管他如何对待。

    “我保证你不但见不到人,还会有去无回。”悠闲的声音传来,飞林很是有把握。

    云轻听言微微顿住,她想起那个男子叫她妖女,要杀她的事了。

    “现下七国都知独孤绝有多爱你,有你就能伤他,你认为墨潜那些人还允许你接近他?当日要杀你,既是嫁祸,又是断独孤绝所有念想,,要成为一个真正的帝王,是不能有软肋的,更何况你的事,现下秦国恐怕无人不知,你能去那?”

    云轻背对着飞林静静的站立着,飞林也不在说话,悠然自得的喝着自己的酒,写意的很。

    山风吹起,素白的衣服随风飘扬,舞起一片白浪。

    半响,云轻缓缓转过身来,走至飞林身前,单膝跪下一片坚定的看着飞林道:“请师傅收我为徒。”

    飞林高卧于大石之上,邪邪一笑道:“喔,我飞灵家可传男传媳不传女,那个华阳太后虽然是我爷爷的徒弟,不过也没传最精髓的给她,你要我教你最精髓的,是不是想做我媳妇?”

    云轻没理会飞林的调笑,轻声却无比坚决的道:“我不是他的软肋,我要成为他的臂膀,在他需要肩膀依靠的时候,能够让他依靠,想歇息的时候,有我来给他撑着,请师傅指点。”

    不过是山顶那么一幕,飞林就几乎完全的猜测出来了所有,好像亲自参与了一般,这份心思,这份见地,非她所及。

    她不懂朝政,不懂帝王权术,更不明白朝堂之争,但是,她可以学。

    飞林见此微微收敛了玩世不恭的态度,低头看着跪在面前的云轻,淡淡的道:“哪怕他不在爱你?哪怕他视你为敌?”

    “不变。”清淡的声音,夹杂的是最坚定的执着。

    “好,和我胃口,来,乖徒儿,叫一声师傅来听听。”

    清风卷上,一片清香。

    “公子。”正当口小左和小右远远走了来,飞林见之眉眼一亮,这两小,伙可是去秦王宫探听消息回来了,当下仿若不径意的问道:“秦王是死是活?”

    第八十五章云轻VS楚刑天

    云轻一听这话,身子一颤,转头看着双双前来的小左和小右。

    随时都带着笑容的小左,第一次脸上没有笑容,微微怜惜的看了云轻一眼,轻声道:“今晨,秦王宫,九五丧钟敲响。”

    云轻一听这话瞬间感觉喉头发紧,身子剧烈一颤,一个站立不穏靠在了身旁大大的石头上,脸色煞白,九五丧钟,那是帝王寂灭的时候,才能敲打的,它宣告着一代君王的逝去啊。

    跟着走过来的小右,冷酷着一张没什么表情的脸,看了眼云轻,缓缓的道:“一个月后,翼王独孤绝登基为王,为大秦第十五代君王。”

    轻轻的闭上了眼,云轻扰在袖子里的手,紧紧的握成了拳头,什么话也没说,但那凄惨的脸色,却让边上的三人动容。

    叹息了一声,飞林摇摇头道:“走吧,这里没什么好待的了。”一边一个翻身从大石头上跃下,衣袖飘飘,就那么远去了。

    小右,小左对视一眼,看了眼浑身发战的云轻,小左轻叹一声,上前强硬的扳过云轻扣着石头的手,拉在手里,脸上堆起笑容道:“这个也说不不定啊,帝王家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也许没死,只是放出消息来,或者是他们有什么谋算,到时候在突然出现呢,那个楚国的华阳太后不也是这样,他们啊,算的是天下,谁知道里面的真假,走了,走了,这地方你也留不下了,跟我们一起走吧。”说罢,强拉着云轻就走。

    一旁的小右冷着酷酷的脸,一把抓住云轻另一只手,沉声道:“他们害你,你就害他们,自己伤心有什么用,报仇雪恨才重要,走了。”边说边与小左,一人一边,居然强行架着云轻飞快的朝飞林消失的方向跟去。

    云轻没有反抗,微微闭着双眼,一滴晶莹的泪水划过面颊,滴落在尘埃。

    身旁白虎王、小穿山甲、貂儿、此时好似能感觉到云轻凄楚的情绪似的,都乖乖的跟在小左和小右等的身后,尾随着云轻而去。

    山风吹荡,秦国的天,变了。

    至此,属于秦王独孤行的史页翻了过去,属于独孤绝的天下,咆哮而来。

    落花随流水,碧叶转金黄,深秋的天气,带着点万物渐渐调零的萧索,带着点幵始清凉的温度,在不知不觉中,飞快的来临了。

    落叶繁花,秋菊灿烂,一山淡淡的菊黄,迎着微风轻轻的摇摆,舒展着四肢,好生灿烂,万花开过,它姗姗来迟,把这深秋时节妆点的一片金色流黄,唯我独尊。

    “姓飞的,我给你说,你前段时间没去秦国,真正是你的损失,活该你没眼福啊,山峰上,一身穿淡蓝锦袍,看上去三十来岁年纪,容貌威武的男子,此时满脸得意,笑容满面的对着棋盘对面的飞林道。

    飞林一身写意的靠在石头椅子上,如此天气,居然坐在山峰之上,任由那山风吹拂,实在是独立特行的紧。

    右手食中指二指夹着白子,慢条斯理的放在盘上,一边似笑非笑道:“暮霭,你大老远的跑来找我下棋,不是就为了在我面前得意吧。”

    暮霭哈哈大笑着跟着落下一子道:“知道就好,谁叫你,我让你跟我去秦国,你要跑什么韩国,没眼福了吧。”

    当下也不等飞林追问,直接接下去道:“我给你说啊,那一个月前新任秦王登基大典,简直就是这么百多年没见过的,那叫一个壮覌,那叫一个肃穆,那叫一个盛大,啧啧,我去的正是时候,居然有看见秦王登基,可把我那个美的。”

    山风轻轻吹过,那坐在一旁的纤细身影,微微的颤动了一下,那握着书卷的洁白五指,几不可见的紧紧握住了手中的书卷。

    飞林没有抬头,只淡淡的道:“不就是个帝王登基,有什么好热闹的。”

    “你知道什么,这秦国翼王独孤绝,本来就威震六国,原是个亲王就巳声名威赫,八方来朝,此番登基为王,你可不知道,那场面简直就是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那秦国都的民众几乎全部涌了出来,临近的能够赶过来的秦国人,也都来了,有些还是昼夜兼程赶过来的,街道上简直就是水泄不通,肩碰肩的都走不动,几乎挤掉了我一层皮,我从没有看见过那么多人。

    不过,这不重要,你要知道那么多人,一人发出一点声音,那就要成一片汪洋,我挤在人群中,那是大吼都听不见自己的声音,可是,你不知道,那秦王独孤绝,就那么一身黑色的蟒袍玉带,满身霸气的往那秦王宫前面的登星楼上一站,瞬间鸦雀无声,整个秦国都,那是一丝声音都听不见,那一瞬间,真的是一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见。“

    说到这暮霭灌了一口水,满脸兴奋的接着道:“那一身的君王气,一身的肃穆,就那么在上面一站,几乎就让人兴起叩头膜拜的冲动,那男人,真他妈的不是人,太彪悍,太有君王气度了,不瞒你说,我居然也糊里糊涂的跟着拜了下去,一脸狂热的跟着那些秦国人三呼万岁,真是的,我是赵国人,我跟着他们起什么哄啊,真丢脸。”

    “你知道丢脸,还在说。”飞林淡淡的应了一句,二指一伸,在棋盘上再度落下一子。

    暮霭摆摆手毫不介意的笑道:“你要去了,你肯定也会拜的,真的,那种煽情度,要不被感染那就只能说明你不是人。

    我这次终于体会到那个秦王独孤绝在秦国人心目中的地位了,那种狂热的崇拜,还有令行禁止,放眼六国那任君王有?

    最后,他就在登星楼上站了那么一会,扬手一挥衣袖,那底下的百姓本来兴奋的爹娘都不认识了,结果就看见他那么一挥手,前方的立刻传到后方,瞬间所有人都自动静穆了下来,垂首低头,恭敬的恭送他离开,天,这只是一个手势啊,怎么有这么大的威慑,你说说,放眼其他六国国君,谁有这么大的架子?谁有这么肃穆的威严?”说到这暮霭伸手摸了摸下颚,一脸的不敢置信和崇拜。

    “秦王独孤绝,众望所归啊。”飞林微微侧头看了眼,犹如雕塑一般静立在旁边的云轻,轻轻挑了挑眉。

    暮霭闻言重重的点了头道:“对,就是这个词,我……喂,你什么时候把子落到那里的?”一眼盯到棋盘上,飞林慢条斯理的收起吃下的子,兴奋的暮霭瞬间瞪大了眼,手忙脚乱的就去枪。

    “愿赌服输。”飞林轻飘飘的扔下四个字,靠在身后的石椅背上。

    暮霭顿时一张脸气的扭曲了起来,咬牙切齿道:“重来。”

    “没心情。”飞林把玩着手中的白子,气死人不偿命的道。

    暮霭瞬间脸孔扭曲,瞪着一派悠闲的飞林,很想把飞林生吞了一般。

    “小师妹,把你这些家伙弄开。”正在这时候,远处传来一叽叽歪歪的大叫声,听起来很是恼羞成怒。

    一直低头没有说话的云轻,此时方缓缓抬起头来,看了眼远处小左面前围绕着他的几头豹子,那几头豹子不是咬着小左的衣服,就是挡在他前面,反正就是不让他过来,气得小左笑眯眯的脸,一脸鉄青。

    云轻见此五指放在身前的那凤吟焦尾上一划,一道清亮的琴声传出,那几头豹子立刻放开了小左,隐入了旁边的草丛中。

    小左气呼呼的走上前来,朝着飞林道:“少爷,你欺负人,你偏心,你为什么教小师妹驯兽,就不教我?”

    飞林斜斜的看了看一眼气呼呼的小左,很正色的点了点头道:“那你先去问问它们为什么不听你的。”

    小左瞬间没有语言了,他那知道,不管他怎么弹什么清心咒,悦然咒的,那些大家伙就是不听他的,别说大家伙,就是兔子啊、野鸡啊、翠鸟啊,这些小动物都不理他,甚至连眼都不瞟他一眼,简直气死他了,难道这些动物也好色,只听长得好看的?可里面也有母的啊。

    鉄青着脸重重的坐在云轻的身边,小左一把抢过云轻手中的书,瞪着双眼看着云轻道:“师傅不教,小师妹教,快,快,教我,我巳经被你这些大家伙,弄得头大如斗了。”

    也不知道怎么的,云轻训练这些大家伙们越来越得心应手了,只一音就能指挥它们,他还从来不知道动物能这么听话。

    云轻见此淡淡的弯了弯嘴角,这巳经是小左跟她说第二十次了,不过显然动物们不听他的,她也没办法啊。

    旁边的暮霭见小左和云轻聚在一起,不由挑眉看着飞林道:“你徒弟?”你居然会收徒弟,有没有搞错,你这徒弟定然有过人之处,说说。“

    要知道他上山来的时候,几乎被这些大家伙们吓的屁滚尿流,要不是飞林出现得及时,他估计早葬身这些大家伙口中了。

    “你不是消息最灵通的,你猜啊。”飞林一脸淡笑。

    “我猜得到还问你?”暮霭怒。

    “小师妹,你老虎吃人。”远处冷冷的一声传来,小右端着酷酷的脸,无视朝他扑上来的豹子们。

    云轻一听不由皱眉,白虎王要吃人,怎么回事,当下来不及细想的飘身而起,就朝着小右而去。

    “是她。”云轻一抬起头站起,暮霭一眼就看见云轻额头上那樱花胎记,不由眉眼一亮,瞬间就反应过来,“难怪你要收她做徒弟,这么有灵气的女子那里去找,不过她本身可麻烦的很。”

    飞林闻言笑了笑道:“我什么时候怕过麻烦。”

    暮霭闻言点点头也笑了笑道:“说的也是,你这个人就不是个怕事的主,对了,秦王在找她。”

    飞林一扬眉,眉眼中精光一闪低沉着声音道:“找她干什么?为什么找?是不是……”余下的话没有说完,不过他相信面前的暮霭明白他的意思。

    暮霭闻言摇摇头精明极了的一笑道:“这些帝王家的秘事,我再消息灵通也没处知道,不过找的很急,来来,不说这些,再来下一盘。”边说边缠着飞林开始下另一盘。

    再说云轻跟着小右来到半山腰,就见山脚下白虎王领着一群豹子豺狼,正疯狂的攻击一不到二十人的车队,看上去这队人应该是过路商旅。

    “为何?”白虎王等平时是不会惹事的,这两个月在这里表现得很好,怎么今日攻击过往的行人。

    而且这里很是僻静,一般过往商旅或者往来行人,都不会走到这里,今日怎么有人从这里经过。

    小右酷酷的一抬头,朝下方商旅的队伍旁边点了点下颚,云轻顺着小右的指点看去,不由微微皱了皱眉,那里有几只被射死的豺狼,白虎王这段时间与它们天天在一起,敢动它的朋友,因此发怒。

    “小白,好样的,咬死他们。”跟着过来看热闹的小左,幸灾乐祸的笑着煽风点火。

    云轻闻言摇了摇头,飞快的朝山脚下掠过去。

    山脚下,白虎王;仰头一声虎啸,几百只豹子和豺狼呼啸着,轮番朝那不到二十人的商旅扑上去。

    只见那一队商旅,此时围成圆形,十几个人紧紧的围在中间那一辆马车旁,拉车的骏马,巳经被这样大的声势,给吓的爬在了地上,马车倾斜了一半,里的东西都滚了出来。

    豹子和豺狼满腔愤怒,居然在它们的盘上东它们的同伙,简直不想话了,嘶吼着一个比一凶猛的扑上去。

    “主子,这里的猛兽太多了,我看还是我先护着你闯出去吧。”紧靠着中间那辆马车的车窗,一看上去很普通的男子,一边舞着长剑对付扑上来的豹子,一边快速的朝马车里坐的人说道。

    马车里的人由车窗看了眼外面的情况,沉声道:“没有胜算。”

    窗外的男子听之咬了咬牙,心下也明白,二十个人面对这几百头猛兽,如何有胜算。

    “聚集力量,朝正东方冲过去,或许有一线可能。”车内的男子覌看了一下周围的情,景沉声道,如此险峻的情势,居然听来声音一点没有慌乱之色,不知道是太过镇定自若,还是被吓过了头。

    “是。”窗外的男子立刻飞快的吩咐了下去,瞬间那包围在马车周边的十几个人,立刻踏步开始朝一处聚集过来。

    没有胜算是一回问题,冲不冲是另外一个问题,不冲留在这里只有死路一条,冲了,就算有百份之九十会死,但是至少有一线希望。

    “准备……”窗外的男子见周围的人都准备好了,立刻沉声喝道。

    车内一直没有现身的人也挺直了身,寻找着最佳的冲击角度。

    铮铮,正在这时,山腰上突然一阵琴声响了起来,那势如拼命,疯狂猛扑的野兽们,突然身形一顿,微微缓了缓进攻的步伐。

    车内的人一见,立刻低吼一声道:“不要动。”

    窗外的人也是个见识极机敏的人,一见之下,又听吩咐,立刻按捺出拼命的状态,依旧原地拼斗。

    铮铮,又是两声琴声响起,包围着众人的野兽们昂着一声嘶吼,怒视着众人,却停下了攻击,缓缓的开始后退。

    月牙白的衣裙在山间晃动,几个呼吸之间,就来到了山脚,迎面迎上了扑过去的白虎王。

    “不听话了。”云轻俯身摸了摸白虎王的头,微微责备的道。

    白虎王对着云轻吼了两声,那爬在它背上的小穿山甲和貂儿,也对着云轻吱吱的叫,好像在发泄它们的不满。

    云轻见此,轻柔的摸了摸它们的头,看了眼退在一旁,却还是成包围之势,围住马车的豹子和豺狼们,轻轻摇头道:“得饶人处且饶人。”

    边说边缓缓行过去,五指在凤吟焦尾上轻的划动着,似乎在安慰愤怒的野兽们,在规劝着它们。

    “姑娘救命啊。”那长相普通的男子一见如此情形,当即高声朝走过来的云轻喊道。

    云轻抬头看了一眼平凡男子,眉眼很淡的缓步走上前来,淡淡的道:“你们知要救命,为何不饶它们的命?它们也是生命。”边说边缓缓行到几只死了的豺狼身前,弯腰轻轻的抱了起来。

    平凡男子一见,立时打躬作揖的道:“姑娘恕罪啊,我们因为赶路,想抄点近路,所以走这里,因此一直提防着小心着,看见它们出现,还以为是要吃我们,所以下意识就射杀了,不知道是姑娘你养的,抱歉,真的很抱歉,还请姑娘高抬贵手,绕我们一命。”

    ‘它们不是我养的。“云轻转身轻轻的把死去的豺狼们,放在了它们同伴的背上,极淡的道:”它们是我的朋友。“

    平凡男子顿时语塞,只好拱手极诚恳的道:“是我们的不是,是我们的不是,还请姑娘念在我们是错手,救我们一命,大恩大德,我们没齿难忘。”

    云轻没有回头,只冷淡的道:“若在有下一,次你们便自求多福吧。”

    平风是作揖,又是拱手的,连带的他身边的十几个人,也连连对着云轻行礼。

    没有理会这些人,云轻摸了摸鸣咽的几头豺狼,轻叹一声道:“回去吧,你们也报了仇不是,饶他们一命可好?”

    那车队前卧着的两个拿弓箭的人,应该就是射杀它们的人吧。

    那几头豺狼驮着同伴的身体,好像听懂了云轻的话,朝着云轻鸣鸣的叫了两声,转身缓缓的就朝山林中退了回去。

    “回去吧。”云轻见此轻轻拨动凤吟焦尾,悠扬的琴声响彻在这一方山脚下。

    “吼鸣。”琴声中,白虎王仰天长啸一声,几百只豹子和豺狼跟着齐齐长啸,那声势甚是惊人。

    啸声中,豹子们满含杀气的瞪着车队的人,一面缓缓的,有次序的退了回去,不用须臾,几百头豹子和豺狼,干净净的退入了山林,若不是还有丝丝鲜血滴落在金黄色的菊花上,草地上,证明曾经存在过的厮杀,还以为这不过是一场梦而巳。

    平凡男子看着野兽们退去,眼中又是震撼,又是感激的道:“多谢姑娘,多谢姑娘救命之恩。”

    云轻微微点了点头,没有在说话,转身就朝出林里走去,身旁白虎王和小穿山甲,貂儿,陪伴在她身边,缓缓隐没于山林里。

    山中的山风吹起月牙白的衣裙,飘渺犹如仙子般清淡,婉约,那一人一老虎的身影,相伴着走远,像是山中的精灵,带着她的坐骑,来拯救遇见危险的人类,然后在施与援手之后,飘然远去,不沾尘烟。

    “小师妹就是棒,为什么我学不会指挥群兽呢?我也想这么出风头,多有气质。”站在山腰的小左一手撑着下巴,看着走过来的云轻身边的白虎王很是感慨道。

    小右闻言直接转身离开,空气中留下一句:“做梦比较容易。”

    小左听言不由气得瞪大了双眼,转身追打着跑了的小右。

    山脚下,平凡男子看着危险的情景被解除,不由松了一口气,转头看着车窗里的身影,摸了摸额头上的汗道:“主子,以后你千万让他们跟在你身边,奴才能力不够啊。”

    要是那些人在主子身边,肯定不会像今日这般根本没什么抵抗力,要不是有这个女子出现在这里,必定会死在这里,他死了不打紧,若是他的主子死在这里,他就是诛了九族,都不够抵罪的啊。

    车帘子缓缓揭开,车窗内至云轻出现就没有说过一句话的男子露出脸来,抬头望着高高的山林,低声仿佛自言语道:“云轻,原来你在这里。”

    “主子,你说什么?”平凡男子一愣。

    “不关你事,走吧,快点。”车里面的男子沉声下令,边放下了车帘子,端坐在马车里面,嘴角勾勒出一丝若有似无的笑容。

    但见他一身淡青色长袍,长的很是周正,浓黑的剑眉斜飞入鬓,漆黑的眸子犹如大海一样深不可测,脸形轮廓很刚毅,二三十岁年纪,不怒而威,全身上下透露出一丝中正庸和浩然之气,丝锋芒隐而不露,很是大气,居然是楚王楚刑天。

    车队快速而去,缓步上山的云轻要是知道她刚才救的居然是楚刑天,不知道会做何感想。

    第八十六章故人

    浑然不知救了楚刑天一命的云轻,在林间安慰了丧失同伴的豺狼半响,再度走上山峰顶上的时候,就见师父飞林和那什么暮霭,正眼对眼,手对手,针锋相对的吵闹个不休,云轻跟着飞林这么久,还没见过飞林跟什么人吵架,此时骤然见之不由微微挑了挑眉。

    “举手无悔。”飞林按着棋盘上的子。

    “那是我没看见。”暮霭强抢被飞林按着的棋子,两个人争得脸红脖子粗的,隐隐约约有动起手来的架势。

    没想云轻这一想法还没落实,就见暮霭扭曲着脸,一拳头就朝飞林揍了过去,而飞林一个侧头避开,飞起一腿就朝暮霭攻击过来,两个人就那么一言不合打起来了。

    云轻默然的走上前来,见小右和小左无动于衷的站在一旁,悠闲的吃着瓜子,不由微微皱眉道:“不劝?”

    “劝什么劝,暮霭少爷来不就是为了跟我们少爷打架,这么多年也没见过输赢,居然还打,还好今年这地方安全,省了我们不少事情。”小左吐了一片瓜子卖出来,撇了撇嘴。

    小右见云轻不大明白,便酷酷的道:“前年在魏国,毁了我家少爷一栋宅子,去年在燕国,毁了我家少爷一艘楼船。”

    “就是,今年随便打,反正就些石头和树,毁了我也不心疼。”小左恨恨的瞪了交战的两人一眼。

    云轻听言淡淡的扫了飞林和暮霭一眼,她还从来不知道,飞林居然如此有钱。

    交战的双方动作越来越快,只见两道人影在半空中不断的往来交错,居然快的几乎看不见面目只听见呼呼的破空声传来。

    云轻此时才微微惊讶的看着飞林,她知道飞林音攻绝对是一流的,也知道飞林会武功,但是从来没有想到飞林的武功居然也强的离谱,她虽然不会,但是见的多,自然也是懂的,此时看来,居然感觉跟独孤绝不相上下,那力量、速度、招式,完全是一代宗师的风范。

    而反覌跟飞林对打的暮霭,拳脚隐隐约约还在飞林之上,虽然看起来一时半刻之间没有赢面,但是只要时间一长,赢飞林应该不在话下。

    “琴丢过来。”云轻正诧异飞林的深藏不露和暮霭的强悍,就见飞林突然扭头朝她喊了一声。

    云轻一听飞林居然不用他擅长的短箫,而问她要琴,当即眼也不眨的飞快解开腰间带着的凤吟焦尾,就朝飞林扔了过去。

    ‘好好看清楚了。“飞林一个纵身从空中接过云轻扔过来的凤吟焦尾,大喝一声,反手一把扣住凤吟焦尾,右手五指在琴弦上一划,五道连续的音攻分五个方向就朝暮霭击去。

    暮霭一见顿时长啸一声,手腕在腰间一拍,一把软鞭立刻从腰间解下,大喝一声:“这才过瘾。”手中乌黑的软鞭舞的如蛟龙出海一般,就朝飞林的音攻迎接了上去。

    云轻听飞林如此一吼,立时知道飞林是要教她东西,当即专注的看着飞林的姿势和动作。

    “琴音叠加最高境界乃七七四十九重叠加,看好了。”飞林一个飞身让开暮霭的一横扫千军,退后一步,右手食中二指一力按下凤吟焦尾的中间三弦,迅速的往上一拨,,而三根弦还没有完全跳动起来的一瞬间,再度飞快的按下,在间不可发的顷刻间连连拨动了七次,其间所需时间只是普通人弹琴,一指勾动琴弦到音发的一瞬间功夫而己。

    如此快的速度,要不是云轻本学过音攻,又得飞林特意叮属提点,定定的注意着,根本就会以为不过只反复拨动了两次琴弦,而不是七次,快的几乎如白驹过隙,完全不见指法。

    四十九重叠加顷刻间完,成只听空气中发出嗡嗡的声,居然尖锐的撕开无形的空气,犹如最高境界的剑气一般,犹如实质的朝对面的暮霭击去。

    暮霭眼中露出狂热,脸上却无比的慎重,手中乌黑长鞭快速一个旋转,整个的把他全身都包里在了飞舞的长鞭中央,一个斜身倾倒,脚下快速的一脚狠狠踏在地面上,如一箭一般激射而出,居然是不敢对其锋芒。

    轰,只听见一声大响,暮霭刚才站立的地方,那坚石做成的石桌砰的一声劈裂了开来,整个连根的被无形的音刃给击成了碎片,激荡在了空中,而那四十九重叠加的力量,居然还没有完结,直直冲上不远处的树林,只见一片卡擦卡擦的声音响过,一大片树木被搅成精碎,大棵大棵的倒在了地上。

    如此阵势真真骇了云轻一跳,音攻的最高叠加四十九重,居然如此的厉害,她几乎不用去看,就能够知道,那碎掉的石桌,和轰然倒下的大片树木,绝对是四十九块,不会多一块,也不会少一块。

    “居然又精进了。”暮霭回头看了一眼飞林只一击的效果,高高的扬起了眉头,满脸兴奋的边说边对着飞林一鞭子就冲了过去。

    “少爷偏心啊,我跟了他十几年了,为什么就不教我,却教小师妹,少爷偏心,偏心啊。”站在一旁的小左瞪着眼,满睑委屈的转头看着云轻。

    小右见此一拳头敲在小左的脑袋上,酷酷的道:“你有那功力?”

    小左闻言顿时哑然,忿忿的一脚踩踏在小右的脚上,泄愤的道:“没有就没有,怎么着,难道你有?”

    小右鄙夷的看了小左一眼,一脚踢回去道:“我不委屈。”他没那份功力,不想那事,他要有那份功力,他家少爷早就教他了。

    云轻定定的看着飞林,没有注意旁边小左和小右的笑闹,满脑子都是刚才飞林的指法,正不断的在脑海中模拟那威力强大的一击。

    “今日我便一起教了你,看好了。”一个旋身避开暮霭的攻击,飞林一边低声一笑道,一边脚腕一动,左脚立在地面上,右脚曲起,整个人金鸡独立与原地,手中的凤吟焦尾飞速的放置在曲起的腿脚处,双手十指齐齐拂在琴身上,快速的挥动起来。

    没有什么特别的指法,但是云轻却震惊的睁大了眼,几乎不敢置信的抬脚朝前走了一步。

    无声,没有琴声响起,没有一丝的音色,整个空间下什么声音都没有,只有暮霭乌黑的长鞭挥动的破空声,和躲闪的身影,这……

    “音攻最高级别的攻击,不是四十九重叠加,而是无声音域,无声而能杀人,才是最高级别。”飞林潇洒的声音传来,几乎颠覆了云轻对于音攻的所有想法。

    以音为器,以声夺人,这本就是音攻的模式,就如武功中,以剑杀人一般,那是相辅相成的,而现在飞林告诉她,错了,无声的音攻,没有声音发出的音攻才是最高级别的,就如武功不用剑杀人,而是用气杀人一般,这怎么可能太神奇了。

    “好好看着少爷的指法,这可是飞灵家族只传当代家主的功法。”站在云轻身边的小左,低声提醒着云轻。

    “看好了,别出去丢我们少爷的脸。”小右则酷酷的道。

    飞林的十指飞速的弹奏着,看指法应该弹的是一曲很普通的清平曲,但是却没有任何的声音发出,那琴弦在不断的颤动,但是那秉颤动却不到有声音发出的疆域,无声,琴弦拨动而无声。

    嗖,嗖,暮霭的鞭子上不断碰撞出声音,这种声音云轻很熟悉,那是无形音刃对上兵器的声音,是两者力量相当的时候,碰撞所发出的声音。

    暮霭的神色很严肃,因为听不见任何的声音,所以无法辨别音刃击来的方向,力度,只能凭着高超的武功和对危险的扎捉,来完成抗衡。

    无声的音攻,这才是音攻的王者。

    “不来了,不来了,用我当你的实验者教徒弟,不来了。”云轻正震惊着,暮霭突然一个飞身落在了她身旁,挥舞着鞭子,满是不满意的大叫道。

    飞林见此笑笑,停下弹奏,随手一扔就把凤吟焦尾这琴中至尊给云轻扔了过来,那模样跟扔一只破烂木头没差别。

    “我不教第二遍,能学多少,你自己领悟去。”飞林扫了脸震惊的云轻一眼,拍拍手朝暮霭道:“走,喝酒去。”

    “这还差不多。”暮霭收了乌黑的鞭子,大摇大摆的就朝飞林走去,那像是刚才还争的冒火的样子。

    云轻完全沉静在刚才飞林教授的那两项绝技中,原来还以为自己的音攻应该算不错了,没想,这才是真正的音攻,她不过只是勘的门径而巳,这里才是真正的殿堂之上。

    “谢谢师傅。”轻轻躬身,朝着飞林的背影鞠了一躬,感谢的话语巳经不能代表心中的激动和震骇了。

    “别丢我的脸就好了。”飞林挥挥手,说得那么洒脱。

    “走,走,喝酒,我最喜欢那锦州的花红酒了。”小左此时听着喝酒立刻高兴的跳了起来,每次暮霭来总带着好酒,他最喜欢。

    “就知道你这小家伙喜欢,我……咦………”暮霭哈哈笑着看跑到他身边的小左,正说话间,听空中一白色的鸽子突然晃了一下,朝下飞来,落在了他的肩膀。

    “这时候给我送信,有什么事情。”暮霭喃喃自语的打开绑在鸽子脚上的一小片布条,眉眼快速的一扫,微微黑了下来。

    “有事?”飞林见此站住看着暮霭。

    暮霭也不避讳飞林,直接乃过信件给飞林看,一边微微皱眉道:“长城外的匈奴人袭击赵国。”

    小左闻言撇了撇嘴道:“怎么每年几乎这个时候都要来?”

    “因为他们需要过冬。”云轻淡声接过话来,长城外的匈奴人常年靠水草过活,水草丰盛,牛羊就丰盈,而一到冬季千里冰封,万里雪飘,什么水草都被冻结了,他们没有了吃食,自然就打长城这边的秦,赵的主意了。

    她与婆婆游历过赵国的时候,曾经住在一家参与修建长城的民夫家里,因此知道得比较详细。

    一念想起婆婆,云轻眼中微微的一暗淡,复又快速的回复了淡漠的神色。

    飞林闻言看了云轻一眼后,点点头道:“这话说的对。”然后转头看着暮霭道:“你有什么好担心的,齐楚两国出兵帮赵国应对,你的生意绝对一丝影响都没有。”

    赵国力弱,往往对付不了彪悍的匈奴人,只有请求与他临近的秦国,楚国和齐国派兵协助退敌,往年必要苦求割舍下礼物,三国才会派兵帮忙,没想今年齐楚居然联合派兵进驻赵国。

    暮霭听言伸手摸着下巴,皱眉道:“齐楚两国分别进驻赵国十万兵力,二十万兵力,进驻赵国,赵王居然就这么应承了,赵国全国也不过三十万兵力,如此敞开大门让别人进来,什么时候灭了他都不知道。”

    顿了顿摇了摇头道:“不妥,不妥。”

    云轻听暮霭这么一说,不由微微的皱起了眉头,赵国与秦国相邻,齐楚屯兵二十万帮赵国对付长城外的匈奴人,加上赵国本身的三十万,这就是五十万兵力,如此的靠近秦国,如此的大军,不对。

    “醉翁之意不在酒,云轻皱着眉头看着飞林,沉声道。

    飞林闻言赞许的点了点头道:“赵、魏、燕,三国与秦国接壤,魏国前面乃是丘陵地带,不好进攻也不好退守,而燕国前面更加有一座翡翠山脉,完全无法攻,而赵国与秦国接壤的地方,则是一片平原。

    而赵国的身后则是燕国,楚国和齐国,换言之,只要秦国攻破赵国,那就是打开了一条通往六国的康庄大道,这赵国的存在与否是至关重要。”

    “看来齐楚两国对新任秦王很是忌惮啊,这才一上任,立刻就有了动作,我看他们这一是援助赵国对付匈奴人,二嘛,可能最大的含义还是帮赵国守住国境,只要赵国不灭,秦国就打不到他们的国土上来。”暮霭摸着下颚打了一个向指。

    云轻点了点头,这么多年走过几国,除去韩国没去,这几国的地形她却是知道的。

    “走,走,赵王简直是个混球,让齐楚两国把战场拉到赵国来打,不管输赢都是赵国吃亏,这么大的便宜让齐楚来捡,真当我们赵国无人是不是,走,跟我走,好好教训一下他们,妈的,有本事自己冲到秦国去,把他们灭了,那才叫本事,跑我们赵国来算什么,奶奶的,走。”

    一明白齐楚的意图,暮霭极度不满了,满嘴的粗话一溜一句的扔了出来,一把抓住飞林,拖着就往山下走。

    飞林似笑非笑的居然也不挣脱,就这么被暮霭抓着朝山下走去。

    “走,我们跟着去看热闹,待在这燕国。”小左立刻拽住云轻,就往山下拽。

    云轻心中微微一荡,他们能明白齐楚的意图,独孤绝肯定也能想到,不知道此去会不会见到他,若是见到……想到这,云轻心中一痛,微微咬了咬牙,若是见到,又能怎样?

    “走了。”小右见云轻没动,当即推了云轻一把。

    深深吸了一口气,平定了一下波动的心神,云轻点了点头,齐楚,居然还在打秦国的算盘,那么就别怪她也不客气。

    秋风萧瑟,落叶伴随着金黄飘飞而下,一地的金色山川,看上去很是苍凉和肃穆。

    “主子,山中没有人。”鉄豹看了飞鸽传书传来的消息,皱了皱眉转头朝凉棚里,悠闲的喝茶的楚刑天道,把他火急火燎的赶过来,亲自安排人去搜山,居然就得到一个什么人也没有的消息。

    楚刑天坐在官道旁边的凉棚里,如此时节,凉棚和卖茶的老人实在是突兀得很,深秋时节谁还喝冰凉的茶水,不过也还是有万一的,是不,譬如说他。

    楚刑天听言突然微微一笑,摇了摇头,叹息一声道:“算了,看来真是运气不好,两次擦肩而过,走吧。”说罢起身朝那不起眼的马车走了去。

    鉄豹闻言挑了挑眉,没有说话,居然就那么一点功夫,就没有人了,看来果然是运气的成份居多,既然没有人,那还是目前的正事重要,当下扔下一块钱币,转身上马护卫在旁,在金色的光辉下,留给了卖茶水的老人一队背影。

    秋色越来越浓了,越是靠近北方,这天气越觉得寒冷,虽然还没到下雪的季节,不过那嗖嗖的风声,也怪渗人的。

    赵国边境的庐州,乃通往赵国的门户,齐、楚、燕、韩、赵、魏,基本都要走这个方向进入赵国,只秦国不同,另走一方。

    往日里,这地界很是繁荣,来来往往的商旅把这地界渲染的份外的热闹,而现下则更是热闹,来来往往的人川流不息,有着秦风的秦国人,有着楚风的楚国人,齐风的齐国人,服饰装扮往来不同,看起来五彩斑斓,到甚是引人注目。

    还有着普通服饰,但是绝对是当兵的人,一群一群隔三差五的过去,虽然装扮得随意,但是那当兵的气势是隐藏不了的,明眼人一眼就可以看出来,如此隐晦也不知道为什么。

    而现下热闹是热闹,人多的敝处也就出来了,各国民风不同,有的彪悍,有的温婉,话语,钱币也都完全不同,常年游走在各国的商旅,游人,墨客懂各国的不一样,早有准备,而有些常年没出过国门的大兵,毫无准备,那就冒火了。

    因此上,随时随地都可以看见一言不合,立刻动起手打人的,吃了食物,钱币不是赵国抠打成一团的,说话牛头不对马嘴的,简直热闹的混乱。

    “瞧瞧,这就是齐楚干的好事,他们一来,我赵国不说朝廷,就是贫民百姓,也是一团混乱。”坐在庐州城的郊外,暮霭边吃着自带的干粮,边不满的咒骂着,居然连个吃饭的地方都没有了,他在赵国什么时候吃瘪成这个样子。

    飞林坐在一马车头顶上,哈哈大笑道:“我今天也才知道居然能热闹成这个样子。”想着刚才一韩国人要烧饼,赵国人给牛肉,他就觉得好笑。

    “呵呵,可不是,那齐国人问路,赵国人见别人长得彪悍,气势吓人以为在骂人,这就打上了,那燕国人慢吞吞的骂人,赵国人还以为别人在说恭维话,哈哈,笑死我了,这么多年什么时候看见这样好笑的情景。”小左一张笑脸,此时笑成了一朵花。

    能行走七国的,自然懂七国的话言,这些没出过门的大兵,和不知道做什么来的各国人,那里会这些,这笑话实在是常有的事。

    一身男装的云轻,闻言也微微摇头,淡淡的勾了勾嘴角,这样的情景确实难见,一边撕肉喂马车里的两个大家伙。

    一路赶路来的速度,也不过十来天的时间,就从燕国到了赵国,沿途路上为避免白虎王和小穿山甲泄露身份,只好他们骑马,给它们坐马车,害的小左直嚷不公平,可惜他又不敢上去坐,这才几日功夫,她怎么就觉得马车里的白虎王和小穿山甲给长胖了一圈。

    “喂,我说……”

    暮霭的话才开了个头,前面的树林里突然传来一阵兵器交击的声音飞快的朝他们所在的方向纵身一跃。

    飞林坐的高,一眼望见不由扬眉道:“这是十几个打一个,还是一个打十几个?”

    话音刚落,树林中交手的双方就,冲了出来,一个身穿淡紫锦袍的男子,正挥舞着长剑边退边打,一身狼狈,锦袍被划的七零八落的。

    而他前面是十几个一脸杀气的男子,浑身带伤,显然是被眼前的男子所伤,因此疯狂的攻击着。

    “姿势不错,火候不够。”暮霭看了两眼,就不理会了。

    冷淡的评价,随风送到那男子耳里,只其剑尖一挑,一剑挑起地上的石块,百忙中居然还一剑击在石块上朝暮霭击了过来,一边转身满脸怒容怒视之。

    “哼。”暮藐视的一哼,赤手就朝那射过来的石头抓去。

    而此时喂好白虎王和小穿山甲转过身来的云轻,正好一眼对上那男子转过来的怒容,一见之下,云轻不由微微惊讶和有点欢喜的道:“是你。”

    第八十七章狹路相逢

    那男子一见云轻也是微微一愣,就这么短暂的一楞,胳膊上就吃了一剑,被对手在上面划了一条长长的刀口。

    云轻一见不由微微一皱眉,五指在腰间的凤吟焦尾上一划,一连串的音刃飞快的朝那十几个男子射去。

    坐在马车顶上的飞林见此,不由眼中闪过一丝光芒,要知道云轻生性淡泊,不理外界的事,今番居然出手救人,这可算难得了,当下双手抱胸,好整以暇的看热闹起来。

    只听砰砰之声大作,不过一个照面之间,那十几个男子砰的一声被云轻给远远的击飞了出去,众人顿时大骇,只一招就逼退他们,如此实力,当下一个对视,二话没说,来不及追杀被他们围困的男子,屁滚尿流的看也没看云轻等人,狂飙的就逃得远远,那速度比来时候快的多了,审时度势极快。

    “哼。”那被追杀的男子见此,挥舞了一下手中的长剑,对着居然二话不说就逃跑的众人,忿忿的怒哼一声。

    云轻见此缓步走上前去,看着眼前身形高大,但是还是男孩的男子,缓缓伸手拉过男孩受伤的手臂,一边轻轻的包扎,一边温然道:“怎么每次见你,你都如此?”

    上次在秦国边境见到他,也是一身的伤,今日见此又是如此狼狈。

    男孩冷哼一声,任由云轻给他包扎,嘴里却倨傲的道:“谁要你多管闲事。”

    云轻见此轻轻捏了捏男孩的伤处,男孩顿时疼的扯牙咧嘴,冒火的瞪着云轻。

    “要知道感思。”清清淡淡的声音传来,云轻微微摇头的看了眼冒火的男孩。

    “偏不。”男孩忿忿的瞪了云轻一眼。

    云轻闻言无语的看了男孩一眼,眉眼中有责备,却包含着亲切。

    “怪事。”站在不远处的小左看着云轻的模样,伸手摸着下巴,眨眼满脸稀奇的看着云轻。

    “赞同。”小右酷酷的脸上也高高挑起了眉头。

    ‘我说,小师妹,这是谁啊?“小左扬声对着云轻就是一嗓子。

    云轻听小左询问,不由一边给男孩包扎,一边抬头看了眼男孩,眼中露出询问之色。

    “上宫劲。”男孩见此深深的看了云轻一眼,冷冷的扔下一句。

    “不是吧,小师妹,你不认识?搞什么。”小左见云轻和那上官劲的神色,惊讶的睁大了眼,要说别人一腔热血,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还有可能,云轻可从来不是这样的人。

    而且,云轻那态度,是不是他看花眼了,亲切,那是亲切和温和,有没有搞错,云轻出了那件事情后,整个人都淡漠的,淡得几乎什么想法和情绪起伏都没有,今日居然待一个她都不认识的人如此亲切和温和,奇怪,奇怪啊!

    坐马车上的飞林,小右,连暮霭都一脸稀奇的看着云轻,虽然他们两个藏得深,一个不动声色,实在是不及小左如此惊讶外露。

    “关你什么事。”上官劲见小左满脸惊讶的看着他,不由脸色一沉。

    “小左不理会上官劲的恶言,上上下下打量云轻和上官劲几眼,眨着眼看着云轻道:”小师妹,你不要那个……秦……那个……“

    “闭嘴。”小右闻言直接端他一脚,这小左嘴里的绝对不会有好话,他可是了解他的很。

    那正瞪着小左的上官劲一眼扫到马里面的白虎王,冒火的眼陡然一眯,转头看着站在他面前,一身温和为他包扎伤口的云轻。

    “你的名字?”微微审视的看着云轻,上官劲突然开口问道。

    “云轻。”云轻低头为他包扎着手臂上,肩膀上的小伤口,一丝犹豫也没有的报出名字来。

    上官劲闻言眉眼一深,深深的打量了一派温软的云轻半响,突然眉眼一挑,大刺刺的道“这还差不多。”

    第一次接触的时候,靠在她身上离开葯店,他就知道这穿着男装的男子,其实是女子,只是没有想到几过月后再见,对方居然变成了那名扬天下,现在七国都在暗中寻找的奇女子,这一白虎可是曝露了她的身份,不过还好没骗他。

    云轻听之不由浅浅的一笑,不知道为什么,一直就觉得这孩子看着亲切,从心底喜欢,自然不会去骗他。

    “我跟我的人走散了,你跟我去找。”相当嚣张的话语,上官劲很有把握的看着云轻的眼,就是很肯定云轻会陪他去。

    “走散了,你确定不是起了内觅,韩国叁皇子殿下。”一直在一旁没出声的暮霭,突然看着上官劲慢条斯理的道。

    上宫劲闻言脸色一沉,冷冷的看着暮霭道:“你是谁?”这一问无形就是承认了他的身份,不知道是不是他本就无心隠藏。

    “一介商人而己,贱名不足挂齿,暮霭淡淡的道。

    “商人?”上官劲眉眼一转,突然一亮,看着暮霭满脸精光的道:“天下第一商人,暮霭?”

    “虚名而巳。”暮霭一脸的淡然,居然就那么承认了。

    “只要给的起价,什么生意都能做,暮宇号的暮大老板,若这是虚名,那这叁皇子的名号不是更虚名了吗?”上官劲眉眼中藏着一丝锐利。

    能以商人之名一眼看出他的身份,这个商人那可能是普通的商人,果然一猜就中。

    暮字号,财力遍及七国,什么生意都做,只要给得起价钱,就算是皇家的消息也能拿得到手,天下无数商旅中的第一人,势力绝对不能小觑。

    “说得好,天下什么不是虚的。”坐在车顶上盘膝看好戏的飞林,此时啪啪的拍了两下手,赞道。

    上官劲侧眼看了飞林一眼,摸不清飞林的底细,只那么冷冷的看着。

    “你有困难?”包扎好伤口后,云轻抬头看着上官劲,淡淡的问道。

    上官劲见云轻询问,转头看着云轻淡然的双眼,突然出声道:“你为什么来这里?”

    “那你又为什么来这里,叁皇子殿下?”上官劲的话音才一落,暮霭突然插话进来看着上官劲。

    上官劲没有理会暮霭,只瞪着眼看着云轻。

    云轻一边为上官劲整理狼狈的衣装,一边微微微抬头看了眼正西的方向,那里是秦国的方向,没有一丝语言,但是这一眼巳经说明了太多的问题。

    上官劲见此冷哼一声,凶巴巴的道:“我说过我欠你一次,要不要帮我,跟不跟来,随便你。”说罢,扭头就走,那态度跟一个使性子的小孩一个模样,又嚣张、又别扭、还带着点赌气。

    “跟上去,有问题。”飞林一个飞身落到云轻的身边,低声道。

    “对,齐楚来赵,这个时候韩国叁皇子也来赵国,韩叁皇子可是韩国内定的太子人选,绝对不会无缘无故来目前混乱的赵国,来这不寻常,跟上去。”暮霭也一瞬间走到云轻身边,沉声道。

    云轻闻言微微的点了点头,上官劲,这孩子连真实姓名都不隠瞒她,明知道只要稍微对各国皇室了解的人都知道这个名字的身份,却还是如此坦诚相告,可见心场,不管这里面有没有问题,她定然是要帮他的,当下众人齐齐跟了上去。

    也不知道上官劲与他的人怎么走散的,上官劲没说,云轻也就没问,只是跟着上官劲行走。

    苍茫草原,出了庐州,就是一大片草原,云轻见此,干脆不再给白虎王和小穿山甲坐马车,放了牠们出来,这偌大的草原上不怕有人看见白虎王等。

    一直冷傲的上官劲一见云轻把自己的马匹让给他,骑在白虎王身上,那双眼瞬间闪亮闪亮的,盯着云轻坐下的白虎王就是不肯走。

    云轻见此不由淡淡的一笑,居然伸手拉过上宫劲,一起骑在白虎王的身上,一前一后,犹如当日骑马离开那葯铺一般无二。

    上官劲一胀酷酷的小脸顿时精光乱颤,面上綳的很不乐意,可那眸子深处的兴奋却整个的出卖了他,简直像个叛逆期的小男孩模样,明明想的要死,偏偏要装作很不在乎。

    草原上的苍凉秋风吹来,两张小脸几乎重叠在一起,那精致的眉眼,一尖锐冷酷,一淡然清雅,在秋风中纵虎奔驰,好生风姿。

    小左见此不由好生不满,他和上官劲年纪差不多嘛,大家都十二叁岁,为什么他这个小师妹对那个上官劲那么好,难道就因为当初占便宜要当师兄,失败啊,他也很想骑白虎王的说。

    飞林见此似笑非笑的看了云轻和上官劲一眼,轻声道:“长得还真像。”

    “我也觉得。”暮霭看了前去的两人一白虎,应了一声。

    两人当下对视了一眼,交换过一个彼此才明白的意思,纵马跟上上官劲和云轻身后,朝茫茫大草原走去。

    这厢云轻因为担心独孤绝进入了大草原,而独孤绝这厢,此时却高坐金銮,一派威严。

    秦王宫正殿里,独孤绝一身墨色镶金蠎袍端坐于正殿之上,珍珠王冠斜斜垂在额前,没有了鉄色面具,那妖艳的俊艳绽放开来,就算巳经见惯了两个来月,王宫正殿里的群臣还是不敢相信,这就是他们的大秦曽经的翼王,曽经的杀伐之王,太妖艳了。

    不过那满身的凌厉之气,那不怒而威的震慑,那浑身犹如锋利的剑藏于剑鞘里,随时都可出鞘致命一击的气势,这不是他们的王是谁,这不是征服天下,让六国闻风丧胆的大秦翼王是谁,而现在这股锐利的气势,更加的沉淀了下来,越发的沉、越发的稳,越发的独霸天下。

    “如此举动,必然是齐楚赵叁国巳然联合,陛下,我们大秦应该谨慎对待。”左相参着手中的折子道。

    独孤绝看了眼递上来的折子,冷冷道:“左相,你知道的太晚了。”

    左相闻言立时恭跪与前,惶恐道:“微臣无能。”

    独孤绝冷眸一扫,沉声道:“我大秦以并吞天下为宗旨,若是连第一手消息都不知道,何谈并吞,你们给寡人记住,若是对我大秦无用,寡人不会如上代秦王宅心仁厚,无用之人,寡人绝不会留。”

    “是,臣等明白。”众朝臣立刻躬身齐齐应道。

    独孤绝闻言缓缓的嗯了一声,沉沉的点了点头。

    “有事早奏,无事散朝。”立于独孤绝身前的楚云,扫了一眼朝中的仌臣,满脸严肃的道。

    以左相为首的文臣,此时对视了一眼,掌管礼部的上大夫,昂首抬步上前,躬身跪于朝堂之上,高声道:“臣有一事。”

    “讲。”独孤绝袖袍一挥,沉声命道。

    “今我王登基以两月,后宫虚悬,乃我大秦几百年未见,帝王主外,帝后主内,乃是规矩,请陛下册立妃嫔,以充后宫。”

    独孤绝一听顿时眉头一皱,面色瞬间沉了下来,无形的压力立刻笼罩了整个正殿,高高的台阶下,一众文臣不由齐齐低下了头来。

    “陛下,礼部上大夫说的对,陛下是该充实后宫了。”吏部上大夫出列,低头敬声道。

    “臣等附议。”一众文臣立时齐齐上前,恭恭敬敬站于大殿之中。

    另一边一众武将以墨银、墨离、墨之,叁人为首,此时叁人对视一眼,齐齐低头,既不说好,也不说不好,保持着雕像的造型,那跟随着身下的一众武将们,见他们的将军都不说话,顿时也都齐齐不做声,哑然着,与一众文臣完全相反。

    “这是寡人自己的事。”冰冷的声音回荡在大殿的正中,独孤绝微微眯了眯眼。

    “陛下的事就是国家大事,陛下,祖宗有规矩……”

    是啊,立后纳妃乃是从古至今的规矩……“

    “陛下,该纳妃了……”

    总总言论,瞬间冲充斥在大殿中,立后,纳妃,等等字眼,飘荡在空气中,包围着高座上的独孤绝。

    独孤绝耳里听着一众文臣的规劝,眉眼越来越沉,越来越沉,一股肃杀之气,整个的笼罩在大殿中,殿上的群臣,无不微微一寒,不过却不怕死的谏言上奏。

    站在独孤绝身边的楚云见此,不由暗自微微的摇了摇头,扬了扬眉头。

    “规矩,什么是规矩,寡人的话就是规矩。”一声大喝骤然炸响在正殿之中,把一众规劝上奏之声齐齐堵死在一众文臣的嘴里。

    “寡人说立就立,寡人说不就不,寡人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们来做决定,嗯。”重重的一个低音,大殿中的气温瞬间低了几度。

    独孤绝的脾性,大殿中的人谁人不知道,那可是冷酷肃杀出了名的。

    “你们给寡人听着,你们站在这里,是为了跟寡人一起打天下,一起统一六国,一起名流千古,寡人仰仗们的头脑,仰仗你们来帮寡人出谋献策,治理国家,而不是仰仗你们过问寡人的后宫,谁要是本未倒置,不知道站在这里到底要做什么,寡人就帮他想起。”

    冷冽的话飘荡在正殿上,一众文臣刹那什么话都不敢说,低头瑟瑟发抖的站在原地,独孤绝的暴喝下,没有任何一个人敢反驳。

    “那……那,陛下,燕国…魏国等国的公主,我们难道送回去,这个时候齐楚赵显然是联合了起来对付我们大秦,我们如能得燕,魏等的支持,也不怕……”

    “一个女人能改变什么?我大秦立国之本,难道要靠娶这些女人才能继续下去?和亲,我大秦还没沦落到这个地步,还是你们认为寡人要靠拉拢这些女人,才能安坐于上?”

    砰的一掌拍上玉石镶金王位,独孤绝怒了。

    “臣等不敢。”一众文臣刹那被吓得齐齐跪伏于地,齐齐颤声道。

    一瞬间,大殿中一片死寂,肃杀之气狂飙。

    “陛下,礼部上大夫,左相等也是为陛下着想,虽然是管得过了点,但是用意还是好的。”温润的声音响起,楚云躬身朝暴怒的独孤绝道。

    独孤绝眉眼含威,冷冷的扫了一眼底下瑟瑟发抖的群臣,满今威严的道:“以后为寡人着想就着想在朝政上,只要是为我大秦好,寡人绝不怪责,但是谁再提寡人后宫之事,就别怪寡人无情,退朝。”墨色的宽袖一挥,独孤绝唰的立起,转身大步而去。

    楚云见此连忙快步跟上,正殿中一众文臣额角冒汗,站在原也不敢动弹。

    墨银见此摇摇头道:“各位大人下去做事吧,若是为大秦着想,秦王纵然发怒,却也不会怪责,只是以后最好明白,我们现在的秦王,可不是个能拿规矩就能压制的人。”说罢转身与墨离、墨之朝后殿走去。

    大殿中的众文臣不由长长于了一口气,面面相觑一眼,挥去额角上的汗,各自摇其头的退下,以后这后宫之事,他们绝不敢过问了。

    进入后殿,朝内宫走去,独孤绝一边走一边头也没回的沉声道:“人找到了没有?”

    跟上来的墨银、墨离、墨之对视一眼,齐齐看向一旁的楚云,同时摇头。

    楚云见此揉了揉眉头,尽量把语速放的平缓道:“陛下,还有消息。”

    “饭桶。”独孤绝唰的一声转过头来,怒目瞪着墨之、墨银、墨离叁人。

    墨离见此低着头道:“当时太混乱,我们没有注意云姑娘的行踪,现下,实在是有点不好找啊,齐楚那边都没有消息传过来,应该不在齐国和楚国,这个……”

    这天下这么大,云轻要存心不让人找到,这就不好办,秦国虽然有无数的奸细隠于六国,但是那都在皇室里,谁在民间安排奸细,这没在齐楚等国的皇室,又没听见有什么民间消息,如何找啊?

    独孤绝闻言面色鉄青,一拳狠狠的击上身旁的假山,假山顿时被直直击飞半边,轰然一声倒下,碎成几块。

    墨银、墨离、墨之见上暗自对视一眼,齐齐低头。

    楚云见此咳嗽一声看着独孤绝道:“陛下,这事墨潜既然在做,绝对不会有始无终,我们那时候没注意,他不可能没注意,不如去天牢问问他,也许……”

    “墨潜、墨潜。”独孤绝咬牙切齿的念了两声,转身就走,楚云,墨离、墨银、墨之等见此,立刻对视一眼,快步跟上。

    秋风萧瑟,秦靠近西部,那深秋的气氛到还不怎么浓重,不比相对靠近此面的赵国草原来的秋寒峭壁。

    苍茫草原,此时满原的秋黄,本来碧绿的草地,现下巳经凋零,不见生机,反生萧索之气,放眼荒凉。

    “过了前面的土衣坡,就到了与长城外接壤的呼啸草原了。”暮霭纵马走在荒凉的苍茫草原上,指点着前面的去处。

    已经在这苍茫草原上走了七八天了,如此直接穿越草原,不走腹地城镇,直綫穿越至靠近长城的地界,虽然不知道上官劲与他失散的人到底在什么地方才能会合,但是却也没有影响他们本来预定的路程。

    “呜呜……”暮霭的话音才落,一阵号角声突然响起,几乎就在耳边众顿时大骇,齐齐勒马停住,什么意思,如此激昂的号角声,是进攻的号角,谁在这里开战?

    几人对视一眼,小心翼翼翻越前方起伏的高坡,高高在上的看去。

    只见高坡下方黑压压的鉄色盔甲泛着阴森的光芒,正闪烁在这片草原上,无数的人,一眼看去几乎看不到边际,正呜呜的号角声中,激烈的厮杀着,疯狂的混战着,一地鲜血,一地杀戮。

    “楚国的粮草队伍。”飞林高坐马上看着下方身着鉄黑色盔甲的队伍,微微惊讶的道。

    但见被围困在中间的楚国军队,队伍里面有很多马车,牛羊,托运着大量的粮草,这是楚军的补给,整支队伍怕没有上万之众,这该是补给楚国十万大军的粮草后备队伍。

    “这是谁,居然断楚军的粮草,如此手段?”暮霭看清楚后万分的惊讶,要知道是在赵国的腹部,在里面纵横的除了齐楚是赵国的军队,都是自家人,怎么会突然出现这样厉害的对手。

    而看阵势对方显然是有备而来,**强大而犀利,手段极狠辣。

    要知道行军打仗,粮草先行,这一个万人粮草队,押运的可是十万人的粮食,要是把补给楚军的一万粮草全部折断下来,不用上阵杀敌,就可以叫他们全灭。

    第八十八章彪悍手段

    几个人瞬间心思相通的对视了一眼,眼中都有着复杂的惊讶,赵国万万不会动楚国粮草,齐国自然也不会动,而有可能敌对的秦国,如此大的兵马集结在赵国,的国土上,显然也是不可能的,赵王又不是傻的,这么大的兵马进入他赵国,他会不知道,但是除了齐楚的军队,这到底是谁获得赵王的许可进入赵国,而他们不知道的。

    飞林、暮霭、云轻,叁人对视的眼中,都觉得这件事里有着其中的复杂性,齐齐皱了皱眉头。

    烈焰焚起,丝丝浓烟从下方的厮杀中冒出来,星星小火点点晃动,这是那不名的军队在焚烧楚国的粮草。

    不是抢,而是焚烧,抢过去,有能力还可以抢过来,但是现在是焚烧,毁灭的干凈,什么都不剩下,摆明了一条后路也不给,摆明了就是冲你楚国来的,好狠的手段。

    如,此一,楚军顿时大叫,在无一丝顾忌,疯狂的朝不名的军队扑杀,一边奋力的扑灭火焰,一边鉄蹄飞扬,奋勇突围。

    一时间,厮杀的更加激烈了,只见下方喊杀声响成一片,武器交击的声音,嘶吼的声音,混杂在一起,响片整个草原。

    血色弥漫在这片荒凉的土地上,两方的将领不断倒下,火焰燃烧起来,又被扑灭下去,扑灭下去又被燃烧起来,如此重复,一方誓要毁尽粮草,一方迸命保卫粮草,腥风血雨,狰狞无情。

    “王八蛋。”坐在云轻身前的上官劲,此时一张精致的脸鉄青,咬牙切齿的看着下方的厮杀,双手紧握成拳,那模样好生的狰狞和愤怒。

    云轻感觉到上官劲的不对劲,不由收回看着下方厮杀的目光,转头看着上官劲,微微询问:“怎么……”

    话还没说完,上官劲突然一把撕下自己身上的衣襟,快速往脸上一蒙,掩住他的脸,快手抽出利剑,一夹腿下的白虎王,低声喝道:“那是我的队伍。”

    云轻一听不由眉眼一凛,上官劲的队伍,那是韩国的军队,怎么回事?为什么韩国的军队会出现在赵国的土地上?为什么会在这里伏击楚粮草后备?为什么……

    太多问题划过云轻的脑海,心中那一丝不安越发的浓重了。

    然而不等她想出来,看见如此情景,早就引发了野兽本性的日虎王,一得上官劲的指示,当即一声虎啸穿云破月而出,四蹄撤开,就朝那下方的厮杀战场冲了过去,它也兴奋了。

    但见一头猛虎从高坡上飞跃而下,犹如一条白綫呼啸而来,气势凶猛,来如闪电。

    云轻见此也来不及细想,那是上官劲的军队,她自然是要帮忙的,脑海中的疑问等下再问,目前,先帮上官劲再说。

    当下,飞快的一把按上一直佩戴在腰间的凤吟焦尾,坐在上官劲身后,就朝厮杀的战场飞奔而去。

    山坡上飞林、暮霭、小右、小左一见不由齐齐哑然。

    “小师妹,还真是冲动,居然就这么跑去。”小左摇摇头看着冲下去的云轻和上官劲,眼中全是兴奋,反手抓起随身佩戴的长剑。

    “有气势。”小右慢条斯理的抓起自己的佩剑,酷酷的道。

    “怎么样,下去玩玩?”暮霭转头看着飞林,眉眼中闪过一丝兴奋。

    飞林见此勾唇一笑,缓缓的道:“既然我的徒弟都下去了,我这个做师傅的不去,就太说不过去了,我当然是要站在我徒弟这一方的。”

    小右闻言,鄙视的道:“想放火就明说,虚伪。”

    “对。”小左重重的一点头,不待飞林说话,一声呼啸,纵马就朝山坡下飞快的冲下去,一边大吼道:“小师妹,我来帮你。”那模样怎一个兴奋来形容。

    飞林见此,哈哈大笑道:“这軰子还没放火烧过这么重要的东西,不经历一回,岂不白活。”一边大笑着纵马跟着小左,小右等就朝下冲了过去。

    厮杀,真正战场上的厮杀,没有浮华,不分贵贱,那是最实在的拼斗,没有花哨,那就是实打实,硬碰硬,那就是靠不怕死往前拼,那就是一刀一剑的鉄血狰狞。

    战场无情而血腥。

    云轻坐在上官劲身后,一路呼啸着冲进厮杀的两方军队,上官劲坐于前,挥舞着手中的长剑,狠辣无比的砍杀着周围冲过来的士兵,血色四溅,从剑锋上,从半空中秉射出来,浓重的血腥味扑鼻而来。

    云轻不会武功,有上官功冲锋在前,她则坐在其后,手指飞快的划动着琴弦,没有曲调,没有成曲,就只有单音,一个一个的单音,从凤吟焦尾上倾泻出来,那是杀音,简简单单,杀戮之音,一音封喉。

    因其琴音宏大,不分敌友,虽然攻击力更加厉害,但是那是无差别性的,全部剿灭的那种,如此冲到敌人的腹地,一边算是友方,一方是敌方,岂能一面倒的**,因此,虽然这单音相对而言危险一些,却能分敌我。

    上官劲一剑砍过去,云轻在后面跟着一个单音,联手出击,居然配合的无衣无缝,一路朝着厮杀的中心场地就冲杀了进去。

    身后的小左、小右、暮霭、飞林,呼啸着跟来了,组成一队,快如闪电的杀入阵中。

    初时,韩国的军队和楚国的军队,都不知道这冒然出现的人,是敌人还是友人,此时双双拦截上来,而几个冲锋间,见上官劲等只杀楚国人,放过韩国人,不由韩国前来拦截的士兵,立刻让开道路,注意力集中在楚囯士兵的身上,而楚国的士兵,则蜂拥的击杀了上来。

    上官劲有云轻在后相助,那是杀气狰狞,一往无前,谁敢惹其锋芒,咆哮着几乎无人可挡的朝前方冲去。

    一把抢过一韩国士兵手中的火把,上官劲一手执剑,一手握着抢来的火把,驾驭着白虎王,在厮杀的场地中横冲直撞的行径着,舞动着火把,见粮草就点,见牛羊就烧,那叫一个所向披靡。

    “爽啊。”跟在云轻身后的小左和小右,有样学样的抢过火把,跟随着云轻就是到处乱点火,管他看的顺眼,还是看得不顺眼,烧的不亦乐乎。

    “同感。”手中的火把,映红了小右的脸,那酷酷的脸上一片嗜血的兴奋,看样子,居然很是喜欢这样的场面,不见退缩和惧怕,居然还如此兴奋,真不知道飞林是怎么教导这两个小孩子的。

    跟在小左和小右身后的,则是暮霭和飞林,这两个一身的本事,虽然在战场上,武功的高低,到底没有多少的优势,不过总还是有优势的。

    两个人手腕翻飞,一边对付着冲过来的楚国士兵,一边手中像是玩飞镖一般的,一把抢过一火把,远远的找准保护在最内层的,不好下手的粮草马车,就是一个投掷,准确无误的每每命中目标。

    看着那燃烧起来的火焰,两人就是哈哈大笑,那模样真正是让楚国人气的吐血。

    本来韩国和楚国的交锋,一直纠缠着,韩国虽然兵力比楚国多,但是楚国的兵士都是经过严格的训练过来的,拼死护卫粮草,一间韩国也得不了多少的便宜,星星小火虽然烧了不少粮草,但是最核心的,被楚国士兵护卫在最里面的大批粮草,还安全得很。

    而此时,上官劲带着云轻等一路直杀楚国护卫的中心,这一队人是什么人,那个个都是彪悍的不能在彪悍的人,顷刻间犹如一支利箭,狠狠的,快速绝伦的插入敌人的心脏部位置,煽风点火。

    那滚滚的浓烟顷刻间蜂拥了起来,几个人犹如狂风过境,那里有他们经过,那里就是一团乱,火焰乱飘。

    刹那,楚国的后方犹如一滴水进入了油锅,整个的沸腾了起来,忙着救火的,忙着抵抗疯狂冲过来的几人的,忙着调整军队的,忙着安抚被熊熊烈火疯狂燃烧起来暴走的牛马群的,一团乱嘛。

    远处指挥着韩国士兵作战的统领,一眼看着呼啸而来的白虎,王和虎王身上的身影时,整个人突然朝前狂冲两步,浑身发抖,一把拔出长剑就畏冲过去。

    “大人,你干什么?”旁边的副将手眼明手快的一把抓住,死也不放。

    那统领见此深吸了一口气,平穏下来,狂吼道:“接应,接应。”

    刹时,立刻一队人高举着火把,就朝着云轻等人的路径,冲了过来。

    因为进入到了楚军腹地,而没有了火把的飞林等人,有了这提供火把的一队人,那是越发的嚣张和到处肆虐了。

    “好爽,好爽。”暮霭一个远投,手中的火把端端正正的插在一后方的粮草堆上,顷刻间一片火光就沸腾了起来,而身边跟在他们身后的韩国士兵,立刻相当默契的把手中的火把,给暮霭递了上去。

    “痛快,真痛快。”飞林哈哈大笑着,一剑挑开身旁一扑上来的楚国兵士,剑尖一挑,一火把在空中打着旋转,飞旋着落在了远处的一粮草堆上,刹那浓烟冒起。

    “等闲还遇不上这样的趣事,帮忙放火,我喜欢,我喜欢。”飞林一脸的兴奋和愉悦。

    暮霭闻言高声附和道:“可不是,这样光明正大的放火,那去找这样的趣事,爽,想想至少毁了十几万两银子,我就高兴啊!”

    “那是,你又好赚一笔了。”飞林大笑着回道。

    “对。”暮霭满脸得意。

    这把火放的爽啊,给了楚国当头一棒不说,楚国没了粮草,不管从何种途径调运粮草,都是要从他手中买的,这可是一笔天价银子,想着就爽,灭了敌人的东西,敌人还要捧着银子上来买,这样的买卖谁不做。

    一边狂妄的交谈,一边手脚也不闲着,飞林和暮霭那是尽朝着最远的粮草烧。

    而他们前面的小左和小右,功力没飞林和暮霭那么高,那是中长距离的放火,放的是得心应手,飞林和暮霭管远处,他们两个那就来管中间,至于短距离和寻找方位,那就交给前面带路的上官劲和云轻了。

    一行六人,两两相对,那是远近都有攻击,真正是配合的无衣无缝,好生嚣张。

    “吼……”奔行在前的白虎王,也受到战场上和身上之人情绪的感染,那是兴奋的几乎要沸腾起来,那四蹄飞扬,别说身边的楚国士兵的马匹跟不上牠的速度,就连身后的小左小右等的良驹,几乎都快被牠甩开了。

    那是跳跃移动,凶猛异常,一咬,那身穿鉄甲的士兵,生生就被牠给咬出鲜血四溅,那气势,几乎让人无限愄惧。

    爬在白虎王身后的小穿山甲,和站在云轻肩上的貂儿,也兴奋得莫名,要不是牠们不具备战场上的攻击能力,怕也是要冲上去,狠狠叫嚣才是。

    火焰四起,浓烟滚滚,不过片刻功夫,有了云轻等人的奇兵出击,整个楚国的粮草队伍,那是一团混乱,大簇,大簇的火苗从四方八方迅速的窜了出来,迅速燃烧成一片。

    火势蔓延,一发不可收拾。

    “快,快救火,快救火……”

    “救火啊……”

    惊恐的大叫声此起彼落,楚国负责看守粮草的士兵,疯狂的大叫起来,手忙脚乱的扑灭火焰。

    但是粮草本就是易燃的东西,而且在这草原上,冷烈的秋风一吹,那是风助火势,越发燃烧的更快,几个呼吸之间,就见熊熊大火越发的沸腾,在一片苍凉的草原上,火焰在跳动着,肆意的挥舞着。

    楚国大军顿时一片大乱,要忙着应对敌军,又要忙着救火,扑救粮草如此一心叁用下,虽然万多人,但在这种情况下不到叁份之一,局劫立刻有利于韩国一方。

    而那指挥韩国士兵的统领,显然是个人才,一见之下,立刻审时度势,一边牵引着楚国的激战兵力,一边分兵直扑楚后方,看那模样,势要烧毁整个楚军十万士兵的粮草才会退兵。

    火焰汹涌,云轻驾驭着白虎王,穿梭在熊熊火焰之中,但见一缕白色在火红之中,飞快的跳跃着,奔腾着,那鲜艳的红,把那醒目的白,越发衬托的纤毫毕现,神威凛凛。

    太阳缓缓的西落,橘红的光芒洒在苍凉的苍茫草原上,映衬着这耀目的火红,居然美得不可思议。

    “走。”奔行在前的上官劲见烧杀得差不多,当即一声大叫,手中长剑一指向韩国军队的方向。

    云轻见此立刻微踢白虎王,白虎王立刻掉转虎头,一声虎啸,撒开四蹄,就朝上官劲所指的方向冲过去。

    身后跟随的小左、小右、飞林、暮霭,见势哈哈大笑着一派嚣张的跟在云轻身后,朝前飞奔而去。

    火放得差不多了,这楚国的十万粮草,怕是一车也不留不下来了。

    “鸣……”几人正掉转了方向,韩国士兵处远远就传来号角之声。

    上官劲一听,立刻低声说道:“快,楚国的后援来了。”

    云轻一听,立刻飞快的朝后面的小左等打了个几人都懂的手势,一边一夹白虎王,示意加速。

    飞林、暮霭两人一见,不由齐齐挑了一下眉头,神色中一点惊异之色都没有。

    太过重要的粮草队伍自然有专门的军队护送,而这一回,明显是因为在赵国的境内,楚国没有想到会出现劫杀粮草的事情,因此,护卫和粮草的两綫拉的过长,首尾不能接应,给了韩国这样一个可乘之机。

    不过现下这浓烟滚滚的情况,在远远的也可看见,楚国的后备军队赶来,也不是什么震惊的事情,当下一边杀出一条路,一边拍马飞快而走。

    顷刻间一行六人,如利剑一般朝后杀了个回马枪回去,快如闪电。

    “鸣鸣……”厚重的号角声划破空气远远的传来,充满了严肃和肃杀,楚国的军队赶到了。

    韩国的士兵如水一般后退回去,而楚国的粮草队伍听见自己的军队来了,顿时誓死也要拖住敌人,立刻命也不要的,拼死纠缠着所有的敌人。

    然而,韩国军队犀利,本就没有分散,此时后退,相互后补,有攻有守,互相协助作出快速后退。

    楚国残兵败将之师,虽然死拖,但是却无法阻挡韩国军队退去的阵势。

    不过顷刻间功夫,韩国重兵巳经快速的退了开去,朝着后方的茫茫草原退去,行动间其快如风,显然早有计算。

    而云轻这边,虽然身在敌人的腹地,但是他们一行六人是什么人,那一个都是强手中的强手,还能轻而易举的拼杀进来,现在只剩下一片残兵败将,还有什么能够拦阻住他们的。

    顿时,只见白影狂飙,几马奔行如电,朝着韩国后退方向就冲了过去。

    “鸣鸣……”厚重号角声越发的响了,显然楚国的后援来的相当速度,前一刻还在一里之外,不过顷刻间就巳经几乎来到了耳边。

    鉄蹄声声而至,那万马狂奔的声音,那鉄蹄践踏在草原上的厚重之声,阵阵的传来,大地几乎都在震动,尖利的杀伐之气,军队还没到,却巳经渲染了半边天空。

    “快。”一道清脆的声音划破天际,朝着云轻等飘来。

    只见云轻等所去的前方,利箭齐射,拦截在他们前方的楚国骑兵,一排排的倒了下去。

    白虎王一个飞跃,高高的跃过一座小小的土坡,云轻眼角扫见,那本来应该巳经退走的韩国士兵处,一小队人马一边慢慢的朝后退,一边手持弓箭,正朝着他们前方射来,这是在给他们开路,给他们扫清前方的障碍。

    那当头的统领,一身盔甲,整个的遮住了他的头面,看不见容貌,只看见那普通的盔甲在夕阳下,散发出橘红的,银银的光芒,此时正对着她,飞快的挥动着手,狂吼道。

    “快。”云轻狠狠一夹白虎王,白虎王的速度几乎提升到了极限。

    急速狂飙,风驰电制。所过之处血光弥漫,所向无敌。

    轰轰,万马奔腾的声音飞速而来,楚国大军的鉄蹄从后而至,鉄黑色的黑甲,在夕阳下挥洒出一地肃杀和森严,如滚滚黑雾,汹涌着冲了上来。

    “左右包抄,前锋追击。”高亢的命令响彻在天际,刹那,狰狞的鉄蹄如重锤敲响而来,重重击打在所有人的心里。

    云轻一边抓着上官劲,匍匐在白虎王背上朝前冲,一边五指飞快划过琴弦,此时巳经没有了韩国的人,不需要注意,那琴声带着杀声回荡在这一片空中,如利剑般破开前方阻重重阻隔,为她和身后的飞林等人开僻前行的路綫。

    草原不比其他地方,要是让军队追个头尾夹击,那就逃不了。

    入眼,那黑压压的杀伐鉄骑正前方,一人一身浅黄在万千鉄黑色鉄骑中万分显眼,首当其冲映入眼帘,一身内敛的沉穏和霸道,虽然隔的远看不清面容,但是那样的气势,此人是谁巳经不用再说了,除了楚王楚刑天,还有谁。

    楚刑天满身狂烈的率兵冲来,入眼一片火焰中,那道白色的身影那么显眼,白虎王,楚刑天顿时深深的一皱眉,能驾驭白虎王的,除了云轻还有谁。

    一把勒住坐下骏马,停立在原地,楚刑天右手高高举起,伸开的五指唰的紧紧握成拳,一瞬间,那万马奔腾呼啸而冲的兵马,立刻勒马停下,一片战马狂嘶之声。

    “陛下……”楚刑天身旁的鉄虎立时叫道。

    楚刑天看着前方的身影,挥手打断了鉄虎的话。

    身后没有了万骑追赶的声音,云轻等不由诧异的齐齐朝后看去。

    “历屸你救寡人一命,今日寡人放你走,前程恩怨,一并清还,再见面,就别怪寡人手下无情。”

    沉穏冷酷的声音响彻在天际,云轻骤然一楞,历山,他们在燕国时候所住的地方,那日救的……是楚刑天。

    楚军不在抵抗和追击,云轻等飞纵而去,不过顷刻,六人与着那韩国统领,巳经去的远了。

    夕阳下,一地火花跳跃,橘红映衬着火红,火红回应着鉄黑,绝美而凄艳,肃杀而森寒。

    第八十九章丁飞情

    一路畅快淋漓的奔,穿过无数的土坡,迎着灿烂的夕阳,待得一众人歇息下来的时候,楚国士兵早巳经不知道抛离有多远了。

    “哈哈,爽。”高高的土坡上,飞林和暮霭纵声长笑。

    小左一个前空翻跳在地上,一屁股坐下,眸中尽是兴奋之色,搓着双手叫道:“真过瘾,真过瘾。”

    小右跟在他身边跳下,极度鄙视的看了兴奋状的小左一眼,酷酷的道:“没见过世面。”不过那红红的眼眸,却泄露了他目前的亢奋。

    高高的土坡在茫茫的草原上,居高临下,四周景色尽收眼底,有丝毫异动也瞒不过众人,委实是绝佳的好地方。

    云轻坐在白虎王身上,看着前面跳下马来的韩国统领,少少的十来人跟着他,此时,该人正快步朝他们走来,身材很纤细,看起来根本没有男子的粗壮之态,反倒像个书生般单薄。

    云轻从白虎王身上跳下来,来不及伸手,坐在她前面的上官劲巳经呼的一声跳下来,快步上前去,一剑指着那走过来的统领,怒声喝道:“飞铃,你个该死的,本皇子的兵马就是让你拿来跟楚国开战的?要是今天被识破了身份怎么办?你是韩国的上将军,不是山贼,你他妈的居然真的给我开战,我砍了你。”边说边怒不可遏的挥剑朝那统领砍了过去。

    云轻见此不由揉着眉心,不知道该劝还是不该劝,这毕竟是韩国的内部纷争,她只是一介外人。

    不过听上官劲这么一说,这个韩国上将军自顾自的跟楚国开战,伪装身份,亲自断楚国的粮草,这是为何?

    “飞铃,韩国上将军。”正巧站在云轻身旁的暮霭,低声道破这面前统的身份。

    云轻一听微微点了点头,听说这个飞铃几年前突然崛起于朝国,以一介草民身份一路过关斩将,军功突出,升至上将职衔,算是韩国的一员大将,没想今天居然在这里遇见。

    “咦,我咋觉得这名字跟我们少爷一样?”小左坐在也上眨巴着眼看着那走过来的飞铃上将军。

    飞林闻言没有说话,只眉间几不可见挑了一下。

    “叁皇子,注意你的身份,不要粗言粗语。”飞铃上将一边躲过上官劲挥舞过来的一剑,一边道。

    云轻一听这声音不由微微一怔,如此清脆的声音,这面前全身包裏在一起,只露出一双眼睛的乀铃上将军是女的?

    “诧异吧,这可是几国历史上第一个女将军,可见厉害。”暮霭站一旁打量着被上官劲拦住的飞铃上将军,这飞铃乃是女子,韩王并没有隠瞒,不过也没特意外传,所以很多人不知道真相。

    “注意身份,本皇子在注意,我韩国十万士兵就要被你断送在赵国的土地上了,你跟楚国有什么仇,居然一意孤行,本……”

    “欺负我妹妹,便是欺负我,我妹妹的敌人,就是我的敌人,齐楚秦,我绝不让他好过。”清脆的声音打断上官劲的怒吼,被上官劲拦住的身影,面朝云轻的方向,一伸手揭开头盔,露出本来面目。

    一头乌黑的青丝瞬间垂下,飞铃上将军一扬头,青丝如瀑布一般挥洒在金光灿烂的夕阳下,带起一缕金色的花火,精致,美艳的脸孔骤然显露出来,那眉弯如柳叶,那眼黑如星辰,那挺直的鼻樑,小巧的红唇,无一不是绝色之姿,那一身盔甲,配上这艳如牡丹的姿容,飒爽英姿,红妆刚武,好一个绝世的女中豪杰。

    云轻望着那背对夕阳面朝她,一身金光灿烂的飞铃上将军,那妖艳的夕阳在她身后,犹如笼罩了一个光圈一般,几乎晃的她眼花,那炙热的力量,烫的她心跳加速,那耀目的光綫,刺的她泪眼迷糊。

    一瞬间,天地都不在她的眼里,那双眸中只有一人,一个红妆倾城甲胄加身的女子,整个天地都成了她的陪衬,那眼中再也容不下其他,只有她,只有那对着她扬起灿烂的笑脸的她。

    “我的铃铛,见着姐姐哭什么。”轻柔爽朗的声音响起,飞铃上将军望着云轻,满脸的宠溺,满眼的温柔,满脸的狂喜。

    上官劲、飞林、暮霭等闻言同时一怔,这话……这女子……

    推开拦路的上官劲,飞铃上将军快步朝湿润了双眼的云轻走过来,展开双臂,一把紧紧的将云轻抱住,满脸激动的道:“铃铛,姐姐总算找到你了,我的铃铛,姐姐好想你啊!”

    清脆的夹杂着绝对激动的话语,响在云轻的耳里,那声音那么的亲切,那怀抱那么的熟悉,那气味那么的让人怀念,那是姐姐的气息,那是姐姐的怀抱,那是姐姐的声音,那是小时候最疼她的人,最爱她的人。

    反手一把紧紧的回抱住飞铃上将军,云轻轻轻把头埋在了飞铃的肩膀,紧紧的闭上了眼睛。

    “姐姐。”低低的一声,不知道饱含了多少的委屈、激动和辛酸,多少年的离别,多少年心底那唯一的温暖,此时此刻,千言万语,最后化为这两个字,姐姐两字,包含了太多,太多。

    “嗯,姐姐在这,以后有姐姐保护妹妹,谁也别想欺负你谁也别想。”丁飞情紧紧的抱着云轻,眼中的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那是喜悦,那是心疼自己妹妹受伤后的伤心,那是……一切一切,太多太深的感情。

    “嗯。”几不可见的答允,几乎低的听不见,可丁飞情听见了,不由更加紧的抱紧云轻,满心满眼的疼惜和激动。

    紧紧的,就那么无声的拥抱在一起,一个像烈焰般的女子泪流满面,一个清雅出尘淡然的女子埋首轻颤,就那么紧紧的拥抱着,却让世间任何的语无法形容它的氛围,不狂放,但是却浓烈的让人心醉,却深深的抓住所有人的心,深深的感染着周围的一切。

    “我的天啊,我的小师妹居然跟这个上将军是姐妹,那……那……这个人不是那个丁家的丁飞情,失踪了很多年的丁飞情?”坐在地上眼眶红红的小左,一边快速的擦去那莫名其妙溢满双眼的泪水,一边满是震惊的道。

    飞林挑了挑眼,双手抱胸看着眼前相拥的两人,缓缓的道:“原来如此,难怪对付楚国,原来有这么一层关系。”

    飞林身边站立的暮霭点点头,摸着下颚道:“没想到居然是丁飞情,飞铃,飞铃,这不是丁飞情和她刚才喊云轻那铃铛的名字结合在一起的,难怪。”

    站在丁飞情身后的上官劲,此时微微诧异的皱着眉头瞪着抱在一起的丁飞情和云轻,眉眼沉沉的,却又有点疑惑释然的松眉头,整个人的脸色看上去很怪异。

    “好了,好了,在抱就天黑了。”扬一扬眉后上官劲突然吼道。

    云轻闻言不由抬起头来,睁眼看着丁飞情,轻轻的站直身体。

    丁飞情见此紧紧拉住云轻的手,满脸灿烂笑容的道:“走,铃铛,跟姐姐走。”边说边拉着云轻就上了她的马匹,两人合骑一匹马,朝着太阳落下的地方奔去,白虎王见此迈开四蹄,就追了上去。

    上官劲,飞林等见此,也知道目前这个地方不是敍旧和解释的好地方,先找个穏当的地方落脚在说,当下齐齐跟着丁飞情和云轻就朝前而去。

    夕阳西下,染红了一片草原,无限的瑰丽。

    韩国军中主帐,苍茫草原的西北方上,密密麻麻的帐篷和兵士集结在一起,此时军中主帐里,丁飞情紧紧拉着云轻的手,眉眼中尽是喜悦,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几乎想在一时间把别离了这么多年的思念,全部倾泻出来。

    云轻也极是激动,定定的看着眉眼中全是自信和喜悦的丁飞情,静静地听丁飞情的诉说,眼中带着点点笑意,神色间尽是温柔。

    “好了,姐妹情以后有的是时间说,现在,丁飞情,本皇子的两万军队,在什么地方?”坐在帐中主位上的上官劲,恶狠狠的打断丁飞情的话,瞪着眼死死的看着丁飞情。

    云轻见此不由微微捏了捏丁飞情的手,微笑着朝不理会上官劲的丁飞情示意。

    丁飞情见此对着云轻瘪了瘪嘴,转头看着满脸怒火的上官劲,脸上便不再温柔和激动,取而代之的是谈正事的沉穏和严肃,沉声道:“叁皇子认为直綫回来,就是上上之策?我让他们去边缘地带勘测路綫去了,一个时辰后会回来。”

    上官劲闻言不由气得直瞪眼,却也知道丁飞情的命令是对的,要是楚刑天派人跟踪大批军队行走过的痕迹,那么定然就知道今天是谁断了他的粮草了,不过却掩盖不了他的怒火,当下对着丁飞情道:“你个混账,本皇子的军队,就是为了给你妹妹出气的?你知不知道要是楚刑天知道是我们做的,我们韩国有多麻烦。”

    前些日子,就为了这事情,他和丁飞情闹了个不欢而散,本以为他这叁皇子文衔,能让丁飞情不敢违令,没想到她居然真的丢下他,就这么带着大军赶去楚军的方向,当真动手,真是气煞他也。

    ‘我既然敢去劫杀,就不会让他知道。“丁飞情一仰头,满目的自信。

    上官劲见此不由嘴角都气的扭曲了,重重的一巴掌拍在他所坐的椅扶手上,怒道:“你……”

    “我的妺妹,岂是能让人欺负的,他楚刑天,齐之谦当我妹妹没后台?没人护着。就想怎么欺负就怎么欺负,当我丁飞情不存在是不是。”丁飞情眉眼一瞪,横眉对上上官劲。

    原本听暗中传来的消息,这秦国翼王独孤绝身边那名满天下的女子,就是她的妹妹铃铛,找了这么多年,终于有了铃铛的消息,正高兴之时,就紧接着传来,云轻乃楚国的奸细,引独孤绝离开,和齐楚两国合谋杀了秦王独孤行,紧接着叛逃而走,至今下落不明,这惊人的消息。

    云轻是什么性格,她从小就知道,岂是会以感情欺骗人的,更何况对方还是那个威震四方的秦国翼王独孤绝,那个人岂是那么好骗的,奸细,那个感情敏感,淡漠飘渺的铃铛,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

    而在这事情后,秦国方面又没有传出追杀云轻的消息,这里面的古怪,她还没那么笨,还猜测不出来,定然是云轻被齐楚利用,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利用,但是绝对是问题所在。

    因此,千方百计的派人去楚齐打探消息,方得知那楚国华阳太后重现,满脸伤疤,与那跟云轻一起消失的婆婆一模一样,这固中里面的过程,她也就猜测了个八九不离十了。

    所以,齐太子来韩国游说的时候,她自请带兵与叁皇子同去,齐楚,她会要他们好看,管他齐国曾经是不是她的国家。

    “混账。”上官劲闻言脸都气绿了。

    坐在一旁的云轻见此,不由紧了紧握着丁飞情的手,又是感激,又是伤感的轻声道:“姐姐,我……”

    丁飞情回头拉着云轻的手,轻声道:“姐姐曾经说过,等姐姐有本事的时候,姐姐就来保护妹妹,现在姐姐不靠齐国,姐姐有那个本事保护妹妺,就绝对不能再让你吃亏。

    旁边坐着的暮霭和飞林对视了一眼,各自眼中闪过一丝明亮的色彩。

    “你姐妹情深,就可用我韩国为奠基。”上官劲握紧了拳头。

    丁飞情闻言转头看着上官劲,眉眼中闪动着锐利道:“那叁皇子你说,为什么你会跟我妹妹同行?你明明知道妹妹的身份,为什么还会带她到这里来?叁皇子这又是什么意思?”

    叁个反问,立刻让上官劲面上青白交加,气怒不语。

    “我也想知道,上官劲,为什么你会在这里,还带着十万兵马?”清淡的声音响起,云轻扭头看着上官劲,眉眼中露出丝疑问。

    虽然跟姐姐相遇很高兴,但是目前的情况怎么看怎么诡异,他们并没收到任何韩国派兵进驻赵国的消息,而目前却实实在在的韩国确实带着这么多兵马在赵国的土地上,如此情况,大有问题,可能直指秦国,因此,云轻纵然很高兴,但是一听见说到这里,立刻就冷静下来看着上官劲道。

    “我也很想知道,韩国带兵十万进入赵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就算长城外的匈奴在厉害,也断然不会让旅途最为远的韩国,派兵来增援吧。”暮霭接过云轻的话,皱眉看着上官劲。

    飞林慵懒地坐在椅子上,一边看似要睡着似的闭着眼,一边淡淡的道:“齐楚巳经进驻赵国二十万兵马,叁皇子,千万不要告诉我们,你们是来赵国这里覌光的。”

    上官劲此时面上一阵红,一阵青,瞪了眼问话的叁人后,定定瞪着云轻,半响怒声道:“带你来就带你来,要知道什么你不懂自己去打听,哼,你的人情我可还你了,以后我才不欠你的”说罢,恨恨的一甩袖子,转身就走了,把整个偌大的主帐留给了云轻、丁飞情等人。

    “姐姐?”云轻知道上官劲这话暗中的意思,不由转头看着丁飞情。

    丁飞情见云轻转头看着她,眉眼中无比的正色,不由眉眼微微一转后,看着云轻的眼,满脸严肃的道:“铃铛,你来这里是为了什么?”虽然她心里巳经有了计较,不过她还是想听云轻亲口说。

    云轻见丁飞情问得比较慎重,当下深深的看了丁飞情一眼,轻轻的,却无比坚定的道:“我想确定齐楚赵会不会危害秦国。”

    “因为他?”

    那冷血无情的秦国曽经的翼王,现在的秦王独孤绝,鈡情于他身边那惊才绝艳的女子,巳经得前秦王独孤行册立为翼王妃的云轻,这是天下皆知的事情,只是在那么大变之后,这感情,谁也不敢说下去,难道她的妹妹还……

    云轻闻言微微一笑,很淡、很飘渺,却夹杂着无尽的温柔,巳然说出太多。

    丁飞情见此追问道:“哪怕他以后视你为仇人?”要知道那独孤行的死,总归与云轻有关系啊!

    抬头看了眼帐篷顶,云轻轻声的道:“我只想他过得好。”

    轻淡淡的七个字,说不尽的心酸,说不尽的温柔,说不尽的心伤却依旧深情。

    丁飞情轻轻的叹息后,拉起云轻的手,使劲一,握高声道:“别伤心,喜欢就去追,姐姐一定会帮你。”

    云轻闻言反手握住丁飞情的手,轻柔道:“谢谢姐姐。”

    旁边的飞林和暮霭对视了一眼,好一个有想法的女子,不过也是,当年既敢抛弃齐国未来太子妃的头衔,自闯天下,必定是个拨辣,有所担当的女子。

    “好,既然如此,姐姐也就不瞒你,这里根本没有匈奴进犯,那说辞不过是假的。”丁飞情既然明了了云轻的想法,当即沉声道。

    云轻一听面色微微一变,没有匈奴进犯,齐楚进驻赵国的理由不在,那……云轻陡然打了一个寒战。

    “假的,那齐楚集结于此,韩国现在也在这里,齐楚赵韩,不要告诉我燕,魏的大军也在这里?”飞林骤然睁开眼,定定的看着丁飞情。

    暮霭和云轻没有说话,只满脸严肃的看着丁飞情,就连平日里活宝般的小左、小右,也噤声齐齐望着丁飞情,主帐内几乎静的听的见外面的风声。

    丁飞情扫了一眼几人,对上云轻的双眼,一字一句份外严肃的道:“对,集结在这里的不止齐、楚、韩,的叁十万大军,还有燕、魏的二十万大军,加上赵国的十万,这赵国的国境里,现在集结的是六十万大军。”

    掷地有声的一句话,带来的却是惊天的大消息。

    飞林和暮霭对视了一眼,缓缓的坐正了身体,面色开始严肃起来。

    “两个月前,齐太子齐之谦游说六国,强秦翼王独孤绝登基为帝,各国亦危,要想不被独孤绝吞灭,靠一国之力绝对不行,只能联合起来,反击才是王道,六国皆动,如今集结于赵国腹地,六国联盟,齐心灭秦。”

    低沉的声音响彻在主帐里,那点燃的灯油,缓缓的闪烁着,带起一地的晃影重重。

    “六国联盟,齐心灭秦。”云轻低沉着声音,一字一句的复述着。

    “是,集六国之兵力,同灭强秦。”丁飞情紧握着云轻的手,微微摇头道:“怪只怪秦王独孤绝太过骁勇,往日秦国分两势,各国忌惮却还不至于恐惧,今日秦国内外一统,势力之强无可比拟,若是被独孤绝先下手为强,吞并了赵国,打开通往各国的道路,以后诸国谁是他的对手,因此等他动手,不如先下手为强,六国合力,灭了强秦,一劳永逸。

    现下楚国、韩国、燕国,魏国四国的兵力巳经到了,只等齐国的一来,苍茫草原上滴血为盟,出兵攻秦。”

    惊天的消息陡然曝露在云轻等人的面前,惊的各人一时间脸色难看之极,齐楚赵联合巳然让人担心不巳,现下不只是叁国,而是六国联盟,就算秦国在强,就算独孤绝在厉害,以一国之力对抗六国,这根本毫无胜算。

    云轻紧紧的捏住了拳头。

    “好一个齐太子,一计不成生两计,此人不费吹灰之力,引六国灭秦,厉害,厉害。”飞林缓缓靠在椅子上,不知是真赞赏,还是怎么。

    “不能让他们联盟成功。”淡漠的声音响起,云轻缓缓抬头看着帐蓬中的几人。

    丁飞情闻言点点头道:“我想叁皇子带你来就是要告诉你这个消息,既然如此,那就怪不得我们要做这搅浑一池水的人了。”反正她对六国灭秦并没多大兴趣。

    “齐之谦还没有到?”云轻扭头看着丁飞情,沉声道。

    丁飞情明了云轻的意思,压低了声音道:“所以,我们……”几个人对视一眼,凑在一处细语起来。

    主帐外,上官劲站在凌厉的秋风中,驱赶着任何接近主帐的人。

    秋越发的深了。

    一日后,秦王宫。

    “陛下,云姑娘在苍茫草原。”书房里,楚云握着送信的白鸽,快步闯了进来。

    独孤绝闻言唰的抬起头,一把扯过信件,一目十行看完之后,眉眼一亮,嘴角勾勒起一丝妖艳的笑容,大声道:“干的好。”

    “烧了楚国十万士兵的粮草,这云姑娘真不简单。”楚云眉眼中也是笑意,身旁的墨离,墨银听言也都齐齐笑了起来。

    “走”一甩袖子站起,独孤绝大步就朝殿外冲去。

    “陛下,你到那里去?墨离顿时大叫。

    “去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