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逃

    第八章 逃 (第1/1页)

    第七十章真实身份

    背对着出口不敢看云轻离去的身影的独孤绝,听着那轰的一声闷响,千斤顶关闭了,他与她永远的相隔了,只是一扇门,但是却已经是生死两茫茫,这辈子再也看不见他心爱的人了。

    眼中刹那间血红一片,手中利剑扬起,疯吼一声,狠辣无比的朝那些手持铁链的敌人扑去,没有转头看那已经封闭的出口,眼中只有杀戮和铁血,这些人不是以死相拖吗,那他现在就成全他们。

    人影飞闪,寒剑厉芒,吞吐间就是一条人命的消失,刚才还那般耀武扬威的寒铁盔甲和铁链,在疯狂的独孤绝的攻击下,全部成了豆腐,不堪一击。

    狰狞的眼,血红的气,飘飞的血色,如下雨一般洒开,断臂头颅,独孤绝所过之处,几乎没有一具完整的尸体,血水酝酿开来,一地的血腥味儿。

    墨银,墨之,墨离,没有插手,他们插不了手,从来没有见独孤绝如此疯狂,这个时候的独孤绝是危险的,是暴虐的。

    一剑击中,拦腰斩断,寒铁是珍品,他手中的软剑更是珍品中的珍品,只见血色秉射而出,最后一个敌人,惊恐的瞪着犹如见了地狱魔鬼的双眼,倒了下去。

    “呼呼。”独孤绝仗剑站在走廊前方,背对着大门的方向不断的喘气,那铁直的背脊直挺挺的挺拔着,不曾有一点弯曲,但是这个时候看着却那么萧索,那么冰冷。

    静寂,一片静寂,墨银闭了闭眼,无法在看着独绝那坚毅不拔的背景,扭过头看着大门上厚重的千斤顶,他们王爷的心,他们明白。

    “王爷。”墨銀扭头看着大门的方向,一瞬间不敢置信的睁圆了眼,震惊万分的低声喃喃喊道。

    独孤绝充耳不闻,五指狠狠的握着手中的软剑,一身冰冷。

    “绝,太血腥了。”清清淡淡的五个字,轻飘飘的在寂静的空间中传出,很优雅,很温和。

    独孤绝身体一僵,这声音,这声音,这是云轻的声音。

    唰的一声转过身来,那黑色长发飞扬着划过半空,那绝美的脸上,粘着点点猩红,却无损他的妖艳,反而更添冷魅。

    入眼,斜斜靠坐在大门上,正扬着轻灵的脸,温柔的笑看着他的,不是云轻是谁,不是他刚才最后一丝生机送走的人是谁。

    “你为什么在这里?”冰冷的语,冷酷的眼,一瞬间冰冷的脸上夹杂着绝对的惱怒,独孤绝朝着云轻怒吼道。

    云轻看着一片怒色的独孤绝,轻轻一笑,满脸温柔的轻声道:“外面的天气不好,我不喜欢。”

    “该死的,你这是什么意思?”独孤绝大怒,身形一闪冲到云轻身边,一把揪住云轻的衣领大声吼到,他按捺了自己逃出升天的机会,把这个机会给了她,该死的,她为什么没走?想送死是不是?

    “轻点,头发疼。”云轻看着暴怒的独孤绝,面上一丝害怕之色都没有,轻柔之极的看着独孤绝道。

    独孤绝闻言眉头一皱,扯过云轻身体,才看见那一头黑黑的长发,由于千斤顶下落的太快,居然压住了发尾。

    “该死的。”独孤绝脸色一变,一剑砍断那丝丝发尾,横眉竖目的瞪着云轻,要是云轻的动作慢了那么一点,这千斤顶下压的就不是她的头发,而是她的脑袋,想到这点,独孤绝一身怒火几乎无法压抑。

    动了动脑袋,云轻望着独孤绝那暴怒的眼,缓缓伸手抚摸上独孤绝那妖艳之极的面颊,抚去那丝丝的血迹,极轻极轻的道:“外面的世界很好,活着也很好,只是没有了你,那些也便不重要。”

    轻柔的话响彻在独孤绝的耳边,极轻,极轻,但是却好像在独孤绝的耳边打了个响雷,震的他灵魂都动弹了。

    那血红的眼,那暴怒的气,瞬间平息,铁青的脸顷刻间变了几色。

    “笨蛋。”一声低吼,独孤绝手臂一伸,一把紧紧搂过云轻,狠狠的吻上了那鲜艳的红唇,疯狂的撕咬,辗转的吮吸,侵占住一切地方,吞噬着一切理智。

    云轻缓缓闭上眼睛,舒展双臂抱住独孤绝,眼角轻轻上扬,那是温柔之极,喜悦之极的笑容。

    丝丝鲜血从云轻的嘴角轻轻的滑落,带起的却是一室缠绵的气息。

    墨之,墨银,墨离三人对视了一眼,轻轻叹息一声,转过了头不在观看,本来他们很不理解最后时候,他家王爷居然送了这个女人出去,而自己放弃了那求生的机会,简直无法理解。

    而现在,他们看着那云轻同样放弃了生全的机会,选择陪伴他们家王爷的时候,那心中的震撼已经无法言语,也许他们现在能够理解了。

    肺部几乎已经快要窒息到爆裂了,独孤绝才放开了云轻,看着那红艳的双唇上自己撕咬的丝丝血迹,独孤绝紧紧抱着云轻,定定的看着那晶莹剔透的双眼,沙哑着嗓子道:“我后悔了,我不该送你出去,要死你也要跟我死在一块,你只能待在我身边。”

    一送走云轻他就后悔了,他不想离开她,不想,但是在那一刻,他却连想都没有想就做出了那样的动作,所以他才后悔的发疯。

    云轻看着独孤绝霸道凶悍的眼神,不由轻轻一笑道:“我知道,所以我来陪你。”

    独孤绝听云轻这样一说,不由更加紧的抱住了云轻,今生能遇见云轻,能与之死在一起,夫复何求。

    云轻感觉到独孤绝的情意,不由把头靠在独孤绝的胸膛上,嘴角勾勒着淡淡的笑容。

    一室的静寂,但是却一改刚才令人窒息的压抑,无比的温馨,无比的温情。

    “哈哈,哈哈,没有杀死秦王独孤行,能留下翼王独孤绝,也不枉费我潜伏秦国十多年。”短暂的静寂中,一声疯狂的笑声传了过来。

    墨银闻声第一时间反手就是一剑,朝着自己身后,发出声音的地方快速绝伦的现刺去,这是那个丁名的声音。

    砰,一声清脆的精铁断裂声响起,墨银狠狠的一剑直直刺上了身后的青条石墙,剑身没有穿透过去,砰的断成了两截。

    而他身旁的墨之和墨离,则配合默契的转身就扑了上去,寻找丁名的所在。

    “别浪费功夫。”独孤绝冷冷的扫了一眼石墙,这一整面石墙是实心的,那墙壁上有一个小小的洞穴,丁名的声音正是从那里面传过来,声音能够传递,人却是攻击不到他的。

    “不愧是闻名天下的翼王。”丁名得意的大笑声从石墙后传递了过去。

    “能杀了你,比杀了秦王还要划算,真正是有心摘花花不成,无心插柳柳成荫……”看来这丁名心情极好,居然拽起文来。

    墨离闻言,悄无声息的转到独孤绝身边,压低了声音道:“王爷,这丁名既然是设计这陵墓机关之人,必定有出路,我们……”

    独孤绝听言冷冷的一摇头,掷地有声的道:“他出不去。”

    独孤绝这一句没有压低声音,丁名听之明白的倒快,哈哈大笑着道:“翼王就是翼王,我们来这就没想过能回去,这陵墓如果有密道,恐怕我还没出去,翼王就已经出去了,我敢留后路吗。”说罢,又是呵呵两声大笑。

    墨银,墨之,墨离三人一听,不由脸色更加的沉,唯独独孤绝连眼皮都没有动一下,好像早就想到这样一点。

    云轻听之微微一思索便已经明白,修建皇陵是多么大的事情,无数的人监视着,能在里面改动两下机关已经算是相当本事,那还能容许你有机会挖一条通道出去,这不是丁名等不想留后路,而是他留不了后路。

    想必独孤绝早就明白这一点,所以……

    “有大名鼎鼎的翼王,为在下陪葬,我……”

    “我不想听他说话。”丁名嚣张的话还没说完,云轻突然冷冷的道。

    独孤绝本就不是好脾气的人,就算是虎落平阳,也不容许他人欺到头上来,何况一向淡漠的云轻也如此厌恶他,那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握住的小石头,在云轻声音一落下,突然一弹。

    “啊。”一声惨叫,紧接着那讨厌的声音立刻消失了,不知道被独孤绝这一石头射中了那里。

    “本王面前,还轮不到你嚣张。”独孤绝冷酷之极的眯了眯眼道。

    四下一片静寂,丁名在没有声音传来。

    “我不喜欢这里,我们换个地方。”浓重的血腥味道弥漫在这走廊上,在这片静寂中,云轻看着眼前残破的尸体,皱了皱眉头,转头看着独孤绝道。

    独孤绝闻言二话不说,直接搂抱过云轻,转身大踏步的就朝走廊深处而去,就算是要死在这皇陵当中,也不能让这些人的尸体污染了他们的空气。

    墨银,墨离,墨之见此一声不吭的跟在独孤绝身后,朝前走去,丁名,只要在这个陵墓里,他们一定会杀了他,没有人能够设计了他们,还能在一旁看着,就算是迟早要死,他也必须死在他们手里,方解恨。

    陵墓内,独孤绝,云轻等大步离开千斤顶的所在,朝陵墓深处走去。

    而陵墓外的独孤行和楚云,眼看着云轻就那么微笑着消失在他们的眼前,不由齐齐一楞后,瞬间跳了起来。

    “该死的,独孤绝,独孤绝。”独孤行一拳头砸在关闭的墓门上,面上又是焦急,又是痛楚,双眼瞬间血红。

    楚云下唇不断的往下滴血,显然刚才那一瞬间的紧张,让他早已经咬破了嘴唇,此时茫然不自知的狠狠跪在地上,一拳又一拳的敲打在地面上,一身的杀气,几乎让人无法相信,那个满身书生儒雅气质的楚云,居然会有如此杀气冲天的时候。

    “王爷……”一声撕吼,响彻在天底下,在这灵气逼人的地方,回荡起一阵一阵的回音。

    “不,不能这样,决不能让绝死在里面,绝对不能。”捶打着关闭的墓门,独孤行双眼通红,眼中闪过绝对的狠辣和坚决。

    皇陵里面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处修建在他百年后就寝的寝宫旁边,有一荷花池,里面蓄满了清水,目前刚蓄上,能够饮用,其他什么食物都也没有,这样的境况,人根本支持不了几天。

    “陛下。”悲愤过后的楚云,很快的恢复了镇定,心下快速的谋算,他知道现在他家王爷在里面,必须要靠他在外面想办法,里面是根本没有办法可想的。

    快速的过滤过任何的可能性,楚云满脸坚决和执着的看着独孤行道:“陛下,微臣要挖陵。”

    独孤行满眼冷酷的看着楚云,面上一瞬间看不出有什么意思。

    那跟着独孤行的贴身侍卫,这个时候也从精舍那方赶了过来,一听楚云如此样说,不由脸色一变,顫声道:“陛下,这个……这个不行啊……”

    楚云没理会那侍卫的反对,定定的看着独孤行,挖陵乃是大逆不道,若有人为之,乃是定其九族的大罪,但是现在他没有其他办法可想,皇陵能修建起来,就能再度挖开,他调集墨之全部兵士前来挖掘,就算皇陵在坚固,也要给它挖条道路出来。

    紧紧的看着独孤行的双眼,楚云一点惧怕之意都没有,里面是他家的王爷,绝对比秦王一座皇陵重要,要是独孤行不让,那就是别怪他翻脸,墨之的军队只听独孤绝的,不听秦王的,再说云轻进入皇陵的时候,下令这里的一切全部听他的,他要强行挖,就算你独孤行反对也不行。

    独孤行看着楚云无比坚持看着自己的双眼,狠狠的就是一巴掌挥了过去,打了楚云一个踉跄,大声吼道:“还不快去,还在等什么。”

    一边狠命的一脚踢开身边那侍卫,怒吼道:“那里面困着的是我弟弟,亲弟弟,你他妈的还管什么皇陵,拉下去,给我乱棒打死。”急怒中居然连粗话也说了出去。

    同时飞快的道:“快,调集图纸,找最薄弱的地方挖,越快越好,快。”

    “谢陛下。”楚云瞬间激动的一握拳,飞速的就朝边上的士兵一连串的命令了下去。

    独孤行转头看着那严密关闭的陵墓大门,沉声道:“里面是我的弟弟,寡人要你谢。”那可是自己的命都没顾,最先把他送出来的亲弟弟,他这辈子一直护着的,最骄傲的弟弟,这天下,这命,他都能舍得给他,何况一座陵墓。

    刹那之间,皇陵前一片混乱,各种命令飞速的传递了出去,大队的人马冲过来,静寂很久的皇陵前,再度奔命一般忙碌起来。

    而此时的皇陵里,独孤绝凭借着自己对图纸的记忆,找到机关密道,避开那断裂的生死桥,从侧面进入到陵墓最中间帝王陵边上那荷花池的所在。

    他这辈子武功,兵法,机关这三件最是擅长,丁名设计的机关虽然精妙,他瞧过图纸后,细细一计算,闭着眼也能找出破解之法,因此一路走过去,平平静静的什么也没发生,那如闯出来的时候,那般轰轰烈烈。

    荷花池,一地的翡翠,珠玉假花,朵朵雕刻成盛开的,含苞待放的,开了一两瓣叶子的荷花,漂浮在清水池子中,看上去真正像是一池子的鲜花正在开放,闻一闻也许还会有花开时候的香气,逼真之极。

    池子边上,云轻拉着独孤绝蹲坐在池子边,素白的手轻轻掬起清净的清水,洒在独孤绝的脸上,为他洗去一脸的血色污渍。

    水珠荡漾,缓缓滑过独孤绝的脸颊,滑过那银红的唇,从那喉头上滚动下去,在白玉池边碎裂成一地透明的珠子。

    轻柔的手滑过那斜飞鬓的眉,吸人魂魄的黝黑双眸,高挺的鼻子,薄而炙热的双唇,云轻低声道:“从来没这般细细看过你。”

    “你想怎么看,就怎么看。”独孤绝嘶哑着声音,定定的看着云轻的双眼。

    云轻闻言一笑,俯过头去轻柔的吻了独孤绝一下,笑的很温柔的看着独孤绝,点了点头。

    独孤绝刹那惊喜,云轻何时主动亲吻过他,那一次不是他强行抓着她亲,如此主动的云轻,那一腔柔情似水般深的温柔和深情全部给了他,他能够感觉的到,他的云轻,真正已成他的云轻。

    一把扣住云轻的头,拉拢过来几乎鼻尖碰着鼻尖,独孤绝喉头急速的上下运动,声音无比嘶哑的低声道:“做我的妻子,我的女人。”他想得到她,一直想,现在更想,他要她的心和身全部是他的。

    云轻定定的看着独孤绝那黝黑的,几乎可以焚尽她一切的炙热光芒,轻轻勾勒了一下嘴角,缓缓闭上了眼睛。

    人生匆匆百年,能得一有情人,生死相随,不离不弃,是老天对她的眷顾,何其有幸在有生之年碰上,何其有幸能得成眷属,纵然几日,也不虚来人民走上了这一遭。

    独孤绝见云轻闭上了眼睛,那无形是同意了,刹那狂喜,嘴一张整个的把云轻的唇含了进去,身体前倾,压着云轻的身体,就朝云轻身后倒去。

    边上不远处的墨之,墨银,墨离三人见此,齐齐对视一眼,二话不说走人,王爷和他们的王妃在一起亲热,他们还是避开的好,虽然心里酸楚难当,两个绝世的人儿,困死在这里,老天何其不公。

    不待三人走远,身后突然碰的一声大响,三人瞬间刀剑出鞘,翻身迅猛无比的飞跃而来,出什么事了。

    不想才一步奔出,三人齐齐停步,虽然目前的困境很难让人笑出来,但是看着眼前的场景,三人同时低头,嘴角开始抽筋。

    只见那荷花池里,独孤绝和云轻一身水湿淋淋的从池子中站立了起来,那独孤绝头上还斜斜的挂着一漂浮的盛开形状,粉红色泽的荷花,刹是好看,两人对立着站在池子里,静寂无声,只是从他们这个角度看上去,他们家王爷的脸,铁青。

    云轻一头的水,看着面前铁青着脸独孤绝,云轻不由好笑的抻手为他取下那挂在头发上的荷花,这个独孤绝,真是……

    她刚才乃是蹲在池子边的,大半个后背面对的都是荷花池,这般把她往后一压……这头一次独孤绝对地形判断不准确。

    独孤绝铁青着脸看着笑颜如花的云轻,狠狠的咬牙哼了一声,一边搂住云轻的腰就欲跳上来,一边伸手粗鲁的抹去云轻额头上,顺着头发滴落到眼睛上的池水。

    “咦。”一指相当野蛮的抹过去,独孤绝突然一怔,看着云轻的额头,停下欲往池子上跳的动作,眉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抻手勺起两把水,独孤绝好像看见什么奇怪的东西,反复的擦拭云轻的额头。

    云轻明了独孤绝看见了什么,也不避让,只那么闭着眼,任由独孤绝擦拭她的额头。

    一朵樱花,一朵樱花胎记缓缓的浮现在独孤绝的眼前,绝色的丽容,在配上这灿烂的樱花,眼前的云轻几乎犹如嫡仙一般轻灵优雅,美的出尘。

    “樱花?”独孤绝看着云轻额头上的樱花,眼中有着诧异和惊艳,指腹轻轻抚摸过那朵樱花胎记,独孤绝沙哑着声音道:“如此美丽,为何遮挡起。”边低头亲吻上那朵樱花。

    云轻团着眼没有睁开,只缥缈的不知道其情绪的笑了笑。

    独孤绝看着云轻那缥缈的笑容,不由皱了皱眉,这个笑容他不喜欢。

    “别这么笑。”独孤绝不满道。

    云轻听言睁开眼来,看着皱着眉头看着她的独孤绝,不由轻柔的笑了,点了点头。

    独孤绝见此拦腰一抱抱起云轻,就欲从水池中走上来,不想手腕挥动中正好碰上云轻一直带在腰间的凤吟焦尾,脑海中突然一道光亮一闪,独孤绝瞬间停步,低头看着怀里正看着他的云轻。

    樱花胎记,音攻天才,年少失踪,绝色丽容,这与那齐国皇族和音攻第一世家丁家,一直暗中寻找的人的特征,一模一样。

    “丁叮?”独孤绝低头看着云轻,突然沉声喊道。

    丁叮?站在不远处的墨银微微一楞,收集情报是他的范围,独孤绝一提这个名字,他立刻就想起,这个齐国丁家当年遗失的天才,那个齐国皇太子一直暗中寻找的女子,是云轻?

    第七十一章誓言

    刹那,墨之,墨银,墨离三人齐齐站定在一旁,愕然而深沉的朝云轻看来。

    “丁叮?”云轻抬眼看着独孤绝,很淡很淡的笑了笑道:“她是谁?我叫云轻。”

    独孤绝一听云轻如此说话,那声音很清淡,清淡的几乎看不到云轻的任何情绪,平静的好似一潭死水,没有半分波澜,他不喜欢,他不喜欢这个样子的云轻。

    当下独孤绝手臂一伸,一抱抱着云轻跃上荷花池,一边以内力烘干云轻湿漉漉的衣衫,一边沉声道:“墨银,你告诉她谁是丁叮。”

    站在一旁的墨银,听独孤绝提了他的名,当即跨着一步,视线不敢乱看,只牢牢的看着云轻额头上的樱花胎记,一字一句道:“丁叮,乃是齐国两大世家之一,丁家排行第九的小姐,据齐国皇太子属下所言,比那早年以天才之名名扬齐国的丁飞情还要厉害,额头有樱花胎记,右手有残疾。”

    顿了顿后接着道:“据丁家传言,几年前中秋之夜,丁叮被人掳走,失踪,消失在所有人眼前,从此再没出现过。”

    说到这深深的看了云轻一眼后,接着道:“这么多年丁家一直在暗中寻找他们失落的天才,暗地里已经悬赏出黄金千两,齐国皇太子也派人一直在寻找,可惜终无所获。”

    这些就是他的情报网收集的情报,由于是齐国皇太子注意的,所以才引起他的注意,不过这个什么天才,他们无人见过,也根本没人听过,就算潜伏在齐国的人手,也不知道这么一号人,好像是一夜之间冒出来的一般,没处下手,而且还是个残疾,所以久而久之,他们也就放弃找人了。

    沉默,墨银话声落下后,荷花池旁一片沉默。

    半响,云轻脸颊上缓缓浮现一丝嘲弄的笑容,抬头远处,淡淡的道:“掳走,呵呵。”

    独孤绝从来没在云轻脸上看见这样的笑容,这样的嘲弄和清淡,却没来由的让他一阵心酸。

    “对,这么多年丁家很下了点功夫,到现在还在寻找。”墨银沉声道。

    云轻勾勒起嘴角,很冷淡很冷淡的看了眼右手,清清淡淡的一笑缓缓的道:“寻找一个残废的人。”

    独孤绝当即眉头一皱,瞪着云轻道:“不许说残废。”虽然云轻没有承认,不过他可以肯定,眼前的云轻一定就是那个丁叮。

    云轻闻言收回望着远处的眼光,转头看着独孤绝,半响伸手与独孤绝紧紧相握,靠在独孤绝的胸膛上,微微点了点头道:“好。”

    “我想知道。”逼去一身的水剂,烘干了衣服,独孤绝伸臂抱住云轻坐在他怀里,低头看着云轻淡之极的眼,一字一句的道。

    他想知道云轻以前的一切,那段岁月他没有参与,但是显然从云轻的表情看来,并不若外界所传的,丁家是那么心伤失踪的丁叮,或者说是云轻,也许那什么掳走,根本不是那样,这里面有问题,他想知道,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不管那是云轻的伤口,还是隐私,他就是要知道,他的云轻要是承受不了,他来帮她承受。

    云轻望着那坚决无比看着自己的独孤绝,那眉眼深处拥有的是不庸质疑的担忧和深爱。

    “我没事的。”云轻轻轻勾勒出一丝温柔的笑容,扬起头很自然,很亲密的亲了独孤绝一下。

    独孤绝紧紧的抱着云轻的身体,那强悍的力量,那铁硬的手臂,是那么的有力量,那么的让人可以放心的依靠。

    旁边墨银,墨离,墨之三人,缓慢的走近,没有出声,眉眼中也没有其他的意思,没有敌对,也没有怀疑,甚至比较了解云轻性情的墨银和墨离两人,下意识的皱了皱眉,云轻的笑很空洞,很平静,很好看,但是却说不出的让人感觉不舒服。

    他们了解云轻,了解既然能够放弃生全的机会,回来陪他们王爷死在一起,这样的女子,要说她有对他们王爷有不轨之心,会是敌国派来的奸细,打死他们都不信,所以,现在明明知道云轻可能是齐国那个丁叮,但是却没有一丝的敌意和防备。

    他们也想知道,到底这里面有什么事情。

    伸手抚摸上独孤绝横在自己腰间的手臂,云轻淡淡的笑了笑道:“你想知道,我便什么也不瞒你……”

    那段岁月已经过去很久,她并不想提起,不过独孤绝想知道,她就说。

    独孤绝闻言再度紧了紧抱着云轻的手臂,把云轻整个人完全陷入到他怀里来,他能够感觉到,接下来的话题,他也许不会喜欢。

    平静的声音回荡在寂静的荷花池边,很淡然的话语,很平实的述说,很简练的描述,没有高低起伏,没有慷慨激昂,更加没有声催泪下,有的只是淡定和平静。

    只是那落在地面,那消失在空气中的一字一句,却让人心碎神伤。

    那般的平静语言下,却夹杂的是最无情的事实,最尖锐的刺痛,最黯然失魂的绝望。

    清淡的话语飘荡在一室的静寂中,墨银,墨之,墨离,三人早已经深深的皱起了眉头,眉眼中闪烁的不是同情,而是杀气,最冷烈的杀气。

    抱着云轻的独孤绝,什么表情也没有,只定定的看着,云轻,没有暴躁,没有发狂,甚至连一丝眼神都没有变换,看上去与云轻一般的平静。

    但是了解他的墨银他们知道,越是平静的外表下,里面的岩浆越是疯狂,暴怒的独孤绝会血流成河,但是平静的独孤绝,不会流血,他只会毁灭一切。

    “所以,婆婆便带我走了。”淡淡的一句总结一切,声音降下,只余留一室的寂静。

    没有人接话,没有人动作,一瞬间荷花池边沉静的可怕。

    “无耻。”沉默中,墨银突然重重的挥舞了一下拳头,难怪刚才云轻笑的那么嘲弄,掳走,亏他丁家敢说。

    云轻淡然一笑,无耻吗?也许吧,她对丁家在无任何的想法了。

    墨之,墨离看着眼前,很平静,仿佛她是一个旁观者,在述说别人故事的云轻,那份淡定和漠然,好似完全的超然物外,怎能平静如此?怎么如此淡然,这份心境,这份优雅,在他们气愤的同时,却已然深深为之折服。

    砰,一声闷响,一直神色不动的独孤绝,一拳狠狠地击在了地上。

    云轻陡然一惊,忙伸手拉起独孤绝的手,看着那拳头上丝丝的血迹,这是用了多大的力啊,立时心疼和不赞同的看着独孤绝道:“这是做什么,疼……”

    话还没有说完,独孤绝突然反手一把握住云轻的右手,紧紧的握着,俯身轻轻的亲吻了上去,一边沉声道:“还疼吗?”

    封住经脉的疼,他知晓,那是皮肉之疼千万分之一。

    云轻定定的看着独孤绝,微微摇了摇头,温柔的笑道:“早就不疼了。”

    话音才落,独孤绝突然一伸手按住她头颅,狠狠的就压在了那坚硬的胸膛上,那炙热的双臂紧紧的怀抱住她,如铁一般紧紧的困住了她。

    疼,那绝对的力量压的她一身都疼,但是云轻没有动,就那么任由独孤绝紧紧的抱着她,紧紧的。

    没有说话,耳间听着那铿锵有力的心跳声,感觉到那坚实的肌肉,那强悍的怀抱,那宽阔的胸膛中,此时散发出来的浓浓疼惜和愤怒,没来由的,一直坚强的心,突然犹如开了一个口似的,酸楚起来。

    那一直不曾流下的泪水,缓缓的溢出了那轻灵的眸子,只一滴,慢慢滑过独孤绝的胸膛,坠落在两个人之间。

    那是隐忍了多少年的泪水,那是那么悲伤的离开了丁家时,一直没有掉落的泪水,云轻原本以为这辈子在无泪了,却没想,独孤绝只是一句话都没说,就那么紧紧的抱着她,却让她这么多年一直没掉下的泪,坠落了下来,那日所受的委屈和心伤,在这么多年后,化为一滴泪,宣泄了出来。

    墨之,墨银,墨离,三人见此,缓缓的退开,把整个空间让给了独孤绝和云轻二人。

    没有人在意云轻的身份,齐国人又怎么了,他们只知道她是云轻,她将会是他们王爷的妻子,这就够了。

    “以后,我会保护你,我会爱你,你没得到过的一切,我都给你,不会在让你被欺负,不会在让你心伤,不会在让你一个人,从今以后,我独孤绝发誓,再没人能如此伤害你。”

    低沉的声音在云轻耳边缓缓飘来,很冷,很酷,但是却该死的让人心暖,该死的让人热泪盈眶。

    云轻抓着独孤绝的手,想抬起头来,独孤绝却死死地按捺着她,让她一动也不能动,一句声也出不了。

    独孤绝不要云轻回答,她只需要她听着。

    阴冷的目光中暴戾之气一闪,丁家,好,好。

    他独孤绝的人也敢欺负,他心爱的人居然敢如此对待,最好祈祷他今日出不去这皇陵,否则,丁家就等着被血洗满门。

    远处的墨离看见独孤绝的眼神,面色不动的抱胸站在原地,朝墨之和墨银使了一个眼色,他们家王爷狠毒出了名的,这个丁家敢伤了他最爱的人,不管是现在还是以前,他们王爷能放过就怪了,要是今日能从这陵墓中出去,丁家估计要被他们王爷连根拔起,方解恨。

    被独孤绝压在怀里的云轻,感觉到独孤绝的情绪波动,不由微微挣扎起来,无力挣脱独孤绝的怀抱,只好闷声叫道:“绝,绝。”

    独孤绝深吸了以口气,压抑下自己狂暴的心情,阴寒的双眸中恢复冷酷的神色,方缓缓松开了点困着云轻的怀抱,低头看着被自己闷得脸色通红的云轻,一把抬起云轻的头,什么话也没说,直接亲吻了下去,把云轻要出口的话,全部吞到了嘴里。

    他要做什么,岂会让云轻看出,丁家怎么说出是云轻的血亲,他岂会让云轻被为难在中间,他有一千种方法,可以让丁家在无声无息中灭亡。

    狠狠地亲了云轻半响,独孤绝想起什么似的,唰的抬起头,看着微微喘息的云轻,冷着脸道:“你那婆婆,要谢我来,以后不准你一天只想到你那什么婆婆,听见没有?”

    难怪云轻对她婆婆那么好,感情是这样,是应该好好对待,不过,以后他来就好,别想一直占据云轻心中第一的位置,想着都不爽。

    云轻听独孤绝这么说,不由一瞬间哭笑不得的看着独孤绝,这个人到底在想什么?

    “还有那个丁名是谁?“眼见云轻定定的看着他,独孤绝再度换了个话题,他的云轻对那什么丁飞名网开一面,冒火。

    云轻听之微微低垂了一下眼,叹息了一声道:“他不叫丁名,他叫丁飞名。”

    丁家飞字辈的,只有丁飞名和丁飞情用笛,那白中带绿,和通体碧绿的两根笛子,姐姐曾经给她看过,所以,她认得。

    正诧异独孤绝为什么会问云轻这个问题,墨银就听见了云轻的话,当即脸色一沉,远远接过话道:“丁飞名,你的二哥。”

    “什么二哥。”独孤绝顿时脸色一沉,狠狠的瞪了墨银一眼,他的云轻没家人,那来什么二哥。”

    一边低头看着云轻道:“为什么?”

    一听丁飞名这个名字,他就知道是谁了,也瞬间就明白云轻那夜为什么要守着他,云轻早就发现了,所以来守护住他,所以那么焦急的赶来,只是为什么还要放丁飞名一马?

    云轻眼中闪过一丝歉意,轻声道:“他救了我一次。”

    五岁时候,姐姐不在,其他的哥哥姐姐欺负她,九岁的丁飞名刚巧路过,把她从水塘中捞了起来,所以……

    “给本王滚出来。”刚说到这,独孤绝突然暴喝了一声,把云轻给吓了一跳。

    就在独孤绝话声落下的时候,荷花池边一扇石门被推开,丁飞名满脸震惊的看着云轻,双唇微动,却什么声音都没发出来。

    云轻见丁飞名突然出现,微微愣了一愣后,缓缓扭转头,不在理会。

    “丁叮……”

    “她叫云轻。”独孤绝满脸阴寒的瞪着现身的丁飞名,这陵墓中只有这里有水,想活命,定然在这周围,果然不出他所料。

    搂抱住云轻在怀里,独孤绝缓缓站起来,阴狠的目光冷冷的扫在丁飞名身上,满脸肃杀的道:“今日本王饶你一命,以后我的女人在不欠你任何人情,现在,给本王滚,在让本王发现你在周围,就别怪本王无情。”

    云轻欠别人的,他给她还。

    丁飞名定定的看着云轻,他离开家潜伏秦国十年,很多事情他都不知道,原来,他们丁家的天才不是被掳走,而是……

    “丁……”嗽,丁飞名一声还没喊出来,墨之的剑已经插在了他脑袋边的石墙上。

    “滚。”独孤绝一声爆喝。

    丁飞名看着云轻的背景,咬了咬唇,转身就走。

    墨离见此冷冷的道:“今日放你一马,出陵后,就看你的本事。”本来在皇陵中一定要杀了他的,现在放过他,不过出了陵墓,那就……

    丁飞名听着墨离的话,头也没回的快步离开,什么也没说。

    “出陵?”云轻骤然听见墨离这般说,不由唰的抬头看着独孤绝。

    独孤绝见云轻看着他,平定了一下听着云轻身世后的不好心情,回复往日天塌下来依旧嚣张的神色,挑眼看着云轻,沉声道:“我说过,想要我独孤绝的命,没那么容易,坐以待毙,不是我的作风。”

    不管要做什么,必须先出去才行,否则说什么灭丁家,全是惘然,此时镇定着找出路才是最紧要的事情。

    云轻见独孤绝身处绝地,依然还是那么张狂和自信,不由微微笑了,整颗心跟着平静了下来,对啊,这般模样的人才是独孤绝啊,那个横刀立马,手段不絕,决不放弃的人。

    “王爷,现在我们怎么做?”墨之,墨银,墨离三个人走了过来,刚才被一系列事情打扰,来不及想怎么出去,现在齐齐沉淀下心神,一切以出去为目标,不到最后一刻决不放弃,等死岂是他们要做的,虽然出去的希望很渺茫,但是怎么样也要拼一拼

    独孤绝搂着云轻的腰,站在荷花池边,闻言沉声道:“依楚云的心思和急智,我估计他必定会挖陵。”

    墨银,墨离对视一眼,齐齐点了点头,楚云看似书生儒雅模样,实则手段和性情极是狠辣,不顾皇家规矩,挖陵,绝对做的出来。

    “这陵最薄弱的一点在哪里?”皱了皱眉,独孤绝看着墨之问道。

    既然要挖肯定是找最薄弱的地方挖,他皇兄想来也不会阻止楚云,那么最适合动工的地方在那里?

    墨之沉吟半响,不敢肯定的道:“据我所知,皇陵最薄弱的地方应该在西北角上,具体位置,我不知道,但是就算是最薄弱的地方,也是三十丈左右的岩石规定做成的。”

    他是负责监督,不是负责修建的,只知大概,不知详细。

    “该死的,修那么坚固干什么。”墨离听言不由直咬牙,三十丈,一座小山那么宽了,那么厚,选料又用的最坚固的岩石,就算挖陵,最快没两三个月能挖的开吗?他们谁能在陵墓里面没食物能活两三个月的。

    墨之听了不由无语。

    云轻听言微微皱了皱眉道:“入口的地方还薄弱点。”千斤顶,重千斤,怎么也没三十丈岩石宽吧。

    独孤绝听言搂了搂云轻道:“那里有连环机关,破坏一处,整个皇陵就沉了,不能挖的。”要不然他直接等那里就是了,还干吗朝其他地方跑,千斤顶一落下,皇陵整个自毁机关启动,皇陵有很多位置是不能碰的,也不能整个个大开挖,否则会整个垮塌,只能选择开个洞出来,所以楚云人马在多,也没太大的用处。

    云轻闻言点了点头,她对机关一道,确实知之甚少。

    独孤绝加忆了一下陵墓的设计图纸,思虑半响后,沉声道:“皇陵以伏羲六十四卦,先天七十二方位作为主体,按这么算来,最薄弱的地方应该在西北角,坎宫位置上,走,他们挖那边,我们挖这边,能快一点算一点。”

    虽然他们人少,但是能挖几米,就能多节省一点时间,这时候也只有这笨办法了。

    “轻,你在这里,守着这水。”一定下要做的,独孤绝当即看着云轻道。

    云轻一转过已然明白独孤绝的意思,万一丁飞名还有其他没死的同党,趁他们不在,在这水里下毒,那就万事皆空了,而且她没什么武功,挖陵,她没那个力气。

    当即一点头道:“好,我会守着这。”

    独孤绝伸臂狠狠的抱了云轻一下,吧唧亲了一口,转身带着墨之等人就朝西北角上飞速而去。

    云轻见独孤绝飞速的远去,身形一闪,踏在荷花池中最大的一朵荷花上,盘膝坐下,膝头放上凤吟焦尾,静静的守护着。

    一日一日,陵墓里没有日升月落,也不知道到底过了多少日,是白天还是黑夜,唯一知道的,只是肚子一日比一日饿,清水已然充不了饥,脸色一日比一日苍白,血色缓缓的失去。

    独孤绝等有一身精湛的内功,还好些,不过脸色难看而已,云轻却是眼睛都凹了了进去,相当的憔悴。

    但是每日独孤绝等回来饮水时候,云轻的脸上总是洋溢着淡淡的笑容,很温柔,很平和,看的独孤绝心疼难忍,却一言不发,回头更加拼命的挖路,几欲疯狂。

    默默计算着时辰的云轻,在身旁的荷花上刻下又一道长痕,算算,几乎有一个多月了吧,时间过的真快啊,几乎到她的极限了,眼前一片恍惚,精神几乎都集中不起来了。

    嘎吱,嘎吱,隐隐约约有声音传来,云轻勾了勾嘴角,不像是丁飞名来取水的声音啊,这是什么声音,怕是她恍惚到重听了吧。

    睁开眼勉强的看了眼声音传来的地方,一个小小的黑呼呼的东西蹲在池塘边,云轻顿时一楞,什么东西?

    眨了眨眼,深吸了几口气,云轻集中精神看去。

    只见那黑呼呼的东西,半个身子都伸在荷花池里,看着边上冒起来的泡泡,好像是在喝水。

    喝水?皇陵会有活的东西来喝水?云轻刹那之间精神一震,正当口那东西哗啦啦一声水声响,整个脑袋抬了起来,云轻一见瞬间大喜,这是,这是……

    有思子女朝接,行,姐可攻此时着云的轻

    第七十二章云开雾释

    尖尖的脑袋,相对脑袋而言椭圆形很肥大的身体,褐色的铁鳞覆盖住整个身体,看上去黑漆漆的,身后拖着一条长长的尾巴,正一甩一甩的,溅起一地的水珠,大概有手臂那么长,这是穿山甲。

    云轻惊喜的睁大眼睛,看着眼前的穿山甲,那只家伙身边有一个凹起的坑,先前都还没有,此时突然出现,定是这小家伙才钻出来的洞,那咔嚓,咔嚓的声音想来就是它才钻出来的时候发出的。

    云轻看着眼前的穿山甲,从来没有什么时候觉得它这么可爱过,穿山甲,顾名思义,山都能穿过,还惧你小小皇陵。

    嘴角缓缓勾勒出一丝惊喜的笑容,云轻精神大好,双手抚摸上凤吟焦尾,清心咒悠扬的开始回荡在荷花池边。

    如清风吹过身边,如大地回春,一片宁静中的祥和感觉,很温柔,很轻灵。

    仿佛累着正狂喝水的穿山甲,闻听着骤然而起的琴声,眨巴了一下小眼睛,抬起尖尖的小小的头,朝云轻的方向看了过来。

    云轻看着那小小的双眸,警惕的看着自己,不由微笑着,琴声更加的溫软了,仿佛春风吹拂而过,带着无限亲近之意。

    警惕之色缓缓的变动,小家伙撑起身子看了云轻半天后,突然往水中一扑,两抓子就折腾了过来,云轻见此不由挑了挑眉。

    穿山甲生活在丘陵荆棘地带,喜欢潮湿的地方,她跟婆婆去赵国的时候看见过一次,不过她还真没见过穿山甲会游水的,虽然这荷花池的水实在是不深,这小家伙估计踩着底都能走过来。

    琴声悠扬,小家伙扑腾过来,居然一点也不怕生,就直接从云轻的双臂下穿过去,牢牢的霸占住云轻的怀抱,闭上眼,好像累了一般,也不知道是听琴,还是睡觉去了。

    云轻顿时哑然失笑,她还不知穿山甲性子如此憨直,一察觉到自己没有敌意,就这么着亲近过来了。

    伸手轻轻抚摸了一下小家伙的背,听赵国当地人说过,穿山甲成年后几乎有成人身材大小,现在这个加尾巴才只一个手臂长短,虽然还小着呢,居然打通了皇陵,真是厉害。

    却不知道这只穿山甲,本来就住在这里的,就为了修建这个皇陵,居然挖开了它的河,填了它的家,害它们很多族类都只能迁居,小小家伙性子到烈,你赶我走我便不走,就是要回自己的家,结果憋起了劲儿挖路,,耗费了很长时间,居然今天真的给它挖出一条地道来,撞到云轻面前。

    感觉到琴声停歇了一下,小家伙很不满意一般的扭了扭身子,张开小眼睛瞪了云轻一眼,云轻见此不由微笑起来,不在抚摸它,双手抚琴,为小家伙弹奏起来。

    一人一动物,坐在荷花池中,最大的白玉荷花上,远远看上去真有点超凡脱俗的感觉。

    独孤绝回返来喝水的时候,就看见这样一个画面,本想着今天云轻心情还好,居然还弹琴,没想走近,就看见那褐色的大家伙占据了只能属于他的怀抱。

    独孤绝顿时脸色一沉,怒道:“什么东西,不准抱。”

    跟在独孤绝身后的墨之则是一楞,这皇陵里面怎么会有活物?

    云轻没有抬头,只轻轻的低声道:“小声点,小家伙太累,睡着了。”

    独孤绝一听云轻居然喊他小声点,为了一个难看的动物,叫他小声点,顿时脸色铁青,瞪着云轻怀里抱着的动物,虽然一个多月没吃东西,但是那眼神依旧犀利的可以用目光杀人,一边咬牙道:“累,正好,杀了它吃肉。”

    墨之听言顿时眼睛一亮,这么一个家伙,来的真是时候。

    云轻听独孤绝如此说,不由没好气的抬头瞪了独孤绝一眼,看着独孤绝那铁青的脸,很显然独孤绝不知道这小家伙是什么。

    “吃肉,也好,不想出去就吃吧。”云轻无奈的摇摇头,缓缓道。

    独孤绝和墨之一听不由齐齐一楞,云轻这话什么意思?

    云轻见独孤绝皱眉看着他,没有说话,只抬头示意了一下小家伙刚才钻出来的洞。

    独孤绝和墨之茫然的走上前去,当看着那个大腿般大小的洞口时,两人脸上齐齐变色,瞬间红白之色交替而过,惊讶,惊喜,种种神情闪烁之快,最后定格在一片惊喜上。

    “它干的?”独孤绝满目精光的看着刚才还被视为盘中餐的小家伙。

    云轻见此微笑着点点头道:“它叫穿山甲,最喜好挖山洞,能出现在这里,定然是它把皇陵给钻穿了。”

    “好,好。”独孤绝听之大喜。

    “我去告诉墨银,墨离。”墨之满脸惊喜,一个闪身跌跌撞撞的就朝皇陵西北角上跑去,这家伙能从外面进来,那肯定能从这里出去,他们不用辛苦在挖那个岩石了。

    云轻见此不由勾勒起嘴角,笑的很是欢愉,他们能出去了。

    “快把它弄醒。”独孤绝等不及了。

    云轻闻言看了独孤绝一眼,微微笑道:“也不知道谁刚才要吃了它。”

    独孤绝此时心情大好,一个飞身跃到云轻身边,就站在水里,一把搂抱住云轻的肩头,大笑道:“我不是不知道它是什么东西吗?”他对动物实在是没什么钻研,能认识个老虎,豹子不错了。

    趴在云轻怀里的小家伙,好似被独孤绝的大笑吵醒了,抬头睁开小小的眼睛,就朝着独孤绝恨恨瞪去。

    独孤绝感觉到小家伙的憤怒,难得的没发火,只是回瞪,一边捏云轻的肩膀,示意她来。

    云轻见此轻轻笑了笑,十指一轮,琴声一变,含着点幽怨,含着点倾诉,开始传递她的心情起来,自从在那翡翠山脉与万兽沟通过一回后,云轻便越发心有体会了。

    琴声,很朴实的琴声,也不知道云轻是怎么弹的,但是就连独孤绝都好像听出来,琴声里面包含的内容,被困于此,没食物,想离开,种种的内容,好像有人在耳边述说一般,居然就那么领悟了。

    带着激动的墨离和墨银冲回来的墨之,听着云轻的琴声,不由呆在一旁,这琴还能这么弹,还能有这种境界?

    空寂的空间内,小穿山甲好像听懂了云轻的琴声,铁爪子抓着云轻的衣服,就往边上扯。

    云轻见此也就停下,抱起小家伙,不想久没食物,身体早虚了,居然抱不动这么重的家伙,独孤绝见此手臂一抻,一把撑着云轻,帮她抱着,就朝小家伙扯动的方向走。

    荷花池边那小小的洞口,小穿山甲一见立刻跳下去,拽着云轻的衣襟,就朝洞里拉。

    云轻见此笑着摇摇头,一边比了一下大小,一边道:“我太大了,这里太小了,我出不去。”边说边把脚伸了过去,那小小的洞口只能容纳她一只脚。

    小穿山甲见此瞧了瞧云轻,在瞧了瞧洞口,小眼睛眨巴了两下,突然低头朝云轻叫了几声,噗嗤一声钻进洞里,瞬间就消失不见了,那速度就连站在一旁定睛看着的独孤绝,都没看清楚怎么一瞬间那么深的洞,就不见影子了。

    “跑了?”

    “它说什么?”墨离独孤绝同时开口。

    云轻瞬间失笑道:“我怎么知道。”她又不是它们的同类,那知道它在说什么。

    “它会在来的。”临走那两声叫声,虽然不明白它到底在说什么,不过那眼神却是看的懂的,很着急,很善意。

    墨银点点头道:“只要它喜欢云姑娘,牠就一定会回来的。”翡翠山脉他可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只要喜欢云轻,那么肯定就不会丢弃她。

    墨离接过话道:“带点食物来最好,那我们就完全能支撑到楚云把陵墓松开。”

    “今天休息。”独孤绝没说其他的,只沉声扔了一句话,他家的云轻天生能得动物的喜欢,既然有希望,那他们就休息一下,保存好体力。

    当下几人齐齐就地而坐,纷纷调息起来。

    话说陵墓里面独孤绝等看见了一丝希望,陵墓外的楚云,独孤行等人却是急的头发都白了几根。

    陵墓外,楚云铁青着脸,急的满嘴起泡,沙哑着嗓子道:“给我快点,快,用水淋。”

    那被深深的挖进去一截的岩石上,火把钉在上面的烧,周围的士兵一听楚云命令,顿时端起准备好的水就扑了上去,火与水交替着来,能使岩石快速的脆化,比硬挖来的快的多。

    “还有多长?”独孤行一脸青色,面色糟糕的一塌糊涂,盯着眼前的图纸,飞速的计算还有多少距离。

    “回陛下,应该还有三四丈左右的距离。”从京城工部秘密调集来的工部上大夫,微微颤抖的道。

    被秦王密调带着工部挖掘好手昼夜兼程而来,先还以为秦王是要修建什么,没想居然是挖皇陵,想着里面还未出来的翼王独孤绝,工部上大夫就是一个寒战,已经过去一月了,还剩下在四丈左右距离,里面的人还能不能等……他已经实在没把握了。

    “饭桶,饭桶。”独孤行面色铁青,一巴掌狠狠的拍打上面前作为临时石桌的石头,居然震的大石脆了一个角落下。

    工部上大夫颤抖了一下,眼前秦王一日比一日暴怒,要是挖开陵墓,翼王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估计他一家也要给翼王陪葬。

    “陛下,吃点东西……啊……”边上的侍卫端来食物,秦王已经三天没吃东西,在这样下去他们谁担当的起啊,没想东西才端来,就被独孤行一脚给踢翻了去。

    “滚。”一声怒吼,夹杂着那胡子横生的脸,看上去凶暴之极,独孤行和独孤绝是亲兄弟,脾气能好到那去。

    “楚大夫,楚大夫。”正在此时,山腹中突然传来一阵惊叫,紧接着两个人搀扶着昏过去的楚云跑出来。

    独孤行看了眼楚云,这个人一直守在这里,基本这一个月就没怎么合过眼,吃过东西,看来是疲劳和紧张过度。

    “给他……”

    “嗯。”命令的话还没说完,昏过去的楚云突然嗯了一声醒了过来,显然自我控制相当顽强。

    伸手接过递来清水,楚云大灌了两口,剩下的直接从头顶淋了下去,顶着一头湿发,撑起身就朝山腹里走去,一边怒吼道:“看着我做什么,还不快给我挖。”

    独孤行见此也没阻止,他现在也正心焦中。

    “陛下,后山有很多怪兽朝这方聚集了过来。”正在这时候,负责巡逻的一副将,突然飞马来报。

    “怪兽有什么好报的,杀。”独孤行此时那听的进去这些,直接下了格杀令。

    “是。”

    “等一下。”才走了几步的楚云,骤然听见这样的事情,突然停住步伐,转头看着前来的副将,眼珠急速转动道:“怪兽?是什么样子的?有多少?有什么异常?”

    “头小身大,有尾巴,身上覆盖了一层铁鳞,身长半丈,下官不认识那是什么怪兽,初步估计有上百头之多。”副将也不迟疑,立刻飞速回答。

    “身上有鳞,那是——穿山甲。”楚云眉头微微一皱后,瞬间满眼精光,饱读读书,通晓天下山川兽类,一听形容虽然没见过,立刻就辨别出来。

    刹那间楚云狂喜道:“朝皇陵而来,在什么地方,快,走,带我去。”边说边激动的转身抓着副将上马就跑。

    独孤行一见楚云异常,有什么事情能够让他狂喜的,当下想也不想抓过一匹马,跟着就冲了上去,身后工部上大夫等人见此,也连忙齐齐追了过去。

    后山,在离陵墓正南角百多丈的地方,一群穿山甲浩浩荡荡的朝陵墓推进过来,领头的是一只小穿山甲,正迅速奔跑在前面,看样子是在带路。

    楚云驻马站在远处,同时示意周围的士兵都撤退,紧紧的盯着这一群庞大的钻山族群。

    离皇陵越来越近,几乎靠近正南角陵墓外围。

    跟着追上来的独孤行皱眉道:“有什么含义?”

    楚云目不转睛的看着,低声道:“看。”

    看,看什么?独孤行沉着脸就要发怒,没想一句话还没出口,突然看见那当头的小穿山甲,快速刨了两下土,瞬间就不见了,独孤行不由一楞,到嘴的话立刻咽了下去,消失了?

    “怎么会不见?”紧追其后的工部上大夫,满脸惊讶的看着凭空消失不见的小穿山甲,喃喃的道。

    “不是不见,那里有洞,有洞,是云姑娘,天,太好了,王爷他们还在,有救了,有救了。”楚云瞬间狂激动起来,语无伦次。

    独孤行听着楚云这乱七八糟的言论,什么没听懂,就听见楚云那句王爷还在,有救了,不由精神一震,一把抓住楚云的胳膊,吼道:“你怎么知道?”

    楚云顾不上说话,只直直的指着前方的穿山甲们。

    只见这么顷刻间的功夫,那群穿山甲,突然就动了起来,尘土飞扬,几百双爪子迅猛如飞,一起一落间带起满天的尘土和岩石,瞬间功夫那处就成了一个大坑。

    独孤行等不由一楞,这是什么,怎么牙尖嘴利到这个程度,抓岩石,犹如在抓豆腐。

    大坑快速的蜿蜒向下,地脉里坚实的泥土和岩石,被飞速的抛起,不大功夫就在大坑边堆积了大片的泥土出来。

    百多只穿山甲分工合作,一半挖掘,一半把挖出来的泥土岩石弄走,那速度和配合度,居然敏捷的让人不可思议,完全不是看起来那么笨重的身子,所能拥有的。

    围观的兵士们齐齐抽了抽嘴角,这果然是怪兽,好厉害。

    “它们在挖皇陵?”工部上大夫终于反映了过来,面容扭曲的看着那已经不见身形,只见尘土飞扬的地方,百多只穿山甲已经进入地下工作了。

    独孤行紧紧皱着眉头,他自己挖也就算了,这群什么穿山甲也来挖,还这么明目张胆,是不是太不把他放在眼里了。

    “它们在救王爷他们。”楚云嘴角升腾起笑容,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什么意思?”独孤行大為诧异,他的王弟什么时候通灵了?

    楚云此时心情极好,而且看这模样也隐瞒不了独孤行了,当下笑着道:“云姑娘能驭万兽,必是她召唤它们来的。”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召唤的,不过云轻太神勇了,除了云轻召唤来,他想不通为什么这一群穿山甲会跑来挖陵。

    一句话启出,独孤行,工部上大夫脸色齐变,一脸的无法置信和震惊。

    楚云见此笑笑也不说话,他要去帮忙,跟着穿山甲一起挖,速度更快。

    白天,黑夜,日升月落,转眼功夫日头西沉,月宫高挂,清冷的月光洒在大地上,又是一日过去了。皇陵里,荷花池边,墨之皱着眉道:“我们是不是想错了?”在等了这么久以后,那只什么穿山甲没有在出来,难道对它寄与希望是错误的?“在等等。”独孤绝沉声道。

    墨银,墨离闻言没哦说话,只是对视了一眼,眼中也闪过一丝不确定。

    云轻看着眼前的一切,转头看了眼独孤绝,独孤绝见此伸过手拉住云轻的手,轻轻的拍了拍,那眼中不曾动摇的坚信,让云轻微微笑了起来,她的独孤绝是完全信任她的。

    “会来的。”轻轻吐出三个字,云轻充满了希望。

    “但是……”

    “墨之。”墨之不信任的话才出口,独孤绝脸色一沉,一眼横了过去,墨之见此立刻禁声。

    “咦,有动静,快看。”正在此时,墨离眼中突然精光一闪,一跃而起,定定的看着那小穿山甲离开时的洞穴。

    刹那,四双眼睛齐齐聚集过来。

    那处的地面在动,轻轻的颤动,渐渐的发出嚓嚓的声音,独孤绝搂着云轻在荷花池边上,双眼却牢牢的盯在那处,没有动。

    地面在颤动,轻轻的好似在起伏,墨银,墨离对视了一眼,眼中都闪过一丝惊骇,这下面是岩石,怎么会动?下面有什么?

    墨离当即趴下身去,倾耳听着地面的动静。

    墨之和墨银一把抓起长剑,双双横身挡在独孤绝身前,满身戒备的看着那处地面。

    独孤绝眉眼中精光一闪,突然伸手推开挡在身前的墨之,墨银两人,低声道:“是它们来了。”

    独孤绝话音刚落,一脸慎重趴下去的墨离,满脸狂喜的抬起头来道:“下面有人在挖,是它们。”

    墨银,墨之听言瞬间大喜,连忙收剑,狂喜的瞪着眼前越来越大动静的地面。

    独孤绝低头看着怀里的云轻,云轻抬头对着独孤绝微微一笑,一切言语尽在这一笑之中。

    轰,只片刻功夫,那处的地面突然发出轰的一声响,整个的垮塌了下去,一瞬间尘土弥漫。

    嗖,嗖,一道黑影从凹下去的地洞里冲了出来,灰头土脸,一身泥土的朝云轻奔过来,一头就扑到云轻怀里,扬着小脑袋,不是那小穿山甲是谁。

    云轻紧紧的抱着小穿山甲,看着那小小的脑袋,喜悦之极的低头就亲了亲那脏兮兮的脑袋,虽然脏的看不出本来面目,但是这时候在她眼里却是万分可爱。

    独孤绝看着云轻的动作,咧了咧嘴,第一次没有动手直接把那占云轻便宜的小穿山甲给扔了出去。

    “小家伙真本事。”墨银此时狂喜的大叫,那么明晃晃的大洞,他们可以出去了。

    伴随着他的叫声,黑褐色的大穿山甲一只一只的从那地洞里爬了出来,围拢在云轻的身边,扬着脑袋看着云轻。

    云轻见此一边任由小穿山甲霸占在怀里,一边十指轻划凤吟焦尾,浓浓的感激喜悦之情从琴弦中流泻出来。

    真诚的喜悦,万分的感谢,一切尽在琴声中。

    一片好似不似凡间拥有的琴声中,独孤行,楚云,灰头土脸的从地洞里爬了出来。

    入目,独孤绝怀抱着云轻坐在荷花池边,周围百多头穿山甲,静静蹲在地上,轻摇着尾巴围绕着两人,容颜憔悴,形消骨立,却依旧傲视一切。

    独孤行一眼看着朝他看过来的独孤绝,双眼瞬间一红,那担心了这么多日,着急了这么多日的心终于落了焉,他的弟弟没事,没事。

    一步一步走上去。

    独孤绝看着朝他起来的独孤行,那憔悴的神色,狂喜的表情,通红的双眼,多少年没看见他这么感情流露了,不由朝独孤行伸出手来喊道:“哥。”

    多少年独孤绝没这么喊他了,那还是小时候绝两三岁时,一天追在他身后,哥,哥的叫,在大一点就是王兄了,但是那种感觉怎么相同。

    独孤行眼中一热一步冲前,一把握住独孤绝的手,紧紧的握着,深吸了一口气,竭力平静的颤声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独孤绝反握住独孤行的手,傲然一笑道:“我独孤绝没那么容易死。”

    “死小子……”

    坐在独孤绝怀里的云轻,看着两人的兄弟情深,不由微微一笑,在看看不远处楚云在看见他们时候,脸露笑容支持不住的昏了过去,云轻的心被各种真挚的感情充满了,转过头来看着爬在她面前的穿山甲群,笑容越发的温柔了。

    琴声如水,包圍着一室的真情。

    第七十三章温情

    得穿山甲们打了那么一个洞出来,要离开就是很简单的问题了。

    一行人出得皇陵,独孤行立刻精美舒适的马车备上,来不及在皇陵这边停留,载着独孤绝和云轻等人,连夜飞速的就朝京城赶去。

    这一月多日满腹心思都在独孤绝身上,朝中大事几乎没怎么处理,可是在延误不得,而且饿了一个多月的云轻等人,形消骨立,身体各处机能都出现衰弱现象,纵然强悍的独孤绝没多大的事,可没有内力的云轻却有点支持不住了,要飞速回京,以御医调养才是。

    因此上,一出陵墓门,云轻,独孤绝等直接被载走,秘密的回京城,只留下万分庆幸独独孤绝没事,和万分震惊人能驭兽的工部上大夫处理皇陵那边的事。

    时间匆匆过去,一路无话,转眼回到秦国都城巳经三四日了。

    这日上,独孤行终于处理完累积的朝政,带着两个护卫直接跑去独孤绝的翼王府来,有很多问题他很早就想问了,一直碍于独孤绝等那个时候的身体,没有问出口,现在他事情也处理完了,估计独孤绝等复的也差不多了,霎时,登门来了。

    翼王府,独孤绝所住的主屋里,独孤行横冲进来,直接大马金刀的坐在独孤绝的书桌旁,手指头一点一点的敲打在檀木书桌上,也不说话,就那么看着正与楚云,墨离等说话的独孤绝。

    独孤绝见此转过头来,瞪着独孤行,旁边跟着的墨银无奈的摊摊手,他们的秦王好像没有进他们府有通报的好习惯。

    “说吧。”独孤绝看着进自己府,犹如进他自己皇宫一般自然的独孤行,返身靠在椅背上,双手抱胸看着独孤行道。

    “身体好了?”独孤行见独孤绝来的直接,先上下扫了一眼独孤绝道。

    “小事。”独孤绝点点头,一脸的不在乎,他什么身体,钢筋铁骨,饿这么些日子而巳,回来的路上就恢复了。

    独孤行闻言“嗯”了一声,他这个王弟骨头硬,他知道,虽然这几天没来,不过他的情况,他可是随时都有御医报上来的,因此并不担心。

    “好,那我问你,云轻那些怪兽是怎么回事?”进入皇陵那百多只穿山甲围绕着她而坐的情景,他可是越想越鲜明。

    独孤绝看了眼满脸诧异的独孤行,朝楚云点了点头,反正也瞒不过他了,那就让独孤行全部知道好了。

    楚云明了独孤绝的意思,当下绘色的解释起来,小小百兽而巳算什么,万兽的场面那才叫震撼。

    独孤行越听眼睛睁的越大,那份震惊一点也不保留的曝露了出来。

    独孤绝见他这王兄,自从当了秦王后,越来越喜怒不形于色的神采,居然震惊的嘴角直抽筋,不由脸露万分得意起来。

    “人才,人才。”独孤行听完,满脸激动的一拍桌子,眼冒精光道:“你这小子那里来的这么好福气,居然得这样一个女人,简真就是,简直就是……”简直了半天,居然找不到形容词来形容他要表达的意思。

    独孤绝见此嘴角一勾,笑的万分得意和邪魅,他就知道他的云轻是天下绝无仅有的,是独一无二的。

    “我心动了。”眼见独孤绝如此得意的笑,独孤行话锋一转,摸着下颚很正色的看着独孤绝道。

    独孤绝当即脸色一变,冷眸扫了独孤行一眼,屋内大夏天的温的度突然下降,冷飕飕的。

    “王兄,别在这个问题上跟我开玩笑。”冷酷的声音响起,独孤绝双眼一眯,满脸僵硬。

    独孤行一见独孤绝如此模样,当即高举双手道:“好,好,我不跟你说笑了,真是的,你小子这什么脸色。”

    独孤绝见独孤行如此说,僵硬的脸色缓缓的平和了下来,不能容许,就算是他的王兄跟他开玩笑也不行,他的云轻,任何人都不能动一丝脑筋,那怕是玩笑。

    旁边楚云、墨离、墨银等见此,齐齐低头暗笑,秦王本来是想看他们王爷着急的笑话,没想他家王爷这态度,反把秦王给骇住了,真正是活该。

    “你啊,现在就如此宠着她,以后还不知道要宠成什么样子,连说都不能说了。”独孤行瞪着独孤绝的脸色无奈摇头,这小子不爱就不爱,怎么喜欢上一个,就这么决绝。

    “哼。”独孤绝哼了一声,沉声道:“要是别人在我面前说这样的话,我早杀了他。”想跟他抢云轻,做梦。

    独孤行见独孤绝如此态度,不由无语的道:“也就是你小子的,做哥哥的不好意思下手,不过,齐国皇太子找了那么久,可没你哥我这么好说话。

    独孤绝自从见到云轻额文上的樱花胎记后,就一直没有让云轻在遮盖住,独孤行知道云轻的身份,是迟早的事而巳。

    独孤行听独孤绝如此枉妄,笑了笑看着独孤绝没有说话。

    独孤绝见此定定的看着独孤行,也没说话。

    旁边的墨银、墨离见房间内一瞬间沉默了下来,气氛有点异样,不由微微诧异,边上的楚云见此背后伸手向两人摇了摇,他明白他们家王爷的意思。

    沉默一瞬间,独孤行笑着摇摇头道:“你这小子,现在就这么护着你家的云轻。”

    独孤绝听独孤行如此说,嘴角微微勾勒起来,满是冷酷的道:“我就知道你也不太迂腐。”

    独孤行顿时气的挑眉,骂道:“你这小子,我是那么容不了人的人?”

    楚云见此不由微微一笑,心定下来,秦王这是不介意云轻的身份呢。

    他家王爷故意曝露云轻的身份,要的就是秦王的完全接受,隠藏能隠藏到那里去,以后知道反而说不清楚,趁着现在云轻算救了秦王一命,隠隠逼秦王接受云轻,他们家王爷打的好主意。

    “云轻虽然是齐国丁家的人,看起来与齐国皇家有关系,不过到底有没有,是不是奸细,你我心里都有数,我秦国最重人才,如此惊才绝艳的人,寡人奉为上宾还不合意,你认为我还会为会难她?”独孤行向后靠在椅背上,正色道。

    如果一个能够在那种关头拼命来救他们,与他的王弟生死相随的人,这样的人会是别国的奸细的话,那他不知道这个奸细到底图什么,是怎么当的了。

    身份,不过是一个出生,无法选择,他秦国广纳四方良材,只要一心向着他秦国,身份不是任何的问题,小小齐国丁家而巳,就算是楚齐皇家子孙,只要判断出他真心为他大秦,他也敢用,他岂会在身份上为难她。

    独孤绝满意了,抱着双臂挑眉看着独孤行道:“那你还跑来干什么?”

    独孤行不由气笑了,咬牙切齿道:“皇陆中的杀手,那方的人?”他确实稀奇云轻那个以音驭兽是怎么回事,不过这个才是关键,回程路上,送来的呈报,皇陵里面的杀手都死的惨不忍睹,实在是找不出是什么人干的。

    礼部上大夫全族和法家行会的总会长,严刑拷打也没问出个所以然来,只有看独孤绝有没有察觉到对方是什么人。

    独孤绝闻言眉眼中杀气一闪,冷冷的道:“齐国。”

    独孤行脸色当即一沉,冷哼一声道:“好,好,齐国,寡人……”

    “这件事情我来处理。”独孤行一句话还没有说完,独孤绝突然插话进来,丁家,齐国皇太子,哼!

    独孤行闻言也不质疑独孤绝的任何动机,当即点了点头道:“好,就你来处理。”这种暗地里的事情,独孤绝手段比他来的快、狠、辣,多了,譬如楚刑天那份。

    旁边的楚云、墨银、墨离闻言,三人对视了一眼,刚才他们就是在商量这个事怎么做,这下完全由他们家王爷动手,丁家覆灭是迟早的事。

    “对了,三日后楚刑天登基为王。”确定皇陵内是谁动手后,独孤行突然想起来的皱眉道。

    独孤绝点了点头,这件事情他巳经知道了,楚刑天在他和独孤行出事的一个月时间内,雷霆出击,直接灭了争位的三皇子,六皇子,七皇子,九皇子,只剩下一个幼小的十一皇子,整个这一次起来闹事争位的兄弟,基本死在他手里,一把火烧了整个西宫,两位反对他的铁腕太后直接被烧死在里面。

    仅仅半月,军机要道,都城重兵,全部掌握在了他的手里,八位反对他的大将军,被全部格杀,整个楚国现下由他军权独掌,所有反对他的,全部见了阎王,手段相当的狠辣。

    “可惜。”整个布下的暗兵都被全部灭了,真是无用,亏他们还扶持了半天这些皇子,一个也反一倒楚刑天。

    嘴里说着可惜,不过独孤行和独孤绝面上并无悔恨之色,能够与他们叫板的楚刑天,那是那么容易被人反倒的。

    想那楚刑天在局势不利他之下,果断出手,灭了一切挡路的人,登上了那楚王的位置,就算此后背上了个弑父杀弟害母的罪名,但是楚王的位置他坐穏了,楚国一统了,没让独孤绝他们如了意,楚国一天有他在,那就是个硬骨头,要换其它任何一个皇子登位,迟早是被秦国吞并的事,这人到是极为厉害。

    “吼……”正谈到这里,远处突然一声虎啸传来,隠隠听来好像在冒火。

    独孤绝当即脸色一沉,站在他身后的楚云、墨银、墨离三人同时一笑,立刻又飞快的低下头去,独孤行看的有趣,邪笑着看了沉着脸的独孤绝一眼道:“是云轻啊,寡人去瞧瞧她好点了没有。”边说边径自站起身来,反正要谈的巳说得差不多了,瞧瞧热闹去。

    云轻没有内功,身子比较虚弱,现下还清瘦的紧,正在调养中,这点他是知道的。

    独孤绝一听当下重重的哼了一声,两步跨过独孤行,当先就走出门去,独孤行见独孤绝一脸的冒火,周身蔓延着一股浓浓的酸味,不由挑高了眉,满脸笑容的跟上,也不怪独孤绝不招呼他。

    在王府里的翠绿湖边,云轻躺在八角亭中一张白玉躺椅上,当日凹陷的双眼,现下巳没那么深了,面色也不在苍白,只是也不是那么红润,饿的太久,进食的全部是流质食物,正在好好调养着,只是身体太虚弱,一时半刻还要养着。

    此时,云轻正看着怒火冲天对着她吼,不是对着她吼,是对着她怀里抱着的小穿山甲吼的白虎王,无奈的直摇头,一边道:“它是你们的新朋友,要一起玩,不要发火啊!”

    结果换来的则是白虎王更大的一声吼叫,云轻见此不由抚摸着怀里的小穿山甲,苦笑连连。

    回程的时候小穿山甲一直赖在她身上不走,她也就挥别了那群穿山甲后,带了它回来,没想这下好了,这两日回到府里,白虎王和貂儿看见了,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大敌意,居然撕打在一块,两个欺负小穿山甲一个。

    那边上从草丛中跑过来的貂儿,一见它最喜欢的位置,被小穿山甲给霸占了,那还得了,它跟了云轻这么多年,那位置是它的。

    当下一声怒叫,吱吱两声如一道闪电冲过来,张开小小的嘴巴,露出尖尖的牙齿,一口就朝小穿山甲咬去。

    云轻见此立时脸色一变,貂儿可是至毒,小穿山甲怎么受的住,连忙叫道:“貂儿,不许。”一边伸手护住怀中的小穿山甲。

    貂儿一见更是狂怒,不听云轻的,一下窜到小穿山甲的背上,狠狠一口就咬了下去。

    “小家伙。”云轻顿时大惊,那料她还没来得及动弹,貂儿猛然抬起头来。怔怔的瞪着小穿山甲的背。

    云轻连忙定睛一看,别说伤口,连一点伤痕都没有,那鳞甲相当的完好无损,云轻不由一楞。

    爬在云轻怀里的小穿山甲,抬头看了一眼背上的貂儿,很悠然的扭过头去,直接卷成一个圆球,根本不理会愤怒的貂儿。

    云轻细看下顿时放下心来,小穿山甲身上的鳞片坚硬无比,别说貂儿的牙齿,估计白虎王的牙齿都咬不伤它,难怪动物之间本能的危险感知,小穿山甲一点都没有,那是因为有恃无恐啊。

    貂儿狂怒,爬小穿山甲背上,就是一阵狂咬,不过很显然,小穿山甲当它在给他挠痒,云轻见此不由哭笑不得。

    半响,貂儿吱的一声叫,抓着云轻的衣服,跳到云轻的肩头,吱吱的乱叫起来,小眼睛一片通红,看模样又委屈,又愤怒。

    “别伤心,别伤心,它是新朋友啊,你要让着点新朋友吗,来,我看看齿咬疼了没有?”云轻见此忙伸手捧过貂儿,亲热的在脸上摩擦了一下,亲了亲那小小的脸,微笑着道。

    边上的白虎王一见,那毛都竖起了,吼叫声几乎整个王府都听的见。

    独孤绝一行走过来的时候就正看见这样一幕。

    独孤绝一见顿时那铁青的脸更加的铁青了,三步并做两步朝云轻冲过去,杀气腾腾。

    那蹲在云轻脚边的白虎王,一见杀气腾腾的独孤绝来了,瞬间唰的一下站起,张开血盆大口对上冲过来的独孤绝就是一吼后,整个的就朝独孤绝扑了过来,那样子是要吃人。

    “滚。”独孤绝一见白虎王冲过来,一声怒吼,飞起一脚就朝白虎王踢了过去,白虎王识的厉害,临空斜身一避,避开独孤绝这一踢,落到独孤绝身后,转头就欲在扑来。

    独孤绝理也不理白虎王,一个踏步冲到云轻身边,一把抓起卷成一个圆球的小穿山甲,看也不看朝后远远的就扔了出去,刚好落在跟在他身后,站定在旁的独孤行身上。

    独孤绝下意识的一接,看着那小穿山甲小小的脑袋一伸,那尖利的牙齿和爪子连岩石都咬的动,他的肉可还抵不过那个硬度。

    独孤绝冲过来只是一瞬间,云轻才看见独孤绝,就见白虎王被打了,怀里的小穿山甲被扔了,不由无奈的看着独孤绝道:“绝,你别这样。”

    “哼。”独孤绝怒哼一声,一眼盯着被云轻捧在手里的貂儿,杀气蕴酿。

    貂儿可在独孤绝手中吃过亏,当下极聪明的对着独孤绝吱吱磨了磨牙,转身就闪了,它可没白虎王那么有魄力。

    “不许抱它们。”独孤绝一个俯身抱起云轻,怒瞪着要冲过来的白虎王。

    云轻闻言,揉了揉眉心,靠在独孤绝怀里无语的道:“我喜欢它们啊。”

    “那我呢?”独孤绝当即一低头高声问道。

    “也喜欢。”云轻看着独孤绝,无奈的笑着。

    “那就抱我。”说的理直气壮。

    云轻又好笑,又无语的看着独孤绝,这个人啊,真是越来越霸道了。

    抱着云轻瞪着虎视眈眈的白虎王,独孤绝冷哼一声,抱起云轻就走,白虎王见云轻被抱着,不敢在扑过去,只跟在独孤绝身后龇牙咧嘴的狂吼。

    “这样下去怎么得了,岂不是要酸死。”看着理也不理他们就走了的独孤绝,独孤行摸着下颚,满脸好笑的道。

    连对他有救命之恩的动物都要吃醋,这样下去,前景堪忧。

    楚云笑笑,这样的情景,府里这两天基本每天都要上演,他们都快习惯了,真是热闹啊!

    “陛下,请。”墨银很自觉的送客了,他们家王爷这一进去,保管就忘记了秦王还在这里,或者说就算没忘记,也不会理了。

    抱着云轻走回云轻所住的房间,砰的一脚把门踢关上,把白虎王给关在了外面,独孤绝轻柔的把云轻放回床上,俯身亲了亲云轻微微有丝血色的双唇道:“如何?”

    云轻微笑着看着独孤绝道:“早好多了。”

    独孤绝伸手取过枕头给云轻垫在背后,径直端过他进门前才端过来的燕窝,勺孑勺子就给云轻喂去。

    云轻微微一楞后,伸手道:“我自己来就好。”

    “吃。”独孤绝蛮横的递上前去,无视云轻伸出来的手。

    云轻见此眉眼中闪过丝丝温柔,也不在矫情,张含住了独孤绝喂来的燕窝。

    一勺子,一勺子,往日从来没有做过的事情,现下做的得心应手,独孤绝一勺一勺喂着云轻,云轻微笑着一口一口吃下,两人没有说话,也没有对望,但是就是这样简单的动作,却弥蔓着一室的温馨,一屋的柔情。

    浓的好似调不开的蜜糖,甜的好似那山泉的泉水,温柔的如那春天的轻风,丝丝情意,绵绵情深。

    “快点好起来,下个月初十,是王兄的寿辰,跟我一起去恭贺。”温软中,独孤绝很霸道的交代道,不是征求云轻的意见,那就是钢硬的独断。

    云轻抬眼扫了独孤绝一眼,见独孤绝眼里是不容置疑的刚硬,半响温柔的一笑,缓缓点了点头,跟他一起去恭贺,什么人才能跟他一起去恭贺,这个独孤绝,这份心思啊……

    独孤绝见云轻答允,不由很满意的点点头道:“我准备……”

    “咔嚓,咔嚓……”独孤绝的话才开头,突然一阵咔嚓声传来,独孤绝不由眉头一皱,转身朝发声处看去。

    这不看还看,一看下独孤绝顿时气结。

    只见那们口旁边的墙根处,一阵泥土松动,精心选料的石头,被咔嚓咔嚓挖开了一个大腿那么大小的洞口,小穿山甲大摇大摆的从洞口钻了过来,很迅速的就朝云轻扑来。

    “该死的,我杀了你。”独孤绝脸色铁青的怒吼道。

    云轻见此不由揉着眉心轻笑了起来。

    小穿山甲抖动着一身的碎石屑,从独孤绝面前飞快的闪过,扑入云轻怀里,给独孤绝留下一个破洞的墙壁。

    第七十四章赐婚

    日子就在这么怒吼阵阵中飞逝,转眼独孤行的寿辰之日就快到了,这么些日子的调养,云轻虚弱的身子也快速的好了起来,比原来更加的滋润,鲜活。

    空前强大的国力,致使秦王独孤行的寿辰,还没到日子,燕国、赵国、魏国、韩国,四国来使巳经陆续抵达了秦国都城,前来恭贺。

    京城上下一片繁琐,到是极热闹。

    这日上,正是独孤行大寿之日,上至皇宫,下至诸臣府邸,无一不精神奕奕,正装彩服。

    翼王府,独孤绝一身黑色镶金边的蠎袍,腰扣蓝田血玉腰带,简单的打扮,把他整个人衬的无比傲然和霸气,铁色面具戴在面上,把那绝世的妖艳脸孔掩藏在面具下,一眼望去,更添冷酷肃杀之气。

    “王爷,需不需要我去催一下?时辰不早了。”楚云站在独孤绝身边,看着独孤绝好整以暇的喝着茶,再看看天色,再不出府就要迟到了。

    “慌什么。”独孤绝坐在云轻房里的外间,淡淡的道。

    身后的墨银,墨离对视一眼,齐齐无语低头,也就他们家王爷敢说这话秦王的寿辰,他不早点去也就算了,现下还要迟到,放眼这天下也就只有他一家。

    正说话间,里间的珍珠帘子一响,云轻素手拂开珍珠帘子,仰头对上了独孤绝的眼,歉意道:“等久了。”

    她本说随便穿就好,没想独孤绝要她特意装扮,说什么今天场合不一样,还配来两个丫鬟帮忙,到让她晚了一些。

    独孤绝看着出来的云轻没有说话,一双眼定定的盯着云轻。

    那三千发丝以一支玲珑九转凤钗挽起簪住,凤头上低垂下来的五彩金丝,随着云轻的走动,轻轻的摇摆,带起一片流光溢彩之色。

    一身月牙白镶云蓝的淡雅宫装,穿在纤细的身躯上,走动间带起一片蒙蒙水雾,腰间配着一阕水晶琉璃玉扣,淡雅之极,陪衬上那略微清妆的芙蓉面,蕴和着那额间正中的樱花胎记,衬的本朲就轻灵秀美的云轻,几乎来自天外,飘渺绝尘。

    独孤绝知道云轻长的好看,却没想到这正装装扮后,居然好看到这个份上,简直让人无法移开眼睛。

    “要迟到了。”云轻上前看着一动不动的独孤绝。

    独孤绝眉眼一闪回过神来,手一伸一把搂过云轻,满脸骄傲和狂妄道:“让他们等。”

    收拾妥当,巳然晚了,楚云索性也不赶时间了,驾着马车慢悠悠的朝皇宫而去,晚一步也是晚,晚两步也是晚不是。

    秦王宫,乃先秦一代一代扩建而成,极是巍峨硬朗,整个皇宫风格与秦国给人的风格一般无二,彪悍、冷峻、大气,起伏跌宕的宫殿,黑色夹杂着石头原色的建筑色泽,给人一种万分冷酷的压抑,和高高在上。

    此时皇宫正殿轩辕殿上,独孤行一身纯黑长袍坐与最高位上,头戴珠玉王冠,脸上带着威严的笑容,接受着万方朝贺。

    “赵国使者到。”高声的通报声下,一花白头发老年人满脸堆笑的快步走入轩辕殿,人虽老,却到精神。

    “赵国魏志拜见秦王陛下,我王身体抱恙,不能亲来,特嘱咐魏志带我王恭祝陛下福如东海,寿比南山。”说罢,单手一挥,身后跟随的一年轻男子,立刻呈上一檀木大盒子,拉下上面罩着的红布,露出盒子里拳头大小的珍珠十二颗,蓝田美玉十块,流光翡翠三杖,数量虽少,到具是上好的东西。

    独孤行心情很好的哈合笑道:“赵王客气,魏丞相来,寡人巳经很高兴了,来人,赐坐。”

    “谢秦王陛下。”那赵国老丞相,见此立时恭敬又不失身份的朝礼官引入的位置坐下。

    “魏国使者到。”

    “韩国使者到。”

    通报声此起彼落,不一会儿轩辕殿内巳经众人高坐,朝中各大朝臣,各方来使,几乎都巳经到齐了,轩辕殿内几乎座无虚席,一片热闹。

    独孤行高坐在上看着下面的朝臣,面上微微笑着,暗地里则皱了皱眉,这个该死的独孤绝,怎么到现在还没有来,别国的使者都来了,他还没见人,难道出了什么事情不成?

    “燕国使者到。”

    通报官下,燕国林上大夫满脸微笑的行了进来,高声恭贺道:“秦王陛下,燕国乡村僻壤,没人么拿的出手的东西来恭贺秦王寿辰,唯有祝秦国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这话听起来很是无礼,但是细细听来,若不是万分良好的关系,怎么会如此说话,这亲切的很呢,却是示好来了。

    独孤行一听自然明了这林上大夫的意思,相当满意的点了点头笑道:“好,好,这话寡人爱听,寡人福寿双全,不及我大秦国泰民安来得好,赐坐。”

    林上大夫见此也是笑容满面,想秦国什么没有,他燕国的东西在好也不一定看得入秦王的眼里,还不如这一句,说不定还称心,显然秦王果然甚是愉悦。

    当下暗自松了一口气,稼轩毅回来的时候,那般的模样,他们上至燕王,下至群臣几乎都去了半条心,那可是一万将士全部死了,好在翼王独孤绝没事,要不然今日别说奉承话了,示好了,估计秦国的士兵巳经在朝燕国的土地进发了。

    因此今日特地前来,一为恭贺秦王寿辰,二就是前来觐见独孤绝和云轻,也不知道稼轩毅人么意思,一定要他来打好独孤绝和云轻的关系,万分不能怠慢,特别是云轻,一定要把关系拉好。

    当下扫了一眼殿上的众人,林上大夫正待去跟独孤绝见个礼,就见自己要找的人不在,不由诧异道:“怎么翼王不在?”

    独孤行闻言不由暗中皱了皱眉,面上却神色不动,微微一笑道:“翼王……”

    “翼王到。”一句话还没说出来,伴随着通报礼官一声通报,独孤绝牵着云轻的手,双双缓步行来。

    殿中本来轻声各自交谈的众人,立刻停止交谈,纷纷朝独孤绝看来,所隶属独孤绝的将士,齐齐弯身低头,以示尊敬。

    清风淡雅,一冷酷肃杀,一清丽绝俗,一顶天立地,一飘渺出尘,刹那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那黑色的轩辕殿里,一瞬间几乎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听的见。

    独孤绝冷冷的扫了一眼殿中的群臣,眉眼中杀气一闪,那盯着云轻出神的众人,瞬间回神,一个个立刻回头不敢在看云轻,谁敢惹翼王独孤绝。

    云轻站在独孤绝身边,见此也没什么其它情绪,就那么清清淡淡的站着落落大方。

    “臣弟携云氏女轻,恭贺王兄寿辰之喜。”搂着云轻的腰,独孤绝相当简洁的恭祝道。

    没说什么好听话儿,他们两兄弟知道最想听的不外乎一统六国这四个字,不过显然现在并不适合说,而真挚的祝福,重情何必重言语。

    独孤行点头一笑道:“好。”一边笑看着站在独孤绝身边的云轻。

    云轻见此微微躬身,清淡的道:“愿陛下身体康健,心想事成。”

    “说的好,这话实在,赏。”独孤行重重点了点头,赞道。

    赏字一出,低下群臣无不愕然,一句话而巳要赏什么?这翼王带女子上殿巳经不合符规矩了,现在秦王又喊赏,这什么意思?

    唯有兵部众将士和左相知道大概为什么,独孤行和独孤绝在皇陵那时,那样大的动静,想要人不知道完全是不可能。

    这云轻以驭兽之能救秦王独孤行一命,这可是大功一件,救命大功若是男子,自然是加官进爵,现下云轻是女子,那就只能赏了,何况此女如此本事,又加之是翼王独孤绝的女人,岂能怠慢得了。

    “陛下,为何而赏?”刑部上大夫皱眉沉声问道,他执掌大秦律法,怎能无功借凭一句话就赏赐,就算是翼王的人也不能。

    独孤行微笑不答,只似笑非笑的看着独孤绝。

    独孤绝冷眸扫了一眼刑部上大夫,转头看了眼右手上方而坐的左相。

    左相一眼收到独孤绝的眼神,立刻起身踏前一步朝独孤行躬身道:“陛下赏的有礼。”

    说罢转身看着刑部上大夫,很正色道:“一月前陛下在秀水城遭袭,云轻姑娘舍命相救,救我王于生死存亡间,如此大功,是否该赏?”

    刑部上大夫一听顿时立刻正色起来,陛下遇袭之事朝中巳经尽知,也知道是翼王手下有人相救,没想居然是眼前这看起来如此清贵的女子。

    当下刑部上大夫立刻高声道:“该赏,大大的该赏,如此大功,陛下应该重赏才是。”说到后面巳然转头看着独孤行无比正色道。

    “该赏。”朝中群臣听言不由齐齐附和。

    云轻耳里听着众人说话,面上什么神色波动也没有,既欢喜也无兴奋,清淡的好似根本与她无关,反正她也真不在意什么封赏,若早知道独孤绝带她来是为了封赏,那她根本就不会来了。

    独孤行听着众朝臣的异口同声,不由缓缓点了点头,看着万分平静的站在大殿中央的云轻,那份平淡到把一殿的浮华都比了下去。

    “云轻,念你救寡人有功,理当封赏,你有何要求,尽管说来。”

    一殿朝臣和四国使者,顿时齐齐看向云轻,如此任凭有功之人自己钦点赏赐,真是给了莫大的恩惠。

    云轻看了一眼都看着她的众人,在转头看了眼一直站在她身边看着她的独孤绝,淡淡的道:“我没什么要的。”有独孤绝在身边就足够,其它,要与不要也没什么关系。

    一句话启出,大殿中顿时一片喧哗,这么好的机会居然什么都不要,这女子……

    独孤行一听挑了挑眉道:“既然如此……”

    “有功必赏。”独孤行一句话还没说完,自从进大殿后只说了句恭贺词的独孤绝,突然冷硬无比的插话进来道。

    云轻闻言微微一楞,然后转头看着独孤绝,独孤绝在给她要封赏?她需要什么封赏?独孤绝应该是知她的,为何?

    而独孤绝只狠狠的握着她的手,目光定定的瞪着独孤行,眉目中一片冷硬。

    独孤行与独孤绝对视一眼,敌不过独孤绝冷硬的目光,半响收回与独孤绝对望的眼神,看着云轻咳嗽一声正色道:“今念云氏女轻救驾有功,性情高洁,才能出众,凡尘俗物不巳赏其特质,特赐婚与王弟翼匡独孤绝,择日完婚。”

    一语落地,本微微喧闹的大殿瞬间沉默,这封赏,太高了,居然把翼王独孤绝当奬品了。

    “恭喜翼王,恭喜云姑娘。”心中早有计算的左相,当即转身朝着独孤绝和云轻,满脸灿烂笑容的当先恭贺道。

    “恭喜两位有情人终成眷属啊。”林上大夫也是个精明人,见此立刻起身,朝着云轻和独孤绝高声恭喜道。

    “谢王兄。”独孤绝闻言一点也不客气,大刺刺的朝独孤绝行了一礼,高声答谢。

    他话一落,大殿中的朝臣顿时齐齐反应过来,这翼王独孤绝如此快就答应,显然是早就备好的事,这事合他心意呢,当下面面相觑,苦笑不巳。

    早就知道这叫云轻的女子是翼王独孤绝的女人,不过想她就算得翼王宠爱,也不过是一贫民女子,再宠爱能当侧妃就很高贵了,正妃那是万万坐不上,因此他才会亲自登门求亲,翼王的身侧,自然要配得起他身份的女人。

    没想今日这么一来,秦王亲自赐婚,那就绝对是正妃,这身份也立刻就不同了,就算以后万一有可能他们的女儿入到翼王府,那也完全欺不到她头上,那背后可是秦王亲自指婚,谁敢动她,那不仅是跟翼王过不去,还是跟秦王过不去了。

    一不知出生的草民,一瞬间从草鳮变成凤凰,但是谁也不敢出声反对,救秦王的功劳摆哪里,谁敢有任何的说辞。

    眼看着他们秦国最好的男人没落到自家手中,落在了一个没点根基的女人手中,苦归苦,心思转的还是快,沉默一瞬间后,众朝臣齐齐站起,满脸堆笑的高声恭贺起来,别翼王,秦王都同意了,他们能怎么样,老实着恭贺吧。

    “翼王,恭喜啊……”

    “恭喜,恭喜……”

    一时间,本来贺寿的主旨,变换为贺婚的喜庆。

    云轻握着独孤绝的手,如水的温柔双眸定定的看着独孤绝,那冷傲的双眸中一片执着和钢硬,但是那钢硬下的眼底深处,云轻却看得很清楚。

    这个人啊,为何就能想的这么细,她根本没想过这些,因为她也不懂这些,但是并不表示她现下不明白,这个人总是钢硬着一张脸,却心思细腻的什么都想到了,她何其有幸,得他眷恋啊。

    “怎么,云轻,你不满意这赏赐?”独孤行见云轻半响没有出声,不由出言挪揄道。

    “敢不满意,快谢恩。”独孤绝闻言,顿时沝眼一竖,一眼盯着云轻,压低了声音瞪着云轻吼道。

    云轻见此脸上缓缓的荡漾起一丝笑容来,越来越明媚,越来越娇艳,刹那犹如百花盛开一般璀璨夺目,夺人呼吸,大殿中人不由齐齐呼吸一窒,原来这清淡之极的女人,一旦笑了,是如此的绝伦。

    轻轻弯下身子,云轻嘴角含笑道:“多谢陛……”

    “楚国使臣到。”云轻答谢的话还没说完,突然静寂的殿外一声高喊,楚国的使臣居然来了。

    独孤绝和独孤行刹那对视了眼,独孤绝一拉云轻,快步走向了独孤行下方左边第一高位,楚国,现在是楚刑天的楚王,他派人来道贺,有问题,他和云轻的事情等下再说,先看看这楚国使者要干什么。

    楚国短时间大变,朝中几位重臣都知道是怎么回事情,当下各自挥了挥手,引领着文武两派朝臣安静落座,静待楚国来使。

    燕国、魏国、韩国、赵国,四国来使见此对视一眼,也默不作声的静坐,楚、秦,不合,也不是今天才知道的事情,新任楚王登基,秦国没派出任何使臣,今日秦王大寿,楚王却派人来此,这里面……

    “来者解剑。”静寂中,殿外一串脚步声响起,紧接着殿侍卫突然沉声喝道。

    “我楚国可没这等规矩,怎么,秦王如此胆小?”冷淡的声音中,一人出现在大殿的外间正中,站立在大殿门口,冰冷的眸子冷冷的扫过大殿中的人,看了眼高位上的独孤行,视线一转停在了独孤绝的身上。

    云轻抬眼看去,只见来人一身天蓝长袍,长的颇阴柔,腰间挂着一柄利剑,不过那斜斜挂着的样子,好似那就是一件装饰品,随意得很,与他全身上下一点也不搭调。

    这个人看似儒雅,但是双眼深处闪动的却是阴险,云轻直觉不喜欢这个人。

    话音落下,大殿中众人脸色齐变,居然敢如此辱蔑他们陛下,顿时朝中武将就有人跳出来。

    “铁豹,就凭你这句话,本王就能杀了你。”独孤绝冷冷的与那铁豹对视,沉声一字一句道。

    云轻听独孤绝叫出该人的姓名,不由微微皱了皱眉,她听独孤绝提过楚刑天手下,黄泉铁卫三大将军,铁龙、铁虎、铁豹,铁龙善弓马,铁虎善作战,铁豹善谋略,三人中最可怕的不是前面两人,而是排名最后的铁豹。

    铁龙巳死被独孤绝送了回去,今日这铁豹来,多半也没什么好事。

    铁豹一听,看着独孤绝,淡淡的道:“翼王当然有那个本事,不过翼王就不怕因此两国而开战。”

    此话一出,大殿中气氛一窒,从来没有人把开战当面说的。

    独孤绝一声冷哼,不避不让的道:“你以为本王怕?”

    似反问非反问,不过朝中众人,乃至铁豹自己都知道,独孤绝不怕开战,他也许等的就是一个开战的机会。

    当下铁豹突然微微一笑,转头看着一直没出声的独孤行道:“秦王就是这样礼待他国前来贺寿的宾客的?”

    朝中群臣听独孤绝那么说,铁豹又是如此转移话题,不由齐齐暗自松了一口气,这楚国使臣一来就是如此态度,若是其它人还真不敢接他的挑衅,幸好独孤绝在,压制住他的气势,要让秦王亲自出言,那就弱势了。

    “以礼自持,寡人自当以礼相待,无视我大秦礼法,那寡人又何须礼待。”独孤行端坐于上,听来随意而言,但却一字一句都夹杂着无比的威严。

    铁豹听言冷冷的笑笑,相当干脆的解下那装饰一般的长剑,抖手就扔给了大殿外的侍卫,拍拍手冷眼笑看着秦王独孤行,气势嚣张却能屈能伸。

    铁豹缓步踏入大殿,扫了一眼大殿中的众人,对上独孤绝道:“今日外臣奉我楚王号令,于秦王大寿之日,送上我大楚精心准备的贺礼,聊表楚秦两国之间的深情厚谊。”最后四字咬字相当有力。

    独孤绝见铁豹不对着独孤行反而对着他说,其中什么意思早明白,由记当初他可是送了一份好礼给楚刑天的,当下冷酷之极的一撇眼,嘴角勾勒起一丝嗜血的笑意。

    “那寡人可要多谢楚王。”独孤行一句接过话来,相当平静尊贵道。

    铁豹微微弯了弯腰,礼数昝周全的道:“希望秦王喜欢。”说罢一拍手,大殿外立刻响起脚步声,八名大汉抬着一麒麟木的大箱子走了进来,重重的放在地上,长一丈,宽三尺。

    以箱还箱,云轻看着眼前的大箱子,轻轻眨了眨眼,侧头看了面无表情一派自若的独孤绝。

    “请。”铁豹退开两步,满面阴柔笑容看着独孤行和独孤绝道。

    独孤绝扫了眼那麒麟木的大箱子,周身没有一丝隙缝,怎么看怎么是一块实心模样的东西,从可打开?

    要打开并不难,破坏了就是,但是这是楚王送给秦王的贺礼,满殿群臣除去秦王亲自破开可以,还有谁敢动手破坏,而要秦王自动手打开,那面子,里子都没了。

    “怎么,没人能打开这箱子么,大秦地人灵杰,不会无可用之人吧?铁豹满面笑容站在一旁看着大殿上短暂的沉默。

    “文国使臣,皇太子到。”正在这一瞬间的沉默中,殿外礼官突然通报道,大殿中群臣同时一楞,齐太子亲自来了。

    “是什么箱子,我也看看。”一道温和儒雅的声音响起,伴随着这一声,一白衣飘飘,满身温润气息的男子走了进来。

    第七十五章诡异寿礼

    容颜俊秀,气度不凡,缓步行来,无一丝拘谨,万分从容,俊秀的脸上带着雍容的笑容,风华内敛,沉穏而温润。

    就是这样看似儒雅温和的年轻男子,却不出手则以,一出手几乎同时埋葬了秦王和独孤绝两人,灭了整个秦国取核心的人物,实在让人见识到,微笑背后的狠辣,儒雅下面的果断,人,万分不能只看表象。

    “喔,齐太子也来了。”站在大殿中央的鉄豹看着缓步而来的齐太子挑眉一笑道。

    齐太子站定在大殿中央,一身谦和的笑道:“秦王寿辰,自当来贺。”

    说罢转过头看着高坐于上的独孤行,微微一笑道:“晚到一步,失礼,失礼。”边说边歉然的朝独孤行行了个符合两人各自身份的礼节,那份谦和有礼,从容不迫,好像才不久他几乎杀了对面这人的事情,根本不存在过一般。

    如此敏感时候,这人不待在他齐国,居然亲自出使秦国,不知道是艺高人胆大,还是有恃无恐,难道真不怕来得去不得,云轻扫了一眼一身温润的齐太子,转眼看了眼独孤行。

    “那里,太子亲来寡人巳经很高兴,无须多礼。”独孤行沉声一笑,淡淡的道,表面一片和气,无一丝其他神色。

    没有任何的证据说明齐太子对他下手,现下其登门恭贺,更加一片坦荡,肯定是有所自持,明面上还是要过的去的,不过出了这里,出了点什么其他问题,那就不保证了。

    “秦王客气了。”

    云轻看着如此场面,明明两个人都恨不得置对方与死地,但明面上却如此的和颜悦色,看起来好像相交很深的朋友一般,委实虚伪,当下低垂下眼帘,不再留意大殿中的动向,这样的场面,她不喜欢。

    而就在云轻低垂眼眸的一瞬间,齐太子的眼光却巳经看了过来。

    齐之谦一进大殿就看见了那坐在翼王独孤绝身边的云轻,翼王独孤绝身边有一女子,这他早就知晓,只是没有想到居然是丁叮,居然是他寻找了那么多年的丁叮,若不是这回丁飞名潜伏失败,暗中回来与他禀报,他还一个劲的在人海中寻找。

    难怪这么多年找不到她,原来她在秦国,在翼王独孤绝的身边,那流传七国的盛名,居然就是云轻,就是哪个清淡幼小,伤极消失而去的丁叮。

    寻找过任何平凡之地,寻找任何右手残废的人,却没有想到本该楚楚可怜的丁叮,今日巳经名扬四国,但却不是扬名在齐国,而是──秦国。

    所以,他借着这次来给秦王贺寿,亲自来了,本这个风口浪尖的时候,应该在齐国好好待着,以避秦国报腹的,只是他忍不住,居然忍不住想见那个只一个身影,便在心头停驻这么多年的人,所以,他来了,他带着该来的人来了,来带回曽经和本来就该属于齐国的珍宝。

    淡然冷漠的气质,入目还没见长相如何,那气质却以先声夺人,满殿的浮华功利中,如此清淡无争,犹如一潭清水处在浑浊的泥潭中央,太过醒目。

    齐之谦当即暗赞叹,极目看去,殷红的双唇,挺直秀美的鼻樑,低垂的双眸,额头中央那盛开的樱花,无一不是那心念中的丁叮,无一不是他想象中,那个长大了就应该是这个样子的丁叮,越发比小时候出落得更见轻灵了。

    云轻感觉到那灼热的注视,缓缓抬眸看了一眼正对着她看的齐太子,没理会那有点复杂,有点惊喜,有点懊恼的眼神,云轻淡淡的扫了齐之谦一眼,一丝神色波动也没有,清淡的依旧低垂双眸,无视。

    齐之谦见云轻就那么清淡冷漠的扫了他一眼,无悲、无喜、无动,一点神色波动都没有,显然把他当一个陌生人,一个行走在人群中擦身而过,没有任何交集的陌生人,不由心头一窒。

    大殿上,一瞬间被齐太子这样公然的注视,击起一地诡异的静默。

    坐在云轻身边的独孤绝,见此眉眼一沉,磅礴的杀气一闪,一只霸道的手搂一把搂住云轻的腰,嗜血的双眸冷酷无比的看着齐太子,满含警告的道:“齐太子,对本王的王妃有何意见?

    齐之谦闻声回神看了独孤绝一眼,见独孤绝如此占有意味万分浓重的宣誓着他的拥有权,不由咳嗽一声,隠藏那一瞬间的神色波动。

    他要带回丁叮,也就是云轻,想光明正大硬碰硬的带回,估计是不可能的,独孤绝能把云轻带到大殿上,云轻的详细身份定然是知晓的,秦国重才不重出身,这点可是其他诸国比不上的,他现下点破露云轻的身份,也许反而更加带不走,一念定下,当下眉眼不动,从容的微笑起来。

    看了云轻一眼后道:“原来是翼王妃,本太子只是见尊夫人的容貌与本太子旧时所识之人相似,因此多看了两眼。”

    独孤绝一听齐太子这话,就知道这齐之谦认出了云轻,这么多年没见居然还能第一眼就认出云轻,安的什么心,简直可恶。

    不过齐之谦说的客气,也不好借机发飙,当下冷哼一声,满身冷冽的道:“可别乱认。”

    齐之谦闻言看了一身冷冽气息的独孤绝一眼,微微一笑,看了看云轻没做言语。

    独孤绝见此瞬间脸色鉄青,好在他戴了面具,看不见他面具下的表情,不过那肃杀的气息,却是充满在整个大殿里。

    云轻感觉到独孤绝的杀气,也不知道这个人在气什么,怎么突然就生气了,有点莫名其妙,不过她不喜欢独孤绝生气,当下伸手握住独孤绝放在案几上的另一只手,微微斜首对着独孤绝,那温柔的目光,立刻让一身冷冽气息的独孤绝息怒下来。

    独孤绝当即反手握住云轻的手,冷冷的朝齐之谦扔去一瞥。

    “不知齐太子此次前来恭贺秦王大寿,备了什么贺礼?”一殿的短暂寂静中,站在大殿中央的鉄豹,突然出声道。

    齐太子闻言转身看了鉄豹一眼,微微一笑道:“礼轻人意重,秦王当不会怪罪我大齐小小薄礼。”

    边说边身后跟着的人,快步呈上了一株白玉八宝马,八匹骏马乃用整个玉石雕刻而成,高两尺,长叁尺,各有姿态,栩栩如生,说是薄礼,却是比燕,赵等国厚多了。

    “齐太子说的对,寡人岂重这些,来人,赐坐。”独孤行闻言挥了挥手,满目威严。

    齐之谦则回头看了一眼鉄豹,满是兴趣道:“看鉄将军如此阵势,楚王定然是备下了重礼,本太子也来开开眼界。”说罢,转身朝着独孤行身前右手第一客位入座,刚好与左手第一顺位的独孤绝面对面。

    鉄豹见齐之谦把场面让给他,不由挑眉看着独孤行和独孤绝道:“这么久了,秦王还不收我国的礼物,是不是嫌弃我大楚。”

    咄咄逼人的言语,轻描淡写的说出来,反而更给人一种藐视之态。

    独孤行当即暗自皱了皱眉头,看向独孤绝。

    独孤绝没有说话,只缓缓放开楼住云轻的手站了起来。

    鉄豹一见,立时笑了笑退开一步道:“翼王要出手了,请。”

    独孤绝冷眼看了鉄豹一眼,围绕着偌大的箱子,不动声色的走了一圈,鉄豹善谋,这木箱里面绝对不是好东西。

    云轻见独孤绝走上前去,便也抬头跟着看去。

    偌大的麒麟木箱,的确什么隙缝也没有,不像是关卡切合在上面,也不像是密封后动了什么手脚,好似本来就是一根巨大的麒麟木雕琢而成一样,如何打开?

    伸手在麒麟木箱顶上一摸,独孤绝微微皱了皱,入手冰冷,散发着一股阴冷枯寒之气,树木怎会散发这样的气息,独孤绝还没想出所以然,滑动而过的手摸着了木箱中间的位置,一股充满阳光生机的气息,立刻从他掌下散发出来,独孤绝顿时一怔。

    同样的质地,同样的树木,怎么会一边如枯死苍凉,一边如生机盎然?

    独孤绝停下脚步,定定的注视着这看似很平常的木箱。

    “怎么,翼王也打不开?”鉄豹站在一旁,微笑着问道。

    “楚云。”独孤绝没理会鉄豹,冷冷喊了一声楚云,楚云也是大夫官衔,自然能入正殿,一直进来后站在独孤绝身后没说话的楚云,见独孤绝居然喊他,不由眉头微皱,快步踏了上去。

    “树分枯荣,那是什么品种?”独孤绝摸着箱子的中间部分,侧头看了楚云一眼。

    楚云一楞,立时伸手朝独孤绝摸的地方摸去,一摸下不由神情又是一震眼中光芒不断的变换,低头沉思。

    树分枯荣,大殿中的众人一听不由齐齐愕然,这话什么意思?树本就就分枯荣啊。

    唯有齐之谦眼中光芒一闪,微微诧异的看了眼大殿中的那只大木箱。

    “西方有树名婆娑,双生双立,一枯一荣,又名婆娑双树,乃传说中的神树,这木箱不是麒麟木所制,乃是婆娑双树树杆。”沉思片刻,楚云抬头看着独孤绝道。

    婆娑双树,大殿中的人刹那间都是一震,那是传说啊。

    “久闻翼王身边有一智囊,博览群书,天下无他不知之事,今日一见,闻名不如见面。”一片寂静中,齐之谦轻拍双掌,看着楚云微微点头赞之。

    楚云闻言看了一眼齐之谦,齐太子谋算天下,极是博学,一树分枯荣四字,就巳猜出眼前是何种东西,实在是不能小觑。

    独孤绝没理会齐之谦,沉声喝道:“取酒来。”命令一下,立时有人快速取来酒水。

    独孤绝二话不说,提起酒壶就从木箱上倾倒了下去,瞬间功夫,就见酒水完全渗透入婆娑双树的树身中,紧接着吱吱的声音响起,那大木箱子,从中间部分开始一点一点的**开来。

    独孤绝当即与楚云退开两步,暗自戒备。

    “真没想到婆娑双树,居然在楚国有。”齐之谦看着眼前裂开的大木箱,缓缓道。

    “不知道的,还有很多,齐太子殿下。”鉄豹微笑着看了眼齐之谦道。

    齐之谦闻言点了点头,没有说话,这婆娑双树虽然不像传说中是什么神树,不过极是珍贵,不比千年人参,万年朱果差。

    木箱缓缓裂开,伴随着木箱的裂开,一股浓郁的幽香散发了出来,闻之沁人心脾,令人精神一振,好比叁伏天饮山泉,无比清凉。

    “好香,什么东西?”燕国林上大夫嗅了两口,诧异道。

    “很舒服啊……”

    “是什么?”

    一时间大殿中人窃窃私语,纷纷猜测木箱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

    云轻坐在位置上看着独孤绝,见木箱打开并没有什么机关袖箭一类的射出,心下微微放松,不想还没完全松懈,一直带在袖子里睡觉的貂儿,突然乱动起来,从云轻的袖子中鉆了出来。

    云轻顿时低头朝貂儿看去,只见貂儿扬着小脑袋,小小的鼻尖一动一动的,正愉快的呼吸着空气,那神态享受的很。

    云轻立时心头一紧,貂儿喜欢的是毒啊,如愉悦的狂吸空气,这空气里有毒。

    “绝。”云轻顿时喊了一声。

    独孤绝听云轻叫他,不由转头看去,一见云轻手中貂儿的样子,独孤绝顿时脸色一变,貂儿的习性他可是了解很多,当下一个闪身,瞬间出现在鉄豹的身前,五指一扣,一把抓住鉄豹的脖子,冷喝道:“好大的胆子,你竟敢下毒。”

    独孤绝话音一落,大殿上众人顿时脸色齐变,一个个又惊又怒的瞪着鉄豹,那神色几乎要把他吃了。

    独孤行也是面色一沉,快速用手遮住口鼻。

    鉄豹见此一点惧色也没有,看着眼前杀气浓重的独孤绝,呵呵笑道:“翼王还真是敏锐,不过外臣既然是代我王前来送贺礼,翼王认为我会公然下毒吗?”

    这话说的在理,量他楚刑天和鉄豹有天大的疯狂,也不敢公然敌对,因为楚国现下大变在即,无法跟秦国一拼之力。

    独孤绝一听皱了皱眉,却没放下扣住鉄豹脖子的手,他虽然没有察觉到毒,但是貂儿的感觉绝对不会错。

    鉄豹见此也不闪避,笑看着独孤绝,以眼神示意独孤绝朝箱子里看去。

    箱子现在巳经裂开,完全实心的树木中间长着一株小花,一根茎上盛开着两朵拳头大小的花朵分两色,一朵天蓝,一朵紫黑,茎部渗透入婆娑双树的树干中心,整个下部一片漆黑,好像液体一般,看上去软绵绵的。

    “秦王寿辰,我大楚新王登基,为表两国友好,特意送上我大楚至毒,碧落赋的配置原料双生花,以表赤诚。”鉄豹越过独孤绝,看着高高在上的独孤行相当的正色道。

    话音一落,变色的大殿群臣再度变色,一个个刚掩起口鼻,又放下,面面相觑,不知道说什么好。

    碧落赋乃楚国皇家秘葯,天下间就只有楚国会配置,今日把这碧落赋送与秦国,不得不说其贵重,但是……不知道但是什么,众秦国朝臣,没一个人认为楚国是赤诚要两国交好的。

    高坐于上的独孤行闻言皱了皱眉,看着眼前婆娑双树中的双生花,没有说话,眼中闪过一丝精光,碧落赋,可是楚国王牌至毒,令其他六国闻风丧胆,当然他秦囯也不能避免,而今楚刑天居然送上原料,不管是出于任何的机心,这东西既然来了,就一定要留在他秦国。

    鉄豹见此淡淡一笑,看着独孤绝,独孤绝冷冷的哼了一声,放下手来,这碧落赋是毒,这什么双生花自然带毒,鉄豹说的坦荡,拿话扣住了他,反而不能下手,别人是来送这毒葯的,毒葯带毒这是自然。

    云轻见此不由微微的皱了皱眉。

    浓郁的香味伴随着花朵的曝露,越发的香甜起来,整个大殿笼罩在一团浓浓的甜香味中。

    “双生花,楚王可是厚此薄彼啊。”一道淡笑的声响起,齐之谦站起身来,一边朝那双生花走去,一边笑看着鉄豹。

    鉄豹闻言笑道:“齐王大寿之日不是还没到嘛。”

    齐之谦闻言笑了笑,走至双生花前细细看了两眼,袖袍挥动作势深深闻了闻,后道:“好香,不过不是给我大齐的,可远覌,不可细细鉆研啊。”一边挥了挥袖袍,笑着转身。

    不想袖袍的挥动间带上了独孤绝放在一旁的酒壶,瞬间一个倾倒,里面剩余的酒全部倒在了那双生花茎部的黑色水不像水,木不像木的东西上面。

    “啊,这……”齐之谦顿时住脚,满脸歉然。

    “无妨,并不影响效果。”鉄豹见此笑笑,一点也不介意。

    “那就好。”齐之谦听之释然一笑,边绕过独孤绝往位置上回走。

    独孤绝见此脸色沉了沉,不过碧落赋不怕酒,这倒也起不了什么破坏作用。

    侧身绕过独孤绝,刚好对上云轻看向独孤绝的双眼,齐之谦见此微笑的对云轻一点头,几不可见的动了动嘴,转身自自然然走回落座。

    云轻见此不由一楞,若她没有看错的话,齐之谦刚才对她说的是,别闻。

    香味一瞬间越发的浓了,云轻脸色微变,齐之谦动了手脚,当即扭头看着独孤绝,正欲说话。

    “啊,啊。”大殿中突然传来闷哼声,年纪最轻的一礼部大夫,突然捧着心口不断的喘气,双眼渐渐血红。

    “啊……”紧接着另一年纪较轻的男子,按着太阳穴,也开始不断的喘气。

    “怎么回事?”独孤绝一沉,一眼锁定鉄豹。

    鉄豹脸色不变,见此仿佛豁然大悟的道:“对了,差点忘记了,这双生花乃是碧落赋的主要原料,其种子从发芽就被种植入婆娑双树中,人为使婆娑双树一枯一荣长至结合在一起,它里面所蕴含的毒素,配合婆娑双树的汁液,和枯荣一特性,越发精纯,同时也完全没有一点泄露出来。

    我楚王可是一片赤诚,特意送来培植了二十年,从来没有动过的双生花,这效果可是一流的。”

    独孤绝听到这里,不由脸色一寒,碧落赋就能使空气带毒,这密封了二十年的碧落赋主原料,自然是毒中之毒,该死的。

    “来人,带下去。”独孤行也明白了过来,当即高声喝道。

    “是。”殿外的侍卫快步行来,鉄豹见此后退一步,也不阻拦。

    碧落赋太毒,侍卫们也知其利害,不敢用手,四人齐齐以刀剑相挑着破损的木箱底部,欲抬着走。

    刀剑才刺入木箱底部,独孤绝突然脸色一沉,身形一动,两脚踢开俯身取葯的四侍卫。

    伴随着砰砰四人踢出去的声音,那四柄刀剑巳经齐齐沾染上黑气,化为了黑水。

    大殿中人一见之下,不由瞬间脸色苍白,这物……

    “碧落赋腐蚀强,这双生花自然更强。”独孤行面无表情的看着鉄豹沉声道。

    “秦王高见。”鉄豹微笑有礼之极的道。

    “啊……”鉄豹的话声还没落下,那当先呼急促,双眼发红的年轻官员,突然一声暴吼,轮起拳头就朝身旁的朝臣打去。

    那平日文质彬彬的人,刀枪不懂的书生,居然拳头虎虎生风,狠辣之极,好似发了狂一般的抠打。

    “啊……”

    “吼……”这般的开头之后,瞬间功夫几个文臣都紧跟随后的发出嘶吼声,血红了眼,六亲不认的朝着身旁的人拳脚相向,抓、踢、咬、扯,无所不用其极。

    云轻一见不由紧了紧眉头,当日翡翠山脉前那碧落赋散发在空气中的味道,在那样广阔的空气之中还带毒,这双生花乃是原料,又密封这么久,里面的毒性肯定更强,这正殿空间有限,如此……可想而知,但是为何她一点感觉都没有?

    呼吸越来越急促,所有的群臣脸色都开始发红,喘息起来。

    文臣发疯还有武将,武将要是发起疯来,如何了得。

    独孤绝瞬间鉄拳紧握,沉声喝道:“全部出去。”

    “啊……啊……”疯狂不过一瞬间,独孤绝话音刚落,正殿中的群臣齐齐癫狂起来,一些武将双眼赤红,神智全失,不管一切,抡起拳头没有目标的攻击起来,嘶吼着朝着独孤绝,独孤行扑去,殿中刹那一片混乱和疯狂。

    第七十六章名扬天下

    独孤绝瞬问暴怒,一拳头挥出直直击飞朝自己冲来的,往日是自己属下的将军。

    独孤绝属下对独孤绝敬若神明,现下居然敢对着独孤绝动手,可见这双生花的厉害,这是迷惑心智呢。

    “带云轻走。”一声怒喝,独孤绝转身一个后空翻就落到了独孤行的身边,一脚踢去,帮独孤行挡下一凶猛的攻击。

    而独孤行端坐于高位上,冷冷的看着这一幕,面色冷,一派威严,纹丝不动。

    进殿来一直没有说话的墨银和墨离,早在云轻喊独孤绝的时候,就发现不对,他们可也是了解貂儿的习性的,早掩住了口鼻,忍住了呼吸,此时神智还相当的清醒。

    闻言独孤绝的命令,当即一个闪身迫到云轻身边,墨银快速的一把抓上云轻的肩头,喝道:“走。”同时墨离一把抓住楚云,翻身就往殿外带。

    云轻看着眼前骤然间大变的轩辕殿,鉄豹冷冷的站在大殿中间,八仲抬箱子的大汉团团把他围住,只是抵挡却不进攻,而鉄豹站在包包围圈中,冷冷的笑道:“秦王陛下,怎么还不收礼,这双生花遇风只要一柱香时辰,就会完全消散在空气中,秦王陛下,不会连我大楚送上门来的至宝,他留不住吧。

    讽刺话飘荡在大殿中,那齐之谦见势极早,此时早掩了口鼻退到了大殿中的边角,站在那里不动也不走,听这话不动神色的站着,大殿上混乱的全是秦国的朝臣和燕国、韩国、赵国、魏国,等四国使者。

    独孤绝站在独孤行身边,外表没有任何的变化,但是云轻却感觉到独孤绝在强制的压抑,那一直垂下的右手,牢牢贴在身侧没有动作,抵挡都是用的不及右手力道强悍的左手。

    那些皮他击中飞出去的大臣,爬起来不停不休的朝他进攻着。

    云轻微微一凝神巳经明白,独孤纪离的那双生花最近,又曾经摸过那箱子定然感觉的比其他人更加厉害,虽然得她提醒,恐怕也吸入了不少香味,而且面前发狂的是大秦的朝臣,是大秦的支柱,他若一个控制不住力道,打死、打残,受损的可是大秦。

    云轻的这一眼看似长久,其实不过瞬间功夫,一眼垂暮,身后墨银的手才抓到了她的肩头。

    “铮。”一声清脆之极的琴声,突然之间响了起来,一道风刃直直弹开,了黑银抓过来的手,墨银当即一楞。

    “铮、铮、铮。”叁声轻响跟着挥散而出,一曲高山流水,横空出世,从云轻的手中跳跃而出。

    云轻盘膝坐在案几前,腰间佩带的凤吟焦尾取出,放置于案几上,十指飞速的在上面划过,轻灵幽静的琴声,如高山上的流水,宣泄而出,飞流直下。

    古曲高山流水,意境斐然,空灵清幽,此时从云轻手下奏出,几乎让人凭空来那鸟鸣花香的世外桃源。

    芳菲的野地鲜花,翩翩起舞的蝴蝶蜜蜂,一地碧绿青草,从高处蜿蜒而下的巨大瀑布,从高山上奔流而来,坠入山下的清幽水湾,溅起连片的晶莹水珠,那哗哗的水落之声,那清风跳舞的声音,那大自然最惬意的声音,无不从云轻的琴声中流泻而出。

    而在这高洁的高山流水下,无数的音刃从云轻那翻飞的十指中飞射而出,无声无形的朝大殿中所有躁动的朝臣击去。

    砰,独孤绝眼看着眼前血红着眼的左相抱着案几,就朝他冲来,眉眼一沉,压抑着自己躁动的情绪,一扬手就朝左相头顶上高高举起的案几击去,他一拳头,不知道这文臣之首挨不挨的起。

    碰,一声清脆的响声,独孤绝的手还没击中那高高举起的案几,那案几突然无声无息的就碎裂了开来,从左相头顶上四裂了开来,那满眼血红的左相,眼中闪过一片茫然,直挺挺的就倒了下去,独孤绝不由眉头一皱,死了?

    还没容他想好这个问题,那悠扬通灵的琴声就已经传到了他的耳内,那清凉的意境,让他满腹的狂躁刹那之间平静了很多,独孤绝当即精神一震,这是云轻的琴声。

    碰碰,碰碰,同一时间,不会武功的一众文臣,齐齐直挺挺的倒了下去,爬在地面一动不动。

    一直端坐高位没有动弹一下的独孤行,深吸了口气,一边压制着内人的烦躁,一边抬头看了眼云轻后,侧头看着站在他身边的独孩绝,压低了声音道:“快让她停手,别杀。”这些都是他大秦的栋樑之才,不能全杀啊。

    独孤绝站在独孤行身边没有动,看着眼前冲过来,但是却直接被云轻的音刃缠绕上的武将,眉眼中精光一闪道:“她有分寸。”

    当下好好的站在独孤行身边,不再动手,看了眼云轻,见云轻神色一片自然,没有任何的异样,显然并没着了道儿,当下这心就定了,既然云轻出手,他正好坐壁上覌,调整气息。

    他的云轻岂是那么鲁莽的人,她既然出手,自然心下定有分寸,完全不用置疑。

    独孤行听独孤绝这么肯定的话,不由深深的看了一眼云轻,不再做其他想法,既然独孤绝这么相信云轻,那么他相信独孤绝,就等如相信她。

    当下一边倾耳听着云轻清凉的琴声,压抑心中的躁动,一边高高在上的,满腹威仪的看着大殿中央站立的鉄豹,一字一句的道:“寡人何时收就何时收,没你插嘴的余地。”

    鉄豹微微惊讶的看了云轻一眼,此时听独孤行如此说,面上一丝复杂神色一闪,表面很是恭敬的道:“不敢,不敢。”

    琴声越来越急,云轻端坐于前,双目只注视着自己手中的凤吟焦尾,但飞射而出的音刃却没一道落空,全部缠绕上发狂的武将。

    而站在云轻身后的墨银,和巳经把楚云扔出去又跟着退回来的墨离,两人快速的对视了一眼,不待独孤绝命令,飞快的在大殿中游动,把昏倒在地上的文臣,全部扔了出去。

    而被扔出去的楚云,神智也还算清醒,立时指挥着外面的殿外侍卫处理这些跟着被扔出来的群臣,同时假借独孤绝的名义,命令谁也不准进去,里面众多好手都着了道儿,要是冲进去的人,估计云轻和他家王爷更加不好收拾。

    铮、铮,急剧的琴声飞速的盘旋在轩辕殿里。

    能跟着独孤绝的将军,无一不是好手中的好手,就算身上没有武器,赤手空拳也是一等一的人才,此时发狂,可想而知一身武功更是发挥的淋漓尽致,而云轻此时以一敌众,却是一点不落下风。

    但见肃穆的轩辕殿中,一身淡雅装束的云轻,端坐于案几前,神色平静,轻弹慢语,宁和清丽之极。

    而她的身边,孔武有力的武将们咆哮着,对着空气疯的挥舞着拳头,声声几乎震的轩辕殿都要垮塌了一般。

    然而任凭们怎么咆哮,拼斗,周围就像有无数的丝綫缠绕着他们一般,有无形的人在跟他们动手,在压制他们,在攻击他们。

    衣袖纷飞,丽颜素手,不动声色间駆敌与外,谈笑间灰飞烟灭,琴起间尘埃落定。

    站在正殿边角,以衣袖挡呼吸的齐之谦,满目惊讶、喜悦、失落、懊悔,种种情绪夹杂在一起,双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定定的看着淡然清幽的云轻。

    碰碰碰碰,一连串高音发出,那疯狂的武将们一瞬间犹如被人重重的击中胸部,疯狂拼斗的身躯骤然僵硬,动作停在半空中,齐齐朝后倒去。

    只斤砰的一声闷响,大殿中静寂下来,少了那疯狂的吼叫之声和暴动的人,恢复那轩辕殿的肃穆。

    然而云轻没有停止,缓缓抬起头来的云轻,看了眼大殿正中的双生花和婆娑双树制作的箱子,眉眼微微一沉,五指划过凤吟焦尾的琴弦。

    只听轰的一声闷响声,叁道叠加起来的音刃,整个抬着那大殿中的箱子,击飞了出去,重重的摔在轩辕殿外的长长阶梯上,黑色的水不像水,木不像木的碧落赋原料,整个倾泻了出来,流淌在白玉的台阶上。

    外殿聚集的众多侍卫,一见此物飞出来,连忙飞快的躲避开,不敢触碰。

    黑色的碧落赋原料,在白玉台阶上蜿蜒流泻而下,由于没有草地,没有什么有生命体的动植物,无法蔓延,只能慢慢自己流泻。

    “你干什么?”鉄豹顿时面色一沉,一眼看着云轻。

    云轻抬眼看了鉄豹一眼,没有说话,五指在琴弦上一按一挑,一道风刃划过击打在白玉的台阶上,瞬间绽出点点星火。

    火遇上干枯的树木,顷刻间飞快蔓延起来,点点星火整个的包围上了那婆娑双树的树干碎裂木箱,燃烧起来。

    独孤行和独孤绝当即脸色微微一变。

    鉄豹则大怒道:“这是我楚王送给秦王贺寿的贺物,你算什么东西,尽然敢毁……”

    “闭嘴,我大秦翼王妃,轮不到你说教,你算什么东西。”暴怒的声音从后方射来,独孤绝巳然大怒。

    鉄豹瞬间知道自己失言,不由快速的深呼吸一口,转文一眼看着脸色阴沉的独孤行道:“秦王,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大楚的重礼你就之人如此对待?”

    “既然送给我秦王的贺礼,怎么处置是我秦王说了算,礼既巳送出,你管的还真宽。”站在大殿门口,扶着大门的楚云,突然出言讽刺道。

    独孤绝冷眼一扫鉄豹,沉声道:“听见没有。”

    鉄豹瞬间脸色鉄青,瞪着独孤绝没有说话,那袖子里的双手巳经紧握成拳。

    “害人的东西,留着干什么?”此时云轻方停止了弹奏,缓缓抬头看着鉄豹,淡淡的道。

    “你说什么?”鉄豹眉眼深处闪过一丝杀气。

    啪,话音刚落,本高高站在独孤行身边的独孤绝,一个闪身出现在鉄豹身边,在八个大汉的团团保护中,甩手就狠狠一耳光,无比清脆的响彻在大殿正中。

    “本王的王妃,竟敢直呼你字,你们楚王没教过你出使他国的规矩是不是?”独孤绝一身肃杀,钢硬无比的沉声道。

    鉄豹暗自咬牙,深深受了这一掌,嘴角缓缓流出一丝血迹,显然独孤绝这一掌打的很实在。

    不过鉄豹面上的神色却一瞬间转变相当快,不见动怒反而歉然道:“抱歉,外臣一时激动,冒犯了王妃,失礼了。”

    按品级他是个将军,虽然各国之间外使不用遵循他国的一些官级制度,不过双方官衔太过悬殊,也还是要执礼甚恭的,除非是想开战,那就不必遵循礼节。

    独孤绝见此冷哼了一声,走到云轻身边停下,这个鉄豹好个能屈能伸,难对付。

    云轻看了眼独孤绝,转眼看着外面正在燃烧的双生花,淡淡的道:“毒,不过是下叁流的下品,大秦享誉这么多年,何时以毒就能称霸一方,要之无用,反累声威。”

    淡淡的话扔下,激起一地的寂静。

    “不错。”片刻后,缓缓的鼓掌声响起,独孤行满脸赞赏的看着云轻,点点头,沉声道:“我大秦以兵马称雄,鉄蹄所过,万方成服,小小毒素,能骇人一时,终不能一世,我大秦有鉄骑百万,已然是无上军威,要这一毒,反入下流,而贬底了我声威。

    顿了顿,缓缓站起身来,一步一步从高高的台阶上踏下,,看着那殿外燃烧的越来越凶猛的火焰,冷冷的看着鉄豹道:“楚王片心意,寡人心领了,他日回返之时,寡人必重重酬谢楚王。”

    鉄豹听独孤行这么说,面上阴恻的一笑,然后道:“秦王知晓我楚王心意就好。”

    “这就好,楚王一片心意,秦王当不会损坏两方友好。”温润的声音响起,齐之谦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了过来,面上带着淡淡的笑意道。

    说罢转过头来看着云轻,满脸赞叹道:“说的好,好一方高见,清淡云秀,却得窥世间真知,好个聪慧绝伦。”

    云轻看了眼齐之谦没有说话,独孤绝则一把搂住云轻的腰,鉄青着脸瞪着齐之谦道:“那自然。”

    齐之谦看了眼独孤绝,没有说话。

    云轻没理会两人之间的气息波动,伸手拉住独孤绝的手,无声的以眼神担忧的看着独孤绝。

    独孤绝见此一笑,捏了捏云轻的手,那双生花一被她击了出去,那浓郁的香味顷刻间就消失了去,那股刺激人暴戾的烦躁,跟着就缓缓的压抑了下来。

    这双生花原料的毒素,显然不如调配好的碧落赋,致人昏迷,而是,挑动人的情绪,令人疯狂,想来楚王是想引起秦国自己的武将,在大殿上自相残杀,灭了独孤行和他,或者引他灭了众朝臣,不管是任何局面,他都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坐收渔人之利,还不落任何罪责,是你秦国无能,能关楚国何事。

    不过显然,这东西对云轻没用,想他那颗解葯,可是大秦深宫珍藏多少年的珍贵之物,当初也不知道怎么那么冲动就给云轻服了,不过现下,独孤绝暗赞自己给得好。

    “嗯……”此时,那些被云轻击倒的武将,一个个闷哼着从地上爬了起来,神色巳然恢复到原来,那双生花葯效来的快,消失的也快。

    咚,一个个什么多余的话也没说,直接噗通跪在了独孤行的面前,他们虽然人在发狂,但是自己内心很清明,只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早有一死不足以谢其罪的自知。

    “微臣死罪。”被扔出去的文臣们,此时也一个个颤巍巍的走了进来,整整齐齐跪在独孤行的面前,面如土色。

    独孤行看了眼整齐跪立的众臣,沉声道:“念众臣非自愿,免其死罪,但自我能力不足,一律罚俸半年,自行修炼。”

    “谢陛下。”满殿众臣顿时齐齐跪谢。

    “该谢的不是寡人。”独孤行看了眼拉着独孤绝站在门边的云轻,嘴弯了弯。

    文臣们不知道自己被谁打昏,武将们确是知道的,当下齐齐转身,衣袍一挥,单膝跪下,高声呼道:“谢翼王妃救命之恩。”若云轻没有制止住他们,只要伤了独孤行,独孤绝一根寒毛,纵然两人不怪罪,他们也无活命之心。

    文臣们一见立刻明白,跟着跪拜。

    云轻见此不由退后一步,温和的道:“举手之劳,不用言谢。”

    独孤绝见此心情大好,楼住云轻,大手一挥,喝道:“都起来吧。”

    “谢翼王,谢翼王妃。

    满殿群臣跪拜,叩谢之声不绝于耳不。

    那恢复过来的四国使臣,远远站立看着云轻,那眼中的深邃的光芒,好生璀璨。

    “翼王妃,本就通天的本事,这是小意思而己。”燕国的林上大夫哈哈笑着,一边揉着后颈,一边朝着众使臣道,显得他与云轻,翼王,交往深厚无比。

    四国使臣嘿嘿陪笑着,心眼电转,往日传闻秦国翼王独孤绝身边,有女甚是能耐,然传闻不可信,以为夸大,今日他们可是亲见,这于翼王妃云轻的消息要尽快的传递回去,秦国除去翼王独孤绝以外,在增另一毫不逊色于独孤绝的高人,秦国羽翼渐豐。

    “来人,擉架乾坤殿,君臣同乐。”独孤行见此哈合大笑,看起来很是高兴的朝齐之谦和鉄豹以及四国使者示意一下,当头走了出去。

    齐之谦看了眼被独孤绝搂在怀里的云轻,眉眼深深,不知作何想,不动声色,微笑着与鉄豹,另四国使者,尾随独孤行身后跟了上去。

    君臣同乐,整个皇宫一片热闹,歌舞升腾,艺人杂耍,……等等安排,把整个秦王宫渲染的万分热闹,到把平日的严肃冲淡了几分。

    上午平白在大殿吃了那么大一亏,群臣们接下来无不小心翼翼,万分防备和冷漠以待楚国使臣,不过鉄豹好像再没有什么动作,不知做何象,倒也相安无事,平平静静。

    时间一晃而过,转眼就到了晚上,一轮明月高高的挂在树梢上,清冷的月光洒下来,渲染出一地银光,映照着处处透着喜气的秦王宫,反倒不显那么阴冷,洋溢着丝丝温软清缅之气。

    乾坤殿,此时战鼓声声,偌大的偏殿里,一群一手持盾牌,一手握着寒光闪闪的鉄剑,裸出上身,腰间围着一精鉄甲胄,赤着双足,正伴随着激昂的战鼓声,罗列队形,气势昂扬的舞着剑舞。

    精壮男子,耀眼火光,雄壮的嘶吼声,让覌之热血沸腾,豪气万千。

    “来,干。”独孤行坐于高位上,手持一青铜酒皿,举杯朝四方致意。

    “陛下,请。”轰然声中,众人高举器皿相谢。

    “随意。”独孤行一口饮尽杯中酒,挥了挥手道,余下又是一番应允声。

    宴席过半,众人外来走动,互相敬酒,甚是热闹。

    独孤绝被独孤行抓去不知道做什么,临走直接把云轻给安排在独孤行的晨妃和殷姬身边,这两女乃独孤行最宠爱的妃子,此时拉着云轻极是亲热。边上要来敬酒的朝臣,全部被这两妃给挡了,好好护着云轻。

    云轻淡淡的应着两妃,看着对面的独孤绝,独孤绝被独孤行抓着在说什么,没注意这边。

    “本太子敬翼王妃一杯,不知可否赏脸?”聒噪声中,一温润的声音响起,云轻抬眼一看,却是齐之谦。

    “翼王妃不喝酒。”殷姬微微一笑,淡然的拒绝。

    “茶也一样。”齐之谦温和的一笑,好像有先知一般,俯身以手中端着的茶壶,为云轻倾倒在面前的器皿中,袖袍挥动间,一物悄无声息的放入了云轻的手里。

    云轻神色淡然,看也不看反手就欲摆放在面前的案几上。

    “飞情。”齐之谦不惊疑,轻声道。

    云轻闻言一愣,低头扫了一眼齐之谦塞到她手中的东西,那是一杖玉佩,白镶血红的美玉上,雕刻着灿烂的樱花,好像她额头上的一般,玉佩边角缺了一小块,本来非常珍贵的玉佩,就因为这样成了贋品。

    云轻缓缓摸着这暖暖的血玊那破损的一角,那是自己不钇心磕碰掉的,由记当初姐姐抱着吓坏了的她,笑眯眯的安慰道:“是姐姐碰环的,不关铃铛的事。”以后便一直随身携带,说什么本来不喜欢这玉佩,但是铃铛做了修改,就喜欢了,这是姐姐的随身玉佩,是姐姐的。

    “想见,就跟来。”齐之谦对着云轻微微一笑,转身就走。

    第七十七章算帐

    摸着手里的玉佩,云轻抬眼看了眼离开的齐之谦,微微沉吟了一瞬间.就朝远处的独孤绝看去,她记得,独孤绝曾经跟她说过,在有下次单独跟人离开,那就别怪他不客气,心里很想见姐姐,但是也不能不支会独孤绝。

    那想抬眼看去,不过顷刻间功夫,刚才还站在独孤行身边的独孤绝巳经不见了踪影,环顾四周一眼,那楚国的来使鉄豹也不见人影,这是……

    “跟他去。”正微微皱眉间,不知道什么时候到她身后站立的楚云,突然俯身,一边做递东西给身边的晨妃模样,一边低声快速的扔下叁个字。

    云轻咋然听楚云的话,一转想便巳明白,楚云能这么说,自然是独孤绝的意思。

    想来这里是秦王宫,岂是那燕王宫可以比拟的,齐太子纵然有通天的本事,恐怕在这秦王宫里也做不出什么来,更别说什么奸细外人,满宫跑的可能性,除非是独孤行和独孤绝放他们在里面跑。

    而且,上次婆婆那消息来的蹊跷,她只是猜测,自己也不敢肯定,而这次齐太子与姐姐本就是一路,姐姐是齐太子的太子妃候选人之一,一起来,想来也没什么。

    一念定下,云轻抬眼看了眼已经走的快不见踪影的齐之谦,缓缓起身跟了上去,独孤绝既然知道,那就不能算没跟他说了。

    穿过乾坤宫的后殿,朝着东北角行走一阵,云轻见齐之谦并不往宫外走,而是朝宫内东北角而去,行动间相当的随意,好像在逛秦王宫一般,自然的紧,当下也不多言慢步跟来。

    一路来来往往很多宦官,不过齐之谦走的随意,来往宦官见此也不过问,只淡淡而过,却是在引人注意的同时,又没引人过分注意,心思可见一斑。

    穿过朱雀宫,入眼便是一小小的湖泊,岸边杨柳迎风招展,微风吹来,带着丝凉爽之意。

    “我就知道你会跟来的。”站在一株杨柳树下,齐之谦微笑着看着走近的云轻,眉眼中尽是温和。

    云轻缓步上前,淡淡的道:“姐姐呢?”

    “跟我来就是。”边说边抬脚朝湖泊边上一大殿走去,一边又想起什么似的,转头看着云轻温和道:“不会害你的。”

    云轻闻言并没说话,缓步跟上,她只是想见见她的姐姐,害她?也得有那个本事在独孤绝眼皮子底下害她才得。

    一前一后步入东北角上的庸和殿,两人才走近,殿门啪啦一声打开,齐之谦顿住脚回头看了眼云轻,笑着道:“来。”边说边踏步入了殿去。

    云轻看了眼庸和殿的名字,微微挑了挑眉,这齐太子在秦王宫还有这本事?能在这什么殿内做手脚?

    却不知道,这庸和殿乃是独孤行款待各国。使节所住的地方,今齐太子身份尊贵,因才开了这偏殿中的正殿给他住,算是应他身份,因此来往众多宦官,没有任何人质疑齐之谦往这里走。

    灯火闪烁,一殿半明半暗摇曳的灯火,照耀得庸和殿明亮中,带着点黑暗。

    云轻步入庸和殿,抬眼看去,殿内盘龙柱旁立着两个侍卫打扮的人,低着头,看身材显然是男子,云轻不由站定在大殿门口,淡淡的道:“人呢?”

    话音落下,那两个低着头的侍卫各自抬起了头来,映入云轻眼中,乃是两张曽经很熟悉,不,也不是很熟悉的脸。

    一张面上皱纹密布,虽然保养的好,但是五六十岁的年纪,也不会轻到那里去,另一个相对而言要年轻一些,四十来岁年纪,看上去还不显老颇有魅力。

    居然是,丁博然,丁荗申。

    云轻见之,眉眼中平淡依旧,一摔袖子,转身就走。

    “孙女儿。”

    “女儿。”

    那侍卫装扮的丁博然和丁荗申,一见云轻的动作,立刻朝云轻扑了过来,脸上神情又是愧疚,又是惊喜,激动的道。

    齐之谦拦在云轻身后,见此定定的看着云轻,轻叹一句道:“丁叮,听我说一句,他们毕竟是你的亲生父亲和爷爷,自己一家人,能有多大恩怨,你离开这么多年,他们早就后悔之极。

    前些日子我听回来的丁飞名说有你的踪迹,便带了他们来,丁叮,给他们一个机会悔过好不好?父女亲情哪有隔夜仇的。“说罢,对着云轻微微一笑,转身退到门边。

    “正是,女儿啊,当初是为父做的不是,为父也是一时心急和气怒,委屈了我的好女儿,是做父亲的不是,女儿,原谅父亲可好?”丁荗申一听齐之谦话音茖下,立刻打蛇随棍上的快速开口道。

    那双目通红,眼中流露出万分迫切懊悔的神色,满脸的哀求,几步冲上前,就去拉云轻的手。

    云轻什么话也没说,见此淡淡的一甩袖子,拂开丁荗申拉过来的手,丁荗申见此嘴角抽了抽,颤巍巍的不敢在伸手去拉云轻的手。

    一旁跟着走过来的的丁博然见此,一步跨在丁荗申的前面,不动声色的挡开丁荗申,背在身后的手,暗中狠狠的拽了丁荗申一把。

    丁荗申顿时低头,刚才的话他说错了?

    而丁博然看着一脸淡然的云轻,那精光乱灿的双眼,瞬间一片热泪涌现了出来,颤巍巍伸手擦了一下激动的眼中流露出的老泪,看着云轻,双唇颤抖着道:“天可怜见,今日终于见到我的乖孙女了,乖孙女啊,太子殿下说的对,父女亲情那有什么隔夜仇啊,你当时一离开我们就后悔了,你不知道,我们几乎把整个云城都翻了一个底朝天。

    当初是我们的错,可你也给我们一个悔过的机会好不好?这么多年,我们内心一直煎熬着,就怕你在外面出什么事,你才多大的一个人啊,这外面世道又是如此的艰辛和混乱,我们那个担心啊,万一出了什么事,那怎么得了,你可是我们丁家的宝贝啊。

    幸好,幸好,现在知道你无恙,我们这颗心终于是落到了肚子里,哎,这么多年了,人都急老了一圈,现在好了,做爷爷这半截身子都入土的人,终于在有生之年见着你了,哪怕现下就是死了,也瞑目了。”说罢,再度擦了擦眼泪,那副欣慰的样子,好似眼前真的站着他的命根似的。

    丁荗申连忙接过话来道:“可不是,你的娘亲因为这事情,几乎哭瞎了眼睛,天天在我们耳边念叨着你,说你那么小,又受了伤,有个叁长两短的,她也不活了,当初是她的错啊,女儿啊,这是父亲和你娘亲的不是,我们错了,你原谅我们吧。”

    浑浊的泪从通红的眼中流出来,划过夹杂着悲切和悔恨的脸颊,那脸上的神情悲痛,懊悔之至。

    然只字不提当年的事,只是说他们错了,为什么错,错在什么地方,为什么会错,却好似老年痴呆了,不记得了。

    云轻看着眼前老相纵横的两个人,瞧了一眼边上跳动着的烛火,烛火不断的颤抖着,闪烁着,本来应该明亮的光,却怎么的暗淡了。

    丁荗申见云轻没有说话,也没有动怒,脸上什么神色也没有,揣摩不到云轻到底在想什么,垂着的双眼微微一动,突然上前一步,朝着云轻咚的一声一步跪下。

    云轻见此一个转身斜斜踏开一步,不受丁荗申如此大礼。

    丁荗申见此跪行两步,泪眼婆娑看着云轻痛哭道:“女儿,是父亲对不起你,是父亲的错,你打我骂我都好,父亲都受着,是父亲活该。”说罢扬起手,反掌就给了自己两个耳光。

    重重的两个耳光,打在那张老脸上,丁博然人老鬼精,一见一直神色无一丝波动的云轻微微皱了皱眉,立刻一边流泪,一边也跟着在丁荗申的身旁跪了下来,喘息道:“爷爷也不好,让孙女吃了这么多年的苦,爷爷也有错,孙女啊,求你看在我们是骨肉至亲的份上,原谅爷爷和你父亲吧,我的孩子,回来,我们一家团圆。”

    家,何其遥远的词语,何其陌生的东西,家啊,她能够拥有吗?拥有的起吗?云轻看着窗框没有说话,家啊,她这一生都期盼的东西。

    “漂泊了这么多年累了吧?”不知什么时候齐之谦走了过来,微笑着看着云轻,语重心长的道:“家,始终才是避风港,家人有摩擦,有误会,但是哪能记恨一辈子,怎么也是血浓于水,回来吧,不管你在那里,丁家才是你的根啊。”

    “是啊。”丁博然连连点头,紧紧的看着云轻道:“孩子,我们欠你的,以后的时间里,我们会加倍的对你好,我们是糊涂过,但是请你给我们一个机会,弥补我们曽经的糊涂,孩子,回来吧。”

    云轻看着一脸祈求看着她的丁博然,眉眼中闪过一丝波动,家啊。

    丁博然人老成精,立时收在眼里,瞬间眉眼一亮。

    丁荗申也极精明,一见有戏,立刻满脸激动的道:“女儿,回家,我们回家,回齐国去,不要待在大秦,这里是野蛮人住的地方,他们配不起我的女儿,回家来。”丁荗申一边泪眼婆娑的看着云轻,一边朝云轻伸出手来。

    微微波动的心沉了,那丝深潭表面微风吹起的一丝皱褶,平静了,消失了,取而代之的仍旧是那片淡漠,或者说更加的古井无波了。

    齐之谦、丁博然,烈荗申都是精绝人物,立刻感觉到云轻那微微波动的情绪沉寂了,这样的表情不是他们要的。

    当下丁荗申有点急了,没多想连忙讨好的道:“女儿啊,不要跟那个什么翼王成亲,那就是个吃人的恶魔,凶残成性,他们肯定是利用你,看着你这么本事,所以想方设法的留住你,帮他们,女儿,千万别上他们的当,回来,回我们齐国来,别稀罕他们这什么翼王妃,我们太子对你这么好,你回来太子妃肯定……嗯。”

    话还没说完,跪在他身边的丁博然,狠狠的在他背上抓了一把,低着的头面朝下,眼角狠狠的瞪了丁荗申一眼。

    你这个混账说的什么话,活了几十年,时间活到了猪身上去了。

    丁荗申看着从丁博然眼角传递过来的话,脸色瞬间一变,微微扭曲着垂下头,不敢再言。

    好冷,明明是夏未时节,为什么会这么的冷呢?云轻轻轻打了个寒战,缓缓的笑了,是她错了,明明不该奢望的东西,偏生还要去奢望,这冷,无关时令,无关风月,只是从此真正死了这条心了。

    笑容无比的轻灵和高贵,好像那盛开的兰花,夺人呼吸,可是却清冷逼人,没有一丝温度。

    齐之谦立刻感觉不对,面色微变,踏上一步看着云轻,正色道:“我没有这个意思,一切以你喜欢,我只是觉得亲人毕竟亲人,亲人和家的感觉,是别人代替不了的,所以才把他们带来,误会当面说清楚就好,没其他的意思,你别多想。”

    “是啊、是啊,乖孙女你……”

    “说完了吗?”轻轻淡淡的四个字,突然从空中飘落,降洒在一殿空气中。

    齐之谦闻言皱了皱眉,丁博然和丁荗申则眨了眨眼,抬头看着云轻,这还是云轻自进殿内,第一次说话,丁荗申当下连忙点点头,又觉得不对的摇摇头。

    “若我没本事,今天你们也不会站在这里吧。”云轻缓缓的扫了跪在也上的两人一眼。

    丁博然和丁荗申同时神情微微一僵,立刻快速的摇摇头,连呼不是。

    云轻看着眼前的两人,半响缓缓笑了笑,那笑看在齐之谦眼里,却觉心上一紧,与那日第一次见云轻的时候,琴断树倒之前那淡然的一笑,何其相似,不由冲口而出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飘渺的笑容转瞬即逝,在眨眼巳然淡漠如风,云轻没有在看那做戏的两人,淡漠之极的道:“我叫云轻。”

    丁博然和丁荗申一听,不由暗自对视一眼,暗自心惊,这是……

    “以后别来找我,我不喜欢你们。”一血清冷的云轻,不会粗言秽语,一句我不喜欢你们,已然是她讨厌的极限了。

    不在理会那两人,云轻转头看着站在身边的齐之谦,冷冷的道:“姐姐呢?”

    “飞情在家里,等你呢,孙女儿,你……”

    “我没有问你。”云轻头也不回,只淡淡的看着齐之谦。

    齐之谦见此沉吟了一瞬间,看着冷漠的云轻道:“当年你离开的时候,你姐姐遍寻不见你,只留下一书,什么时候找到你,什么时候就回来,现下行踪不知。”

    云轻一听骤然一楞后,半响嘴角缓缓勾勒出一丝微笑,犹如寒冷的冬天茫茫白雪中,一缕破开厚重乌云的阳光,温暖,柔情,齐之谦看得心中一荡。

    “我知你与丁飞情交好,若是以丁荗申的名义请你,你多半不会前来,因此用了丁飞情之名,还望你不要着怒。”齐之谦看着云轻,很坦白的道:“你不跟我们回去吗?回去一起去找丁飞情,丁飞情知道你回来了,定然高兴的很,一定会自己回来的。”

    云轻抬眼看了齐之谦一眼,淡然道:“回去,回哪去?这里才是我的家,姐姐知我在这,自然会来,我自会等她。”说罢,一军衣袖转身就朝关闭的殿门口走去,淡然而坚定。

    齐之谦看着云轻的背影,一瞬间,与当年那转身离开的背影重叠在了一起,今日若是离开,那么会是永远吧,不,已经失去一回,岂能在失去第二回。

    “你就那么信任独孤绝?他难道没有骗你?你姐姐的事情,他可从来没告诉你。”盯着云轻的背影,齐之谦突然跨前两步,挡在云轻的身前,他刚才把丁飞情说出口的时候,云轻那骤然的一楞,没有瞒过他的眼,云轻不知道这事。

    云轻抬眼看着挡在眼前的齐之谦,缓缓的道:“那又如何?”

    她确实不知道姐姐在她走后就离开了丁家,当年心伤而走,婆婆极是维护她,任何与丁家有关的消息,都不跟她说,也不带她与人多的地方走,这么多年走下来,她也习惯性的不在理会齐国的事情,更何况游走这么几国,能传言的不外乎真正厉害的人,惊动的大事,区区丁家在齐国也许算回事情,在其他六国算来,并不算什么,因此一直不知道姐姐离开的消息。

    “你……”齐之谦听云轻的反问,不由一愣,怎么也没想道云轻会如此反问。

    “孙女儿,不管你叫丁叮,还是叫云轻,你锶归流的是我们丁家的血是我们齐国的人,若你没本事也就算了,现下你出人头地,不为齐国,反帮秦国,这可……”

    “还要我再一次还命给你们?”淡淡的嘲讽展露在嘴角,云轻扭头冷冷的看着丁博然。

    丁博然闻言一楞,面色一红,如此老辣的脸皮,居然也挡不住红色的外露,微微尴尬。

    要知道,那日他们确是有拿云轻抵命的意思,暗伤齐太子,若是云轻的娘被逼出来,牵连大不说,追究下来定然是没命,反之,云轻无用,被杀了也就杀了,那知齐太子却放了云轻一马,只断了筋脉,但是他们确实是这样想的,没想今日被云轻如此一提,在厚的脸也不禁微微一红。

    齐之谦见此面色一沉,眼光一扫丁博然丁荗申,沉声道:“再?什么意思?”

    云轻没理会齐之谦,淡漠之极的看了丁博然和丁荗申一眼,转身就走。

    “站住,你始终是齐……”

    砰,丁博然一句话还没说完,那紧闭的殿门,突然砰的一声被人一脚狠狠的踢开,梨花木雕刻的大门,瞬间被强大的力量整个踢成几块,爆裂着朝殿内的丁博然和丁茂申射来,夹杂着雷霆之势。

    丁博然和丁茂申瞬间脸色大变,两人都是音攻中人,音攻厉害,武功却是一般,此时骤然之间夹杂着凌厉之气的攻击扑至面前,来不及用音攻,仓促之间只来得及双掌齐出,硬碰硬的朝那射过来的殿门接了过去。

    一声闷声碰撞,丁博然和丁茂申瞬间如断了线的风筝,砰的朝后飞去,狠狠的撞上了庸和殿的盘龙大柱,只见一道血色从半空洒落,在光洁的庸和殿中,洒下一条血线。

    大门开出,一身杀气的独孤绝冷冷的站在当处。

    “那又怎么样?”冰冷绝杀的暴怒之声响彻在殿内,独孤绝一个闪身来到云轻身边,一把搂住云轻的腰,整个的把人抱在了怀里。

    他才去处理了一下铁豹那边的事情,赶过来,就听见这样的话,该死的,他的云轻肯定又伤心了,说了不会让她在伤心的,该死。

    从盘龙大柱上缓缓滑下跌倒在地面的丁博然和丁茂申,一边吐血一边看着来人,当见是独孤绝时,脸色瞬间惨白,是独孤绝来了,他们怎么抵挡的住独孤绝,那个威震七国的翼王。

    云轻见独孤绝来了,不由轻轻的把头靠在独孤绝的怀里,遮挡住整个视野,她不想看见他们。

    “我们走吧。”轻轻抓住独孤绝的衣袖,云轻疲倦的闭上眼睛。

    “王爷。”独孤绝还没出声,跟着独孤绝踏步进来的楚云,此时快速附耳与独孤绝耳边飞速言语几句,独孤绝本来铁青的脸,现在一片狂怒,那通身的杀气,无形的秉射而出,直取对面的丁博然,丁茂申两人。

    他晚来两步,前面的没听见,但是并不表示跟着暗中追过来的楚云没有听见,在他的地盘上还敢欺负他的人,走,往哪里走,今天这账该好好的算算了。

    “丁博然,丁茂申。”冰冷的声音,仿若从地狱而来,阴寒冷酷的笼罩在丁博然和丁茂申的周身,杀气,回荡在整个庸和殿。

    第七十八章雷霆手段

    独孤绝要杀人,要杀他们,丁博然和丁荗申瞬间从那面具下的冷眸中,发现了这个毫不掩藏的念头,两人瞬间惊恐的连连想往后退,可身后却顶着盘龙大柱,无处可逃。

    丁博然大骇,独孤绝那眼神只是如此的看着他们,巳然冷汗直流,寒毛直竖,要是他真动手,他们定然连一拼的力量和机会都没有。

    丁博然老奸巨猾,瞬间全身连连颤抖,一边朝着独孤绝怀里的云轻大叫:“孙……,喔,不不,翼王妃救命,翼王妃救命啊……”

    丁博然旁边的丁荗申正惊慌时,听丁博然提点,立即跟着丁博然就朝云轻叫起救命来。

    独孤绝一听双眼一眯,杀气一凛。

    云轻感觉到独孤绝的杀气,身体微微僵了僵,握住了独孤绝的手。

    “王爷,王妃今日也累了,现下夜巳经深了,我先送王妃回去好了。”楚云何等聪明,一见如此情况,立刻明了现在应该怎么做,微笑着看着独孤绝道。

    独孤绝一听当即点了点头,低头拍了拍抱在怀里的云轻,沉声道:“先回去休息,我一会就回来。”

    云轻知独孤绝和楚云这是把她支开,不由从独孤绝怀里抬起头,轻轻叹息一声,看着独孤绝低声道:“绝。”

    那始终是她的父亲和爷爷啊,要她看着独孤绝杀他们,这情何以不堪,如何做的到。

    独孤绝闻言,低头看了云轻一眼,在那微微淡薄得没什么血色的唇上吻了一下,拍拍云轻的肩道:“我知道。”

    他岂会让云轻为难,要杀这两个人有的是时间和地点,没必要当着云轻的面来对付,反给有些不明真相的人,到处说闲话,虽然他并不怕什么闲话,却不能委屈了他的云轻,但是并不表示他会如此轻易的放过这两个混账。

    云轻知独孤绝这是答应了,独孤绝答应不杀,那么就定然不会杀,既然如此那她就不管了,当下嗯了一声点点头,跟着楚云转身离开了大殿,这两个她不想在见了。

    齐之谦看着眼前的一幕,眉眼深处微微沉了沉。

    清冷的背影消失在大殿外的夜色中丁博然和丁荗申心中一窒,从今往后,也许他们真的失去了这个名扬天下的丁家最杰出的人。

    “哼。”重重的一声冷哼,打断丁博然和丁荗申短暂的失魂,丁荗申和丁博然对上独孤绝阴森的眼神,不由那脸瞬间惨白,一丝血色全无,连滚带爬的就朝齐之谦脚下爬去。

    冷冷看着一切的独孤绝,嘴角勾勒一丝冷酷无情的笑容,一个字一个字的道:“现在谁来救你们。”

    “太子…太子…”丁博然和丁荗申爬在齐之谦脚下,浑身止不住的颤抖,目前怕就只有齐之谦能够对上独孤绝,帮他们了。

    “他们也配做我家王妃的亲人。”站在独孤绝身后的墨银,手握长剑眉眼中尽是厌恶鄙视之色。

    “来人……”

    齐之谦见独孤绝浑身杀气,看那样子显然是想杀人,不由皱眉看了一眼爬在地上,满眼惊恐的丁博然和丁荗申,在怎么说这两人也是他的侍卫,岂能让独孤绝想怎么样就怎么样,那他齐国太子的脸往哪里放。

    当下,咳嗽一声,打断独孤绝的话,皱眉道:“翼王,你这是什么意思?本太子的侍卫可没招惹你,也并没对翼王妃有任何的不敬?要治罪至少有个名目吧,是不是你秦国势,大想怎么欺压我们六国,就怎么欺压?”

    独孤绝一听,当即一声冷哼:“少拿六国来跟本王说,你齐国就是齐国,还代表不了六国。”

    说罢,眉眼一沉,根本不理会齐之谦,锐利之极的目光牢牢的锁住丁博然和丁荗申,冷冷的道:“本王是吃人的恶魔,凶残成性,好,这世上还没人敢当面这么说本王,如此藐视本王,齐太子,这是你的教唆?还是你侍卫目中无人?”

    冷冷的话洒在大殿中,一室的冷寒。

    齐之谦不由微微皱了皱眉,怎么会全让独孤绝的人给听进去了,明明外面有人把守,这……

    “喔,这到是本太子的侍卫不是了,如此没有王法,口出狂言,看来实在是我平日放的太宽松的过,居然让他们敢口出污蔑之言,真是该罚,如此恶侍,翼王帮本太子重重教训才是,以免误会齐秦交好之情。”边说边一脚踢开爬在他脚下的两个人,转身后退,撇的一干二凈。

    能保则保,现在被独孤绝抓到错处,把对云轻的私情,转移到对他的公然污蔑,对云轻,那可以说是一家人,怎么做都好,话说重了就重了,但是对独孤绝却岂能说重,从私转到公,而且独孤绝话锋一转牵扯上他,那这就不是他能硬保得了,舍车保帅,明哲保身。

    “太子……”丁荗申见此煞白的脸,瞬间转青。

    齐之谦这么一说,不是公然把他们给推了出去,没有齐太子保他们,对上翼王独孤绝,他们那还有命。

    丁博然精明,见此连忙暗中一拉丁荗申,匍匐在地上,一句话也不敢多说。

    巳经被丢弃的棋子,要是聪明,或可还能活一命,如果病急乱投医,说了不该说的话,恐怕就不是丢了自己的命那么简单,要知道丁家的根在齐国啊。

    丁荗申瞬间明白过来,不由浑身抖的如筛子一般,匍匐在地上,不敢乱言。

    独孤绝见此冷冷的扫了齐之谦一眼,转头看着丁博然和丁荗申,沉声喝道:“该怎么处置?”

    身后站立的墨离立刻上前一步,无表情的道:“公然污蔑我大秦翼王,按律杖刑两百,念乃是外国使臣随侍,择减一半,杖责一百。”

    “给本王打。”

    “是。”身后站立的墨银和墨离亲自操起杀威棒,一左一右立于丁博然和丁荗申身旁,抡起棍棒呼呼有声的打了下去。

    “啊……”伴随着墨银一棒子落下,丁荗申一声惨呼叫出,在墨银手下能有什么好果子吃。

    一棍子落下,看似没使什么力道,那暗劲却是极有力的,打的不是肉,不是骨,而是筋。

    丁荗申在齐国作威作福这么久,那受过这样的杖刑,瞬间身子剧烈一颤,嚎叫起来。

    齐之谦见此淡的扫了丁荗申一眼,眉眼很平淡,淡的什么情绪也没有,黑黝黝的如一深潭。

    然而丁荗申在接触到齐之谦的眼神时,惨叫的声音生生的卡在了喉咙里,停在了半空,好像突然有人捏着他的脖子,逼他把声音吞下去一般,骤然而止,听起来万分诡异。

    那平淡之极的一眼,旁人没感觉,但是却让丁荗申一瞬间毛骨悚然,不具备任何的危险,但是那深处却蕴藏着绝对的危险,不知道为什么丁荗申就是如此的感觉到,当下咬紧了牙关,什么声音也不敢在发出来。

    丁博然心里精,从头到尾咬着牙,一声不敢吭。

    独孤绝见此冷冷一笑,眉眼中闪过浓烈的杀气。

    呼呼的杀威棒下,血肉横飞。

    血色快速的从丁博然和丁荗申身后酝酿了出来,正装的侍卫服,一会儿就被鲜血整个的渗透了,淡鉄色的颜色,被渲染成一片黑色,在或明或暗的灯火照耀下,显得万分阴暗。

    丁博然和丁荗申本就不是以武功见长,这一身老肉也没锻炼到能在墨银和墨离的手里,挨个几十棍的强硬,区区十几棍落下,两人就被打的贴在地上,目光涣散,闷哼声也轻微了起来。

    墨银和墨离见此,不经意的对视一眼,手中棒子斜斜一举,手腕一动,迅速绝伦的就朝着两人的右手狠狠的击落。

    “啊……”只听两声惨叫瞬间响彻在昏暗的大殿内,远远的传了出去。

    伴随着那两声惨叫,骨头碎裂的声音也跟着响起,丁荗申和丁博然的右手,被墨银和墨离狠狠一棒击下,瞬间整手骨被打得碎裂,斜斜的歪在了手腕上,看上去好生怪异,这只手是整个废了。

    丁博然和丁荗申顿时惊恐,震怒,绝望……重重情绪交杂在一起,一个支持不住昏了过去。

    音攻,不管使用任何的乐器,几乎都是以右手主要力量,废了右手,就等于废了他们整个音攻,从此以后他们就是废人一个,说什么音攻第一,说什么傲视武林,全成虚话。

    墨和墨离见此停下棍来,看昏过去的两个人,眉眼深处闪过一丝极端的厌恶和冷酷。

    独孤绝没有出声,缓缓的走上前,看着那右手处不断流血的丁荗申,面无表情的一脚踏上去,狠狠的一踩。

    “啊……”只听一声残破的嘶叫声响起,疼昏过去的丁荗申,煞被独孤绝这一脚踩的疼醒过来,脸无血色,满头大汗,整个面容都扭曲起来。

    独孤绝缓缓蹲下身去,一把抓住丁荗申的头发提起来,与自己对视,眉眼中闪过一丝嗜血,无比残酷的道:“想没想过有今天,得罪本王的人,这世上还没有活着的。”

    “不……不……”脸孔完全扭曲的丁荗申,满脸惊恐的颤声道:“我是她的爹,是……啊……”

    独孤绝五指狠狠一扣,丁荗申的头皮差点被独孤绝拔了下来,隠隠约约从头髮根部透出血迹来。

    “所以,今天本王不杀你们,本王会让你们知道,活着比死还痛苦的滋味。”一把扔下丁荗申的头,独孤绝转身一脚踩在丁博然的;断手处,在惨叫中,无比残酷喝道:“打。”

    墨银和墨离二话不说,提起棍呼呼有声的接着打了下去。

    齐之谦看着从此以后没用的两人,眉眼中平淡的一丝波澜都没有,打人臀部和腿脚,能打到人的手上,这能算什么,这根本就是故意,显然就是为云轻报仇。

    不过,这一切的起源不是都因为他们,要不然,云轻何至于离开,现下又氻劝不回云轻,反而让云轻生对他的嫌疑,和对丁家看似永远的决裂,留下也没什么大用,废了就废了,独孤绝不废,也许他也会废了他们。

    因此下,齐之谦无比淡然的站在一边,好似挨打的不是他的人一般。

    惨叫声远远的传出,回荡在整个殿。

    穿过湖边杨柳的云轻,不由停下脚步,扭头回看。

    “云轻姑娘,怎么了?”由于两人还没有大婚,在外人面前他们称呼云轻翼王妃,不过是退外敌,现在自己人便又叫回云姑娘。

    “好像有惨叫声。”云轻微微皱眉道。

    楚云当即微笑着道:“哪有,怕是你今日劳累过度,幻听了,我怎么没有听见。”说罢,又苦笑了笑道:“快走吧,要是王爷回去,你还没回去,我肯定又要挨骂了。”

    云轻在凝神听去又好似没什么声音,当真以为自己幻听了,独孤绝答应不杀他们,自然也不会太为难他们的,当下点点头道:“嗯。”

    一话落下,两人还没走动,吸饱了毒气在云轻袖子里呼呼大睡的貂儿,突然从云轻的袖子里跳了出来,一跃跳到云轻的肩膀上,抓住云轻的肩对着西南方血就是吱吱的大叫。

    云轻和楚云一听顿时脸色一变,翡翠山脉中,遇见大黄蜂那次,貂儿也是这么叫的,貂儿天生对危机敏锐无比。

    当下,云轻手一挥,那腰间的凤吟焦尾立刻被她抓到了手里,同一时间,黑漆漆的西南方向,一道人影如流星般射了出来,衣饰凌乱,满身狼狈,但是却全身充满杀气,手握长剑,迅猛无比的就朝云轻扑来,居然是那鉄豹。

    但见鉄豹真犹如豹子一般迅猛,不过转瞬之间,就巳经几乎扑到了云轻的面前,那速度,就算是独孤绝,估计都还要稍逊一筹,与他那阴柔相貌一点也不相称,来势如风,锐利如剑。

    若是乷有貂儿示警,如此距离,如此速度,估计云轻绝对反应不过来,要知道黄泉鉄卫叁将中,鉄豹善谋,同时更善轻功,只因武功不怎么样,所以,轻功几乎独步武林。

    然而,现在云轻凤吟焦尾在手,顷刻间只听见铮的一声,七重叠加而成的音刃,以风的速度对上了扑来的鉄豹。

    铮,铮,铮,连连叁声脆响,叁个七重叠加,前仆后継的朝鉄豹对了上去。

    楚云下意识的半挡在云轻的身前,一身冷沉的对着扑过来的鉄豹,也不知道他一介书生,对上悍将,能有什么用。

    砰砰砰,叁声闷响,鉄豹手中长剑瞬间断成碎片,大腿、胸口、肩头,齐齐皮云轻击中,一口鲜血噗的狂喷而出,染红了他面前的青青草地。

    云轻见此手中五指一划,就欲再度乘胜追击,没想鉄豹身后嗖的一破空之声传出.一支利箭从西南角上,狂飙而来,鉄豹被云轻四个七重叠加,击中要害,此时根本避不开.一箭射入他的小腿,把他牢牢的盯在了她上。

    刹那,鉄豹的身后,飞快的涌出一身鉄色的侍卫,蜂拥而上,把鉄豹包围在里面,几个交战后,直接把鉄豹拿下。

    一切不过瞬间功夫,云轻见此手指按在凤吟焦尾上,却没有在拨弄,只皱眉看着眼前的情况。

    森林深处,一小队人马跟着冲了过来,当头的独孤行见此,鉄青的脸色瞬间松懈了,快步走到云轻的面前,笑着道:“你真是我大秦的福星,还真多亏了你,否则,还叫他跑了。”说罢,转头看着眼前被牢牢拿下的鉄豹。

    “独孤行你来阴的。”鉄豹被压制住,抬头冷冷的看着独孤行,按说这样的情况应该很愤怒才是,没想那面色却冷静的吓人。

    “什么是阴的?”独孤行冷冷的看着鉄豹,挑眉反问道。

    鉄豹闻言阴测测的一笑,居然就那么低头,不再说话和反驳。

    独孤行见此一挥手洎声喝道:“看好了,若有任何着错,提你们九族的人头来见。

    “是。”身穿鉄色衣装的侍卫,飞快的压着鉄豹退下。

    鉄豹也不反抗,只临走时抬头冷冷的看着云轻一眼。

    云轻一直站在原地没有说话,等见这来的突然,消失的也突然的众人离去,云轻方抬眼看了独孤行一眼。

    独孤行此时好像心情很好,见云轻抬眼看他,不由笑着道:“快回府去吧,估计王弟一会就回去了。一边转头朝着身边留下的几个侍卫沉声道:”你们几个道云轻回去,路上小心的,不许出任何差错。“

    “是。”几大侍卫立刻躬身应下。

    “绝没事吧?”云轻看着独孤行,突然开口道。

    独孤行大笑道:“没事,你放心,跟那小子玩阴的,没人玩的过他,快回去,等会寡人要关宫门了。”

    云轻不知道关宫门是什么意思,不过楚云却知道,当下笑看着云轻道:“云姑娘,我们先回去。”

    云轻见独孤行和楚云的表情和言语,巳然猜测到应该是独孤行和独孤绝有什么动作,否则,上午还得意的楚国使者鉄豹,现在怎么会这样,今日的秦王宫,山雨欲来风满楼。

    不过独孤绝不让她知晓,她也对这朝政,天下,没兴趣,只要知道独孤绝不会有事就好,当下点点头,朝独孤行告辞,与着楚云转身朝翼王府里去。

    独孤行看着走远的云轻,眉眼中都是笑意,很高兴的道:“死小子真是好福气,居然遇见这么一个人,我大秦如虎添翼啊!”边说边大笑着朝鉄豹被押下的地方而去。

    而此时,庸和殿中,一百杖刑巳经执行完毕,墨银和墨离收棍站在独孤绝身后。

    地上的丁博然和丁荗申巳经被打的皮开肉绽,鲜血流了一地,奄奄一息,出气多过于进气,不过墨银等人心里都有数,这两人绝对死不了,那手下得有分寸。

    “污了我王兄的庸和殿。”独孤绝面无表情的看着一地血红,冷哼一声道。

    齐之谦见此,巳明了独孤绝不会杀这两人,至少现在不会,这事今日估计也就一段落,当下清咳一声,看着独孤绝道:“翼王绕这两个恶侍一命,算他们福份。”

    独孤绝抬头看向齐之谦,突然嗜血的一笑,冷冷的道:“没有人能让本王吃了亏,还能安生。”

    “喔!”齐之谦挑了挑眉,看着独孤绝。

    独孤绝见此冷笑一声,看着齐之谦,挥了挥手,身后顿时送上来四个被捆绑的严严实实的齐国侍卫,和着两个鉄豹带来的黄泉鉄卫。

    齐之谦看着本来应该在门外把守的人,现下被捆成这样,微微挑了挑眼,面色没什么波动,独孤绝能出现在这里,早也想道这些人的下场,当下看着独孤绝道:“这是”

    “若不是这黄泉鉄卫,本王还不知道,齐太子居然与楚刑天达成了协议。”独孤绝双手抱胸冷冷的看着齐之谦。

    齐之谦闻言满脸诧异的看着独孤绝道:“翼王,这话可不能乱说。”

    独孤绝双眼一眯,冷声道:“是不是,你心里有数。”

    “含血喷人可要证据。”齐之谦沉脸与独孤绝对视。

    独孤绝眉眼中杀气一闪,缓缓道:“本王说的话就是怔据。”

    齐之谦一听难得的脸色微微一变,皱眉看着独孤绝道:“你什么意思?”

    独孤绝目光如刀冷冷的锁定齐之谦,沉声道:“没有人能在我大秦的地盘上耍花招,敢出手,就要承担代价。”

    说罢,眉眼中杀气一闪,冷喝道:“给本王封锁庸和殿,从即日起,齐太子与一众侍从,不得出入任何一步,违令者,杀无赦。”

    “是。”瞬间,殿外早就矗立在一旁的士卫,立刻高声应道,一字排开,团团把庸和殿给包围在了里面。

    “你扣留本太子。”齐之谦眉眼中暗光一闪,看着独孤绝沉声道。

    “以你与楚国勾结,欲在我秦王寿宴上谋害我秦王,就这一条,本王要你现在死,都没人敢说半个不字。”

    齐之谦看着盛气凌人的独孤绝,半响嘴角勾勒出一丝冷笑,缓缓道:“本太子不该来的,今日不管我大齐和大楚勾结与否,你都不会放我离开。”

    “是你自己自投罗网。”独孤绝冷冷一笑。

    “人都到他的地盘上了,他怎么会轻易放虎归山,敢来挖他的墻角,就要想到有失败的一天。

    在秦国,他说是,没人敢说不是,他说齐之谦勾结楚刑天,那就是勾结,人都在面前了,还怕没罪名安给他,他独孤绝最擅长的就是这手,何况,居然敢把主意打到他的云轻身上来,杀无赦。

    “哼!”齐之谦微微冷笑,看着独孤绝不再说话。

    独孤绝见齐之谦是个明白人,当下嘴角勾勒起一丝残酷的笑容,沉声道:“明日起,本王会亲自给你准备质子府。”说罢,袖袍一挥,转身大步而去。

    顷刻之间,乾坤斗转,座上宾成阶下囚,风云变幻,从此多事。

    第七十九章血衣

    庸和殿里,齐之谦看着独孤绝的背影消失在他的面前,面上一丝表情也没有,平静的让人觉得诡异。

    “秦国的天,果然要冷一些。”负手与背后,齐之谦看了眼漆黑的天色淡淡的,仿如自言自语的道。

    没有在留意外面的严阵以待,齐之谦转身看向地上被打的奄奄一息的丁博然和丁荗申。

    “知道自己错在那里?”不喜不怒的声音传来,爬在地上急速喘气的丁博然和丁荗申,勉强的抬头看着站在两人面前的齐之谦。

    “知……道……”断断续续的回答道。

    “知道就好,今日吃的苦头也够了,下去好生想想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齐之谦看着脸色煞白的丁博然和丁荗申淡淡的道。

    “是。”

    伴随着这一声是,殿内本来隠藏着的几个齐之谦的随身侍卫,,现身出来,提起两人朝内殿走去。

    丁博然和丁荗申心里明白,丁家在失去云轻和丁飞情之后,巳经跟齐国皇家扯不上关系,早巳经不是朝堂上的风云人物,齐国的第一世家。

    这次齐太子能带他们来,完全是看在云轻是他们的女儿和孙女身份上让他们劝说云轻回齐国,没想他们连这点事情也没办好,反而因为冒进被独孤绝扣在了这里,今日能留一命,巳然是绝大的恩赐。

    看着断手,两人眼中一闪而过毒辣之色。

    “太子,我们……”陪伴着齐之谦朝内殿走去的一中年黑衣人,皱眉低声道。

    齐之谦手一挥打断黑衣人的问话,淡淡的摇了摇头,慢步进入内殿,没有在说话。

    一片灯火笼罩着庸和殿,相对于殿外的灯火辉煌,殿内灯影摇动,阴冷森森。

    夜,很快的过去,黎明绽放出璀璨的光芒。

    耀眼的太阳光下,齐太子和楚国上将军鉄豹相互勾结,谋害秦王,为翼王独孤绝所擒,扣押与秦国,此消息如一阵风朝齐、楚、燕、韩、赵、魏,六国传扬开去。

    挟太子以令齐国,扣鉄豹以震楚国,天下局势骤然紧綳。

    然翼王府里,湖泊边上,扬柳深绿随风而荡,轻灵的琴声飘荡在蔚蓝的天空下,一地清润,完全不受外界紧张局势的纷扰。

    八角亭中,云轻一身粉色长裙坐于竹椅上,身前的案几上放着凤吟焦尾,怀中爬着恹恹欲睡的小穿山甲,貂儿蹲在云轻的肩头,闭着眼睛,有一下没一下的点着脑袋,看起来好像好梦正酣,脚边白虎王直接欺在云轻的腿上,庞大的脑袋靠着云轻,闭着眼睛,悠闲的抓着胡鬚,看起来惬意得很。

    早晨的阳光透过树梢洒下来,碧绿的湖水反映着波光,映衬在八角亭中的一人叁兽身上,犹如笼罩了一身金光,隠隠带着神圣之感。

    十指轻按琴弦,云轻停下弹奏,低头看着围在自己身上的叁只家伙。

    貂儿体积小,加之她又是带惯它的,在身上还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可小穿山甲和白虎王这两只家伙就有点费神了,不说别的那重量压得她脚软,而且这乃夏未时节,虽然没有炎夏那么炙热了,但是拥有厚实毛髮的白虎王,整只靠她腿上,也热的实在是受不了。

    伸手摸了摸白虎王的头,还不待云轻有其他动作,那怀里恹恹欲睡的小穿山甲,立刻扬起头来,把脑袋凑到云轻的手边,云轻见此微微笑了笑,缩回手来温柔的摸了摸小穿山甲的脑袋,小穿山甲顿时满意了,低下头,継续闭睡觉。

    而貂儿则不依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眼的貂儿,吱的一声,朝云轻扬起了爪子。

    这些年的相处极了解貂儿习性的云轻,见此立刻抱过貂儿,在脸颊边蹭了蹭,亲了一口,貂儿才示威一般的朝看似闭着眼,其实竖起耳朵的白虎王和小穿山甲扫了一眼,身子一缩,很自然的溜进云轻怀里去窝着。

    云轻对上白虎王和小穿山甲骤然睁开的眼,不由头疼的揉了揉眉心。

    旁边刚好行来的楚云见此,不由失笑道:“还是王爷在好。”

    云轻听言抬起头来看是楚云,牵了牵嘴角又看了眼叁只家伙,若是独孤绝在这里,定然早就一脚一只踢开了,那容她这么被霸占着,因此这叁只家伙,特别白虎王和小穿山甲,独孤绝一不在,立刻整天的缠在她身上不下来,越发变本加厉的缠着她了。

    楚云见此走上前来,自然而然的伸手为云轻斟了一杯茶,一边道:“别担心,你姐姐既然这么多年都过去了,自然不会事的。”

    云轻面上虽然温淡,但是眉眼深处藏着的担忧,他还不至于看不出来。

    云轻见楚云说破,也不反驳,微微蹙了蹙眉头,看着前方的碧绿湖水,轻声道:“怎能不担心。”

    昨夜听说姐姐从她离开就离开了丁家去找她,她这些年有婆婆照顾着,还知道这世态的炎凉,外面的不容易过活,何况娇生惯养的姐姐一个人离开,不知道受了多少的罪,虽然面对齐之谦的时候,能够说的得很淡然,但是真正内心却止不住的担忧,这世道如此之乱,姐姐到底在那里?有没有出事?现在怎么样了?越想越是担忧。

    楚云闻言清咳一声道:“既然没有消息,那就是好消息,是不?”

    云轻听之抬头看了楚云一眼,知楚云这是安慰她,不由对楚云微微点头,淡淡的放松眉宇。

    楚云见此正了正面容,正色道:“我们家王爷……”

    “哼。”楚云的话还没说完,远处一声冷冷的冷哼突然传来,那本来惬意的爬在云轻身边的白虎王和小穿山甲,立刻炸起毛髮的抬起头来。

    楚云顿时停下话来,能对白虎王和小穿山有如此威吓力的,除了独孤绝没别人。

    冷哼声上一步才在百米之外,下一步人巳经到了身边,那白虎王和小穿山甲也厉害,刚刚还闲散的模样,瞬间抖擞,一只一声虎啸翻身就朝逼来的独孤绝扑去,一只张开尖利的牙齿和爪子,咔嚓咔嚓的就朝独孤绝咬去,两只家伙居然配合的相当有默契。

    砰砰两声闷响,云轻还没扭头,胜负巳分,身子骤然被一双鉄臂圈住,一个转瞬间巳然坐到了独孤绝的怀里。

    看了眼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起,遵守胜者为王规则的小穿山甲和白虎王气呼呼的蹲一旁,不再欺上来,而怀里的貂儿抓着她的衣服,张着嘴吱吱的蹦跳,居然在幸灾乐祸,云轻摇了摇头,任由它们笑闹,转过头看着抱住她的独孤绝,温言道:“回来了?”“

    简简单单的叁个字,让腰间的那只手收的更加的紧了,独孤绝紧紧抱着云轻,闭上眼把头靠在云轻的颈项间,闻着那淡淡的不知道从那里散发的,属于云轻的香味,嘴角微微翘起,低沉着声音道:“回来了。”

    从来不知道一句回来了,能让他舒心至此,满身的疲倦和异样情绪,都在这叁个字下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满腔的清爽和满身的舒坦,好像这晨间的空气都要舒爽几分,璀璨的阳光都可爱的紧,心里满满的都是惬意,一身疲备都烟消云散,不知所踪了。

    云轻微微侧头,见独孤绝闭着眼靠在她肩膀上,不由轻轻的伸出手,取下独孤绝脸上的面具,温柔的按摩着独孤绝的太阳穴。

    独孤绝那搂抱着云轻的手,骤然更加的拥紧了,那沁人心脾温柔,那自然而然的动作,那如水的温和感觉,他简直要醉倒在这样的温情里,这是他的云轻啊,这是满腹心思只有他的云轻啊!

    没有人说话,无声的沉默下,酝酿着一地的美好。

    跟着独孤绝身后走来的墨银和墨离见此,与楚云对视了一眼,各自眼中都闪过一丝微笑,靠站在八角亭边,静静的欣赏这样宁静却蕴含了极深感情的画面。

    “你不问我?”靠在云轻的肩头,独孤绝依旧闭着着眼,突然出声道。

    这话虽然来的突然,但是云轻明白独孤绝的意思,这是独孤绝在跟她说关于她姐姐的事。

    云轻看着眼前闭着眼,嘴角微微勾勒着舒坦笑容的孤绝,温淡的道:“你会伤害我?”

    “不会。”一点犹疑都没有的回答,独孤绝唰的睁开眼来,看着近在咫尺,正看着他的云轻。

    “那还需要我问吗?”云轻微微一笑停下手,转身取过楚云给她沏的茶,递到独孤绝的嘴边,一晚没睡,身体受的住,至少应该渴了吧。

    独孤绝闻言,手臂再度一紧,紧紧的抱住云轻的腰,双眸定定的看着云轻,张嘴就朝云轻的手,一口渴干杯子里温度适中的茶。

    云轻见此,也没多言的转身放置杯子。

    深深的看着眼前淡雅的云轻,独孤绝搂过云轻的头,按捺在自己的颈项边,这个人,不曽怀疑过他一丝一毫,一旦相信就是决然的一心一意,绝不怀疑。

    “这才对,敢不相信我。”轻轻的在云轻脸颊边印了一吻,独孤绝满是嚣张和傲慢的道。

    他没欺骗过她,她相信他,本就是应该。

    云轻闻言笑笑看着霸道的独孤绝,独孤绝不会故意骗她,不用多想也知道,他根本就没注意她姐姐为什么不见,这个人关心的只是他自己的人,其他的人一概视作蝼蚁,不予理会,这点本性她还是了解的。

    “我给你找。”别扭的扔下这句话,独孤绝有点冒火的咬了咬云轻的脖子,该死的什么丁飞情,还没出来就霸占他妻子的全副心思,找到了还不知道要怎么样,简直可气,要不是不想看云轻担忧,他管她死活。

    云轻见独孤绝不情愿的扔下这句话,不由轻轻的笑了,他的独孤绝是了解她的,当下伸手抚摸上独孤绝的脸颊,看进独孤绝的眼里,轻声却坚定的道:“姐姐对我很重要,就如秦王对你一般重要无二,绝,谢谢你。”

    独孤绝闻言突然冷哼一声,瞪着云轻。

    云轻不由缩回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看着独孤绝歉意的道:“下不为例。”

    “知道就好,在敢说谢,哼!”独孤绝重重的搂了一下云轻的腰,把整个人直接按在怀里。

    云轻靠在独孤绝的怀里,握紧了独孤绝的手。

    她知道姐姐若是知道她在秦国,定然会前来找她,但是齐之谦现下巳经以姐姐的名义来引她,保不准不会暗中找姐姐,齐之谦那个人她不大喜欢,姐姐要是落在他手里,定会很麻烦,现下独孤绝答应帮她找,秦国,齐之谦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估计也抵不过独孤绝,姐姐的安危或可以保障。

    一想起齐之谦,云轻从独孤绝怀里抬起头来,看着独孤绝,淡声道:“齐太子这个人,我不看好他会安份,你要小心。”

    不动声色间差点至独孤绝和独孤行于死地,这样的人,满腹心计,怎么可能轻易被独孤绝扣押在秦国做质子,云轻虽然对国家大事没什么兴趣,但是关系到独孤绝的安危,她还做不坐视不理,任由不管。

    独孤绝听云轻如此一说,不由眼中一亮,抱起云轻的头,就狠狠的亲了一吻,云轻关心他呢。

    云轻见与他说正事,他居然……不由无奈的推开他道:“你这人。”

    “我知道。”被推开的独孤绝,看着云轻脸色一瞬间也正色起来。

    “齐太子那人,面似儒雅,实则手段狠辣,满腹心机,若是他没有依仗就来秦国,这一点谁也不敢相信。”见两人谈起了正事,楚云便自然的在八角亭里坐下,看着云轻微笑着道。

    “对,这个人既然敢来就定有后着。”独孤绝抱着云轻坐于他腿上,朝后靠在椅背上沉声道。

    云轻闻言点点头,看齐之谦的手段,应该不是莽撞之人:“那你们?”

    楚云见云轻微微皱眉,不由微笑着道:“他给了我们动手的机会,要是不动手,岂不是亏待了自己。”

    边上的墨银也笑着点点头坐下来道:“楚国这个时候楚刑天刚登位,政权本就动摇不定,若是让楚臣知道楚王和齐太子勾结,谋算我大秦,逼迫我大秦与他们楚囯刀剑相向,必然有所动乱,而暗中跟齐太子结盟的楚刑天,自然也要怀疑是不是齐国出卖了他们,只要一生疑惑,结盟之势立刻冰封瓦解。”

    “而齐国目前更甚,齐之谦在齐国的声威可不是一个鉄豹在楚国的声威可以比拟,几乎完全架空了现任齐王的一切权力,只是还没登位为王而巳,我们扣下他做质子,齐国必然动荡,不管齐之谦有没有后着,这消息一传出,齐楚结盟,定然无疾而终。”墨离靠在柱子上,双手抱胸道。

    云轻闻言微微皱了皱眉,齐楚结盟,没听说啊?

    独孤绝见此搂了搂云轻的腰,沉声道:“刚收到的密报,齐之谦和楚刑天暗中结盟。”

    云轻听之看了独孤绝一眼,齐楚结盟,对大秦太过不利,所以,独孤绝会借机生事,先下手为强,她有点明白了。

    独孤绝见云轻眼中闪过一丝了然,知道云轻明白了大概,不由点点头冷冷一笑道:“他齐之谦和鉄豹不在我秦国都生事,我还能允许他多活几天,若是被我抓到一点半点动作,那就是他们自己给了我以除后患的机会。”说罢,眼中杀气一闪而过,血腥之极。

    云轻此时终于是明白了,这独孤绝是在等齐之谦和鉄豹动作呢,那谋害独孤行的罪名虽然冠上,但是无真凭实据,齐楚若是大闹起来,不好应对,若是这番齐之谦和鉄豹有任何的动作,那就是把真凭实据送到了独孤绝的面前,自己把自己送上断头台。

    原来这一伙人,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

    云轻见下不在担心独孤绝了,这个人实在是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一切都在计算中。

    “我很高兴。”独孤绝见云轻释然,不由抱着云轻重重的就亲上去,云轻现下渐渐的开始关心他的一切,这是个好现象,真正好的现象,他喜欢。

    云轻闻言握住独孤绝的手,温柔一笑。

    “对了,今日秦王有招天监算好日子。”墨离见那严肃的话题到一份上,突然冒出一句。

    禁云和墨银一听当即看着独孤绝和云轻,脸上充满了笑意。

    独孤绝也一改刚才的正色,搂紧了云轻,压抑不住满脸的喜色,看着云轻道:“我的翼王妃。”

    云轻微微一怔后,才明了独孤行这是在为她和独孤绝算大婚的日子,不由看着独孤绝道:“这么快?”

    独孤绝顿时眉眼竖,瞪着了眼道:“快在那个地方?”

    云轻见独孤绝横眉竖眼的瞪着她,眉眼中一片怒火,那样好似要把她吞了的,仿佛她要是真说快了,他一定会把她吃了,不由失笑的摇摇头,并没接独孤绝这句话。

    “敢不嫁给我?”独孤绝见云轻没有接话,几乎暴跳如雷起来。

    云轻看着怒火冲天的独孤绝,嘴角微微弯起,边上的楚云、墨离、墨银见此,不由齐齐暗笑,扭过头不去看着急着要娶老婆的独孤绝,他家王爷也有今天。

    旁边本来气呼呼的白虎王和小穿山甲,看见独孤绝如此的气怒,瞬间舒心了,好整以暇的一坐一卧,看好戏一般朝独孤绝张望着,那模样,悠闲啊。

    而本来就一直待在云轻怀里的貂儿,安生的蹲在云轻怀里,小眼睛骨碌碌的转着,小嘴裂开着,看模样怎么看怎么觉得它好像在笑。

    云轻眼角看见白虎王,小穿山甲和貂儿的样子,嘴角的笑意越发的明显了。

    “你给我……”瞪圆了眼的独孤绝抓着云轻,饱含怒火的话还没说出来,天空中突然传来一声轻啸,直入云霄。

    本来微笑着的云轻,骤然一楞,唰的抬头朝天空看去。

    蔚蓝的天空下,一道黑影在天空快速的穿梭着,飞的不高也不低,速度几乎快如流星,在秦城这一片天空上不断的盘旋。

    云轻怀里的貂儿一见,突然一跃而起,转眼就不见跑到那里去了。

    “是鹰儿。”云轻瞬间大喜,那鹰是婆婆养的,一直用来与她联系的,在溪边后一直就不见了踪影,今日重现,那婆婆一定就在附近。

    云轻当即推开独孤绝,一个闪身站在湖边空旷之处,抿唇长啸。

    独孤绝、墨离、墨银、楚云等人都是见过云轻这只大鹰的,一见下,不由对视一眼,看来云轻的婆婆有着落了,唯独独孤绝的脸比较黑,该死的,还没见人,就见到一只秃鸟,就推开他,怒。

    黑鹰听着云轻的啸声,立刻找准方向一个俯冲就冲了下来,对着云轻长啸不巳。

    黑鹰一段时日不见,又长胖了,这从空中对着云轻直冲过来,那力量和速度,几乎带起地面的一股旋风。

    独孤绝见此面色一沉,一个闪身跃至云轻身边,一把搂住云轻的腰。

    手才碰融到云轻的身体,那黑鹰就直直的朝云轻的肩上落下来,云轻一个承受不住往后就倒,还好独孤绝见机快,一用力支撑住云轻的身体,一边怒视着这只没脑袋的秃鸟。

    “鹰儿,可想死我了,婆婆可好?”云轻抱住大鹰,面上喜悦之色毫不遮掩。

    那大鹰不知道怎么样,一点也不安份的躁动着,对着云轻不断的鸣叫,伸出爪子对着云轻快速的挥动,一边还用尖利的嘴,不断的啄着鉄色的爪子。

    云轻顿时察觉到大鹰的不对劲,顺着大鹰的动作朝鹰脚上看去,云轻瞬间脸色一变,整个神色大动。

    独孤绝顺着云轻的视綫也看见了,鹰脚上胡乱绑着一条布巾,原本的暗灰色色,现下呈现一片鉄黑之色,那是──血迹。

    云轻吸了一口气,飞快的解下鹰脚上的布巾,上面什么都没有,看模样应该是仓促之间,直接从衣服上撕下来的,一解开布巾,浓重的血腥味扑鼻而来,那色泽几乎看不出衣服本来的颜色。

    “这是婆婆的。”云轻骤然抓紧了手中的布巾,这颜色,这质地,这磨损程度,这是婆婆的衣服,虽然衣服不能说明什么,但是鹰儿不是任何人都能指挥得了的,除了婆婆,它不听任何人的话。

    “婆婆,出事了。”云轻反手一把抓住独孤绝的手,面上一瞬间几乎没有了血色。

    降落在云轻肩膀上的大鹰,此时狠狠的抓了云轻两把,对着云轻叫了两声,突然展翅就飞了起来,盘旋在半空对着云轻不停的叫,朝着来路的方向,扑腾着翅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