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交锋

    第七章 交锋 (第1/1页)

    第六十章强敌环伺

    一凉微风轻吹,小小星火眨就可在平原上跨越百十丈,这小小十丈不过是呼吸之间的事而己,他们没有时间了。

    水声带动着河面快速的出现在他们眼前,河岸边缘几乎巳经出现在了眼里,他们离河边也近了。

    然而,此时河岸上整齐的排列着两队人,一队单膝跪下,身前放置着圆形的铁盾,手中握着长矛,另一队站立在他们身后,手中握着尖锐的弓箭,箭都架在弦上,寒利的箭头在火光照耀下,泛着森严的冰冷和杀气,正齐齐对准他们,黑色的装束紧紧的里着严阵以待的两队人,只露出了一双眼眸,此时里面火红一片。

    铮,一声尖利的琴声破空而来,云轻第一时间动了,那凤吟焦尾的第三弦岂能等闲视之,为争活命,云轻一上来便不再姑息,一手扣琴在独孤绝胸口上固定,一手五指如飞一般在琴面上舞动。

    能一把火烧了整个平原,这里是唯一能够逃命的地方,岂能没有防守。

    杀气配合着音刃,铺天盖地的朝前方严阵以待的两队人马冲去,没有调整的琴音,锐利而激荡的响彻在天际,无比肃杀。

    然而在云轻动手的一瞬间,对面的人也动了,那最中间的人高高举起的手,狠绝的一挥而下,百把利箭如飞一般朝独孤绝和云轻射来,箭头破开空气,如流星追月一般射来,密密麻麻的箭头寒光渗人。

    暗箭和琴声同时出手。

    这个时候一路飞奔好似没有注意到眼前情景的独孤绝动了,只见他长剑在地面一弹,整个身子带着云轻陡然拔高丈许,不逃避反而迎着利箭冲上,一脚踩上朝他射来的利箭上,下落的身体借力腾身在往上飞,堪堪扑向射的更高的箭雨,脚下连踩,居然是踏箭前扑。

    一切不过是瞬间功夫,那黑衣队一箭射出还没做出任何的调整,那手中的铁弓砰的一声从中断裂而开,无形的音刃穿破飘飞的利箭,射入所有铁弓,废去了所有的武器。

    利箭危险,铁弓更危险,利箭只有一批,而有了弓则会有无数的下一批,要毁就毁源头,云轻比谁都明白这个道理。

    琴声尖锐,凤吟焦尾,比其它古琴更加清亮的声音在天空盘旋,无形的音刃蜂拥的扑了上去,群杀,永远音攻是王者。

    那站立的一队人,眼前如此,一个个根本不敢抵抗的快速的躲向那身前的盾牌之后,无形的音刃击打在盾牌上,切割出一道一道裂痕。

    独孤绝没有打扰云轻的攻击,脚下连点箭头,从空中迅猛无比的朝那两队黑衣人扑了下去,手中的利剑横空疾扫,一片劲风汇合着杀气,临空砰的一声撞上那眼见情势不好,朝盾牌后隠藏下去的黑衣人。

    一片闷哼之声响起,那精铁制作的盾牌,生生的被独孤绝砍成两半,那正对着他这一剑的三个人,仰天朝后就翻滚了出去,他们三人居然还抵抗不了独孤绝的一剑。

    身后的火越来越近了,河面上几乎,可以看见倒映在里面,欢快跳动着的火苗,周围的空气一片扭曲,浓重的焦味散发着,云轻几乎有一种头发都巳经着火的感觉。

    不用回头看,云轻知道,身后燎原之火巳离他们不足几丈距离,平原上的大火来的太快了,快的几乎没有任何的喘息时间。

    一脸冷沉的独孤绝没有回头,血红的眼冷静的吓人,一剑逼退三个黑衣人,不等边上的其它黑衣人补位,独孤绝一声长啸,身下不停,一剑撑在地面上,不等身体落地再度反弹而上,一剑就朝那稍纵即逝的破处扫去,同时一脚横踢,直直对上那精铁的盾牌。

    砰的一声闷响,只见一黑衣男子带着那精铁的盾牌,被独孤绝一脚踢飞了出去,仰天就向那黑漆漆的河面上倒去。

    独孤绝没做任何的停留,不顾周围盾牌后朝他射来的长剑,把这些都交给了云轻来应付,一个腾身而上,一步临空踏中那朝河面掉落的黑衣男子胸口,身形不管不顾的就朝前冲。

    四面八方躲在盾牌后面,朝独孤绝袭击的武器,在云轻的凤吟焦尾下,一个没落的完全横扫,那琴声音刃好像一团保护罩一般,整个的罩住两人身边一寸见方之地,任凭多厉害的武器,也在那保护罩下,跌落而去,凤吟焦尾的音刃,黑衣人攻不破。

    只听碰的一声重物落水声,那被独孤绝踢飞的黑衣男子重重的落入了水里,而独孤绝借着这一踩之力,临空飞度,横向就朝河岸对面扑了上去,只一个眨眼间,就没入了对岸。

    然而就在这时,那燎原的山火,在一片微风吹动下,整个的吞没了对岸一片草长莺飞之地,在黑夜里越发璀璨的映花所有的一切,跳跃着的山火澎湃着,在那一方平原上,肆意的嚣张着。

    云轻停止了弹奏,转头看着对岸一片血红的大火,里面哪里还有刚才那两队人马,这些人明知生死,也要拖住他们,不由微微咬了咬唇,要是他们在晚了一步,那么现在被那伙海吞没的就不差他们两人,太危险了。

    独孤绝则站定回头冷眼扫了一眼,什么多余的话都没有,转头就没入了黑漆漆的山林,冷静的没有一丝人气,只有无比的冷酷。

    夜色来临了,一轮圆月挂在天空上,取代差太阳的炙热照耀着大地,清冷的洒下无尽的光辉,照耀着地面上这一地鲜红的火焰,为这夜色平添了几分低迷,几分诡异。

    “我能走。”被独孤绝背着走了一段路,云轻低声在独孤绝耳边道,她没缺胳膊没断腿,先是情况紧急说不了了,此时在让独孤绝背就没有理了,还是让独孤绝留点力气为好。

    独孤绝闻言也不跟云轻争辩,直接把她放了下来,站在原地没有在走。

    云轻见独孤绝不动,不由轻声道:“怎么?”难道又有埋伏,对于独孤绝野兽一般的直觉和敏锐,她自叹弗如。

    独孤绝站在原地沉默了半响后,伸手搂过云轻,沉声道:“不走了,就在这里休息。”

    云轻斤独孤绝这么一说,挑眉看着独孤绝的双眼道:“前面真有埋伏”这个时候正是远远离开的好时候,独孤绝却说不走,那么除了前方有埋伏之外,云轻想不到还有其它。

    独孤绝低头对上云轻询问的双眼,突然勾了勾嘴角,伸手拉过云轻抱着,一笑道:“聪明,不愧是我喜欢上的人。”

    云轻见这个时候独孤绝居然突然冒一句这个出来,不由无语的瞪着独孤绝,也没挣开他的怀抱。

    一句题外话后,独孤绝抬头看了眼天色,无比正色的道:“对,前面有可能有埋伏,他们守株待兔,我们在暗夜里走很不方便,困难会很多。”

    云轻闻言不由皱了皱眉,也不插嘴静待独孤绝往下说。

    望着远处半边天空的明亮,独孤绝沉声道:“我小看了他们,在燕国的土地上,调动军队来杀我,而且布置的如此一环扣一环,把我的性格和能力分析的这样透彻,步步先算我一把,这样的布置,燕、韩、赵、魏四国绝对没有这样杰出的人,只有楚和齐,两国。”

    独孤绝说到这里,云轻巳经明白了,若这次背后的人是齐国或者是楚国的人,那么既然如此大手笔的出手了,就绝对是要置独孤绝于死地,意思就是这后面保不准还有多少埋伏等在那里,断没有如此简单。

    转头看了眼黑漆漆的山林,行家出手,又对独孤绝能力这么了解,那这山林………

    “怕什么,这天下还没有我独孤绝走不出去的地。”感觉到云轻的沉默,独孤绝狠狠的搂了搂云轻的腰,无比冷酷嚣张道。

    云轻听独孤绝说的这样自信满满,虽然知道前方叵测,不过这心还真的不那么惊恐,好像身边有独孤绝,直的就什么都不怕一样.这茫茫火海几乎要了自己的命,此时也没多大的情绪起伏,看来自己对独孤绝能力的信任,还真是肯定,当下抬头看了独孤绝一眼,轻轻点了点头。

    然而她却不知道,独孤绝并没小看身后计划一切的人,能计算到他奏国头上,除了齐国和楚国有那个本事,还有谁,独孤绝从一开始就把目光定住在这两国身上,他不躲不避,那是因为他有那个自信应付。

    只是没有想到,云轻会在他心中占那么重要的位置,让他防守反击的策略出现了破绽,一个来不及多想,巳经落到了现在这个局面,这实在算是他的一个始料未及,不过却并不后悔。

    独孤绝见云轻点头,就那么自然而然的肯定了他的话,不由更加豪情万千,他的云轻开始相信他了。

    一念定之,拉着云轻往西就走,云轻正诧异独孤绝不是不走远了,怎么又带她走,就见独孤绝突然一把抱起她翻身就上树,在树木顶端跳跃着又折回刚才他们站立的地方,寻找了一树枝茂盛的树梢坐下。

    云轻不太懂独孤绝这是为什么,不过这个人心思一向敏锐,他懂的定然比她多,这么做自然有原因,也就不去问他,斜斜靠在树梢上,闭目调息起来。

    独孤绝见此也不打扰云轻,一个飞身又不知道窜到了那里去,片刻后回来,手中巳经抱着一堆草果。

    “吃点,必须保持体力。”独孤绝取过一红果,就往云轻嘴里塞。

    云轻见独孤绝毛毛躁躁的,抬眼看了独孤绝一眼,沉吟一瞬间,也不矫情,微微张口吃了下去,晚饭的那只羊腿不知道扔到什么地方去了,现在一说肚子还真是饿了。

    独孤绝见此把东西往云轻怀里一塞,一把抱起云轻坐在他怀里,两人重叠在一起,完全的贴合。

    独孤绝一身赤裸,只有腰间围了一件云轻的外衣,如此紧密的贴合在一起,那炙热的体温毫不庶掩的传俤了过来,云轻被独孤绝完全的抱在了怀里,,先还没注意这个问题,此时一紧紧相贴,那肌肉有多少,有多硬,都纤毫毕现的感觉到,云轻瞬间感觉到微微脸红起来。

    “坐过去。”扭了扭身体,云轻皱眉低声道。

    岂料这不扭动还好,一扭动,那身下的身体反应,突然清晰起来,云轻先还微微一愣,像是不知道是什么,一念下立刻反应过来,顿时咬牙扭过头去,却是知道动还是不动好了,燥红了耳。

    沉默,云轻没有说话,独孤绝也没有说话,一股暧昧气息浓重的包围着两人。

    那略微粗重的呼吸吐在云轻耳边,身后的体温更加的炙热了,云轻感觉到,不由咬了咬牙,一挺身就要站立,不料身后的独孤绝双臂一紧,整个困住她不让动弹。

    “只有这里最隠秘。”冷沉冷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独孤绝一点都不轻挑,浑然没有平日的爱占便宜的德行。

    云轻闻言,在感觉到独孤绝在强行克制,这羞怒的心也就抚平了,当下一动不动坐在独孤绝怀里,他不是个不分场合胡来的人,这点她到从没错看。

    沉默了半响,独孤绝突然咬了云轻肩膀一下,一边大大方方的张嘴,示意云轻喂他。

    云轻见此深深的看了独孤绝一眼,却也遂了他的意,取来红果喂他,这个人天不怕地不怕,蛮横强硬,对她到真的好,当下动作轻柔了起来。

    独孤绝感觉到云轻的温和,不由紧了紧抱着云轻的手,闭上眼享受着美人服务,嘴角勾勒着若有若无的愉快笑意。

    云轻见此,仿佛感觉到独孤绝的愉悦一般,也微微的一笑,他一个,自己一个的开始吃野果。

    温婉的气息流淌在两人身周,那一地风情,无比和谐。

    一片静寂中,只剩下天空中时不时响起两声咕咕的鸟叫声,夜,渐渐的深了,一轮明月当空而挂,却射不透这重重树影,山林中一片阴暗。

    而此时另外一个方向的楚云,脸沉如水,看着不断从暗河中冒起来的人,沉声道:“没有?”

    “没有。”稼轩毅从暗河中走出来,他亲自下去还是没有收获,暗河下面太广阔了。

    楚云紧紧皱着眉头,现下不仅独孤绝和云轻生死不知,墨和墨离也不知道怎么样,这水下的暗道太多,要找一个人根本就不可能,何况现在天色巳经漆黑,更加阻碍找人。

    “启程。”一片死寂的沉默中,楚云突然沉声喝道。

    稼轩毅皱眉看着楚云道:“你……”

    楚云一身完全不同于书生模样的冷然,冷喝道:“我家王爷没那么容易对付,与其在这里做没用的事,不如先到翡翠山脉,既然有人不想我王回归,那么翡翠山脉绝对是最后的决战之地,我家王爷定然能撑到那里,我要先去扫清障碍才是目前我们最该做的事。”

    稼轩毅眉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好一个知大局,善谋略的军师,斩其后即之力,好英明的决断。

    “好。”稼轩毅一点头转身就开始准备,独孤绝在他燕国出了事,他怎么也脱不了关系,何况他也想会一会这幕后到底是谁要他们燕国背黑锅。

    不想一转头,一片暗红正好入目,稼轩毅不由一楞后,快速道:“那方天色不对。”

    楚云等由于背对那方都没注意,此时一听齐齐转头看去,刹那之间就明了那光亮的不对劲。

    “山火,这么大的山火,不对,是王爷在那里,放火燎原这是要赶尽杀绝。”楚云一发现那亮熊熊的是火光,皱眉沉思一瞬间,突然高喊道,仿若亲见一般。

    稼轩毅面色一沉,皱眉道:“我们赶去也晚了。”没想暗河支流,居然把独孤绝等送到另外一个方向,那么远。

    楚云脸色快速变换,寻思半响,狠狠一握拳道:“不用,王爷没那么弱,我们从这绕过去,王爷绝对会向翡翠山脉的方向走,这么大的手笔,那里绝对是天罗地网,我们先去撕了那网。”说罢,一转身高声喝道:“上马,跟我走。”边快速朝马匹跑去。

    稼轩毅见楚云确定,不由好生佩服,好个过人的胆识,当下一挥手,上万兵士立刻上马,直冲翡翠山脉,朝独孤绝那个方向的头前赶去。

    相对于楚云这边的昼夜奔驰,独孤绝那边到是一夜风平浪静。

    夜慢慢过去,那黎明的曙光缓缓透出第一缕光亮,整个天蓝的无比的深沉,好像墨水混合着蓝色一般。

    塔塔,铁硬的马蹄声,一瞬间好像是从四面八方散发出来的一样,有人来了。

    树上的独孤绝第一时间醒来,却没睁眼,只伸手就捂住了云轻的脸,对训练有素的人,眼光是可以被发现的。

    散着绝对肃杀的气息,整齐的马蹄声寻着独孤绝昨日留下的地面痕迹,不快不慢的搜了上去,远处铁蹄阵阵,地毯式的推进了过来,闭着眼倾听的独孤绝微微皱了皱眉。

    蹄声滴答,在这队人过去后,两匹马缓慢的走了过来,好死不死的停在了独孤绝所在的树下。

    云轻不由微微有点紧张,难道是被发现了,身后的独孤绝感觉到云轻的身体微微紧绷,紧了紧覆盖住云轻面颊的手,遮住微微有点快的呼吸震动。

    “大人,前方没有人,痕迹突然中断。”一快马飞回而报。

    “嗯。”一冷冷的声音应了一声。

    “翼王独孤绝,要是这样都能被人发现,他早死了千百次了。”另一淡淡的声音响起。

    “布毒,逼他出来。”

    “是。”来人飞速的离开。

    “这一次我等亲来设下这天罗地网,我看他往哪里逃,这里就是他的死地。”冷冷的声音扔下冰冷的话,纵马一步一步远离。

    躺在树枝上的独孤绝闭眼听着下面的只言片语,眉头紧紧皱了皱,是谁有这么大的气,这天下有谁奈何得了他,难道是──他们?

    第六十一章受伤

    一念乍现,独孤绝唰的睁开眼睛,眉眼中杀过一丝绝杀戾气。

    云轻陡然感觉到独孤绝的杀气,不由微微一怔后,扭头对上独孤绝的双眼,那里面的慎重和阴寒,让周围的空气瞬间下降,几如寒冬。

    而就在这同一时间,远处吱吱的声音传了出来,不太响,只是听起来有点让人骨头都寒了麻痒感觉,这是什么声音?云轻不由透过树梢,悄悄朝远处发出声响的地方看去。

    一见之下,云轻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只见声响发出之处,一片黑色,那浓重的黑色不快不慢的朝前蔓延着,所过之处,本来青绿的碧草,瞬间枯竭,化为了一滩黑色,完全融化,然后在腐蚀着身边的绿草,如此反复推进。

    而高大的树木,则顷刻间一片枯萎,碧绿的叶子不过转眼之间就化为枯叶,从树梢上掉落下来,瞬间变成光秃秃的,一点生气也不存在。

    而在它们身后,一身铁衣,把整个人裹的只剩下一双眼珠露在外面的铁衣人,大步踏在黑水之上,却不见他们中毒,手中不知道拿的是什么,布成合围推进之势,一步步横扫一般逼近而来。

    云轻一瞬间瞪大了眼睛,那是什么东西?那是什么毒?她闻所未闻,见所未见,怎么那么厉害,这简直超出了她的认知范围,纵然人在平静,也还是露出骇然之色,转头看着独孤绝。

    独孤绝也看着远处的情况,此时脸色无比的慎重和肃杀起来,咬牙切齿的低声道:“碧落赋,黄泉铁卫,楚刑天,果然是你。”

    这天下能如此夸口的除了这面前的黄泉铁卫尽出,能够敢如此放话,余者他还不知道有谁敢冒这个口,碧落赋,黄泉铁卫双双上阵,纵然嚣张狂妄如他,也不得不谨慎起来。

    云轻听着独孤绝近似喃喃自语的话声,微微打了个冷战,碧落赋,她听说过,天下第一毒药,腐蚀性极强,粘之即死,而且蔓延的极快,触之则传,空气中也带毒气,乃是最为阴险恶毒的毒药,楚国的镇国密物。

    从来只有耳闻不曾亲见,今日一见之下居然是如此的诡异,这样的规模,不知道要多少而黄泉铁碧落赋。

    卫,乃是楚国第一虎军,由皇太子楚刑天亲自掌管,这么多年来征讨四方无往不利,极是厉害,乃七国当中,唯一能够跟独孤绝掌管的军队,硬碰硬而各有胜负的军队。

    现在,这两样象征了背后人的身份的东西都露了出来,楚太子必是那背后计划一切的人,答案揭晓了。

    居然是他,独孤绝才从他楚国偷了一份名单,搞的现在风声鹤唳,人人自危,不那么好收拾,他就立刻回以如此谋算给独孤绝,这个当日韩国边关上,一身正气的楚太子,好快的动作,好厉害的手段。

    不过云轻并没感觉到高兴,同样,她也没感觉到独孤绝高兴,楚刑天既然敢把这压箱低的东西露出来给他们看,那么就说明了他绝对不会让他们离开这里,否则一旦独孤绝逃出生天,回过头来找他麻烦,那可不是一句两句就能说好的。

    “走。”狠狠握了了一下拳,独孤绝一把拉起云轻,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飞速的在林间纵跃而去。

    想他当日从楚国逃出,就是被这黄泉铁卫一路追杀,弄的他万分狼狈,今日在遇,妈的,独孤绝暗骂了一句粗话。

    云轻没有说话,只紧紧的握住独狐绝的手,跟上,身后布满剧毒,他们定要在合围之势成立之前冲出去,哪怕前方布满了陷阱。

    穿林过木,找准了朝前翡翠山脉的方向,独孤绝和云轻犹如两道林间飞鸟,飞速的穿梭在密林之中,却静悄悄的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以两人对上千或者更多的黄泉铁卫,纵然再强悍,也是不明智的。

    空气中挥发出一股焦臭的味道,隐隐约约刺鼻而来,云轻不知道,独孤绝去是熟悉,那是碧落赋腐蚀性的味道,越是吞噬的杂物过多,那种带点酸,带点刺鼻的味就会更重,现下他这里都闻的见,可见那蔓延的速度。

    沿途独孤绝蜿蜒曲折着走,有时候明明畅通无阻,他去拐个弯走,有时候明明看起来有问题,他却大大方方的前进,云轻把这些看在眼里,一声不吭,紧紧跟着独孤绝。

    楚刑天定然知道独孤绝会朝翡翠山脉走,这个方向陷阱绝对不少,他们定然要小心。

    她知道,在这机关陷阱上,她就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人,她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山林追杀,更加没尝试过什么埋伏陷阱,纵然有音攻在手,但是对这些却是没有办法的,这个时候是个累赘,定要步步紧跟独孤绝,小心在小心。

    砰,一群飞鸟被惊动的轰的飞了出来,迎面扑上刚好跃来的云轻,云轻没想刚好跟一群鸟对上,下意识的一个斜身避让,跃在半空的身形一个不稳,忙一把朝身边的大树按去。

    “别按。”拉着她的独孤绝立刻嘶吼,同时加力就把她往前带,然而云轻那手却已经按上了树干。

    独孤绝瞬间脸色一沉,云轻见独孤绝脸色剧变,立刻暗叫一声不好,这里不太平。同一时间独孤绝和云轻默契很好的,纵身就朝前冲。

    不料,还没等两人冲上速度,头顶正前方,一张布满尖刺的大网凭空兜头就向两人罩来,那尖刺上的寒光在阳光下,泛着阴冷的银光,夹着迅猛的风声,寒光凌厉而来。

    云轻一眼扫见,一直绑在腰间的凤吟焦尾上的五指,立刻一勾,就要以音刃对上,划开那布满尖刺的大网。

    “别动。”独孤绝好像知道云轻的想法一般,飞快的低声喝了一声,云轻一听纵然不明白为什么,却也立刻停下波动琴弦的五指。

    云轻没见过,不代表独孤绝没见过,那迎着阳光扑上来的尖刺大网,上面泛着银色的光芒,若他没有看错,那是天蚕丝制作的,等闲利器根本就划不开,贸然对上吃亏的必定是自己。

    生生一顿,在半空停下自己的身形,独孤绝想也不想,紧紧抓着云轻一脚踢上旁边的大树,借力一个斜身后翻,两人贴着树干斜斜的射了出去,然而这面地上全是密密麻麻的树木,根本没有给他地方闪避,砰的一声撞上后面一株大树。

    那布满尖刺的大网同一时间罩在了地面,那尖利的倒刺深深的刺入泥土里,若是血肉之躯,可见想象。

    身后的大树一阵摇晃,抖落一地绿叶,然就在那绿叶飞舞而来的瞬间,正对着两人身后的云轻,已经看见斜后方,一竹排一般的竹篾,削尖了上面的竹剑,从隐藏的大树身后,正对他们荡了下来,那长长的竹尖几乎有半丈之长。

    “后方……”

    示警的话还没说完,身上突然一阵大力袭来,独孤绝一把抱着她就往旁边推去,云轻一个站立不稳,跟着独孤绝就朝左边地上滚了过去,两人紧抱着不停翻转。

    在滚动的间歇,云轻眼睁睁的看见头顶上呼的刮过一物,正是那她刚才看见的竹篾,几乎贴着她和独孤绝的头皮荡了过去,现在已经几乎擦着地面朝前荡去,要是在晚一点卧倒滚过,那从高处荡过来的竹篾,不用在想。

    而一个眨眼间她也看清楚了,不仅是两个方向,而是四个方向,四张竹篾从东南西北齐齐射下,迅猛绝伦的冲撞在了一起,那尖尖互相透过各自的竹篾,紧紧的贴合在了一起。

    云轻顿时头皮一阵发麻,要是刚才她只顾后面,此时……

    一个翻滚滚出去,不待独孤绝和她站起,那一方的土地整个的突然下沉,被压在下面的云轻,只能看见上面的天空,后背却清楚的感觉到地面的陡然下沉,不由身体一僵,一把捉住了独孤绝的肩膀,不用看,她也知道她身下有陷阱。

    “地在下陷,是松的。”只一个瞬间,云轻准确之极的把身下的感觉报了出来,她知道此时的慌乱没有作用,清楚的报出所有的情况,才是上上之策。

    “抓好。”独孤绝听言一声暴喝,一把松开抓着云轻身体的手,一手握剑,一手抓着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抓在手里的树藤,一个旋身反转,带着云轻缠绕上树藤,临空而上。

    云轻紧紧一挺身,一把抱紧独孤绝,一抱一松间交接的天衣无缝。

    就在两人离开地面的一瞬间,这一丈见方的松土完全的陷落,里面露出了高高的标枪,寒光闪闪的倒插在里面,上面闪着碧绿的色泽,明显是粹了剧毒,人只要落下去别说是被它刺穿,就是粘上一点,凭借楚刑天的手段,估计这毒也会要了人的命。

    伴随着带毒的标枪暴露出来,那陷阱的底部咔嚓作响,正斜身对着陷阱的云轻,顿时低叫一声:“不好。”

    而独孤绝动作更快,在抓着树藤的第一时间,就远远荡漾了开去,一荡一拽之间,仿若飞鸟一般高高的飘了出去。

    那在两人腾空而去之时,无数的牛毛小针从陷阱底部秉射而出,朝着四面八方射去。

    一切不过是转瞬之间的事情,环环相扣,毒辣万分,若这是普通人,早不知道交代在这里多少次了。

    远远飞出去的云轻抱着独孤绝,此时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好险。

    “他们在这里。”没等云轻这口气吐出来,不远处此起彼伏的叫声快速的传递了开来,伴随着沙沙的风声,黄泉铁卫追过来了。

    “你处理。”独孤绝一把把云轻朝背上扔去,一边飞快的扔下三个字。

    云轻一脚勾勒住独孤绝的腰,整个人斜身靠在独孤绝背上,头面转至后方,双手十指扣在琴弦上,面无表情的注视着后方沙沙声越来越响的山林。

    蹄声哒哒,黄泉铁卫从四面八方尾追过来,整齐而迅猛,几个呼吸间已经从密林中显露出身形。

    云轻一眼扫之,十指唰的一声扫过凤吟焦尾,七道音刃前后叠加着就朝那冲出来的黄泉铁卫射去。

    黄泉铁卫,威名之下无虚士,因此云轻一出手就是全力而为,七重叠加,乃是她目前能够做到的最高程度。

    声声激荡,音音轰鸣,一曲十面埋伏太过符合目前的情景,厚重而昂扬,激烈而充满了杀气,犹如战鼓雷旋,杀声阵阵。

    战马嘶嘶,铁衣人混合着战马倒下,鲜血挥洒在山林之间,蹄声重重,血色弥坚。

    一个一个倒下,一个一个接着冒出,面无表情,追击间不见一丝迟疑,互相的配合和掩护攻击,演习的犹如浮云流水,万分默契,铁硬而寡情。

    云轻看着眼前的场景,脸沉如水,不见一丝波澜,十指却更加的快了,一曲十面埋伏挥洒到了极致。

    血从一身铁衣的黄泉铁卫身上冒出,鲜红的色泽映衬着银色的盔甲,银色红花,分外妖艳。

    任你黄泉铁卫在厉害,对上独孤绝群攻有胜算,对上她那么就要斟酌,音攻对的就是群攻,这恐怕也是一开始,这些黄泉铁卫要杀她的主要目的吧。

    一个独孤绝已经是近攻的王者,在加一个远攻的云轻,这如虎添翼,不外如是。

    而把诛杀这追上来的黄泉铁卫的任务,交给云轻的独孤绝,几如飞鸟一般穿梭在林间,不走平坦大道,反而越行越往艰涩地方而去,渐渐把追踪的人朝一狭窄的山涧引去。

    “好一个十面埋伏。”淡淡的声音突然凭空传来,正后方一铁色黑马破开林木,飞跃着展露出身形,一冷面男子高坐马上,目光如电一般射来。

    没有遮挡容貌,三十来岁年纪,眉间一道伤疤,让本俊朗的容颜,平添了一丝狰狞,一身的冷漠,整个人好像万年的冰块一般,没有任何的表情波动,周身笼罩着一层震慑之力。

    身后一同样没有遮掩容貌的男子,面色看似温和,不过那眉眼一片冷情,不冷却胜似冷了。

    “铁龙,黄泉铁卫第一将军,极精箭术,注意。”飞奔在前的独孤绝没有回头,只凭声音已经知道来者何人,当即沉声朝云轻指点道。

    云轻手下没停,耳里收着独孤绝所言,黄泉铁卫除楚太子外,铁龙,铁虎,铁豹,三大将军,乃楚国三大上将军,没想第一个就遇上铁龙,当下右手两指不动,按下了第三杀弦,却引而不发。

    “本将来会会你。”铁龙纵马追上,一边伸手接过身旁一铁衣男子递上来的铁弓,三箭搭上,箭头瞄准云轻,把一个女子当作他的目标,放眼天下估计也就云轻有如此的待遇。

    三箭齐发,犹如流星追月,直扑云轻。

    铮,云轻眉眼不动,看着那呼啸而来三箭,眉眼中神光一闪,右手两指往上一勾,一道清脆之极的音声破空而去,对上那迅猛之极的三箭。

    啪,一音三箭,空中一个对持下,只一声,三箭齐齐断折,箭头由向前射出丈许才从空中落下,跌落尘埃,而云轻左手的琴声一直没有停歇,依旧攻击着那追上来的黄泉铁卫。

    “干的漂亮。”独孤绝头也没回,反手拍了拍云轻的屁股,纵身就朝越来越陡峭的山涧小路奔去。

    云轻这时那理会独孤绝,只森然的看着那铁龙。

    “好,在接我一箭。”那铁龙眉眼中寒光一闪,反手而箭就搭上了铁弓,这天下除了独孤绝,还没人如此轻松断他三箭。两箭齐发,穿云破日,一前一后呼啸着朝云轻射来。

    云轻见此两箭不似前三箭快速,但是却好像隐藏了更加强大的力量,那破空的呜呜呼啸声,隐隐传来,能与空气摩擦产生如此的震动,可想这两箭隐藏的力量。

    右手三指一按一勾第三杀弦,飞速的反复勾勒几次,二十一道音刃在三次反复波动中,叠加起来朝那两箭迎去。

    轰,一声沉闷的对撞,云轻只感觉胸口气血微微翻滚,二十一道音刃尽皆破碎在半空,手指微微发疼,这是她第一次音刃被对手破碎在半空,虽然那两只利箭也被击碎在空中,但是她知道,若是在来更强的,她估计就接不住了。

    “左右包抄,拦住独孤绝。”正在此时,铁龙身后一直没有发话的一男子,突然高声命令道,正是那她在树上听见的淡然声音。

    她此时背对着独孤绝飞奔的方向,所以看不见独孤绝跑到什么地方去了,然而面对着独孤绝的黄泉铁卫却是齐齐看见,独孤绝前方那陡峭的绝路,雾气回荡在山涧,看不清楚那绝路前方到底是悬崖峭壁,还是另有洞天,该死的独孤绝居然把他们引到了这样的地方。

    “哼,就凭你们,抱紧了。”独孤绝一声冷哼,突然对云轻一声大吼。

    云轻听之下意识的紧紧勾住独孤绝的腰间,这个人要干什么?

    心眼还没动,云轻但觉身体一轻后突然重心一沉,整个人好像从空中坠落一般,飞速的向下沉去,琴声不由微微一个波动,却没有停止弹奏,厚重的古典依旧飘荡在天空中。

    独孤绝背着云轻,嘴角带着冷笑,纵身就从山涧的峭壁上飞纵而下,山涧怪石嶙峋,只有几块凸起的同山石从峭壁上凸显出来。

    独孤绝犹如一只飞鹰,从上空直击而下,其势不可挡。

    几个飞跃下,独孤绝一个旋身挺立,已经下落到下方一条山涧小道上,抬头望了眼三十几丈高的峭壁,独孤绝冷冷一笑,转身背着云轻就走,这下,要你们怎么骑马追。

    飞速追上的黄泉铁卫扑上峭壁,齐齐皱眉,如此高险,在好的战马也下不去,当下一个个立刻舍马,功力高的,照着独孤绝的方式就跳了下来。

    “哼,好一个翼王独孤绝,云轻,在接本将最后一箭。”纵马上了峭壁岩上,铁龙看着下方羊肠小道上,独孤绝和云轻快隐没的身形,眉眼中杀气一闪,反手在取过一铁弓,双弓合璧,一箭搭了上去。

    云轻闻言停止了对付其他人的音攻,如此距离,已经出了箭头的射程,她无须顾虑,抬头对上那三十丈高处的铁龙,紧紧握紧了凤吟焦尾。

    一支通体铁色,箭头漆黑,比普通箭身粗了足有两倍有余,布满蜂尾般细密倒钩的箭架上弓弦,尖啸着射向云轻。

    完全不同与之前箭矢的惊人速度,令空气都发出类似战栗哭叫的声响。这一箭,锋芒锐不可挡。

    居高临下,转瞬即至。

    云轻心下一惊,这一箭好快,当下一咬牙,右手五指齐齐扣在那第三弦上,深深按了下去。

    “别接,你接不了。”就在云轻五指按下的一瞬间,独孤绝突然一声冷喝,反手一把扯过云轻扔了开去,一边一个转身停步手中利剑划出一道寒光,就朝那铁龙的第三箭,当空劈了上去。

    云轻接第二箭的微微一动,他虽然没说但是他能够感觉的到,云轻的音攻还没到能接下这第三箭的程度。

    云轻措不及防,被独孤绝给扔在旁边的草地上,眼睁睁看着独孤绝一劍朝那箭头劈了过去。

    砰,一声激烈的对撞声响起,那鉄色的長箭被独孤絕一劍劈个正着,两强相争,只见那铁色长箭瞬间被劈成几块,朝着四方碎裂开来,箭着的黑色火漆朝着她绽来,而独孤绝只微微朝后退了一步。

    云轻见此没来由的一笑,独孤绝出手那自然是没有输的。

    “让开。”笑容才微微绽放,边上的独孤绝突然一声厉喝,飞身就朝她扑来,云轻一怔,还没来得及反应,独孤绝已经扑在了她的身前。

    没有利箭,没有暗器,什么都没有,这是……一念还没动完,云轻突然闻到那刺鼻的味道,那是——碧落赋。

    当下云轻脸色一变,那黑色的不是火漆,是涂抹在上面的碧落赋。

    “独孤绝。”云轻面色一下就变了,从来没有的焦急和复杂情绪绽露出来。

    独孤绝没说话,反手就是两剑,削去那黑色的碧落赋粘上,并开始腐蚀的肌肤,鲜血瞬间流淌而下,后心和手臂肌肉模糊。

    “走。”独孤绝一脸铁硬,什么也没多说,抓着云轻的手,转身就朝山涧深处奔去,血,溅落一地尘埃。

    第六十二章心动

    山涧清晨的云雾散开,耀目的太阳从地平线下跳出来,万丈金光笼罩着整个大地,一片明亮。

    风轻轻在山间吹拂,带起淡淡的青草香味,林木森森,从树叶缝中洒下来的金光,带着金丝一般的七色光芒,一切都是那么美好,仿佛那林间的血腥不存在似的。

    “独孤绝,忍着点?”一处峭壁下,云轻银牙咬碎找着的草药,跪立在坐着的独孤绝身后,面色复杂的为独孤绝敷药。

    药草本就生在山林中,加之云轻原就会治伤,止血药草这山涧到处都是,寻来为独孤绝暂时止住流血,这还是没有问题的。

    独孤绝仗剑坐在一块岩石上,面色一点变化都没,头也没回的道:“这点伤算什么。”

    云轻听着独孤绝浑然不在意般的答话,微微咬了咬牙,没有说话。

    独孤绝见机极快,碧落赋才粘上身就已经下了快手,那两处肌肤被直接削去,碧落赋再厉害,也没有办法隔空腐蚀,不过看着眼前两块皮肉都没有,血肉模糊的两处地方,云轻还是心一阵阵发战。

    轻轻把咬碎的草药涂抹在独孤绝身上的两处伤处,感觉到手下独孤绝的身体骤然一绷后,立刻快速的放松,但是就只是那么骤然的一紧,云轻也知道那是疼痛难忍。

    由于在这山涧,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走的出去,云轻采的药乃比较霸道,尽量在最短的时间内止住独孤绝身上的流血,要不然那么黄泉铁卫定然能够尾随着血迹追上来,任凭他们在怎么躲闪也没有用。

    眉眼中闪过一丝不忍,手下却还是一点没停,飞快的把药全部涂抹到独孤绝的身上,一边伸手抚摸着独孤绝的后颈,一点一点极温柔的抚摸着。

    独孤绝感觉到云轻的动作,不由微微转头看着云轻,这是什么意思?调情?这个时候?他不认为。

    云轻见独孤绝转头看着她,不由轻声道:“一会就不疼了。”小时候自己挨了打之后,婆婆来给她上药,不会安慰疼的直哭的她,只会伸手抚摸着她的后背和颈子,无声的宽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她也留下了这样的动作,那是下意识的温柔和心疼。

    独孤绝听言,纵然在这个四面楚歌的时候,这是止不住的勾勒了一下嘴角,这是云轻在安慰他,这么点小伤那需要安慰,不过,这样温柔的云轻,他喜欢,很喜欢她这样对他,当下也就不说话,转过头去,任由云轻轻轻的抚摸着他的颈子。

    沉默,两人间一瞬间的沉默,不过那围绕在两人身周的感觉,却该死的和谐和舒服。

    “真的喜欢我吗?”沉默中云轻突然轻声道。

    那一瞬间的毫不犹豫,以及迅猛扑来的身影,一直放在她的心上,除了姐姐,从来没有人如此的不顾自己的安危,扑在她身前,为她挡去危险,那样的毫不犹豫和理所应当的眼神和做法,让她感到很震惊的同时,还有一种说不出来的,从来没有过的感觉,从心里升腾起来。

    她没有忘记独孤绝扑过来时的眼神和动作,没有一丝的迟疑,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没有考虑,没有盘算,那是内心深处最直接的想法,那是最自然的动作,那时候独孤绝眼中就只有一个她,就只有一个想法,替她挡了。

    见多了尔虞我诈,也看多了阴谋算计,这些年行遍天下,她不是没有收获的,然而她不想去理会,并不代表她不懂,没有防备。

    有时候一个人救另外一个人,并不是因为喜欢,而是因为她有利用价值,所以以喜欢为诱饵,以救命之恩为牢笼,以生死相许为筹码,困住她,让她为他所用,让她以为得到天下,不过却只是别人利用的一枚棋子,这样的事情她看见过的。

    她已经什么都没了,唯独有一颗属于自己的心而已,岂能遗失。

    然而今天她看见了,独孤绝那冷酷肃杀中的真性情,没有虚情假意,没有利弊计较,他就是真的想救她,没其他的原因就是要救她,要护着她,就这么简单。

    轻柔的抚摸着独孤绝的颈项,云轻眉眼中有叹息,有困惑,有隐隐着自己没察觉的欢喜。

    独孤绝听着云轻的话,顿时皱了皱眉头,唰的转过头来瞪着云轻道:“你给我说什么莫名其妙的,什么真的假的,我独孤绝何时说过假话。”

    云轻见独孤绝一脸怒火的瞪着她,却微微的笑了,是啊,这个人,狂妄到不屑跟她说假话,他的手段是狠毒的,但是人却是极守信的。

    对上独孤绝夹带着怒火的双眸,云轻缓缓伸手握住了独孤绝的手,温和的道:“我信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独孤绝没明白的咒骂一声,不过第一次主动握他的手的云轻,却让他感觉很惊讶的同时,也就那么自然而然的握紧云轻的手,素手柔荑,感觉真好。

    “身上感觉怎么样?”轻轻一笑,云轻也不解释,看着独孤绝询问道,碧落赋,她虽知名,到底毒性如何,她不清楚。

    “无事。”独孤绝感觉到云轻的温柔,不由紧了紧握着的手,很肯定的道。

    碧落赋,毒,不过他来的快,只是血气失去了些,其他并无厉害。

    云轻听独孤绝这么说,点了点头不在追问,面前这个人是她真的能相信的。

    “走了。”独孤绝抬头看了一眼天色,站起身来,拉着云轻就朝翡翠山脉的方向前去,这里血气太盛,黄泉铁卫迟早会追上来,云轻二话没说,直接跟上。

    穿林过涧,埋伏大大的有,陷阱也不少,越是靠近翡翠山脉,沿途的厉害就越多。

    不过独孤绝什么人,就算身上有伤,那强悍还是一点折扣都没打,加之有云轻的配合,凤吟焦尾一响,纵然你是黄泉铁卫,也得送你回老家。

    使用凤吟焦尾越来越顺手的云轻,霸气不减的独孤绝,一路上也不在悄悄摸摸的前进,公然硬闯,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

    只是两人行动太快,黄泉铁卫才追逐到琴音响起的地方,他们两人已经又不知道走到那里去了,致使铁龙一脸铁青。

    当日独孤绝一个人带着三个家臣,纵然一身是伤还是闯过了他们的追杀,今日在多一个如此厉害的云轻,两人联手,简直锐不可挡。

    时间飞速而过,转眼日头偏西,又说一天要过去了。

    而独孤绝和云轻两人一路直线厮杀而过,距离翡翠山脉也极近了。

    “前面就是翡翠山脉,一进入你就召唤你那些朋友过来。”背对着夕阳,独孤绝看着前方连绵起伏的山脉,似笑非笑的咬重朋友二字,与野兽称呼朋友,估计也就云轻做的到。

    有万兽帮忙,看他怎把这两日吃的亏讨回来,他独孤绝还没这么狼狈过,都现在都只有一条遮羞布,连件衣服都没有。

    云轻听言嗯了一声,那日那飞林教了她心控,她到还没有练习过,不过召唤她的那些朋友,应该没有问题,一曲清新咒就好了,不过怎么送走,有点麻烦而已。

    独孤绝见云轻不在对他爱理不理的,虽然不知道怎么就变了点态度,不过这样好,他喜欢的紧,当然抓起云的手,就朝拦在两人前方的一条小河,飞跃过去。

    嗤,轻轻的几乎低的听不见的一声穿透声响起,刚落地的两人齐齐感觉不对,不需任何的言语,立刻一个翻身,腾空跃起。

    独孤绝面色一变,一剑横扫地面,剑气荡漾起地面的尘埃,清脆的一声响起,一铁色的小小物体被击飞了出去,两人落下。

    “把鞋子脱下来。”一落地,独孤绝满面铁青的朝云轻吼道。

    云轻眼看着那小小的一物击飞,脸色也是微微一变,快速除去脚上的鞋袜,白玉般的莲足正中,一红色的小伤口,瞬间转变成黑色,黑血缓缓的渗透出来。

    “该死的。”独孤绝一眼见之,一把把云轻放到在地上,手中利剑一挑,一剑划开那小小的伤口,双手用力一挤,黑色的血液秉射而出,流入碧绿的草地上,渗透进土壤,臭气难闻。

    “我来,你快看你的脚。”云轻见此,不由一把推向独孤绝,沉声道。

    独孤绝抬眼看了云轻一眼,见云轻脚上已经不在流黑血,恢复红色,也就将就的放了手。

    云轻见此毒如此简单就被逼出,看来并不太严重,当即一伸手拉过独孤绝的赤足,也照模样给他放血。

    然而,一剑划下只流下了点点黑血,便不再流动,不管云轻如何使力也是一样,云轻不由一愣。

    “死不了,走,今天一定要进入翡翠山脉。”独孤绝面上什么表情也没有,冷静沉着的吓人,一把抓起云轻,运起功力以剑风扫荡前进的路,抬步就飞速而行。

    只听叮叮咚咚声不停的响,地面上密密麻麻的布满了银色的小尖钉子,只露出一点点头在外面,要是不刻意蹲下身子去找,根本就发现不了这地面有这个东西,因此细致如独孤绝,也没那个眼力,从河对岸就发现的草地上有尖利的毒钉。

    云轻被独孤绝拽着飞速的朝前而去,那速度比刚才还要快,好像独孤绝相当迫切的要进入翡翠山脉一般。

    云轻被独孤绝扯着走,脸色却变了,独孤绝的毒放不出来,那不是简单的一逼就出来的毒素,那是剧毒,该死的,既然要的是独孤绝的命,对方怎么可能放简单的毒素。

    可是为什么她的那么轻易就出来了,就算独孤绝晚了一步,也不应该是这个样子,为什么?

    云轻紧跟了两步,脑海中灵光一闪,突然拽了独孤绝一把,抬眼满脸惊异的看着独孤绝道:“你当日给我吃的什么?”

    她与独孤绝初见的时候,独孤绝曾给她喂过一样东西,虽然说是毒,可是一直没发作过,那到底是什么?

    “我独孤绝怎么可能自杀。”独孤绝一点也不迟疑,满脸冷酷的回道,一边飞速的朝前冲去。

    轰,云轻只觉得脑海瞬间一大,这话的意思,他独孤绝不会自杀,那么带着的就不会是毒药,以他那么隐秘的带在牙齿里,不是用来自杀,那就是用来救命,那根本就不是什么毒药,而是解药,最珍贵的解药。

    他是骗她的,因为当时没有可以治住她的东西,所以用上好的解药,装成毒药,这个人……

    深深的看着独孤绝的侧面,冷硬,刚强,桀骜不驯,可是一直没对她下过狠手,一直没有害过她。

    那心里唯一的一点疙瘩,也烟消云散,这人纵然对世人万恶,对她却没有话说。

    “休息一下,敷点药,压抑住毒性,你也能多支撑一些时候。”清淡的开口,不是询问,而是决定。

    独孤绝听言一愣,还不待他反应,云轻已经一把拽住他前进的步伐,把他按倒在地上,转身就走开采药去了。

    “给我回来,没那么多时间。”毒性猛烈,但他早已试过太多毒,身体自然而然有抗葯性,目前还没有问题,却没那么多时间治毒,一切等把云轻送到翡翠山脉,召唤来万兽,那时才有保障。

    云轻头也没回,越行越远,清冷的声音从远处传来道:“你要动了一下,我以后便在不理你。”

    独孤绝一听不由气结,拿她自己威胁他,该死的,偏生她真的说的出就做的到,当下满面薄怒,狠狠一拳头砸在地上,却真个没有起身来追她。

    不一会儿功夫,云轻就捧着草药回转,对上独孤绝暴怒的双眸,云轻什么也没说,只动作相当轻柔的把药草敷在慢慢扩大的黑点上,撕下身下的内衣,紧紧的包扎起来。

    “吃下去。”伸手递上一微黄的草根,云轻抬头看着怒眼瞪着她的独孤绝。

    独孤绝怒归怒,却也知好歹,云轻这是为他着想呢,当下一边瞪着云轻,一边就着云轻的手,三下两下就把那草根吞了下去。

    “走。”食下不知道有什么用的草根,独孤绝一跃而起,拉着云轻就往前走,云轻也由着他拉着走。

    才行了几步,独孤绝突然身体一颤动,一个支撑不住就靠在了云轻的肩上,头好昏,独孤绝瞬间一怔后,唰的抬眼看着云轻。

    “你给我吃的是什么?”咬牙切齿的瞪着云轻,要是不靠着云轻支撑身体的话,看着还像那么回事情。

    “睡一会吧。”云轻抚摸了一下独孤绝的脸颊,轻柔极了的对他一笑。

    “你……”独孤绝双眼瞬间大睁后,无力的合了上来,整个身体倒在了云轻的身上。

    云轻看着睡过去的独孤绝,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这个人实在是强悍到不可爱,明知道运功扫荡毒钉,毒气会越来越快的运行在血液中,中的毒会越来越深,却一点也不顾及,这个人……,却还是那么强硬的要保护住她,不让她动手,真让她心软啊。

    云轻侧身吃力的背起独孤绝,运起轻功就朝翡翠山脉所在的方向奔了过去,没有在顾及脚下的毒钉,她没有独孤绝的功力,要是一颗一颗的来找,不知道要找到什么时候,而她既然身体中有解药,那么何惧那一点点疼痛。

    而且她要快点,云罗虽然食用可以让人昏迷,但是独孤绝太过彪悍,估计那云罗根预计的一天一夜功效,在他身上只能支持半天,在他醒来之前一定要到翡翠山脉。

    细细的鲜血滴落在草地上,相隔不远就有那么一点,一路延伸了远去,鲜红渐渐转成黑色,洒在夕阳下的余晖里,令人心顫。

    夕阳西下,世间万物都被拉下了长长的影子,只见一道分外纤细的身影,背负着另一道身影,一步一个脚印,渐渐远去,火红的光芒下,只剩下那被拉的越来越长的影子。

    夜,就那么没有预警的来了,取代了明媚的光明,以黑暗笼罩着大地,一轮圆月高高的挂在树梢,清凉的挥洒着它的光芒,山风渐渐袭来,带起点点阴冷,夜,来临了。

    翡翠山脉渐渐的近了,几乎一抬头就能看见属于翡翠山脉的山峰,云轻见此不由轻轻的一笑。

    脚下也早已经踏上了实地,真不知道黄泉铁卫废了多大的功夫,居然几乎连接着十几里地都是密密麻麻的毒杀,只不过越接近翡翠山脉越少而已,想来是认为他们到不了那么远吧。

    脚早已经麻了,什么感觉也没有,只能背着独孤绝机械的走着,就算身体里面有解药,估计也要卧床休息几天,云轻无意识的勾了勾嘴角,独孤绝要是醒过来,不知道要怎么生气了。

    正想着独孤绝的坏脾气,一直垂在胸前的两只手突然动了,紧紧的搂抱住了她的脖子,那紧紧的力度,几乎要让她窒息,独孤绝醒了,居然连预计的半天时间都没有,这才两个时辰都不到。

    “快没法呼吸了。”云轻停下来,苦笑道。

    “该死的,你这个混蛋。”背后的人松了松手,却紧紧的拥抱住她的身体,锋利的牙齿磨着她的颈项,感觉很想要咬下去,只是一直没有咬,就那么摩擦着,那手臂的力度几乎拧叻碎了她。

    “你好重。”

    三字一落,独孤绝一个翻身从云轻头顶跃过,顺手一把打横把云轻抱了起来,单膝跪地支撑着她的身体,手一伸就朝那垂在他腿上的双脚看去。

    “别看,快走吧,要到了。”云轻手一伸拉住独孤绝的手,淡淡的道。

    独孤绝反手紧紧握住云轻的手,黑夜中看不见他的表情,只能看见那黝黑的眸子,闪着无法用语言来描述的光芒,心疼,喜悦,恼怒,爱恋,感动,种种情绪尽在那黝黑的眸子中。

    “以后要是在发生今天的事,别怪我对你不客气,我的女人,我来保护,你敢在擅作主张,看我怎么收拾你。”冰冷却无比霸道坚决的声音响起,夹杂着浓浓的爱恋。

    云轻听着独孤绝的言语,微微笑了笑没有说话,就知道独孤绝会这样,所以干脆迷倒他。

    一抱抱起云轻,独孤绝没有在去看那伤痕累累的双脚,那里不用看也知道是什么样子,一握拳头转身就走。

    没有了毒钉,独孤绝只抱着云轻那就轻松多了,一施展开轻功就好,不再牵动气血,毒運行也并不迅速。

    夜,越来越沉,翡翠山脉遥遥在望。

    呜呜,就在这遥遥在望下,突然一阵号角声响起,无数的战马嘶叫,在暗夜里远远的传了来。

    独孤绝当即一个停步,那是黄泉铁卫的号角声,是全面搜索的号声,居然在如此的距离。

    沙沙,沙沙,铁蹄骤响,由远及近,不再掩饰,不再设置陷阱机关,居然是全面封堵,迎头撞上,绵绵长长的火把照耀下的光亮,让四周几如白昼,纤毫毕现。

    独孤绝眉眼一沉,快速的一转后,突然腾身而起,一把把云轻放在了一高大的树木上。

    云轻此时头昏昏的,那毒毕竟还是有影响,感觉到独孤绝的动作,反手一把抓住独孤绝低声道:“什么意思?”

    独孤绝紧了紧握着云轻的手,附耳与旁道:“我去引开他们,你好好待在这里,我马上就来接你。”说罢就要抽手。

    云轻闻言没有说话,只默默的看着独孤绝。

    独孤绝见此狠狠拥抱了云轻一下,俯身重重就亲吻上云轻的双唇,印下一个充满掠夺,满是霸道的吻。

    云轻微微一动,却没有挣扎。

    “放心,这天下没人能捉的了我,半个时辰,我一定来接你。”独孤绝无比狂妄的扔下一句话,对着云轻妖艳之极的一笑,转身就跳下了大树,几个起落就去的远了。

    不远处正在逼近的马蹄声,突然一个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而去,马蹄狂乱,应该是发现独孤绝的踪迹了。

    云轻坐在树梢上,抬头望了望那一轮明月,腿早麻木了,动都动不了,她明白,她身上有血,黄泉铁卫一旦搜过来,定然能够发现他们,而独孤绝现下中毒,远没完好时灵活,带着她两人估计都讨不了好,这是目前最好的办法。

    这个人,怎么总是把危险留给他自己。

    靠在树梢上,头越发的有点昏了,伸手正欲掐自己一把,提神,就见一道黑影突然一晃,扑到了她的怀里。

    云轻定睛一看,貂儿。

    不待她欢喜貂儿寻来,就见貂儿抓住她的衣服往下拉,云轻见此探头一望,树下那白色的毛发分外的耀眼,那是白虎王。

    第六十三章风云汇聚

    那亮晶晶的眸子在黑夜中,仰头望着她,身旁悄无声息的尾随着几只猛虎,此时都抬头看着她,好像知道这处有危险一般,一声不吭,只那么仰头看着,满眼的亮光。

    “是你们。”云轻一下心就定了,那刚才独孤绝离开的时候,那苍茫的,不知道什么味道的犹沉,顷刻间就如拨云见日一般,明亮了起来,她的朋友们来了,他们有依仗了。

    “谢谢你了。”颤抖着手摸了摸怀里感觉到她气息不对,焦急的拱来拱去的貂儿,这必然是貂儿去找了白虎王等前来,动物他们有自己的沟通方式,和通灵,知道她危险居然跑去把老虎们带来,真是她的好貂儿。

    手越发的不受她自己控制了,头越来越昏,毒,毒不死她,不过却让她行动越来越不方便。

    使劲咬了一口舌尖,淡淡的血腥味道在嘴里酝酿了出来,那昏沉沉的头脑,微微清明了一点,云轻咬着牙伸手朝腰间的凤吟焦尾摸去,既然白虎王来了,那野兽群是不是也在不远处,她要召唤过来。

    独孤绝一个人面对那么多的黄泉铁卫,有多危险她心里明白,能早点召唤来万兽,独孤绝就早点脱离危险。

    手颤抖着摸上了那琴弦,云轻深吸了一口气,就欲弹奏。

    然而围绕在树下的白虎王,见云轻半天没有动静,动物天生敏感的嗅觉,早就闻到了毒血的味道,当下不见白虎王作势,却突然间几头猛虎同时动了,狠狠的撞上了那一人伸开才能抱住的树干,纵然根深,大树受不住几头猛虎的全力一撞,沙沙狂摇。

    云轻现下那能控制自己的身形,本就探出来的身形,一个剧烈晃动,坐立不稳,砰的一声就把她从树梢上给抛了出来,从高空坠下。

    白虎王极通灵的一个猛窜跃起,在半空中以背接了云轻一下,云轻这么硬碰硬的一撞,本来就昏沉沉的,此时眼前一黑,整个被撞昏了过去,这白虎王的动作,太野蛮了。

    爬在云轻肩膀上的貂儿,见此不由急的吱吱直叫。

    白虎王则身子一扭,那管还有没有别人,驼着云轻飞速的就朝翡翠山脉奔去,身旁几头猛虎伴随,就如来的时候神秘莫测,走的也悄无声息。

    夜露开始缓缓的降落,碧绿的草叶上,渐渐酝酿着一丝薄薄的,几乎看不见的露水,风轻轻的吹着,夜深了,纵然是暑天,这山林中的夜晚也开始清凉起来。

    半个时辰一晃而过,堪堪到点,远处蹄声阵阵,火把在黑夜里把一面山脚照耀的几入白昼,远远望去,只看见那长龙一般的火龙,在飞速的移动,听不见声音,看不见动作,只能看见那一缕火光蜿蜒而去,速度快的惊人。

    “哼,想捉我,也得看看有没有那个斤两。”一声冷冷的狂妄声音响起,黑漆漆的树林中人影一闪,一身冷酷的独孤绝飞身走了出来。

    那修长的身体上身体上,不知道遇见了什么,平添了很多道伤痕,深浅不知,上面涂着草叶,制止了血流的蔓延,但是光裸的身子一目了然,必然是经过一番龙虎斗才脱身的。

    脸色铁硬,间或中夹杂着点微微的苍白,嘴唇上隐隐约约浮现一丝黑色,一头黑发在夜晚的风中张扬的挥洒着,那模样,不见软弱,居然邪魅肃杀的惊人,好似暗夜阎罗一般,该死的诱惑众生又杀气逼人。

    双眸中精光一闪,独孤绝一掌拍在云轻所待的大树上,飞身就纵了上去,说半个时辰就是半个时辰,他来接她了。

    树梢依旧,清风依然,一片树叶都没少,但是,那里坐着的人不见了,清淡的香气仿佛还残留在空气中,但是人却不再了。

    独孤绝瞬间眉眼一沉,那无法压抑的狂怒杀气秉射而出,远处的寒鸦被杀气所感,嘎嘎叫着远远惊飞了出去。

    一剑横扫而过,深深的砍在那树赶干之中,不过顷刻之间,那带着无比自信的双眸,已然血红一片。

    一个翻身而下,独孤绝握着利剑的手,几乎要生生捏断那剑柄一般,铁硬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只有那青筋直冒的双手,才可以看见他的情绪波动。

    没有大叫,没有发疯,独孤绝只是围绕着大树周围,低头快速的查看着,发怒可以,泄愤可以,但是那有什么用,人已经不见了,最要紧的是寻找蛛丝马迹,把人追回来,而不是发疯,无比冷静的独孤绝,比任何人都沉,都稳。

    他可以很肯定,云轻绝对不是自己走的,她没说离开那就绝对不会走,她一定是被黄泉铁卫捉去了。

    血红的眼不断查看着周围的痕迹,没有铁蹄,没有人的脚步印,看不见是从什么地方走的,独孤绝紧紧皱走了眉头。

    凌乱的动物脚步,这是……

    独孤绝眉眼一亮,还没得出结论,突然一声破空声响起,一道凌厉之极的寒气,从斜后方飞速而来。

    独孤绝脸色一沉,头也不回,一掌拍打在身边的大树上,一个借力斜身如燕子穿林一般斜斜射了过去,身后一柄利箭,啪的一声射在他刚才站立的地方,箭柄几乎没入了一半与地下。

    “翼王就是翼王,我三千铁卫也能被你从容脱身。”一冷冰冰的声音响起,一人手持铁弓,缓步从黑暗中走了出来,那万年冰山一般的脸,不是铁龙是谁。

    独孤绝一见来者是铁龙,眉眼中秉射的杀气,几乎已万实质,也不离开,缓缓举起手中的长剑对上铁龙,无比冷冽的道:“人呢?”

    铁龙身后的淡漠男子,深深看了独孤绝一眼,沉声道:“没想到名震天下的杀伐之王,居然本来面目如此妖艳,能送你下地狱,我等之荣幸。”

    翼王独孤绝以铁面征战沙场,从不脱下,前日惊鸿一见没有看清,今日方识庐山真面目,如此妖艳之人,委实与杀伐之王差太多。

    “我问你人呢?”独孤绝一声暴喝,根本不理会那淡漠男子的话。

    “死了,你今天也要一起死在这里。”铁龙冷冰冰的发话,不管现在那云轻在什么地方,今次一定会送她上西天,早也是死,晚也是死。

    独孤绝一听眉眼中血红之色几乎可以溢出来,一声怒吼,手中利剑突然凌厉之极的横向朝着两人就扔了出去,快如闪电,力量无穷。

    利剑飞速旋转着射了过去,几乎一点风声都没有,如此磅礴的力量,居然连一点破空之声都没有,可见独孤绝的暴怒和绝对的力速度,那是惊天一剑。

    铁龙和那淡漠男子一见之下,齐齐骇然,想也来不及想,一个后仰,双脚狠命一点地下,整个人贴着草从就朝后射去,一瞬间全身的力量都爆发了出来,快如豹子。

    嗯,一声闷哼响起,那稍微速度不及铁龙的副将,被独孤绝旋转的利剑,一剑当胸飞过,深入胸骨,一片血色秉射而出,只一声闷哼,便再也没有在站起来的一天。

    同一时间铁龙一个旋身射入一巨大的大树身后,只听咔嚓一声,一小磨盘大的大树,被拦腰砍断,轰的一声倒塌了下去,那旋转的利刃,却也没有了后继的力量,斜斜从铁龙肩上划过,没入了草丛。

    一切,不过瞬间功夫。

    只一招,一死,一伤两名大将。

    然而就在独孤绝出手的瞬间,身周无数的人冒了出来,铁衣冷色,寒箭厉芒,无声无息的就包围了独孤绝,远处的火光飞速的朝这边移动来,整个遍布在山林中的黄泉铁卫,都在朝这里围拢了。

    “独孤绝,今日不是你的死地。”铁龙缓缓站起,没有看肩头的伤势,冰冷无比的道。

    独孤绝看着周围的无数的寒芒,带着黑色的嘴唇,缓缓勾勒了起来,好像在嘲笑,但是那双眼却一点笑的意思都没有,冰冷,绝情,肃杀,那里面藏着的是滔天的愤恨,和无法压抑的狂烈。

    铁龙慢慢抬起了手,周围的铁卫手中的得箭更加瞄准了独孤绝,看着站在包围圈中,却一点惧色也没有,妖艳如罗刹的独孤绝,铁龙冷冷的道:“可惜你不是楚国人,好走。”说啊手腕微微一动,就要挥下。

    而就在此时,不远处突然号角声声,穿林追月而来,那整齐的马蹄声,那声势浩大的奔腾力量,带动着地面都几乎在颤抖,那是稼轩毅军队的号角声,那是独孤绝手下三百铁骑的马蹄声,楚云,来了。

    风云际会,一触即发。

    “射。”铁龙面色一变,冷声高喝道,如此时机,就是损万千将士,也要独孤绝死,今日若他不死,来日恐再无机会。

    万箭齐发,直奔独孤绝,独孤绝这个时候,动了,只听他一声冷笑,身形一动,冲天而起,几乎有展翅高飞之态,冲天破云之势,身形犹如鬼魅般,超越箭头所笼罩的范围,然后一个转身不退反进,朝着铁龙的所在就扑去,速度和力量居然比飞箭还要迅速。

    铁龙脸色一沉,手中铁弓一挥,就对准了扑来的独孤绝。

    而独孤绝手无寸铁,眼看不保,就在这个时候,三道身影,犹如娇龙,如飞一般扑到,寒光耀眼,剑影婆娑,直接飞空万箭,刹那一片刀光剑影。

    “王爷。”两声同吼,来人一个反身合并,与独孤绝成三角之势,同抵万箭,配合无比默契,居然是墨银,墨离两人。

    该二人从暗河追下去,没追上独孤绝,到被冲到了另处一条河里,跋涉间与楚云碰了个正着。

    而另一个身影,正是稼轩毅,但见他一柄长枪舞动的密不透同风,一个转身间,腰间佩剑唰的扔给独孤绝,没有任何话语,四人联手,其利断金。

    “杀。”惊天动地的呐喊声响起,如飞一般冲来的独孤绝属下三百将士,飞速的加入战场,与铁龙的近卫厮杀成一团。

    而楚云随后带着的稼轩毅万人兵士,与从各处包围过来的黄泉铁卫,撞了个正着,刹那间,一片杀气腾腾,一地血腥杀戮,激战疯狂而无情。

    圆月高高的挂在树梢,洒下一地的碎月冷光,整个世界都陷入了沉睡,只剩下那火焰传动,杀声震天的迷蒙山林。

    相对于这边的杀伐战场,翡翠山脉却是一片沉静。

    朦朦胧胧中,只感觉到一股清甜的汁水注入嘴里,无比舒爽,昏晕之感快速的消失,云轻皱皱眉头缓缓睁开眼来。

    入眼,一颗硕大的老虎脑袋正抵在好上方,那黑漆漆的眸子,见她醒转,当即伸了伸舌头舔了舔她的脸,就一派老大模样的退了开去,大模大样的蹲在一旁。

    云轻眨了眨眼,动了动手脚,居然都能够动弹,那种麻痹之感早消失了,只是取代麻痹的却是钻心的疼痛,云轻不由皱了皱眉,撑起身子坐起。

    小小的貂儿此时正爬在她的脚上,见她醒来,不由吱的一叫,欢快的跳了过来,一个劲的蹭云轻的脸颊。

    云轻看了看自己的双腿,黑色早已经退尽,看来是貂儿给她吸了毒,脚上的鞋子早已经不知所终,此时上面则涂着一层碧绿的药草,只闻闻那味道,云轻便知道那是生肌止血的草药,不过却不镇痛,难怪去了毒之后,她五感恢复,会那么的疼,而且看上去潦草的很,估计是边上的老虎们。

    一念之间,云轻当即转头看着高傲的蹲在地上,扬着头的白虎,满是感谢的温柔笑道:“谢谢你们。”

    白虎听不懂云轻说什么,不过那眼神却是善意和温柔的,当即那头扬的更加的高了,好像在说我救你不过是顺手,小意思。

    云轻见之不由失笑。

    然而还未笑出,云轻就发现此处并不是她和独孤绝约定的地点,满地的淡黄碎花,这是翡翠山脉独有的草花,这里是翡翠山脉。

    云轻一眼扫之,心下立刻一沉,忙抬头观看月色,已经偏西,时辰已经过了。

    独孤绝若回来没有看见她,云轻眉间紧蹙,那个人……真不知道会急成什么样子。

    咬了咬牙,云轻立刻调整了一下心神,转头看着白虎王,飞速的道:“我的朋友,我需要你们的帮忙。”边说边撑着地面站起来。

    白虎王一见云轻的动作,立刻一甩头,直接把云轻给按了下去,那双虎眸紧紧的瞪着云轻,好像在说伤都没好,不准动。

    云轻心中微急,再度撑起身来,白虎王则干脆利落的又把云轻给一爪子按了下去,云轻不由又感激又无奈。

    “我要离开,那里还有人在等我。”云轻比划着朝着山林的方向指着,她知道白虎王听不懂她说话,但是它可以感觉到她的意思,她平日里与动物接触的也多,沟通不止用在人与人之间,人与动物也能沟通,只是要用心。

    白虎王低着脑袋瞪着她,不为所动的表情,看不出它什么意思。

    云轻见此取过腰间的凤吟焦尾,十指飞扬,没有曲谱,她弹的是心里的焦急,琴声带着点焦虑,带着点求助,把她的意思,利用琴声传达给面前的白虎王。

    那山林中还有人等她,还有人等着她带着它们去救他,那里的危险,那里的敌人,都一一从琴声中表达了出来,她需要它们帮她,她需要回到那里去。

    琴声飘荡在翡翠山脉中,在静寂的夜晚中传出去很远,很远。

    云轻一边弹奏,一边缓缓的撑起身体,白虎王就那么虎视眈眈的看着她,却一步一步退开,居然没有在阻拦。

    琴声渐渐混杂了清新咒和飞林教她的心控,云轻一步一步有走去,琴声挥洒在天地间。

    第一次用飞林教她的心控,从刚开始的懵懂,到渐渐的领悟贯穿,那不是控制别人的音乐,那是在传递心灵的声音。

    这是一种理想境界,与万物沟通,与天地为友,何其壮哉,何其潇洒。

    在云轻领悟心控的同时,翡翠山脉的野兽,悄无声息的飞奔而来,一头,两头,百头,千头,它们喜欢的音乐又来了。

    云轻看着眼前越来越多聚集来的野兽,迈着伤残的双足,微微笑着,带着绝对的温柔,琴声混合着她的心声飘荡了远去,她在询问大家愿不愿意与她同去?愿不愿意帮她的忙?愿不愿意与她成为朋友?

    豺狼,豹子,熊,老虎,凶猛的野兽们越来越多的聚集在这里,摇头晃脑的听云轻弹琴,跟着云轻的步伐移动。

    “嗷。”一片悠扬的琴声中,一声虎啸破空传出,威严之极。

    那些沉迷在云轻琴声中的万兽,浑身一颤后,齐刷刷看着云轻身后的白虎王。

    云轻听之面上的笑容越发的温柔了,转身看着白虎王,但见白虎王仅仅站立在原地,仰头嘶吼,那森林之王的气势,却已经威慑四方。

    “嗷……”又是两声虎啸传出,万兽们在一瞬间的沉寂后,突然之间仰头就是一声长啸,万兽齐吼,那声势,惊天动地,震的云轻耳朵一阵一阵发麻。

    还没等她耳鸣过去,白虎王突然朝前一纵,龙行虎步走上前来,蹲在她身边,看了她一眼后,转头望着前方。

    云轻见此,一边弹奏着,一边点头微笑道:“谢谢你了。”说罢,迈动双腿,骑在了白虎王的身上。

    那本蹲在她肩膀上的貂儿,见此,立刻跃到白虎王的头顶,小爪子抓着那白白的毛发,趾高气扬的站在白虎王的头顶上,云轻见此不由失笑。

    白虎王摇了摇头没把貂儿摔下来,也就不管了,抬头仰天就是一声长啸,接着似如闪电一般,朝着山林的方向飞纵而去。

    而它身后万兽中,豺,狼,虎,熊,野狗,野猪,等等大型的攻击型凶猛野兽,跟着白虎王身后,撒开四蹄,一边长啸,一边蜂拥跟随而上,余下兔子,梅花鹿等等弱小的动物,遗留在原地。

    野兽,有它们自己的语言,有它们的王者,人类不懂,但是它们却要遵从。

    悠扬的琴声飘荡在天地间,身后是万兽飞扬跋扈的吼声,声震山林,惊天动地,只见水银倾泻一般,漫山遍野的凶猛攻击型野兽,呼啸而来,穿山过林,气势浩荡。

    云轻带着万兽来了,来寻找遗失了她的独孤绝。

    在说独孤绝这厢,稼轩毅的军队千钧一发之际,两两交手,一片混战。

    三百铁骑衷心护主,不管其他,一上来就是辣手无情,黄泉铁卫厉害,独孤绝这三百近身铁骑,更是凶猛,瞬间战在一处,一时间谁也奈何不了谁,但是却成功了牵制了他们,给独孤绝腾出了手来。

    铁龙一时间脸色铁青,眼看着独孤绝就要葬身在这里,居然给他来了帮手,不由怒喝一声:“不惜一切代价,杀了独孤绝。”

    独孤绝站在厮杀中心点,身周墨银和墨离贴身保护他,稼轩毅在旁边协助,别说杀了他,就是想攻到他身边都困难。

    血色弥漫,寂静无声。

    相对于外围稼轩毅所带士兵的杀声阵阵,独孤绝的铁骑和铁龙的黄泉铁卫,静寂的可怕,只听见骨头的断裂声,和收割生命的声音,而没有任何的叫喊,力气是用来杀人的,而不是喊叫的。

    杀戮,在圆月下更加的疯狂。

    喊杀声渐渐的低了下去,慢慢接近于无声,黄泉铁卫是什么人,是大楚的王牌军队,稼轩毅纵然善战,但一万普通兵士,对上几千个一个当三四个人用的黄泉铁卫,输,只是一个时间问题。

    完全一面倒的屠杀,在很短的时间内,除了独孤绝的三百铁骑,稼轩毅的人几乎都倒下了,而与他们对阵的黄泉铁卫,却几乎没什么大的伤亡,飞速的朝独孤绝等包围过来。

    铁龙看着我众敌寡的场面,高场喝道:“杀。”一边一挥手,几千黄泉铁卫,步伐森严的朝独孤绝等人逼来。

    “王爷,你走。”墨银挡在独孤绝身前,低声喝道。

    “闭嘴。”独孤绝冷喝一声打断。

    “王爷……”

    “你们谁也走不了。”铁龙志在必得的冷声道,黄泉铁卫越来越近。

    独孤绝看了一眼身周厮杀的三百铁骑,再看了眼远处的铁龙,冷哼一声,沉声道:“你们听本王……”

    “吼。”独孤绝的话才开头,突然一声虎啸破云而来,紧接着悠扬的琴声隐隐约约传来,独孤绝一愣后,瞬间狂喜,是云轻,他的云轻。

    第六十四章决地反击

    虎啸,狼吼,野狗的咆哮,在那悠扬的琴声后,铺天盖地而来,犹如那九天的轰雷炸响在天际,一望无垠的黑夜中,越来越响,越来越大,奔腾着,呼啸着,一瞬千里而来。

    交战双方瞬间的一楞,齐齐停住手。

    “什么东西?稼轩毅一怔后,来不及顾及眼前凶险的场面,抬头朝着来声处看去。

    不看还好,一看下任凭稼轩毅铁般心性,见多识广,也不由骇然的张大了嘴,瞪着远方的情景说不出话来。

    无数的豹子,狼,野狗,老虎,在明亮的月光照耀下,飞速的穿山越岭朝着他们而来,狰狞的眼,血红的口,阴森森的牙齿,离了这么远,几乎都能够看见,那是野兽群来了。

    天,这山林中根本没有如此多的大型攻击性野兽,这些野兽是从何而来?他们怎么会碰见这样的场面?

    相对于稼轩毅的变色,铁龙带领的黄泉铁卫,一直没有表情的脸上也微微苍白了起来,

    他们是厉害,他们是可以一个人当几个人用,但是他们只有几千个人,再厉害,也无法面对这么多的野兽,看那样子,是上万,或者更多,天,怎么会突然之间出现这么多野兽的。

    手中的剑没有意识到的离开了针对独孤绝等人的方向,黄泉铁卫一个个下意识的把武器对准了那呼啸而来的野兽,人人面色无比的慎重起来。

    而独孤绝手下的三百铁骑,却一声不吭,好像那万兽奔腾而来的场面根本不存在一般,一个个铁着脸,面无表情的防守着,只是那眼底微微的亮了。

    “快走。“回过神来的稼轩毅,脸色一瞬间苍白的朝独孤绝等人吼道,一边纵身就欲奔逃,以一万士兵对一万野兽,都完全没有胜利的把握,现在,且看能不能逃的了。

    “慌什么。“墨银没有看那野兽来袭的方向,一直注视着把他们包围起来的黄泉铁卫的动静,此时,反手一把抓住稼轩毅,居然嘴边带着一丝兴奋和放松的笑意道。

    “不逃,等……“稼轩毅反驳的话还没说出口,迎面就看见了独孤绝的表情,那直直的双眼盯着野兽来袭的方向,嘴角带着浓浓的笑意,那面上不是惊恐和慌乱,而是得意,无法抑制的得意和狂喜之情。

    稼轩毅瞬间一楞,独孤绝这是什么表情?这种场面还笑的出来?还那么高兴?

    明了独孤绝这个人绝对不是神经有问题,他敢笑自然有他笑的道理,稼轩毅当下稳住身形,转头顺着独孤绝的眼光看去。

    绞结的月光洒在山林间,把一切都照耀的纤毫毕现,那万兽奔袭的最前方,一抹白色的身影最是耀眼,那是一只白色的老虎,而那白虎身上坐着一个人,黑发随风飘扬在空中,衣袖翻飞,犹如山中精灵,在月光下那么缥缈,那么神秘莫测。

    那清淡的神色,那绝色的姿容,不是云轻是谁。

    稼轩毅一眼见之,不由整个下巴都快掉了下来,瞪大了双眼看着骑虎而来的云轻,此时他才注意到寂静的夜空中,飘荡着悠扬之极的琴声,那是云轻弹奏的。

    天,是云轻,是她驾驭着万兽前来,这……

    唰的转过头来看着独孤绝,稼轩毅嘴角抽动了几下,却说不出话来,以音驭兽,云轻居然能够做到以音驭兽,而看独孤绝等人的面色平静,好像早就知道云轻有这能耐一般,稼轩毅一时间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表达他的情绪了,以音安抚和指挥,那完全是两码事啊。

    在稼轩毅看见云轻的同时,铁龙和他率领的黄泉铁卫也都看见了,一时间惊骇,震撼之情轮番上演在冷面上。

    不过铁龙就是铁龙,顷刻之间就恢复了镇定,大吼一声道:“杀。”哪怕把他陪进去,也要杀了独孤绝,否则千般谋算,万般策划,都功亏一篑,付之东流,而且后果不堪设想。

    “是。”轰然一声大吼,在场的黄泉铁卫齐齐高声应答,他们来就没有想过会话着回去,能与天下驰名的大秦翼王同归于尽,是他们的荣耀。

    剑,朝着那仅剩三百人的包围中心,杀气,整个沸腾,决绝的一往无前。

    “全力防守。”独孤绝收回看着云轻的眼神,沉声喝道,他只需要争取一点时间,争取云轻来到他身边的时间。

    没有人回答,但是那三百铁骑却用最快的速度,整个的撤退了回来,紧紧的内缩成一个圆圈,相互贴靠在一起,而在他们退回来的一瞬间,好像每个人都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似的,有的人抓起尸体挡在了最外围,有的则抢过弓箭,驻守在了内层,还有人抓住火把,站在了最内层。

    只是一瞬间,铁龙还没整个的扑上来,独孤绝的防守阵势已经做好了。

    箭在半空中激荡,杀气狂飙在整个场中,一个一个扑上来,一个一个倒下去,成批成批的扑过来,成批成批的倒下。

    血弥漫在这片山林的土地上,那本来碧绿的草地,早已经染成了血红之色,黄色的土壤已经吸收了太多的血色,呈现出暗红,血腥弥漫在整个空间。

    站在最中间的独孤绝,冷冷的看着对面的铁龙,嘴角勾勒的是最妖艳的笑容,也是最冷血无情的笑容,看着铁龙一箭一箭朝着他射过来,却一箭又一箭被身边的人抵挡了去,那越来越铁青的脸色,笑容,越发的妖艳和无情了。

    飞骑而来的云轻,眼见铁龙等开始拼命了,不由琴声催动的更快,那丝丝急躁完全的表露了出来。

    “嗷。”白虎王一声长啸,万兽呼应,速度,再度提升了。

    血色一点一点滴下,包围圈狠狠的推进,孤注一掷的铁龙红了眼,拼命的压上,同归于尽真是他目前的写照。

    独孤绝的三百铁骑一个接一个的倒下,抵抗的力量越来越弱了,生死存亡几乎就在了一瞬间。

    “啊呜。”就在此时,速度最是迅捷的豹子到了,比人还长的的黑豹们,飞腾着四爪临空扑来,血盆大口中白森森的尖利牙齿,雷霆般的咬向在背对着它们的铁衣人的颈项。

    嘶吼,最外围的黄泉铁卫们,顷刻间被扑倒下来,脖子上骨头断裂的声音响起,在如此的混战中本不显眼,但是独孤绝听见了,他的人听见了。

    刹那,已经倒下多半的铁骑,与万兽一同嚎叫了起来,本已经精疲力竭的身体,犹如注入了新鲜的血液,呼啸着,奔腾着,猛烈着,杀的血红了眼的独孤绝铁骑们,犹如出笼的老虎,再度澎湃和疯狂。

    短短时间,明明人数少了不知道多少倍的铁骑,骁勇彪悍,狂扫一切,令全军压上的黄泉铁卫,一时间居然气势不敌起来。

    腹背受敌的铁龙,那脸色已经无法看了,血红了双眼高吼道:“后方抵御,前军,杀。”

    要是在把后背留给越来越多的豹子,他们也许还没杀独孤绝,自己的人已经全部被野兽给吃了。

    当下黄泉铁卫一面对上勇猛的豹子,一面加紧攻杀独孤绝。

    琴声飘荡在天地间,越来越近了,琴声中不在是那柔和的清心咒,而是慷慨激昂的旋律,不知道是什么古曲,只是能够感觉到那琴声中的肃杀,和弱琴的怒气。

    在如此激昂的旋律下,野兽们本就不懂克制,凶性完全的爆发了出来,一个个嚎叫着,无比兴奋和嗜血的冲了上去,大型攻击性野兽的本性,被完全的激发了。

    狼到了,野狗到了,两个速度仅仅次与豹子的动物冲上来了,狰狞的爪子,凶猛的牙齿,腾飞的攻击扑上来了。

    一瞬间,那外围的黄泉铁卫,整个的被陷入了野兽的包围圈中。

    一匹狼迎面对着一黄泉铁卫冲去,那黄泉铁卫手中利剑一挥,狠狠就砍杀了过去,不想他身后两匹野狗嚎叫着就冲了上来,一左一右,露出白森森的牙齿,狠狠的咬向了那黄泉铁卫的双腿,黄泉铁卫见此顾不上眼前冲上来的狼,挥剑就朝咬着他的两匹野狼砍去。

    而这个时候旁边一只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豹子,一个猛扑,迅猛绝伦的咬上了那执剑的右手,一口咬下去,尖锐的几乎咬断那铁卫的手,露出白森森的骨头来。那黄泉铁卫也真彪悍,无物的左手握拳就朝咬着他手的豹子狂击过去,然而他忘记了那最先扑向他的狼,一声狼嚎,只不过眼前一花,左手已经附上那最凶残的狼牙。

    边上,一直蹲在旁边没有动的另一匹狼,此时动了,那黄泉铁卫觉得眼前一物晃过,咽喉已经被狠狠的咬中,死神,不过就这么一瞬间,就来临了。

    野兽间的配合不同与人,但是同样的刁钻和默契。

    狡猾,凶猛的野兽,和强悍的人类,战在了一起。

    “嗷。”老虎们到了,那看起来笨重的无法跑动的黑熊,居然也跟着到了,一时间风起云涌,一片人兽大战。

    铁龙率领的黄泉铁卫在没有那个能力,一边抵抗万兽,一边击杀独孤绝,此时的他们自身难保了。

    一轮圆月高高的挂着,把下面的情景照的纤毫必现,山风吹动,血腥一片。

    白虎王远远站定在高处,虎视眈眈的望着一方的战场,那王者风范一览无遗。

    云轻坐在白虎王身上,看着眼前混乱的场面,微微咬了咬牙,那激昂的音色持续响彻在天空下,没有留情。

    黄泉铁卫自顾不暇了,被围在里面的独孤绝的铁骑,一直手持火把的最内里的人,分开外层人员走了出去,把手中的火把掷在地面,整个的围了一个圈,把所有的人都保护在里面,野兽怕火,乃是天性。

    熊熊火光照耀着圆圈里的人,火焰跳动在他们的脸上,映照起一片绯色。

    稼轩毅站在独孤绝身边,此时方松了一口气,他刚才还在忧心野兽会不会扑向他们,现在则完全不用担心了,独孤绝在最开始的时候,就已经做了最好的准备,这个人,心思太密,太深了。

    独孤绝站在中央,看着外围的惨状,冰冷无比的笑了,嗜血的眼望着脸色相当难看的铁龙,高声吼道:“云轻,不要给我放过任何一个,我要他们一个也别想活着回去。”

    山风吹荡在山林中,把独孤绝以内力传出来的话,撒遍了整个山峰。

    云轻低头看了独孤绝一眼,火红中那铁硬的身躯昂然而立,这个人没有出事,真好,还好她来的及时,还好。

    琴声越发的激烈了,独孤绝不让放过一个,那就不放过吧。

    战局越来越一面倒,黄泉铁卫在强,也是有数,以有数对无数,迟早的事情而已。

    铁龙在眼看杀独孤绝无望的时候,飞速的退走了,他不想丢弃他的部下,但是必须要有一个人回去告诉太子,汇报失败,同时更重要的是要把这个云轻能够驾驭万兽的事情禀报上去,这是一个从来没有的事情,要是太子不知道,迟早他会在独孤绝手下吃大亏的。

    独孤绝一直看着铁龙在,此时见铁龙飞速的在身边一个护卫的拼死搏杀下退走,不由脸色一沉,冷哼一声,手一伸沉声道:“拿弓来。”身旁的铁骑立刻呈上手中的铁弓。

    独孤绝眉眼中戾气一闪,一手执弓,一手握箭,缓缓瞄准运起轻功飞速逃跑的铁龙。

    “铁龙,你也接本王一箭。”冰冷的声音在夜空下响起,一箭,追风逐月,迅猛无比的朝铁龙身去。

    铁龙骤然听独孤绝挑战,立时一惊,想也不想的一回头,手中利剑当头就朝独孤绝射来的那箭挡去。

    砰,一声清脆的断裂声,箭断了,铁龙的长剑与它砍了正着,利箭的末尾缓缓的掉在了地上,然而箭头……

    铁龙缓缓低头,那锋利的箭头正稳稳的射在他有胸口,火红的颜色,一点一点渗透了出来,渐渐越来越红,越来越扩散开来,他慢了一步。

    “翼王,独……孤……绝……”冷冷的声音一字一句的说出,还没说完,那一直笔直的如利剑一般挺着的身体,缓缓的倒了下去,在也没有在站起来过。

    “这天下没有人能比翼王独孤绝的箭快。”稼轩毅看着倒下去的铁龙,淡淡的仿佛若有感触的沉声道。

    独孤绝的箭力道不是最强,但是他最快,快到不需要绝对的力量,就可以杀人。

    撕杀声在慢慢的减少,野兽的咆哮声越来越大,渐渐的已经看不见黄泉铁卫的踪迹,只剩虎视眈眈蹲在火圈外瞪着他们的野兽群。

    高高站在山头的云轻见此,曲调一变,不在激昂,琴声渐渐的温和,清心咒轻扬的飘动在天空下,经过血的洗礼的万兽们,快速的趋于平静,蹲坐在一地血色中,摇头晃脑的开始听起琴声来。

    “好厉害。”墨银挥洒了一下额头的血水,望着山峰上那犹如精灵般飘逸的云轻,满眼兴奋的道。

    墨离此时完全放松下来,一个支持不住坐在地上,一边抹汗,一边点头道:“就知道云轻姑娘本事,没想居然能耐至此。”

    独孤绝耳里听着墨银等的赞美,一边抬头看着高处的云轻,那眉眼中杀气早无,只有得意,无尽的得意和毫不掩饰的情意。

    云轻见独孤绝看着她,却不敢乱动,不由轻轻一笑,腾出一只手摸了摸身下白虎王的头。

    “嗷。”虎啸骤然而起,夹杂着绝对的威严。

    那些摇头晃脑的野兽群,在白虎王一吼声下,居然如潮水一般,缓缓的开始退后,渐渐的隐入山林中。

    云轻见此,不由再度琴声一变,婉转悠扬,夹杂着无尽的温柔和感激,满心的感谢,以琴声远远传递出去,飘荡在这一方天空下。

    独孤绝仰头看着云轻,云轻低头看着独孤绝,两两相望,仿若隔世。

    时间在这一刻静止,天地间仿佛只剩下了对方,在没有人能够容纳在那目光之下,无声的凝望,那脸,那唇,那人,那一切。

    风轻轻的刮过,树声婆娑,此时无声胜有声。

    对视半响,独孤绝笑了,望着云轻一步一步,缓慢却又坚定的走上前去。

    山峰上,云轻见独孤绝走上前来,手腕微动停止了弹奏,抬头看着独孤绝,见独孤绝唇上已经漆黑,不由脸色微变,朝独孤绝伸出手道::“貂儿在这里,你……”

    不等云轻说完,独孤绝一把握住她的手,一个横手紧紧抱住了云轻的腰,紧紧的贴上他的胸膛,俯身狠狠的亲上了那失血过多,苍白无色的双唇,无比疯狂激烈的吮吸,舔咬。

    云轻感觉到那一吻中传递过来的复杂情绪,无声的叹息了一声,伸出另一只手缓缓回抱住了独孤绝。

    激烈而疯狂的吻,无视周遭,无视一切,一腔情谊,尽在不言中。

    活着真好,能看见对方真好,能依靠,能依偎,能怒,能笑,能看见自己喜欢的人在面前,能触摸,这般的感觉真正的好。

    背着云轻的白虎王,扭头看着站在它身边的独孤绝的腿,眯了眯眼,很不满的摇晃了一下身子,却发现身上的两人没反映,不由对着独孤绝的腿龇了龇牙,满脸不爽。

    下方,火圈中的墨银,墨离,稼轩毅等人都昂着头看着山峰上相拥的两人,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移动,就那么无声的看着。

    一轮皎洁的明月挂在两人的身后,一虎,两人,清冷的光芒笼罩着他们,在这暗夜里,居然美的让人移不开眼睛,让人不忍心打扰。

    “好厉害。”良久,一道声音响起,墨银等寻声看去,楚云拽着那吴长老和一个独孤绝的护卫,摇摇晃晃的走了过来。

    刚才好在他见机极快,在那第一声虎啸的时候就与身边的护卫,抓住这奸细远远的跑了躲在树上,要不然他真不知道,万兽在围攻铁龙所带的黄泉铁卫时候,会不会长眼睛的放过他。

    “没事就好。”墨银和墨离见楚云过来,齐齐出声道。

    三人在下方劫后余生的交谈着。

    山峰上,云轻推开独孤绝,望向那充满红色的双眼,轻轻抚摸着那赤裸的胸膛上的伤痕,极轻极轻的道:“抱歉,我没等你。”

    她没有忘记,这个地方就是独孤绝说要回来接她的地方,就是她藏身的地方,独孤绝回来接她了。

    独孤绝紧紧抱着云轻,任由云轻抚摸着他的伤痕,扫了一眼云轻的坐骑白虎王道:“我知道是它把你带走的。”那凌乱的脚步,他看见了,所以他不相信他的云轻会死在铁龙手里,纵然他听见的时候无法抑制疯狂的暴怒。

    云轻听之深深的看了独孤绝一眼,没有在说话,只握着独孤绝的手,一边伸手招来貂儿,为独孤绝吸毒。

    独孤绝看着相握的手,愉快之极的笑了,云轻面色虽淡,不过他知道她在为他担忧,真好。

    “走。”紧了紧相握的手,任由貂儿咬在腿上,独孤绝一把抱住云轻,转身就走,完全无视那背着云轻的白虎王。

    白虎王见此一声虎啸,龇牙咧嘴的瞪了独孤绝一眼,却也不走,大摇大摆的跟上,目光紧紧锁定云轻。

    “你的伤。”云轻轻呼。

    “死不了。”他还有很多事要做,没时间去耽搁,不过他就想抱着她,他再也不接受分离了,那一瞬间的不在,几乎让他失去了心跳,以后在不放开这只手,那怕是死,也要死在一块,在不放开。

    云轻看着独孤绝的下颚,那么坚毅,那么执着,不由沉默了,靠着独孤绝的怀里没有在反对。

    山峰下,楚云,墨银,墨离等看见独孤绝和云轻行来,不由都齐齐站起,目光无比恭敬的看着独孤绝,还有云轻。

    经过今日这么一战,云轻本来在他们心目中就不低的地位,现在更加升腾上更高的一层,要说天底下有谁能够配的上他们家的王爷,那么就非面前这个女子不可了,清雅脱俗,能力高强,待人温和……简直说不完的优点。

    那看着云轻的目光,几乎是把她看成是他们家王爷的妻子,他们的当家主母了,恭敬和崇拜。

    第六十五章报复

    “怎么样?”走至火堆旁,独孤绝沉声问询道。

    “死一百三十七人,重伤五十六,伤七十。”墨银立刻回答,此一战,三百多铁骑无一不伤,损失惨重,这可是精英中的精英啊。

    独孤绝面无表情不知道在想什么,只冷沉着声音道:“全部带回去,厚葬。”

    “是。”剩下一百多铁骑,立刻高声应答,能够尸体被带回去厚葬,只有阵亡的将军级别才有,翼王对他们再无二话。

    “王爷,这里怎么处理?”楚云一边脱下自己的衣服给独孤绝披上,一边问道。

    独孤绝扫了一眼满地的残肢,冷冷一笑,眉眼中闪过一丝嗜血道:“全部割下首级,给我送回给楚刑天,本王要送他一份大礼。”

    “属下明白。”楚云立刻接过声,该做些什么他清楚的紧,他们在楚太子手中吃了那么大的亏,岂能就送个首级了事。

    快速吩咐过后,独孤绝看着稼轩毅冷冷的道:“今日,本王放你一马,你所见的,本王不希望有一丝风声传出,若让本王知道那里有一丝半句出来,就是你燕国亡国之日。”

    安抚情绪暴动的野兽,和指挥野兽攻击,这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此中价值,众人皆知,云轻是他的,征战杀场有他就够,他的女人就应该幸幸福福的过日子,谁敢暴露出云轻的能耐,他跟他没完。

    稼轩毅皱着眉没有说话,独孤绝的意思他明白,现在要杀他,不过是独孤绝一句话,他一个人那能抵挡的了,今日独孤绝放他一马,乃是给了他一个人情,以后这个人情是要还的。

    没有等稼轩毅给出答案,独孤绝抱着云轻转身就朝边上,白虎王召集来的野马群走去,不需要稼轩毅回答,他敢不答应。

    “只要翼王不攻击我燕国,嫁暄毅自会还这个人情。”除了这一条,其它都好说。

    独孤绝听着稼轩毅的表态,冷哼了一声抱着云轻翻身上马。

    云轻一直靠在独孤绝的胸前,没有说话,但是独孤绝的意思她明白,不由深深的看了独孤绝一按,紧紧握住一直相握的手。

    “走,回国。”一拍马屁,野马四蹄张开,奔驰而去。

    身后轻伤的铁骑卫抱着死去的同伴,齐齐上马,什么话也没说,跟随独孤绝而去,只留下其中一些继续办事。

    那白虎王见云轻离开,居然一声虎啸,就那么跟了上去,居然不回归翡翠山脉。

    稼轩毅见独孤绝就这么把他扔下,不由高高的挑了挑眉,也不迟疑,转身步行远去。

    夜色偏西,山风越来越凌厉了起来,丝丝雨滴一颗一颗连绵着降落了下来,夏日的阵雨,就那么一点征兆都没有就来临了。

    雨水敲打在地面上,溅起满地的尘土,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泥土的清香味,而越来越大了。

    那被铁龙带领的黄泉铁卫释放的碧落赋,在骤然而致的山雨中,渐渐稀释,渐渐渗入土里,黑色渐渐的淡了。

    驰名天下的碧落赋,最毒,但是也是好解,那就是稀释,以大量的水来稀释,降低它的浓度,就如那丹顶鹤一般,一口能毒一人,但是稀释成一江,一河,它还起什么作用。

    夏日的阵雨说来就来,说停就停,不大功夫就云开雨收,东方的地平线上,一缕白光冲破黑夜,缓缓绽放在天际,天,亮了。

    一日千里,归心似箭,在无阻拦。

    几日后,秦国,翼王府,独孤绝房里,阳光透过薄薄的窗纱射进来,一室金光。

    独孤绝靠在象牙床头,赤裸着胸膛,低头看着身边的云轻,嘴角含着一丝很满足的笑意。

    柔柔的素手轻柔之极的在胸膛上滑动,粘着药膏的手指,划过那密密麻麻的伤口,温柔极了的为他上药,那专注的眼神,那温和清雅的气息,让独孤绝觉得本来没什么大事的伤,也有必要成为大事。

    “疼不疼?”低沉的三个字,打破一室的柔情气息,云轻微微眨了眨眼抬头看着独孤绝,她在为他上药,这话应该她来说吧?

    不过,只须眼,云轻便明白了独孤绝的意思,微微一笑摇摇头道:“不疼了。”已经回来两天了,脚下虽然当日受那般苦楚,不过回程的这么些日子,有了墨银等带的药,早好了,皮外伤,虽然疼,却不碍事,亏独孤绝还记得那么好。

    独孤绝见此点点头,突然铁臂一伸,一把抱过云轻放上床来,反身压上就亲,真是越来越喜欢抱着她,亲着她。

    云轻不由没好气的轻咬了咬独孤绝的舌尖,素手很轻很轻的按了一下独孤绝的后背。

    嘶,独孤绝吸了口冷气,那正是他粘上碧落赋削去的那处肌肤,现在正在缓缓的结疤,生肌,正是疼痒难忍的时候,该死的云轻居然给他按了一下。

    “伤都没好,乱动什么。”清淡的话语飘荡在耳边,云轻轻轻推了独孤绝一下,冷冷瞪着独孤绝道。

    “好了。”独孤绝睁起眼睛说瞎话,反正在他眼里,在严重的伤他都受过了,这点确实是小伤。

    “好了?”云轻一扬眉头,也不跟独孤绝争辩,只是那么清清淡淡的看着独孤绝的双眼。

    那毒素虽然有貂儿吸出来,但是中毒很深,需要很好的调养,而且浑身的伤势,硬是撑着赶回秦国才治疗,无疑加重了很多,独孤绝就算复原能力在强,也要个一月两月的休养,这才两天,好了?

    独孤绝被云轻那么看着,到嘴的反驳硬是说不出来,半响,只能挫败的哼了一声,低头不满的撕咬云轻的颈项。

    云轻见此不由轻轻叹息一声后,看着独孤绝的双眼缓缓的道:“身体要紧。”

    轻巧的四个字,夹杂着浓浓的关怀,独孤绝的眼亮了,当下满眼浓浓的笑意弥漫,头一低,热烈极了的向那说出这四个字的双唇吻去,极尽缠绵。

    “嗷。”正在这一片温情中,一声虎啸突然传来,一只白色的身影,砰的一声穿过窗框,跳进房间,就朝亲密的两人扑去。

    “我杀了你。”独孤绝唰的睁开眼,头也没抬,顺手抓住床头的利剑,一剑就朝扑过来,打扰他好事的白虎王扔了过去,剑光霍霍。

    白虎王一个飞身跳跃,很轻易的就避开独孤绝扔来的剑,转头对着瞪着它的独孤绝就是一吼,匍匐在地上,准备再度向独孤绝扑去。

    云轻见此不由又是好笑,又是好气,连忙推开独孤绝,一个闪身站到白虎王身边,一边安抚的抚摸着白虎王的头颈,一边朝独孤绝道:“你跟它较什么劲?”

    也不知道这一人一虎那门子不对劲,白虎王跟着她回来,一跟上独孤绝就没给它好脸色,这白虎王好像也很不喜欢独孤绝一般,也不给独孤绝好脸色,两家伙在各自的领域里都是一等一的位置,闹腾起来,头疼啊。

    “滚出去。”被打扰了的独孤绝,恶狠狠的盯着白虎王喝道。

    白虎王好像听的懂他的话似的,高傲的一仰头,站起身子就要走,随带的一口咬着云轻的衣襟,就往外拉。

    独孤绝见此暴怒,翻身就要下床,驱逐外敌。

    “躺着别动。”云轻立刻转头看了独孤绝一眼,温和却坚定的道,同时摸着白虎王的头颈朝独孤绝道:“你先休息,我把它送出去,就过来陪你。”说罢,笑着摇摇头,任由白虎王拽着她走出去。

    独孤绝见此不由脸色铁青,这只死老虎,好好的山中不待,跑来干什么?别以为救了他一命,他就会念情,看他什么时候剥了它的皮,抽了它的筋,居然跟他抢云轻,该死的。

    一出房间门,居然迎面对上秦王独孤行,身后跟着满脸无语的墨离,想来又是这个独孤行直接跑来,还不让通报。

    云轻当下淡淡的朝其点了点头,抚摸着白虎王就朝那一水湖边走去,这白虎王挺喜欢那湖的,居然在那当巢穴了。

    独孤行见云轻就那么淡淡的对他一点头,就走人了,那姿态淡漠的紧,不由挑了挑眉,这女人还真是无视他的紧,不过此趟前来有事,先找独孤绝了再说,然后在来说说他这个女人。

    云轻带着白虎王行至那一池湖水前,也没立刻抽身就回去,秦王来找独孤绝应该就是为了那锻造之术,和背后的毒手吧。

    前两日回京时,早得到消息的后部大臣全部齐聚城门迎接独孤绝回归,虽然独孤绝面上掩饰的好,但是后部都是他带出来的人,那眼多厉,一见去时三百多铁骑,回归时候居然是如此模样,不由齐齐变色,不待接独孤绝上朝,立刻全来了翼王府。

    不多时,独孤行的密令也来了,吩咐立刻休养疗伤,不用上朝汇报。

    一切都是暗中进行,没有人声张。

    因此回秦国两日,独孤绝还没面君,君王自己前来找他了。

    因此下,云轻干脆坐在湖边陪伴白虎王和貂儿玩耍,四下里府内的下人,奴仆,虽然见了有两日了,但是一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女子,和那么大一只老虎玩耍,这实在是有点难以接受,而且那只老虎还那么厉害,跟他们的王爷都能对着咆哮,因此一个个一边对云轻恭敬有加,一边远远避开了,让云轻不由失笑。

    晚间很晚时分独孤行才走,也知道跟独孤绝商量了什么,云轻也无意知晓,全当他没来过。

    接下来的日子,因为独孤绝有伤在身,被令其在家中休养,可以不必上朝,加之他本人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真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因此整个的翼王府都清闲了起来。

    云轻自然也更加清闲,天天只陪伴着独孤绝就好,跟着独孤绝这么些日子,不是风里来,就是雨里去,这么个清静日子还真是难得,云轻乐意之至,虽然云轻知道这不过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前兆,独孤绝在楚太子手上吃了那么大亏,他岂是送回人头就了事,他在等着什么呢。

    不过这些事情她并不担心,只是婆婆现下一点线索也没有,心下微微担忧,却也没办法。

    日子就这么过着,难得很平静,独孤绝有伤在身,想蹦腾,然而云轻只一个淡淡的眼神,就铁硬着脸投降了,这么多年难得好好养一回伤,翼王府里的人无不对云轻佩服之至。

    日子就这么暧昧着,温馨着,飞速的过了。

    当然,除了那可恶的白虎王之外,还有一事也让温情的日子,过的有那么一点欠缺。

    “啊,翼王,快把它弄走,弄走。”一声止不住的颤抖声音在翼王府时响起,这是这一月来的轮回音调。

    独孤绝看着眼前的张丞相,那橘皮一般的老脸上,此时不是一贯雍容自信,谈笑间挥洒自如的高深莫测,却是满眼的惊骇,和不停跳动的脸皮,那平日里的淡然,早不知道抛那里去了,面上再度带上面具的独孤绝,冷冷的看着一切,靠在梨花雕木椅子上,神态自若的品着茶。

    这个时候,他还是有点喜欢白虎王的,当然就只是这个时候而已。

    眼前,一老一少坐在湖边的八角亭中,浑身不断的发抖,面前,白虎王一圈一圈的围绕着两个人的椅子,缓慢的,一步一步,气势逼人的走着,那一双狰狞的眼虎视眈眈的盯着两人,时不时张开那血盆大口打一个哈欠,不过那白森森的牙齿,怎么看怎么像是在恐吓。

    那张丞相身旁二八年华的女子,早已经吓的说不出话来,精心装扮的妆容在剧烈的颤动下,早没了那风华绝代的风姿,看上去反而有点扭曲,不过没有被吓的哭出来,还在力持镇定,看来不愧是秦国的子民,心里素质天生彪悍,还比较过硬。

    “他不听本王的。”冷冷的开口,独孤绝说的那是爱莫能助,听的张丞相和他的小女儿,那是更加的颤抖了。

    墨银站在独孤绝的身后,看着眼前这一幕,面上神色不动,冷酷的很,暗地里却是暗自好笑。

    回来后,他们才知道,那在燕国对阵巨蟒的那一回事,是整个的添油加醋,在添油加醋的传播了过来,除开云轻已经说的不像人,像神仙之外,他们的翼王也被连带的传的是更上一层楼,那个骁勇,那个砍巨蟒,一个人力敌五条巨蟒,最后还怎么着,怎么着,听起来让他们这些在现场眼见为实的人,都要怀疑是不是自己等当时看错了,他们家翼王那有那么彪悍。

    不过就是这样的传言下,登门求亲的人是越来越多,以前还收敛着,含蓄着,现在一个个亲自带着女儿就上门了。

    很知时机的,也很懂分寸的,明里暗里表示,正妃,或干脆侧妃也不嫌弃,想方设法的要把女儿嫁给独孤绝。

    这不,这么些日子,全京城的高官皇族,感觉能够与独孤绝一拼地位的,基本都登门了,抱着反正独孤绝不会杀了他们,冲,弄的一贯冷清的翼王府,居然热门的好似菜市场。

    也是,难得翼王在府里清闲着,那里去找这个时机。

    不过还好,只是求亲与他家王爷,没有任何人动云轻的主意,谁不知道云轻是独孤绝的女人,谁敢打主意。

    而他们家王爷在最先开始的冷怒后,发掘了白虎王的用处,当即开始作壁上观来了。

    要知道,湖边可是白虎王看中的地方,它把这当老巢了,除了云轻来,谁来都要当入侵者对待,这人一登门求见,独孤绝就安排在这里,不是存心欺人么。

    先见识白虎王威力的,已经不伤也被吓的卧床三天,在云轻劝告了又劝告之下,白虎王现在改恐吓了。

    “翼王,那个……那个……”张丞相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翼王怎么纵容自己的女人养只吃人的老虎。

    “嗷。”白虎见两人还不滚,不由瞪着两人就是一吼,这下好,吓的一老一少,直接立不起来了,他可是文臣。

    “你啊,又吓人了。”云轻的声音远远的传来,那湖水般蔚蓝的长裙,衬的她好像越发的轻灵。

    独孤绝见云轻过来,嘴角勾勒起一丝笑容,转头看去。

    “云姑娘,你的老虎不喜欢这些人。”墨银相当正经的道。

    云轻走上前来见此不由看了独孤绝一眼,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个人既然不喜欢这些场面,又干什么让他们入府,要她来驱赶出去,真是的。

    当下淡淡的扫了张丞相父女一眼,伸手搂过白虎的头,温和的道:“抱歉,翼王身体不舒服,有事请以后在来。”边说边朝独孤绝走去,身后白虎王昂首就是一吼,骇人啊。

    “张丞相,请。”墨银接过话很客气的就下逐客令。

    一只猛虎逐客,真是有效果,眨眼,张丞相带着他的女儿就跑了。

    拉过云轻坐在他身边,独孤绝笑的很是邪气,云轻一边递过调配好的药丸,一边深深地看了独孤绝一眼。

    能在翼王府下达逐客令的,除了府里的主人,还能有谁?独孤绝这是在告诉那些上门求亲的人,她会成为这里的女主人吗?

    独孤绝张大口示意云轻喂,一边笑了笑,也不说话,只就着云轻伸过来喂他药的手,低头就亲了一口。

    云轻无语,这个人比原来更加变本加厉的喜欢占她便宜了。

    身旁的墨银见此,低头暗笑,他们家王爷和云姑娘之间的气氛,越来越好了。

    白虎王在一旁看着独孤绝和云轻那样亲密,不由虎头一伸,伸舌头就朝云轻的脸上舔去,独孤绝顿时大怒,扬手一拳就揍了过去,顿时一片虎啸人吼。

    “秦王到。”正在此时,远处墨离高声禀告了一声,与一身深紫色长袍的独孤行走了过来,他们的身边还有一人,一个多月没见着的楚云,居然也在一路,三人脸上都是一片压抑的兴奋和冷血的笑容。

    独孤绝一眼见楚云出现,不由笑了,那笑看起来分外的铁血和冷酷。

    云轻看着消失了一个多月的楚云回来,秦王更是一起前来,心下明白,独孤绝要办的事,多半已经办妥了。

    独孤绝靠在椅子上没有起身,定定的看着楚云沉声问道:“如何?”

    秦王见独孤绝一点也不避忌云轻,拽着云轻的手一点放开的意思都没有,显然是把云轻完全当自己人看待,不由扫了云轻和独孤绝一眼,没有出言反驳。

    楚云一身风霜,他快马加鞭赶回来,骨头都几乎散了,就为第一时间带来惊天的好消息,当下也不管秦王在前,径直坐下,面上带着一丝遗憾道:“送去的礼物偏差了一点,让楚刑天躲过一劫。”

    独孤绝一听,顿时皱了皱眉。

    秦王一见,满脸笑容的走上前,一巴掌拍到独孤绝肩头,哈哈大笑道:“不过,也不太偏,短期内楚国朝廷必定大乱。”

    独孤绝听言,冷冷的看着楚云。

    “楚王暴毙。”轻轻松松的四个字从楚云嘴里吐出来,却是惊天的大消息。

    云轻听之,震惊的抬头看着楚云,楚王暴毙,独孤绝这是动了什么手脚?

    “喔。”独孤绝笑了,猖狂无比,又分外冷血的笑了。

    “没杀成楚刑天,也要送他一份大礼,楚王暴毙与他的东宫,就算他手眼通天,这次也要他好看。”楚云喝了一口茶水,笑的很书生似的清贵。

    “做的好。”秦王独孤行很是高兴的哈哈大笑道:“楚国本三股势力相争王位,太子楚刑天无疑是最有把握的,今日这么一来,哈哈,楚国必起内乱,大利我秦国。”

    楚云笑笑很平静的道:“欺我家王爷的,我们必十倍以报。”

    “对。”墨银和墨离开比坚定的同声道。

    独孤绝桀然的一笑,冷沉冷沉的道:“杀本王不死,后果他就该料到。”说罢紧紧的握了握云轻的手。

    秦王独孤行看了一眼四人,此时心情相当好的道:“寡人看我们是不是要……”

    第六十六章出京

    原来那日楚云割下所有黄泉铁卫的人头后,带着那楚国隐藏在燕国的奸细,就去了楚国,以那奸细之名登门,送上铁木箱子的大礼。

    楚太子得闻不由大喜,还以为是铁龙带着独孤绝的头颅来了,自然是一点障碍都没有就进入了东宫太子府。

    只是不想楚王正巧也前来,不待楚刑天观看,他到好奇楚太子的下属送什么前来,径直揭开一看。

    庞大的铁木箱子里,有洒了石灰然后保存的很好的铁龙等人的头颅,更重要的有楚云亲手装进去的机关,从小跟着独孤绝,独孤绝会机关之学,他自然也懂那么一懂,刹那之间众箭齐发,楚王首当其冲,万箭穿心而死。

    而楚刑天因为恭敬,站在了后面,没想躲过一劫,只受了轻伤。

    有心杀楚刑天而未死,无心杀楚王到是死的干脆,不过楚刑天虽然没死,楚王在他东宫里,被万箭穿心而死,也绝对便宜不了他。

    而且更重要的是送上这样东西的是楚刑天的心腹,不然任凭楚云有多深的智计,也不得其门而入,而那隐藏再燕国的心腹吴长老,紧接着就吐血而亡,连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说。

    这下死无对证,楚刑天在厉害,这事情就算他不死,也要脱层皮。

    云轻可以想象楚刑天的愤怒,明知道是独孤绝下的手,但是就是抓不到独孤绝的把柄,明明知道他父王因什么而死,偏生不敢大肆征讨秦国不说,还连发丧第一时间都不敢,把消息紧紧的隐藏着。

    因为他没有证据,所有的证据不是指着独孤绝,而是指向他,以他的心腹谋杀楚王,这可是谋逆大罪,独孤绝这一手,阴差阳错,却是给了楚刑天致命一击。

    没想过与他们见过一次面的楚太子长什么样子,不过云轻可以想象那吐血的神情,唉,惹上独孤绝这个有仇必报的人,就只能看谁本事强,手段厉害了。

    “好,就这么办。”独孤绝点了点头,嘴角流露出一丝冷血的笑意。

    云轻回过神来就听见独孤绝这般样说,也没注意刚才他们商量了什么,想来定然是趁着此时楚国内乱要开始,怎么着煽风点火,或者渔翁得利吧,对于这些国家大事,她没什么兴趣。

    商量完毕,几个都不在正色,纷纷放松起来。

    秦王独孤行见云轻依旧一脸淡然之极的神色,不由眉眼一挑,看着云轻着:“寡人听说这段时间来翼王府求亲的朝中大臣,都被你给赶出去了?”说罢,漂了一眼不远处,与貂儿玩耍的白虎王,直接的不能在直接。

    独孤绝一听这话就笑了,好整以暇的看着云轻,看她怎么回答。

    云轻闻言扫了独孤行一眼,淡淡的道:“有什么问题?”

    独孤行没想云轻会这么反问一句,不由扬起眉头,这反问刁钻的很呢,当下逼视着云轻道:“寡人的王弟年轻有为,又正是该成婚年纪,众女爱慕而登门求亲,正该挑选一番,成其大婚,难道没有问题?”

    云轻听言嗯了一声,淡然之极的看着独孤行道:“陛下确定你该问的是我?”

    独孤行顿时被堵的哑言,这秦国谁不知道独孤绝秉性怪异,他要是反对,谁敢在他面前做这些事,这摆明了是独孤绝纵容吗,本不过想看看这女人的心态和如何回答,没想一句话就把问题中心点直接指出,撇了个一乾二净,一丝心思和口风都没露,实在是聪慧。

    独孤绝在旁听言不由大笑,他的云轻那是水晶心肝,什么看不透彻,想套她话,早着呢。

    独孤行见此看着面露得意的独孤绝,不由摇摇头道:“你这么宠着她,迟早宠到你头上来。”

    “我愿意。”独孤绝嘴角勾勒出一丝邪气之极的笑容,紧了紧握住云轻的手,他的云轻岂是那些庸俗女子,想宠她,还得看她要不要。

    云轻闻言侧头看了独孤绝一眼,淡雅的笑了笑,纵然面色没有多大的变化,可那无形的温柔立刻荡漾了出来,如春风一般让人浑身舒爽。

    独孤行见此不由微微眼神一荡漾,那冷漠的神色下,那淡淡的温柔居然如此之让人怦然心动。

    楚云,墨银,墨离在边上看见如此,不由都齐齐暗笑,他们家的王爷可真是喜欢惨了这云轻呢。

    不过这云轻也真当值得如此,那绝色的姿容也就罢了,不过是皮相,那一身的气概,温雅的性子,通天的本事,放眼天下就没人能这么与他们家王爷这么匹配过,看着两人在一起,那就是一个舒心。

    更何况在这尔虞我诈的世界,真心交付,可是多么的难得,他们可以很肯定的相信,只要眼前的云轻真心爱上他们家王爷,那么就是天崩地裂,江河枯竭,也断然是一生一世的事情,绝不相负,这看云轻的性子,就能清楚的知道。

    他们家王爷能得这么一个奇女子,那时他的神气,他们的神气,秦国的神气,两厢连手,天下指日可待。

    咳嗽一声打断个人的暗思,独孤绝正了正面色后,拉着云轻的手看着独孤行道:“我确实也到成婚年纪,王兄,我……”

    “王爷,密信。”独孤绝一话还没说完,一铁色衣着男子突然快步的从远处而来,手中拿着一粘贴着鸡毛,看似八百里加急赶过来的书信。

    独孤绝闻言皱了皱眉,八百里加急,这个时候有什么事会这么急,当下也就停了口没在接着说。

    来人飞速的走上前来,恭敬的对独孤绝行了一礼,然后才看着独孤行行礼道:“陛下。”

    云轻纵然不在意礼节,不过王爷和帝王在一起,怎么也应该先与帝王见礼吧,这……

    却不知道独孤绝一手调教出来的下属,眼中只认独孤绝一人,除了自家的王爷,才有帝王,这态度秦王独孤行早就习以为常了,因此连眼梢都没跳动一下。

    “何事?”独孤绝看了眼来人沉声道。

    “禀王爷,陛下,礼部上大夫快马传来密件。”边说边把手中一火漆密封,八百里加急的鸡毛信,恭敬的承上。

    独孤绝面色冷沉的接来撕开一看后,面色缓了缓,没什么大波动的转手递给独孤行,一边朝来人挥了挥手,来人立刻恭敬的退下。

    独孤行等见独孤绝并没多大面色波动,看来来信并不是什么坏事,不由打开快速浏览去。

    “皇陵建造完工。”独孤行看了看送来的密件,眉眼中闪过一丝喜气。来信是攸关皇陵的修建,只是因为日期吃紧,所以用了八百里加急,害他吓了一跳。

    “经过天罡演算,定与下月初六进行封陵仪式,皇兄什么时候去观陵?”独孤绝看着独孤行道,为他修建的皇陵,自然要他亲自去主持封陵仪式,顺便察看有无不满的地方,在做修改。

    每代帝王一登基,第一件事就是给自己修建陵墓,皇兄在位虽然才几年时间,不过大秦今日乃几百年来最强威的时候,短短几年已经修造好皇陵,算来实在是快捷。

    “今日已经十九,算算时间,陛下,明日动身估计才赶的上时间。”楚云听是皇陵的事,也松了口气,还以为是那里又起战事了,当下掐指算了算时间,朝独孤行道。

    按规矩皇陵封顶的时候就要在第一时间演算封陵时辰,看来今次吉时比较急,剩下的时间不多了,所以奉命监造的礼部上大夫,用了基本只有军情才会用的八百里加急。

    “好,既然如此,明日寡人与王弟就一起启程。”独孤行当下很爽快的定论。

    独孤绝听言点了点头,也没的反驳,这事情本就是他在负责,虽然这么几年他都在外面,一次也没去过,这封陵的时候怎么着也得去看看才是。

    定下时间,独孤行立刻回转皇宫,进行准备去。

    独孤绝见独孤行快步离开,刚才自己想说的话那么一打岔,这个时候也继续不下去,算了,等回来在说好了,反正人在,他有的是时间。

    “明日跟我一起去。”拽住云轻的手,拉过刚想站起来的云轻,独孤绝很自然,很霸道的道。

    云轻微皱了一下眉头看着独孤绝道:“不太好。”她可没漏看刚才独孤绝连亲信的侍从,都第一时间挥手让其退开了去。

    皇帝的陵墓乃是一个绝对秘密的存在,由于皇陵中会埋葬大量的珠宝和珍品,加之怕敌对势力万一有一天得势,挖坟掘尸,任何一个皇帝都是相当的谨慎,轻易不会露出真正埋骨的所在,就连手足兄弟,妻子儿女,有时候也不会透露,她一界外人前去,未免有点不妥。

    “我说好就好。”无比嚣张和狂妄。

    云轻见独孤绝如此这样说,不由定定看了独孤绝一眼后,半响微微笑了笑道:“你说好,就好罢。”说罢,站起身端着药碗就朝远处走去,这一坐就是一下午,日头偏西,居然又该吃药了。

    独孤绝看着云轻远去的背景,眉眼中亮亮的。

    楚云,墨银,墨离等对视了一眼,都齐齐微微一笑,他们家王爷还从来没这么相信一个人呢,当下不待独孤绝命令,各司其职的动作起来,该吩咐好的要尽快吩咐好才是,他们不在,暗中对付楚刑天的事情可不能怠慢了下来。

    夜色很快的降临了,月亮露出了一个弯弯的边儿,快月底了呢。

    翌日,没有公布秦王出行,也没独孤绝出行的消息,一行人走的悄无声息,在天色的蒙蒙亮下,已经悄悄秘密地出了秦国都城。

    但见这一行不过十几二十个人,有男有女,有主子有护卫,看来不过是普通的富贵公子携家眷一起游玩而已。

    那独孤行一身儒雅公子哥打扮,手挥折扇,掩去那威严之态,看上去到是风度翩翩。

    而独孤绝没有戴那只要一露面,就能被人认出的铁面具,露出那本来妖媚之极的面容,一身的富家子弟打扮,收去了那冷酷肃杀之色,看上去就是一绝代佳公子,一路上引得无数人频频回首,特别是女子。

    不过有被强行搂在身前的云轻做挡箭牌,那爱慕的眼光到是少了不少,倒是多了不少看着云轻流口水的,气的独孤绝一脸的铁青,现在他不是翼王,也没人知道云轻是谁,那不看白不看,谁怕你。

    云轻没带貂儿,因为此行说来不险恶,不过就是要保密,保密再保密,那白虎王是不能带在身边的,因为它太显眼,有它在身边,那估计一路别隐藏行迹,估计怎么吸引眼球怎么来,那他们的目的地,暴露的可能性就太大了,所以没办法,为了安抚白虎王不能跟随,只能把貂儿留下陪它一同玩耍了。

    靠在独孤绝的胸膛上,云轻看着离京越来越远,去向完全不是那天下皆知的秦王历代皇家园陵时,也就沉默着不去问询,看来那皇家园陵里修建的不过是一座假的皇陵,这真的还在他们要去的方向。

    一路上行来由于时间紧迫,赶路时候较多,来不及赏什么风景,也谈不上什么说说笑笑,快速而稳妥的走着。

    几日后,秀水城,离秦国皇城不远也不近的一座大城,更加的靠近西边那连绵起伏,看上去跟本无法攀登的一片天险,风景秀丽,来往商人往来不绝,这秀水城的山货可是驰名整个秦国的。

    热热闹闹的大街,不似秦国皇都的古朴和大气肃穆,带着点山峦之地的硬气,厚厚的青冈岩石铺陈在地面上,临街的店铺基本全是石头制造,风格很硬朗,线条也明亮的紧,看上去干脆利落,万分豪爽。

    云轻以前从来没有来过秦国游历,今日看见如此硬朗彪悍的风格,到是很有兴趣。

    “竟敢到法家行会捣乱,好大的胆子。”云轻正沿途欣赏着这里的风景时,一愤怒的声音响起,打断云轻的观赏,扭头寻声看去,居然正好挡在他们前进的路上。

    独孤绝,独孤行见此齐齐拉停了马匹,站在原地观看着。

    只见一个身穿白袍的男子,手中利剑一指一剑就朝对方砍去,手下一点情面也没留,直指对方心脏。

    而他的对面是一个身穿青布短衣的小个子男子,手中握着一把与他身材不相称的雷公锤,一见那白袍男子长剑一点不留情的砍来,当即冷哼一声,一锤子就朝那长剑迎接了上去。

    同时吼道:“你法家行会有什么了不起,我姓汪的就看你们不顺眼,奶奶的。”

    那白衣男子没有说话,只是手中利剑更加的狠辣起来,两人顷刻间就对战在一处。

    不远处闻讯赶来的官差,一见打斗的人,就那么站在不远处观看起来,也不插手。

    云轻见此不由微微有点惊讶,秦国最是注重刑法,当街斗殴厮杀,被逮住可是视轻重情况,关押七天到一年不等的,怎么会如此无视这样的场面。

    “这人是法家行会的人,他们拥有特别权利。”好像知道云轻的微微惊讶一般,独孤绝低声在云轻耳边道。

    云轻眨了眨眼,看了一眼那边上从一大门里走出的又几个白衣人,抬头朝他们的头顶上看去,那方的匾额上以黑色白底雕刻了四个字“法家行会”,四字极是工整,看起来冷冰冰的。

    云轻一眼观之,复低下头来,原来如此。

    两百年前,虽逢乱世,但惊才绝艳之人如雨后春笋般冒出,诸子百家,各派学说竞相横空出世,一时精彩纷呈,为当时各国以重用。

    法家,以刑法为建世之依仗,由思想者韩非所集之大成,为秦国前任几代君王所采用,治国以刑法为主,不以道家,儒家,等崇尚礼和无为,因果等治世。

    百年下来,秦国以蛮夷之地一跃而成诸国最强,法家的贡献功不可没,所以,法家流派的继承者在秦国受到很高的待遇,云轻只是听说过这些,却没亲眼见识,今日到是可见一二。

    砰的一声,那使雷公锤的人既然敢当门挑衅,自然还是有点功夫,一锤子施展开来,砰的一下把那身穿白袍的男子给击打的倒飞出去。

    “嘿嘿,法家行会不外如是,我……”

    嚣张的叫嚣声还没说完,那站立在大门口的几个白袍人突然间同时出手,各种武器就朝着那小个子男子击打了去,端的是万分毒辣和快捷,眉眼中都是一片怒火冲天。

    剑光乱闪,鲜血飞扬,不过几个照面,那使用雷公锥的小个子,居然以一敌五,还一点败像不露,隐隐约约还有要占据上风的架势,那些个白袍男子顿时脸色铁青,以五对一若是输了,那面子就丢尽了。

    “功夫还可以。”墨银看了眼那使锤子的小个子道。

    “一般。”墨离接过话。

    “无聊。”独孤绝则搂抱着云轻,一脸不耐的道。

    墨银,墨离闻言不由无语,这等段数自然不入他们家王爷的眼。

    “也就这么点本事。”使雷公锤的小个子冷笑一声,身游鱼的在五人法家行会的人身边游斗。

    五人面色铁青,一言不发,手中拼命的攻击着。

    “哼,无用。”正在这时,法家行会大门里突然传来一声冷哼,一白袍男子一个飞身射出,手中利剑横空就扫向那个小个子,剑身隐隐约约有风雷之声透出,来势很是犀利。

    “咦?”墨离微微咦了一声,有点诧异的看着该男子,这一手可以啊,这等地方也有如此人才。

    “没什么看的了。”墨银则扔下一句,此人一出手,这局面就已经定了。

    搂着云轻的独孤绝也难得的扫了一眼,面色不屑,到难得没出言鄙视。

    人在半空,白袍男子几个腾身连翻,手中寒芒一连剌下十几剑,只听砰砰之声连响,那小个子男子一连挡下十几剑,却也一连退了十几步,面色一片迥异的血红,像是已受内伤。

    “好……”

    “还是七师兄厉害……”

    “好好教训这混帐……”

    一时间先前那六个男子立时拍掌大叫。

    又是一个斜身翻飞,那白袍男子脚尖一点地,斜身就朝那小个子刺去,姿势无比好看,气势也无比凌厉,风勾起他的衣襟,更添风姿。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被他的身法和剑尖吸引过去的时候,云轻却晃眼扫见风吹起的衣襟下,该男子的腰间一小小的短笛露了出来,云轻一见下先是一楞,接近着面色微变,他是……

    那是一只巴掌大小的短笛,通身雪白中夹杂着点点碧绿,看起来很是好看,风徐徐吹过,短笛没入衣襟下不见。

    “好。”轰然的叫好声响起,那使雷公锤的小个子已经被刺中双腿,坐倒在地上。

    “官差大人。”那男子收起长剑,看也没看那败在他手下的小个子,转身看着不远处的几名官差道。

    “当街私斗,按大秦律法,关押。”那几名官差走上前,对白袍男子们一点头,铐镣给小个子一戴,抓起就走。

    该男子也不多话,转身便往那法家行会大门里走去。

    挡着的路已经让开,独孤绝等立刻一夹马腹就朝前而去,已经耽误他们很多时间了。

    马匹与几个白袍男子擦身而过,云轻侧头看着那已经走入大门的男子,面色闪过一瞬间的轻微波动。

    “看什么?”独孤绝见云轻居然转头看向其它男人,顿时脸一黑,低沉着声音道。

    骏马飞速,转眼就交错而过,什么也在看不见,云轻眨了眨眼,神色恢复成本来的平静无波,扭转头回来道:“没什么。”

    独孤绝冷哼一声,压低声音在云轻耳边喝道:“不准看其它男人,只准看我。”

    云轻愕然。

    旁边的独孤行纵马在旁,此时扭头过来,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两人。

    马蹄嗒嗒,不大功夫就穿过秀水城,朝秀水城的西边而去,那里就是他们此行的目的地。

    一片青山绿水,天蓝似青,水色荡漾,层层迭迭,绵绵起伏。

    来者何人?胆敢擅闯军营。“众人飞马来到一看似军队驻扎之地,还没扣关,一队巡逻士兵突然大声喝道,纵马杀气气腾腾而来。

    “叫你们主将出来。”独孤绝冷声喝道,一面举起云轻的左手,露出上面佩带的那铁色的飞鹰护腕。

    那队士兵一眼扫之,立刻面色一变,啪的立正。

    “遵命。”态度万分恭敬的看着云轻,云轻见此不由微微一楞,扭头看了看独孤绝。

    不大功夫,军营里战鼓一雷,礼炮轰鸣九响,最高迎接规格迎出,主将和那礼部上大夫,飞速跑前迎来。

    第六十七章故人?

    “下官恭迎翼王……”飞奔前来的主将和礼部上大夫,一眼扫见戴着飞鹰护腕的云轻,不由微微一楞,到嘴的恭敬话说了一半,生生的停顿下来,上上下下打量云轻。

    独孤行见这两个臣子,居然震惊的连他在旁边都忘记了,不由好笑的咳嗽一声。

    “看够了没有?”独孤绝冷冷的就是一声。

    来人中一身军服的主将墨之顿时脸色一正,回过神来,看着云轻躬身为礼道:“两位大人里面请。”

    飞鹰护腕代表的就是独孤绝,不管来者何人,戴着它那就形同翼王亲临。

    “对,对,两位大人里面请。”反映过来的礼部上大夫跟着为礼,秦王的身份不能透露,所以礼节都行在云轻和她身后坐着的独孤绝身上,既然能跟佩带飞鹰护腕的人坐一匹马,那么就一定是身份特殊的人,虽然长的妖艳了点。

    跟在独孤绝身旁的楚云见他家王爷的主战军队主将,满脸压抑的疑问,对正牌的独孤绝不加理会,眼光一径在云轻身上打转,而他们家王爷那隐藏的怒火,随着墨之打量的目光越来越沉,不由好心的开口道:“这是我们家王爷的夫人,此次代王爷前来。”

    这个,云轻和他们家王爷还没成亲呢,所以这个妃什么的,实在是不敢乱说,只好先夫人代替着,反正外人都知道云轻是他们家王爷的女人,怕在外间早这么称呼云轻了。

    云轻本淡然的坐在马上,此时听楚云这么一说,不由微微脸红的侧头看了楚云一眼,什么夫人,这人怎么乱说。

    而独孤绝则高兴了,满脸洋洋得意的搂着云轻的腰,刚才的恼怒全抛天外去,楚云这话他喜欢,他喜欢。

    不料墨之一听楚云的解释,立刻脸色一沉,一眼扫到独孤绝搂在云轻腰上的手,眼中就冒出一片怒火和杀气,怒声道:“放手。”一边狠狠的扫了云轻一眼,是他们王爷的人,却如此不顾廉耻,与其它男人搂搂抱抱。

    独孤绝顿时怒也不是,不怒也不是的瞪着墨之。

    墨银,墨离,楚云等第一时间一楞后,齐齐低头暗笑起来,旁边的独孤行却是一点面子也不给,哈哈大笑出声。

    “放手,下去。”马身上云轻淡淡的转过头,很漠然的朝独孤绝道,一边一伸手直接把独孤绝给推了下去,抱了一路,难得有个人开口怒斥这样的行为,实在是合她的心意。

    看着纵马缓缓前行的云轻,被推到地上的独孤绝,满脸铁青,周围几人齐齐暗笑,谁让他不想露出名号的。

    “大人里面请。”礼部上大夫见场面气氛不对,立刻推挤上满脸笑意,招呼着众人前行。

    怒归怒,独孤绝对没办法,干脆不乘马迈步就朝军营里走去,独孤行等人见此呵呵笑着跟在后面前行。

    “陛下,皇陵就在前方,是现在去视察,还是……”一入军营,礼部上大夫和墨之立刻对独孤行拜倒口呼万岁。

    独孤行见礼部上大夫不拖泥带水,一来就点名正事,当下赞扬的点点头道:“现在就去。”

    “是。”墨之和那礼部上大夫见秦王心急,立刻退下安排去。

    这茫茫西部军营,看似是独孤绝的军营驻扎在这里操练,实则内里却是为了修筑皇陵,放眼大秦,独孤绝手下墨字排号的,绝对是信的过的人选,由他们来负责监造,绝对不会有任何的风声传出去。

    穿过军营,行过军队操练的山林和草地,当登上一不太高的山峰顶峰时,放眼看去,前方一相对矮小的山峰正巍然的矗立在那里,横切面向着秦国都城,纵切面向着绵绵群山,背靠浩瀚天地,前临九州岛湖水,天地灵气尽收此处。

    云轻一见不由暗自点头,好一个地方。

    她却不知道这里本来并没有这座山峰,而是耗费无数财力和人力,直接堆建了一座山峰起来,而下面就是独孤行的皇陵所在,踏九州岛,拱天地,乃是一处极好的风水。

    独孤行见此很满意的点点头,一边纵马前行一边道:“那些建陵者呢?”

    “全部殉葬。”礼部上大夫立刻躬身回禀。

    云轻闻言顿时皱起了眉头,脸上的神色一瞬间冷沉了下来,看了眼眼前已经快接近的皇陵,突然从心底产生一股很恶心的感觉,刚才看来还清爽悠然吸天地之灵气的地方,此时看来整个阴风笼罩,满布血腥,令人生恶。

    “我在这边等你。”淡漠的仂住马绳停了下来,云轻微微转头朝身边的独孤绝清冷无比道。

    独孤绝一把拉住马,转头就看着云轻,云轻的脸上很淡然,什么没有,但是独孤绝看见了,那上面淡淡的厌恶,心思一电转独孤绝立刻明白了云轻的心思,当下在独孤行等都转头看过来的时候,微微一笑出声道:“累了是不是?那就在这休息一会好了。”边说边伸手握了握云轻的手。

    “怎么了?”独孤行回头问道。

    独孤绝没什么事的道:“没什么,身体有点不舒服,不去也好。”后面四字微微的咬的重了点。

    独孤行听言深深的看了云轻一眼,半响点点头道:“也好,那在行宫那边休息吧。”毕竟这是他百年后葬身的地方,独孤绝要带她来,他不好反对,现下不进去也好,怎么说云轻也是一个外人。

    “那属下陪同夫人吧。”楚云当下微微笑的开口道,独孤绝闻言点了点头。

    “那大人你朝这边行去就好。”礼部上大夫顿时指着右前方的方向朝云轻道,那里是他们修建皇陵的时候建造的他们休息的地方,也是这次秦王等要住的地方,本来还算热闹,不过现在已经完工,军队在外围不得擅自进入,里面的工匠早已经全部殉葬,到是有点冷清。

    云轻听言点点头,没什么表情的调转马头,与楚云就朝另外一个方向而去。

    行不了多远就是一排整齐的精舍,雕功精细,看起来绝对出自名家之手,云轻下马看着眼前的精舍,缓缓的以脚步丈量着,越见精工细作,越是表情沉默,眉眼中闪过一丝清婉和沉痛。

    楚云跟在身后,默不作声,有些事情他不好说。

    成排成排的精舍并列着,越到后面越是粗糙,跟着便是只剩下断壁残垣,有士兵在那里推倒,负责毁灭这曾经存在过的痕迹。

    缓缓看着,缓缓走着,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视野里已经很是模糊,基本看不清楚面前的东西了,云轻才一抬头发现天色居然早就暗了下来,月初的月芽儿挂在天空中,天早已经黑了。

    “云姑娘,在不回去,王爷找不到你会着急的。”一个下午都没出声的楚云,此时微微笑着开口道。

    云轻怔了一下后,转身看着楚云道:“抱歉,让你陪了我一个下午。”

    “那是楚云的荣幸。”楚云笑的很温和的道,此言未尽又接着道:“不过在不回去,云姑娘倒是没什么,王爷可要拿楚云问罪,那就不怎么荣幸了。”

    听着这打趣一般的话,云轻沉问的心微微好了点,轻轻点点头道:“好。”当下两人依旧默默的朝来时候最精美的精舍走去。

    夜色浓郁,山风轻轻的吹荡,村的这处越发的清静极了。

    “你不高兴。”云轻正待和衣而眠,一道声音突然从窗户外传来,在定睛一看时,那独孤绝已经从窗户中跳了进来,一屁股坐在了云轻的床前。

    “恩。”云轻看了看独孤绝,很直接的点了点头。

    独孤绝伸手握住云轻的手,沉声道:“这是祖宗的规矩,任何帝王都是这么做的,能与帝王殉葬在一处,是他们的荣耀。”

    云轻闻言看了独孤绝一眼,欲缩回手却被独孤绝紧紧的握着不放,不由叹息了一声后看着独孤绝的双眼道:“若有一日,你有妻有子,合家美满,秦王要你殉葬,你会不会觉得是一种荣耀?”

    独孤绝面色一沉,这可是相当大逆不道的话了,不过对上云轻如清水一般干净的双眼,独孤绝知道云轻只是那么举一个例子而已,不过这话问倒他了,会不会觉得荣耀?

    去他妈的荣耀,他怎么可能接受这样的荣耀。

    云轻见独孤绝没有做声,但是那一闪而过铁硬的眼,已经让她明白独孤绝的想法,当下淡声道“将心比心,他们也不一定会觉得荣耀。”

    独孤绝知道云轻指的是被坑杀的上千,乃至上万的工匠,当下皱了皱眉没有说话,战场杀敌他杀的多了,实在是没多大感觉。

    云轻看着独孤绝皱起的眉头,极轻的道:“没有人该死,独孤绝,战场杀敌那说不了了,不是你死就是我活,那般留不情,也不容许留情,但是这些,无辜啊。”

    “云轻。”

    “听我说完,我并非太过纯良之人,我也知道生在乱世,本就是人吃人的境况,只是,独孤绝,你们大秦要的是天下一统,什么人该杀,什么人该手下留情,要分的清楚。

    天下归心,归的是心,而不是武力,武力能够征服,能够统治,但是绝对不会长久,以武力降服,以仁德治国,那才是上上之道,这些破旧的规矩,它不一定是对的,否则秦国怎么到现在还没有统一六国。”云轻一口气说到这里方停下来,看着独孤绝。

    她走过这么多国家,见过各国的治国之道,取其精华,舍去糟糠,就这么把心里所想的说了出来。

    独孤绝没想云轻居然说出这么一番话来,不由眼也不眨的说那么定定的看着云轻,好一番可以定论为谋逆大罪的言论。

    不过,他以武力征服天下,何时用过什么仁德,那东西是什么,他不知道。

    见云轻眼也不眨的看着他,那眉眼深处闪着沉痛,独孤绝心下一软,软声道:“好,好,别不开心,我答应你好了,要是那一天我能有那个能力改变这些,我一定让你做主,殉不殉葬我也不稀罕,反正就是一杯黄土,真正能睡多大个地方。”

    在战场上厮杀久了,看多了就那么埋骨荒郊的情景,早就把生死看的相对做皇帝的淡的多,生死都淡了,生后事管那么多干什么,不过他也不是不讲究这些,祖宗留下来的东西,地位的代表呢,只是云轻计较这些,那他不讲究也无所谓,人只活在当前,谁知道身后是什么样子,依她也无妨。

    云轻没想独孤绝会这么说,不由闪过一丝诧异之色的看着独孤绝,如此敏锐的能够看的出最本质的东西,真不愧是独孤绝,这个感觉与野兽是近亲的家伙。

    见独孤绝就这么干脆的答应了她,云轻不由握了握独孤绝握着她的手,这个人真的如此喜欢她啊,连祖宗的规矩也可以抛弃,她知道独孤绝并没听进去什么仁德治国,只是因为是她提的,所以就答应她,这个人……

    当下心情微好的对着独孤绝轻轻一笑道:“我可也违背了。”

    独孤绝见云轻不在愠怒,不由手一伸一把抱过云轻坐在怀里,极是狂傲的道:“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谁管的到我。”一边一低头就是吧唧一口,亲在那柔软的双唇上。

    反正他又不是皇帝,这些规矩他又用不上。

    “你这人……”

    夜月高挂,凉风习习,万分寂静,以后的事情谁说的清楚呢。

    第二日上一大早,墨之就来请独孤绝,毕竟跟了独孤绝那么久,虽然没戴面具,但是形态作风间已经能够猜测出来这人是谁。

    “昨日匆忙了些,只看了一部分,今日下官把研制里面机关设施的主工匠带了来,能够解释的更加清楚一点。”精舍最华丽的那正屋里,礼部上大夫带着一个年轻人为独孤行和独孤绝解释道。

    坐在一旁还是没打算去的云轻见到那主工匠不由微微皱了皱眉,这个人他们昨日都见过,正是在那法家行会最后出手的白袍男子。

    而他今日同样一身白袍,并没任何的改变。

    “恩?”独孤行微微挑了挑眉看了眼礼部上大夫。

    礼部上大夫立刻躬身道:“此人叫丁名,乃是微臣的贴身禁卫,跟了微臣十多年了,是微臣的心腹,同时也是法家行会的总会长所收的关门弟子,排行第七,所以微臣知道他的才能和背景,这次才推荐他主设计皇陵里的机关,绝对能够相信,微臣以人头担保。”

    独孤行见礼部上大夫说的慎重和肯定,当下点了点头,法家行会的总会长,他曾经召见过一次,算来也知底细,夹杂着威严的微微一笑道:“昨日才见过。”

    礼部上大夫闻言立时道:“有几处精巧的机关,丁名也打造不妥当,所以一共三次进入秀水城的法家行会,联络总会长,沿路都有兵士寸步不离跟随,一言一行都有监视,绝对没有差错,这点墨之将军相当清楚。”

    墨之听点到他,当下点了点头道:“回陛下,是这么回事。”

    解去疑惑,独孤行微微恩了一声后,看着丁名道:“有两手。”

    丁名当下躬身为礼,俊秀的脸上一片恭敬和谦和道:“多谢陛下夸奖,草民不敢。”倒是落落大方。

    云轻看了这丁名一眼,缓缓垂下眼帘,不在看他,却也不离开座位。

    那坐在她身边的独孤绝,一见是这个小子,不由脸色沉了沉,昨日云轻可是专程回头看了他一眼,要知道当初云轻可一见面都没多看他一眼。

    当下斜眼就看了云轻一眼,见云轻低垂着双眸,好似没有看见面前这人一般,那神色淡漠的紧,不由心下一宽,一眼扫过丁名冷冷的哼了一声。

    丁名不认识独孤绝,见独孤绝对着他冷哼一声,实在是不知道惹到了独孤绝那点。

    “还不快讲解,大人在等你。”墨之见此立刻板着脸看着丁名,独孤绝看不顺眼,那他就算本来看的顺眼,现下也不顺眼了。

    “是。”丁名立刻快速的铺开一张锦缎,指着上面皇陵的设计图,开始讲解什么地方有机关,是什么样子的,有什么威力等等。

    因为不熟悉机关,不能进入皇陵的深处,独孤行,独孤绝等都细心倾听着,而云轻一直低垂着眼,面色淡然,好似入定一般。

    由于皇陵占地太大,整个全面讲解下来,多半日时间就已过去,再度入陵也看不完所有,所以独孤绝等人干脆详细的了解其它方面的构造,静等明日在入陵察看。

    丁名由于不掌管这个方面,早早的退了开去,而云轻当下也跟着起身离开,气黑了独孤绝一张脸。

    又是入夜时分,月巳中宵,整个精舍里的人都睡了,只剩下一队一队巡逻的士兵,森严的护卫着。

    皇陵入口,厚重的石门紧紧的关闭着,上面扑腾着清幽的碧草,远远看去整个跟这座青山融合在了一起,想来在过几年,一切长成,这陵墓便在没有人能够知晓这山不是山了。

    月夜下,一道人影矗立在皇陵入口处,月光照耀下,可以看的见他的神色很专注的看着那厚重的石门,不知道在看什么。

    半响,人影缓缓的动了,在入口处徘徊着,不断摸索着厚重的石门旁边与青山结合的地方。

    “你在做什么?”清清淡淡的声音突然响起,在这静寂的夜里听起来分外的惊然。

    那人明显被吓了一跳后,很快沉静下来,转头朝发声处看去。

    “大人。”月夜下,云轻一身淡蓝色的轻衣装束,站在那青山边几乎与黑夜容为一体。

    “我在问你做什么?”云轻看着眼前的丁名,淡淡的问着,却相当的坚定。

    丁名看着云轻半响,微微一笑道:“我在察看大门后的千斤顶,是不是完全切合进入了轨道,明日陛下等就要在进陵墓,过后就要直接封闭,我趁今日还有时间在来察看一下,确保最后的稳妥。”

    顿了顿后,微笑着看着云轻道:“大人这个时候前来,不知道是有什么要吩咐?”

    云轻看着那年轻的脸上一片诚恳,好像他深夜在此就真是如他所说的一般,平静的让人无法不相信。

    “你今年多大?”

    丁名没想云轻会突然问这么一个完全不相干的话题,不由微微楞了楞后,很快恢复冷静道:“草民今年整二十。”

    云轻听言看了丁名一眼后,抬头看了眼天空的明月,半响缓缓的道:“从那里来,就回那里去。”

    黑暗中看不见丁名的眼睛,云轻也没有看,只那么淡淡的看着天空,一瞬间有点让人窒息的沉默。

    “草民不明白大人的意思。”沉默中丁名相当平静的看着云轻道。

    云轻闻言低头看了丁名一眼,叹息一声般的摇了摇头道:“你明白的,丁飞名。”

    沉默,一种名叫沉默的东西,快速的挥散了开去,几乎静寂的连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的见。

    “咳,咳,大人真会说笑,草民生在秦国黎城,家中高堂由在,大人叫草民回那里去?

    而且草民一直就单一名字,没飞名这个称号。”短暂的沉默后,丁名咳嗽一声相当平静的道。

    云轻深深的看了丁名一眼,没有接着丁名的话说,只沉声道:“我本不管你们的事,你们要对谁动手,还是他们要杀了你们,这些早与我无关,生死输赢各看你们的本事。

    不过今日这里有我要保护的人,我不希望他遭遇任何危险,所以,我给了你离开的机会。”

    仿若陈述的话娓娓道来,却让人清晰的感觉到里面的坚定。

    她不管天下任何事,要杀谁都跟她没关系,只是里面若危害到独孤绝,那么她再不能做到无动于衷。

    “大人,你到底是谁?”丁名看着云轻深深皱眉道。

    “我是谁,与你无关。”云轻看了丁名一眼,缓缓移动步伐站在那厚重的大门前道:“明日我不希望在看见你。”

    丁名见此也不知道是什么想法,紧紧的盯了云轻几眼,转过身就走了,远远而去。

    云轻看着丁名的背景慢慢隐入黑暗中,眼中闪过一丝怅然。

    “你为什么跟那个混账在这里?”黑夜中一道霸道冷酷的声音突然传来,一身铁黑的独孤绝,铁青着脸大步从黑暗中走了过来。

    第六十八章陷阱

    刚才一路找来,居然看见丁名那个混帐,她的云轻这么晚跑来见他?该死的。

    云轻见独孤绝脸色,已经猜想到独孤绝在想什么,当下淡淡的道:“碰巧而已。”

    独孤绝脸色沉沉的,碰巧,什么碰巧,云轻根本就不来这皇陵,现在出现在这里,说什么碰巧,鬼才相信她什么碰巧,他的云轻就不会撒谎,居然就随口一句破绽百出的话,有什么不能跟他说的。

    “不许对我撒谎。”独孤绝冷着脸瞪着云轻,怒火腾腾的就上来了。

    云轻闻言看了独孤绝一眼,见到那黑眸中开始燃烧的怒火,他在气她居然不对他说实话。

    当下云轻缓缓伸手上前握住独孤绝的手,看着那怒气氤氲的双眸,‘嗯’了一声后缓缓道:“以前认识他,说了两句话。”

    “那又怎样?”独孤绝听言立刻眉毛一竖,瞪着云轻。

    “不怎么样。”云轻摇摇头,那脸上的神色淡的很,虽然根本没把那丁名放在心上。

    独孤绝一见云轻这个样子,那怒气微微降了些下来,云轻没有把那人放在眼里,那就好,不过是个认识的人而已,不过半夜在这里见面,这个……

    “我不会害你。”云轻没看独孤绝,突然轻轻淡淡的扔下一句话。

    独孤绝抬起云轻的头,看着云轻很清澈的双眸,那里面是最纯净最无私的眼神,那般的清澈,是他最喜欢的,这双眸子不会对他撒谎,这双眸子的主人不会骗他,他知道的,若眼前这个人说的话都不能相信,那么天下在没有人可以让他相信。

    “我信你,只要是你说的话,我就信。”拇指摩擦着云轻的脸颊,独孤绝直直的看着云轻的双眼,沉声一字一句的道。

    云轻闻方嘴角微微流露了丝丝笑意,点了点头,没有说话,独孤绝见此一俯身,轻柔的亲了亲那带着笑意的嘴角。

    “以后不许见他。”亲吻过后,独孤绝伸手搂过云轻的腰,定定的看着云轻说的那叫一个霸道和理直气壮。

    云轻闻言笑了笑,温和的道:“好。”她本就不想见,以后自然不会在见他。

    独孤绝听云轻答应了,不由相当的满意,一伸手搂过云轻,沉声道:“以后不许瞒着我,任何事情都不能。”居然背着他见故人,就算云轻没有其他意思,他想着也冒火。

    云轻听言看了独孤绝一眼,很干脆的点点头道:“好。”她本也没什么事情好隐瞒他的。

    独孤绝见云轻答的干脆,也知道这就是云轻想的,不是敷衍他,不由更加高兴的一低头重重的在云轻的脸上亲了一口。

    云轻见此无奈的笑笑道:“怎么这么爱动手动脚。”

    “我喜欢。”独孤绝高扬起眉头,一边拉着云轻离开,一边狂放的宣布道。

    黑夜下,两人相携而去。

    “今晚我睡这里。”精舍里,独孤绝看着云轻拉着他,和衣睡在了他身边,不由那个眼睛亮的可以媲美天上的繁星。

    “想什么,快睡觉。”云轻见独孤绝那凌厉的眼神,就如猎鹰看中猎物一般的模样看着自己,不由没好气的瞪了独孤绝一眼,拉着独孤绝在身边躺下,紧紧的握住他的手,在野外不也是睡在一处的,这人今天的眼神很不好。

    独孤绝见云轻的动作和毫无芥蒂的眼神,不由眉头都拧在了一处去了,狐男寡女的共处一室,这是不是太考验他了,他身上的伤现在可是全好了。

    郁闷,不过今晚的云轻不那么太对劲,居然要跟他一起睡,想来估计是见了那个丁名,想起以前的事情了,过分,那是他不知道,未曾参与的时光,看来皇陵一旦封闭,找个借口放逐他,才能舒心。

    夜色迷漫,弯月从窗口洒进来,罩在那同床共枕的一双人身上,美好的不可思议。

    卧榻上云轻闭着眼,握着独孤绝的手,没有睡着,丁飞名既然能够潜伏秦国十多年,今日这陵墓里面肯定不安全,独孤行她不关心,独孤绝却不能让他在进去了,谁知道里面到底有什么,断然不能在让他明天进陵墓去。

    不好当面与他说,因为独孤绝这个人太精明,只要一说肯定知道有问题,追究起来,她放人一马的心便无用处了。

    时间滴答滴答过去,一轮弯月渐渐西沉,天色慢慢的亮了。

    太阳光穿透窗户的紫纱,照射在卧榻上沉睡的睡美人身上,扬起点点的金光。

    感受到太阳光的威力,云轻按了按太阳穴,來不及睁眼五指下意识的一握,什么都没有,没有独孤绝的手,云轻唰的一下睁开眼坐起,四下一观,空空如也,那有独孤绝的影子。

    她明明一直没睡,为何会突然睡着?她不可能连这点意志力也没有。

    一步跨下床来,来不及梳洗就欲起步出门。

    “云姑娘,你醒了。”听着门里的响动,门外等候已久的楚云微笑着推门走了进来。

    “独孤绝呢?”云轻一见楚云立刻问道。

    楚云见云轻一醒来就问他们家王爷,不由那脸上的笑容越发的深了,微笑道:“王爷他们去皇陵了。”

    云轻一听眉头微微一皱,沉声道:“走了多久,那个丁名在不在一路?”

    楚云见云轻的微微皱起的眉头,显然不是从王爷床上起来应该有的羞涩和缅甸,不由收了点笑容道:“天还没亮就走了,是皇陵那边出了点问题,墨之在最后检查的时候,发现东北角上有水渗透出来,连夜禀报了王爷和陛下,王爷他们一听就起身去了,所检查的地方在有机关的内部,丁名跟着去了。”

    皇陵的修建最忌讳的就是有水,因为水的腐蚀是对一个将屹立百年乃至千年万年的陵墓最大的危害。

    当初选址的时候,由于这里灵气最好,所以擦干了这处本身存在的一条河道,也做了最好的措施,根本不可能存在有任何的水源,可是现在出现渗水,那关系就大了,所以独孤行和独孤绝一听立刻连夜就过去察看了。

    顿了顿后,楚云看着云轻接着道:“走的时候,王爷吩咐下来,说你一夜没有睡,他因此点了你的睡穴,在让我点燃了安魂香,让你好好睡一觉,有什么事,等他回来给你处理,别糟蹋自己的身体。”

    云轻听到这骤然一楞,难怪她会睡过去,原来是独孤绝动的手。

    这个独孤绝为何如此的精细,连她一点点反常的反映都会察觉的到,她不是自己有事,而是怕他有事,这个人……

    “这个笨蛋。”云轻咬了咬牙,一挥袖子,运起轻功飞速夺门而出。

    楚云一见立刻脸色一变,云轻可不是个会喜怒行与色的人,今日这般的急迫赶去,绝对有问题,当下一扔手中洗漱的用品,转身奔出房间,抓过不远处备用的战马,翻身上马就朝云轻追去。

    “云姑娘,到底出了什么事情。”空旷的山林间,楚云追着云轻大声的询问。

    云轻头也没回,脚下急奔,一边道:“跟上来就是。”她不确定有没有事情发生,但是要下手的话,今日绝对是最好的机会。

    楚云见此紧紧皱起眉头,快马加鞭跟着云轻就往陵墓的方向奔去。

    “什么人?”快接近陵墓,一队巡逻的士兵碰巧撞上,立刻大声质问。

    云轻身影毫不停留,飞身而走,只快速的抬起了左手,那手腕上佩带的飞鹰护腕,在阳光下散发着冰冷的光芒。

    “大人。”巡逻的士兵立刻列队躬身为礼,没想礼还没有行完,云轻已经从他们身边掠过去,飞速而去。

    正面面相觑间,纵马飞驰而来的楚云已经赶到,沉声道:“跟上来。”一边快马加鞭在催马力。

    那一队士兵见此,来不及有任何的想法,已经跟着云轻和楚云,大步朝陵墓跑去。

    厚重的石门就在眼前,云轻连连纵身抢上前去,那守门在石门口前方的士兵,见云轻流露出手腕上的飞鹰护腕,恭敬的让路。

    云轻没有穿门而入,想起昨日丁飞名在此地逗留,云轻心思一动,两步扑到石门前,把耳朵贴了上去,只听一阵细细的沙沙声响起,很轻微,若不是贴耳与门,断然听不见,云轻一耳听之,立时脸色一变。

    跟着追上来的楚云见云轻的动作,立刻原照做,顷刻间脸色大变,有人动了里面的千斤顶。

    “大人。”尾随的士兵见两人如此怪异动作,不由不解的呼了一声。

    云轻和楚云没有理会身后的众士兵,飞速的对视了一眼,两人眼中都闪过一丝惊骇。

    千斤顶,顾名思义千斤重量,乃是封锁陵墓的断龙石,一旦放下那么在也无法开启,乃是真正帝王葬入了里面后,才能放下的东西,而现在,千斤顶被动了手脚,开始松动了,这般的松动下来,只要周围的岩石和尘土,无法在支撑它下落的力量,那么就是真正的合墓了。

    “有没有解救的办法?”云轻看着楚云,冷声快速之极的问道,她记得楚云也擅长机关。

    楚云脸色苍白,短短时间内已经头顶见汗,嘶哑着声音道:“没有。”

    同时飞速的命令道:“来人,马上调集兵马前来,把这里给我撑起来。:”

    没有人动弹,士兵的主将墨之在里面,其他人的命令他们不听,特别是设计军权的调动。

    “照他说的话去做。”云轻一抬胳膊,露出飞鹰护腕,脸沉如水的冷声道。

    “是。”领头的士兵见此,立刻躬身接令,转身骑马飞速而去。

    “渗水的地方在那里,有谁知道?”不待调动兵马的士兵走远,云轻紧紧皱着眉头扫过留守的士兵喝问道。

    “卑职知道。”一被墨之留下,镇守大门的副将,见云轻和楚云脸色如此难看,不敢怠慢,立刻出提高声回道。

    “带路。”云轻袖袍一挥,转身就进入了皇陵。

    “云姑娘,千斤顶关闭,最多只剩下一柱香的时间,你一定要快,王爷就拜托你了。”楚云知道自己不会轻功,去只会是拖累,当即大声的朝已经进入皇陵的云轻喊道。

    那些本来还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的士兵,一听楚云这话,不由脸色齐齐大变,万分惶恐起来。

    “知道,门外士兵听令,一切听从楚云大夫的指挥,不得有误。”声音落下,云轻已经与那副将去的远了,楚云是个知道该怎么做的人,把这至关紧要的地方交给他来把守,是最合适的。

    “是。”门外的众人此时都慌了,一个个那敢且慢,立刻以楚云马首是瞻。

    “听着,你……”楚云强制让自己镇定,飞速的发布起命令来。

    皇陵内,那副将也听见了楚云的话,苍白的脸上一片惊恐,脚下加快,飞速的朝独孤绝等所在的地方冲去。

    “快点。”云轻一般轻功发挥到极致,居然比平日里不知道快了多少。

    眼见那副将全力奔跑,居然还没有她快,云轻也不知道那里来的力气,一把提起副将照着他所指的方向全力飞奔。

    皇陵里一片灯火通明,因为有独孤行等人的进入,所以照耀的道旯纤毫必现,省下云轻无数的功夫。

    穿梁过桥,转弯入道,皇陵里密道遍布,错综复杂。

    云轻来不及观看这秦国几百年历史上,最强威时候帝王的陵寝,整个人几乎如青烟一般朝里面闪去,飞速的朝陵墓的深处而去。

    而这个时候,独孤绝,独孤行等矗立在皇陵的东北角上,那里是一个妃嫔的殡葬地,设计的很是美观和大方,精美的翡翠牙床,一颗一颗串联起好似水滴一般的珍珠,乃作为牙床的纱罩,一连有好几十个之多,看上去万分的奢侈和华丽。

    不过在这华丽的中央地点,地面上本来青白的条石中间,有巴掌大那么一点水渍,在二十丈左右正宽形的密室上,这一点看上去很不起眼,不过万里之堤,毁与蚁穴,就是这个道理。

    独孤行脸色铁青的看着正在检查的礼部上大夫,沉声道:“到底如何?”

    礼部上大夫任由汗水从额头上滴落,也不敢伸手抹一把,浑身颤抖着道:“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情,看起来是湿的,但是下面又并不是河道,这个……”

    “说重点,到底是渗?还是不渗?”独孤绝冷眼看着礼部上大夫,冷声打断道,已经检查了半天了,他要的是结论,不是这个那个。

    礼部上大夫面色抽筋,满脸苍白,战战兢兢的道:“下官不敢……确定……”

    “饭桶。”独孤行面色铁青的怒吼一声。

    “微臣,微臣……”礼部上大夫一个颤抖,直接跪在了独孤行的面前,说不出话来。

    要知道,若是有水能从这里渗透的话,这处皇陵就整个的要不得,等于就是一个废物,几十上面万两银子用在了这上面,若是不能给秦王一个满意的交代,他九族估计都要被全诛杀。

    “大人,我派人挖开这里看看到底是因为什么。”墨之见此,转头朝独孤绝道,他只负责监督,并不负责修建,所以里面到底怎么样,他是不知道的。

    旁边一直立在最边上的丁名,把墨之的在眼里,暗中的皱了皱眉,这个独孤绝的直属属下,为什么会对另外一个陌生人,这么尊敬。

    独孤绝皱眉看了眼独孤行,这话要他开了口才行。

    独孤行铁青着脸,沉吟了半响,完工后在挖开,并不是个好兆头,只是……

    “有人来了。”思虑的话还没有说出口,独孤绝突然一皱眉,转身朝密室处看去,是谁这么急的冲了过来。

    “独孤绝。”一声清脆着夹杂着焦急的声音破空传来,一淡蓝轻衣的云轻提着一个男人,如飞一般冲了过来。丁名瞬间震惊的一抬头,独孤绝。

    “你来……”独孤绝一见是云轻,立刻面色唰的一下严肃了起来,云轻不是个会小题大做,惊慌奔袭的人,当即话没多说,飞快的就迎了过去。

    “快走,千斤顶被开启了。”云轻一把抓住独孤绝,几乎喘不过气来的道。

    此言一出,密室中的人齐齐色变,连有点心里准备云轻如此着急没有好事的独孤绝,也心为止一沉,千斤顶被开启了,那是皇陵中唯一能出去的出口,若是被关闭,那么他们只有死路一条。

    “有奸细,大人,有奸细,快走,快走。”被云轻放下的副将,苍白着脸飞速的朝墨之狂吼道。

    “走。”独孤绝反手握住云轻,一把抓住身边的独孤行,一个掠身就朝密室门口冲去,千斤顶开启,只一柱身时间就会完全关闭,云轻来时已经耗费了时间,此时没有多余的时候说其他,先冲出去在说。

    众人脸色巨变中,墨银和墨离跟在独孤绝身后就朝前冲,墨之一把抓起礼部上大夫如飞一般跟上。

    “想走,没那么容易。”冷酷的话声就在众人转身的一瞬间响起,附带着尖锐的笛声划破密室里的静寂,从身后就朝独孤绝等人冲来,冰冷而肃杀。

    “音攻,是你。”独孤行面色一变,一把抄起腰间的利剑,转头就朝那无形的音刃击打去,那身后密室中立着巍然不动的除了丁名还有谁。

    只见他隨身带着碧绿的短笛凑在嘴边,那充满了杀气的音刃,正从那短笛中挥洒出来,犀利而精准。

    砰,一声沉闷的断裂声响起,独孤行手中那上好的精铁长剑,被一道音刃给直直击飞成两半,身后紧追而至的音刃,当头,当胸就朝他袭击来。

    独孤行脸色大变,他武功一般,并不太出色,但是也绝对不是一击都不能承受的庸手,这男人的音攻好强,独孤绝双手占着的,身后墨之,墨银等都在对付无形的音刃,离他太远,救之不急,难道今日就要葬身在自己的陵墓里。

    独孤行一念还没成形,突然耳边铮的一声,一清亮的声音响起,刹那之间自己已经感觉到迫在眉睫的音刃,被全部粉碎,整个一瞬间充满了密室的音刃,就在这一声下全部消失在空气中,独孤行当即一怔,这是……

    快速扭头看去,只见云轻右手垂在腰间,那里一直用白纱包裹着的东西露了出来,那是一把三琴,而此时云轻的手放在了那上面。

    丁名看着云轻腰间露出的古琴,面色大变,凤吟焦尾,琴中至尊,难怪只一声就破了他的笛声。

    冷哼一声,丁名面上一片死拼之色,短笛凑在嘴边呜呜的吹奏起来,无数的音刃朝着飞速朝门外奔去的众人击去,同一时间,也不知道从那里冒出来,十几个一身白袍,也不遮挡面容的男子出来,一半人手中或握着笛子,或拿着短萧,手铃等方便携带的乐器,呜呜吹奏起来。

    那各色的乐器交加在一起,本来并不太强的音刃,一下就成倍的叠加了起来,这是一个合阵。

    而另一半人手握利剑,奋不顾身完全只攻不守的朝着独孤绝等就冲杀了过来,来的犹如半空中冒出来的一般。

    “走。”独孤绝一声冷喝,完全不管朝他冲来的人,飞速的就朝皇陵的入口处跑去。

    缠斗只是浪费他们的时间,这个时候杀人也是一种消耗,他们消耗不起,不能中了敌人的计谋。

    身后墨银,墨离听之,顿时停手根本不在抵挡,跟着独孤绝就朝前冲,独孤行和墨之见此不由大惊,这怎么冲的出去。

    没想一念还没转完,悠扬的琴声瞬间响起,如凤吟九天,清脆中带着绝对的威压,朝着敌人就攻击了过去。

    无声的音刃交锋。

    时间不多了,云轻皱了皱眉头,一咬牙,五指横划而过整个琴弦,霎时,只听见砰砰几声清脆的断裂声,和闷哼声响起,音乐声停止了。

    丁名看着手中的白镶绿短笛,缓缓的裂开,渐渐的碎成了几块,落在了地上,嘴角一丝鲜血缓缓留下,不由楞了楞,七重叠加,音攻第六级,这女人到底是谁?如此小的年纪,如此高的功力?

    就在丁名一瞬间的愣怔下,独孤绝带着云轻已经冲出了密室,飞速朝大门的方向冲去,那几个武功一般的杀手,有云轻对付就是。

    墨之和独孤行一眼见之,大惊之下立时大喜,有云轻在,他们根本不用跟敌人交手,就能全部被解决,当下不在做任何的抵抗,埋头就尾随着独孤绝朝前冲,那几个杀手手握利剑追杀而去。

    站在密室的丁名瞬间愣怔后,立刻就清醒了过来,立刻脸色一沉,看了眼身旁全部倒下的几个音攻高手,一咬牙杀气秉射道:“想走,休想。”转身不知道在那里一按,瞬间就消失在了密室中。

    第六十九章生死相随

    狂烈而又稳健的脚步声在寂静的密道中疯狂奔形,独孤绝等若迅猛的豹子,呼啸而过。

    尾随的杀手早在第一时间,就已经被云轻一个七重叠加,全部放倒在密道中,对付敌人,对付以命来挺住他们的敌人,不需要软手。

    走廊的灯火在呼啸而过的独孤绝等人身后,承受不住那猛烈的风势,一盏一盏熄灭,严酷严肃精美大气的皇陵,在灯火摇曳的熄灭后,一股阴冷的味道一点一点的盖过了那精美,阴森森的气息缓缓而来,好像一头暗夜的幽灵,开始慢慢的复活过来,冰冷而没有生气。

    脚下一软,独孤绝带着独孤行和云轻一步踏下去,只感觉到脚下的地面轻轻的一软,好像下面是厚实的泥土,而不是青白条石构建,独孤绝登时暗叫一声不好,脚下飞速连点,带着两个人的身形,如离弦之箭迅猛无缘的朝走廊的尽头射去。

    一边沉声喝道:“脚下。”

    简短的两个字,跟了独孤绝这么久的墨银,墨离,墨之等人那里会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当下想也不想,立刻加快速度,跟在独孤绝身后,飞速的就朝前方走廊的尽头冲去,同时长剑快速的舞成一道光幕,把自己浑身上下都护卫了起来。

    就在剑尖光幕已成的一瞬间,那几人经过地方的墙壁,突然咔嚓一f怕轻响,瞬间从墙壁中射出一丈左右,浑身漆黑粘满了倒刺,箭头成螺旋形状,几乎有婴儿手臂精细的枪不像枪,箭头不像箭头的东西。

    整整的两面墙壁全部射出这样的东西,从两面夹击中间的独孤绝一行,没有风声,却比撕碎空气发出的振动声还可怕。墨之,墨银等人齐齐变色,好在独孤绝提醒的及时,手中长剑早已经舞成了最佳防卫状态,一时间只听见砰砰的闷撞声响起,怪枪全部撞上了那一片剑幕布。

    而最前方的独孤绝见机最是早,速度也最是快,几乎已经冲到了这条走廊的尽头,前方不远就是安全地带。

    当下,独孤绝眉眼中杀气一闪,双腕狠命的朝前一挥,整个的把独孤行和云轻给朝着尽头就给扔了过去,但见那两道身影,有如流星追月,贴附着地面就朝前射去,顷刻间就出了箭阵的笼罩范围。独孤行一出箭阵的范围,立刻跳起身头也不回的就朝前跑,他知道独孤绝定然有那个本事闯过来,他自己的武功不行,所以他要节省一切能够节省的时间,能多跑一步,能少让独孤绝带他一步,就能够节省独孤绝的一丝力量,这个时候任何的节约都会是攸关生命的关键。

    他和独孤绝是亲兄弟,他的弟弟有多么本事,有多强悍,他比谁都清楚,今日只要有独孤绝在,他们一定能够出去,对于独孤绝,他没有一丝的怀疑和置疑。

    没有去想这里本来没有机关,现在为什么有了机关,建陵墓的机关干主工匠是奸细,那这里任何地方都不安全,现在逃命要紧,只要有命,这帐有的是时候来算。而同样被独孤绝扔出去的云轻,一个空中翻身,面朝独孤绝身形一边急急后退,跟着独孤行往外冲,一边十指飞速的飞舞在凤吟焦尾上,七重叠加飞速的攻击上射向独孤绝身周的怪枪,清亮的琴音在近攻上没有武功好用,没有那么绝对的强力,但是清弱它们的力量,她还是做的到的。

    而独孤绝一把人扔出去,右手飞速的在腰间一摸,柔软的软剑横空出世,一剑横向劈出,只听见一道风刃尖啸而过,那朝着他击来的怪枪,在云轻音刃的早先攻击下,只一剑生生的全部砍断,整个身边立刻出现一片空隙,就在这瞬间而出的空隙中,独孤绝身形一闪,就突围而出。突围而出的独孤绝根本没做任何的停留,飞身扑上前来,一把抓过独孤行和云轻,飞纵的就朝前方而去。

    同时冷喝道:“扔了他。”莫名其妙的三个字,但是跟着他冲过来的墨之却是听懂了,独孤绝没有回头,但是身后发生的一切,他好像都知道,他的背上长了眼睛。

    墨之当即二话没说,一个松手就扔下了那已经吓的脸无血色的农畜产品上大夫,他的能力与墨银,墨离差不多,一个人仗剑往外冲还没有问题,但是带上一个人,就大大的打了一个折扣,腿上的鲜血一滴一滴滴下,因为有了礼部上大夫这个累赘,他受伤了。

    “翼王,翼王,不要丢下我,翼王,啊……”被丢下的礼部上大夫,一瞬间惊吓的整个人都快虚脱了,不顾身体的老迈,居然从地上飞速的跳舞起朝墨之扑去,那速度居然相当的快。但是他在快,也快不过身边从墙壁中射出来的怪枪,只一个瞬间,怪异的长枪就穿过了他的身体,牢牢的把他定在了走廊的中间。

    没有人理会,独绝带着墨之,墨银,墨离飞速的转弯消失在了走廊尽头,身边养着奸细这么多年,还不察觉,遭使秦王和亲王遇险,按大秦的律法,祸及九族,罪当凌迟,死在这里,算是便宜了他。

    “翼王,不要……丢下……我……”微弱的声音缓缓消失在空寂的走廊中,映衬着寒光闪闪的怪枪,分外的诡异和阴森。

    没有人说话,没有人迟疑,阴森森的密道中,只有狂乱的脚步声。

    而在独孤行一行人飞速人飞速的朝入口处跑的同时,丁名也在奔跑,隔着青条石做成的墙壁,几乎斜斜与独孤绝等遥相呼应,若是上方没有阻隔的看去,可以看见一道石头墙壁隔断在中间,两边各有人在奔跑。

    一拳头砸下一黑色青龙石的浮标,丁名嘴角闪过一丝冷笑。

    “轰隆”一声沉闷的声音传来,独孤绝一个闪身转过一走廊,就看见前面那水银湖上的拱桥已经整个的断裂了开来,快速的下沉如水银湖中,那百丈距离,看上去本来波光粼粼,刹是好看的水银湖就这么成了望断天涯的死路。

    “墨银。”墨离跟在独孤绝身后突然大吼一声,百丈距离他们不能飞渡,没人有那个轻功,水银湖上也没有船只,而且最重要的是水银有毒,粘之进入皮肤,任你在大的本事,也无法急救。

    随后跟上来的墨银什么话也没说,反身一把抓住墨银的手,两人好像心意相通一般,飞身就欲往水银湖上跃去。

    “给我回来。”他们动作快,独孤绝的速度更快,一把松开云轻,手快如电砰的一拳就冲两人击打去,那力量直接把已经跃起来的两人,给生生的打退了几步。

    “王爷,我们没有时间了。”墨银,墨离二人同时叫道。

    云轻看着三人急红了脸,那样坚决的神情,几乎让她动容,她明白他们两个人的意思了,墨银和墨离是想以自己的身体为独孤绝的垫脚石,让独孤绝临空踏在他们的身上而过,这是牺牲自己,而保全独孤绝,如此想也不想的动作,却比任何时候都壮烈。

    “绝?”独孤行喊了一声独孤绝,脸色严肃的道。

    “何必用人。”云轻沉声插了一句,反手五指在古琴上一划,那水银湖边的白玉石凳,就被那无数的音刃直接击碎开来,散落一地大大小小的玉石,独孤行见此不由面色微微一僵。

    “走。”云轻飞快的拾起几块,转头看着独孤绝。

    独孤绝眉色一点异样都没有,对着云轻一点头,一把就搂住了云轻的腰,沉声道:“活着出去才重要。”

    一边临空飞跃而出,一脚踩上云轻扔出来的玉块,整个的一借力,飞快的朝前方跃去,云轻连连扔出,独孤绝临空踏步,一点停歇也没有关的朝水银湖的对岸跃去。

    墨之,墨银,墨离等三人见此,对视一眼,二话不说抓起玉块跟着就飞跃了而去。

    皇帝陵墓里的东西是不能动的,一草一木都代表着皇帝死后的安灵,若是活着时候被动,那将预示着在位的皇帝不得善终,所以墨银等人那敢去打这些东西的脑筋,加之独孤行还在旁边看着呢。

    那料,云轻根本不吃这一套,直接破坏了,不就是个死物,难道还比活人重要了,她本不知道这些预示啊,皇家规矩什么的,就算知道了,估计也是一眯也不留情的破坏,她才不管那么多,不过好像独孤绝明明知道,也没管束她,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几人飞速的穿过水银湖,没有任何耽搁的往前就跑,水银湖在他们来路的中央地方,只要穿过这时,剩下的路途就不多了。

    躲藏在暗门中的丁名,见这水银湖根本就没有让独孤绝等级了一下脚步,不由脸色铁青的转身就走人。

    独孤绝,该死的独孤绝,没有把他计算在里面,谁知道那长的妖艳之极的的男人是独孤绝,突然冒了出来,把他整个布置和计划都打乱了,要早知道他要来,他怎么会一开始就失算,而且这个视独孤行若无物的女人到底是谁?居然嚣张的如此没谱。

    而这个时候,皇陵出口处的楚云,正指挥着赶来的军队,推动着巨大的石块,一点一点的在那厚重的石门堆集起来,千斤顶落下肉体不能承受,那这些巨大的石头应该可以减缓那么一点半点的时间,能多抵挡一会就一会,多撑一点时间就多撑一点时间。

    不过巨大的石头堵在石门的两侧,中能能够容人通过的缝隙,却从四个人并排走,挟小到只能容一个人通过,有利就有弊。

    石门上,那沙沙的响声越来越大了,已经中以清楚的听见里面的细纱流失的声音,那石门上方的千斤顶,正在微微的晃动,好像随时都可能落下来一般,楚云整个心都绷紧了,时间已经过去了一多半,王爷怎么还没出来。

    “快,快。”一边心焦,一边沉声命令着士兵加快手中的动作。

    密道里,独孤绝带着云轻,独孤行等人飞速的穿过走廊,跃过石桥而来。

    咔嚓,咔嚓,清脆悦耳的声音突然从静寂的前方隐隐约约的传来,云轻一边跟着独孤绝飞奔一边道:“这是什么声音?”

    “机关?”独孤行被独孤绝提在手里,最是省力气,不由皱眉接了一句道。

    “不是。”独孤绝一面朝着那方飞奔,一面倾耳细听,这不是机关开启的声音,而且他们还离那处这么远,开启机关给谁看。

    咔嚓,咔嚓,独孤绝等越是接近声音出来的地方,越是听的清楚。

    “这好像是什么东西断裂的声音。”墨离沉声道。

    “断裂。”独孤绝皱了皱眉,来的路上没有看见什么东西可以断裂的啊,都是厚实的走廊和墙壁,会是什么断裂。

    跟在独孤绝身后的墨之,耳里听着几人的交谈,一凝神中突然想起来,顿时脸色狂变,大吼道:“王爷,快,快,前面有座生死桥,是那桥在断裂,一旦断了,我们就是飞都飞不过去了,快。”

    独孤绝没有看见过来的路上有什么生死桥,但是墨之对他从不说谎,而且喜怒不行与色的墨之,如此惊恐,前面定然不妙,当下身形一闪,把速度提升到了极致,就往前方扑过去。

    身后的墨银,墨离听墨之说的惊慌,当下也是不要命的跟着扑去。

    墨之一脸血色都无,发了疯一般的狂冲,他不知道这皇陵里面到底是怎么建设的,只是有一回礼部上大夫酒醉后,得意的向他提起,说是在来路的三分之一处,隐藏的有一座生死桥,乃是他们的经典之作,一旦开启机关,那些想打陵墓主意的,就是能上天也得给他留在陵墓里陪葬。

    这生死桥平常时候是走廊样式,一旦开启后,整个两边的地面开始下降,所有的一切都会沉入地下,只剩下这一座桥梁沟通东西两方,当所有东西沉入到底后,桥身就会开始断裂,能过去就是生,过不去就是死,乃是他们精心想出来的,对任何人都不说,以免泄露,当时他听着也没在意,现在突然想起来,怎能不怕。

    深渊,当独孤绝转过一个弯,看着眼前的情景时,脑海里只有这两个字可以形容。

    精美的走廊已经不见踪影,巍峨的宫殿也不知道到那里去了,取而偌工之的是一片黑暗,一片空荡,什么都没有,只剩下一个空洞,一个看不见底的空洞,就好像无底洞一般黑黝黝的大口,狰狞的让人止不住的寒战,好像黑暗中无形的野兽,正阴森的张着大口,等着吞噬一切。

    而这个空洞上有一条没有栏杆,一眼望去青幽幽一片的巨大桥梁,横在那无底洞上,散发着冰冷的冷气,而它的中间部位已经开始断裂,一点一点的脆裂,掉下去,良久才传来一声咚的闷响。

    “我的天。”独孤行脸色难看之极,他为皇帝这么久,还没见过这样的场面,纵然生性彪悍,却也禁不住的变了脸色。

    云轻下意识的握紧了独孤绝与她相握的手,一直比较清淡的神色,这个时候也微微变的惨淡了。

    “不怕。”独孤绝使劲握住云轻的手,无比冷酷和狂妄的道。

    云轻听独孤绝如此样说,微微转头看了独孤绝一眼,那充满了肃杀和暴怒的眼,有的不是惧怕,而是无尽的自信和孤注一掷,只一眼,只两字,心下没来由的就镇定了。

    对着独孤绝的侧面,云轻恩了一声,重重的点了点头,迎着无尽的黑暗,尾随着独孤绝朝那开始断裂的生死桥冲了上去。

    独孤绝脚下一直没停,一手提着独孤行,一手拉着云轻,如猛虎一般势无可挡的朝那开始断裂的生死桥扑去,放手一搏。

    身后墨银,墨离,墨之三人一言不发,跟着就冲了上去。

    轰隆,轰隆的巨石坠落声从下方隐隐约约的传来,生死桥上的断裂带越发的宽,越发的快了,那石头以看的见的速度开始掉落,每掉落一块,就是一个巨大的距离破露出来,断裂带的距离越来越大了。

    “注意了。”如猛虎一般冲上来的独孤绝,眉眼中一片火红的狰狞,一脚踩中断桥边的切断面上,带着云轻和独孤行,就如一只大鹰一般,临空就朝对面的桥梁扑了过去,义无反顾,背水一战。

    只见几丈长的真空地带上,三人如流星一般划空而来,在这一片黑暗中,上演着生死时速和展翅翱翔。

    眼前,断桥的另一方就在眼前,独孤绝力量一泻,差一点,当下独孤绝狠狠一咬牙,兜手就把独孤行和云轻给扔了过去,脚下一瞬间悬空注欲向下掉落。

    独孤行和云轻一脚踏上那方的桥梁,感觉到独孤绝的下坠,头也没回,反映相当默契的反手一把抓住独孤绝就往前拽,两人合力,拽着独孤绝就上了桥梁,三人配合的天衣无缝。

    快速的朝前站立两步,独孤绝一把抓住独孤行,一个倒挂金钩,就朝后面抓去,他知道离等三人的功力一够,飞不过这个距离。

    独孤行当下立刻马步牢牢的抓住独孤绝的脚,云轻在一旁也不避嫌一把抓住独孤行的腰,整个身体后仰扯住独孤行。

    身后跟着扑来,眼看力竭要落下去的墨银,眼前独孤绝这个动作,立刻反映相当迅速的一把抓住独孤绝的手,一借力从独孤绝头顶越过,一点停歇也没有立刻接在了云轻的身后。

    石块飞速的掉落,独孤绝的整个身子已经悬在了断桥外,没有任何依仗。

    “一起。”

    飞奔而来的墨离和墨之,一听独孤绝的怒吼,当即想也不想,双双飞起,整个朝独孤绝扑来。

    一把抓住扑上来的墨离和墨之,独孤绝的身子被拉的往下一沉,狠命一咬牙,一抡手臂运起全身力量,临空就把两人给抛了上来。

    “起。”独孤行一见墨离和墨之临空飞了过来,立刻一把抓住独孤绝的脚,大吼一声,生生就把独孤绝给扯了起来,三人几乎同一瞬间落地。

    “走。”落地的独孤绝二话不说,抓着独孤行和云轻就往前跑,而在他起脚奔出的一瞬间,他们刚才站立的桥面,整个的跨塌了下去。

    没有回头,没有停歇,六人风驰电缆的朝入口处冲去,皇陵的入口就在前面,马上就要到了。沙沙,沙沙,陵墓大门上,千斤顶开始剧烈的晃动,整个开始下沉,压在那临时堆集起来的巨石上,一点一点的往下压,巨大的岩石在其他地方可以称王称霸,但是在这样万中选一的千斤顶下,那是渐渐的溃败,石屑纷纷洒落下来,巨石在缓慢的下沉,一寸一寸没入泥土里。

    楚云急的眼睛都红了,站在密道入口,朝着延伸进行,一眼根本看不见的密道狂吼道:“王爷,你们在那,快点,快,没时间了。”他知道这样的呼喊可能使暗中的人拼死的拖住独孤绝等人,但是真的没时间了,不能在耽搁了。

    焦急的声音在密道里来回的回荡着,幽幽的荡漾远去。

    “楚云在叫。”听沉最敏锐的独孤绝,隐隐约约听见机构改革云在吼叫,不由那速度提升的更加快了,定然是没有时间了。

    九曲十八弯,最后通向外界的走廊,独孤绝一行如疯了一般,几乎脚不粘地的朝前射去。

    大门上,石屑翻飞,巨大的石块在千斤顶的下坠下,根本没有抵抗之力,一点一点的脆裂,一点一点的被压垮,巨大的厚重石门缓缓的下坠,一寸,两寸,三寸,越来越快,越来越抵不住千斤顶下坠的力量。

    “王爷,王爷……”楚云几乎急疯了,眼看着千斤顶已经下落一半,在不回来,这里支持不住了。出口越来越近,云轻等也难听见楚云的喊叫声了,不由心都提了起来。

    没有人说话,没有人动摇,只有如利箭一般一射而过的身影,全身的力量全部用在速度上了。

    云轻握着独孤绝的手,清楚的感觉到独孤绝死硬的拽着她,那力量几乎要把她捏碎,却那么让人安心。

    “呜呜。”眼看着光亮越来越明显,胜利的曙光就在面前,一道呜呜声突然响起,那是攻击的号角之声,刹那之间前言人影闪动,十几条人影从两边墙壁中秉射而出,来的迅猛的突然。

    云轻一眼扫之,还没来得及看眼前的人如何攻击,五指立刻在凤吟焦尾上一划,第三杀弦,七重叠加,不在用其他的弦,不在有任何的迟疑,一上手就是必杀之音。

    砰,一连串沉闷的脆裂声响起,云轻定睛一看,该死的,这些人简直就是全副武装,全身上下都是盔甲,连整个头都包裹在里面,只露出一双眼睛,手中握着厚实的圆盾,她刚才全力一击,居然全部被这睦盾牌抵挡了去,完全碎裂开来,人虽伤,却未死。

    那些突然出现的人,个个手里握着的兵器全是长长的铁链,铁链上长满了倒刺,挥舞起来,可远可近,攻击力惊人,以握鞭子的招数挥洒铁链,简直宛若游龙一般。

    一瞬间整个通道中,全部是铁链挥舞的光景,不近攻,只远攻,不求置你如死地,只求拖住你一点半点的时间,这就是他们的任务,拼死拖住。

    独孤绝见此眼中一片血红,撕吼一声,一把拽过云轻,让她抱住他的腰部,一边手握软剑,呼呼生风对着那些诡异的铁链就冲了过去。

    那些人身上穿的盔甲,和手中握的铁链,无不是千金难求的寒铁盔甲,云轻不售厉害,他独孤绝认识。

    刀枪不入,轻便易行,乃是珍宝中的珍宝,云轻音攻对付这样几乎武装到眼睛的人,是没有最大程度的威胁力的,只有紧身搏杀才行。

    刹那之间,独孤绝和着墨银,墨离,墨之等三人已经冲了上去,人影翻飞,剑光赫赫,琴声肃杀,一片刀光剑影,血色炸现。

    皇陵大门口,楚云骤然听闻琴声响起,不由精神一震,那是云轻的琴声,他们就在前面,来了,就在前面。

    “快,王爷,快,石门马上要关闭了,快。”楚云当即一边朝着里面的通道大吼,一边飞速的退开,把个只容一个人通过的出口给完完全全的让开来。

    千斤顶越来越快的压下,整个离地面不到大腿高了。

    楚云的声音,独孤绝等清晰可闻。

    独孤绝一咬牙,手中软剑狠命一挥,人临空整个不管不顾的朝出口处扑去,身后墨之,墨防,墨银齐齐跟上断后,护卫着独孤绝朝前冲,整个剑光完全的把独孤绝,独孤行,云轻三人给罩在了里面。

    这些人武功不弱,杀他们却也不难,但是现在连杀他们的时间都没有了。

    千斤顶飞速的下坠,下面抵抗的石头已经完全支撑不住了,只有到小腿那般的距离了。

    楚云急的眼红如血,大吼道:“快,快……”

    独孤绝一个猛扑,扑过转角,眼看着那大门口已经是如此模样,不由想也没想,反手一把提起独孤行,整个摔到地上,一脚狠狠的踢在独孤行的身上,但见独孤行霎时身体贴着地面,如利箭一般朝不远处的出口射去。

    “独孤绝,必须出来,哥哥在外面等你。”独孤行一边控制不住身体的朝外射了出去,一边狂吼道。

    独孤绝反手一剑消去一攻击过来的寒铁锁链,一个斜身避开另外两条跟着缠过来的铁链,还未及还手,墨之从身后一剑接了过去,狂吼道:“王爷,快走。”

    “快走。”墨离,墨银同时闪身挡在独孤绝的身前,接过朝独孤绝疯狂攻击过去的铁链,齐齐狂吼道,那千斤顶快要关闭了,没时间了。

    独孤绝一,转身看了眼那几经连小腿都不到的空隙,这才一瞬间的时间,居然就下降了这么多,这般的下落速度,已经做不到两个人一前一后走了,机会只有一次。

    深深的看了眼完全无法容纳两个人同时走的大门,独孤绝刹那之间狠狠的一握拳头,一把抓过云轻迫使其抬起头来,万分决绝的咬上了那苍白一片的红唇。

    云轻不由一楞,独孤绝这什么意思?

    來不及她细想,双唇一触既分,独孤绝一把提起云轻,一声狂吼道:“不要抬头,不许跟其他人。”一边狠命的一下压倒云轻的身体,全力就把云轻往那仅仅只能在逃出一个的生门送去。

    门外跪在一旁看着一切的独孤行和楚行,不由心焚如裂的狂叫:“王爷。”

    “独孤绝。”

    云轻一瞬间瞪大了眼睛,眼看着那出口就在眼前,那碧蓝的天空就在眼前,活活的生路就在眼前,那天那么蓝,那风那丢清新,那是鲜活的生路,那是可以自由翱翔的天堂。

    可是,唇上的温度还那么的热,热的几乎烫着了她的唇,那手掌上一直相握的力量,还残留在那里,那腰肢上决绝的送她出来的力量,是那么的清晰。

    以后再也看不见这个人了?在没有那么霸道,那么嚣张的人了?在没有那个爱占她便宜,最喜欢动手动脚的人了?在没有——那以性命喜欢着她的人了?

    不,岂能这样。

    光洁的额头已经露出了大门,皇陵外的天果然蓝的很,她很喜欢,只是里面那个人,她更喜欢。

    一掌拍到石门上,阻止了自己朝外射的力量对比,云轻嘴角勾勒出一丝最温柔,最美丽的笑容。

    已经伸手欲抓她出来的独孤行,看着云轻骤然出现的笑容,不由微微一怔,还没反映过来,就见云轻一个缩头,人消失在了面前。

    轰,就在云轻消失的一瞬间,那千斤顶整个的坠落了下来,皇陵关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