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四章 曾雅东的清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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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四十四章 曾雅东的清晨

    旭日初升,清风拂林,花鸟岛迎来了新的一天。

    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今天是个好日子,或许不足以载入史册,但把今天当成节日过完全没有任何问题。和煦阳光以及轻柔海风只是花团锦簇的点缀,真正的主角,是那海岸边声声高唱的汽笛。

    没错,经过短暂几天的休整,花鸟岛大迁徙在这个风和日丽的早晨拉开了序幕——准确的说,天还没亮,岛上的人们便开始了行动。

    如果此刻有城市幸存者看到岛上的景象,他一定难以相信眼前所发生的一切。不单单是络绎不绝的人流,关键是人们脸上洋溢的喜色,啧啧啧,哪里是逃难,整个就是欢天喜地过大年,催马扬鞭忙运粮嘛!瞧那一队队大包小包的男女,上岛的时候没见背着那么多家当啊,怎么海岛几日游之后还大卷包了呢?还有那些穿着军绿色衣服的兵哥哥,你们肩头的步枪上坠着什么?你们到底是来逃荒的还是来打猎的?怎么看起来所有人的步伐都轻快了许多?为嘛瘦的皮包骨头的一群人也能绽放出野菊一般的笑脸?

    当然了,这里并没有城市幸存者现场观摩,所以上述疑问倒是不会切实发生。而且,事实上并非每个人都有着过大年的喜庆与快乐,至少曾雅东和小麦就无法融入眼前的其乐融融。不是她俩不合群,只是萦绕在心头的担心和记挂迟迟没有人来给予答案。

    六天了,新厦洋号一别六天,没有任何消息,仿佛那艘与停泊在岸边相差无几的巨型油轮从未存在过,似乎近千条鲜活的人命就这么被大家共同遗忘了。或许当权派的决策层早已看淡生死,或许刀口舔血的大兵哥们练就了坚硬如铁的心肠,或许幸免于难的人们已经将悲伤抛之脑后……可曾雅东做不到,她没法当做一切从来没有发生过,不能把夜夜出现在梦境中的画面当做垃圾丢进海岛后山的垃圾场。

    曾雅东并不是脆弱的女人,相反,比起绝大多数人同龄人,她坚强、聪颖,且从不缺乏直面鲜血的勇气。从灾变初始到今日,她见过太多的友人死在眼前,也品尝了太多的生死别离,她觉得自己内心足够强大,心肠也足够麻木,她能够接受更糟的现实,只是无法用臆想去代替或许未曾发生的事实。

    对于许多人而言,灾变之后的日子带给他们更多的是恐惧、绝望、死亡,而曾雅东早已摆脱了惧怕与迷茫的困扰,与她来讲,最难熬的莫过于无力,对即将发生的、已经发生的、或许发生的……无力挽回、无力阻止、无力改变。

    在县政府的办公室里,曾雅东无力挽回同行战友的生命,只好再苏岚的疾呼下用苗刀亲手结果他的生命;在戈壁滩的最后一夜,曾雅东无力阻止Kenny与当权派的死斗,只得隐忍心绪与苏岚告别;在花鸟岛欢天喜地的这个清晨,曾雅东无力改变新厦洋号彻底失联的现实,只能强颜欢笑随同大部队一起装货登船。

    灾变以前,曾雅东这种性格的女生并不讨喜,这种女生习惯分享喜乐、深埋哀愁,她们以欢颜迎人,独自品尝着酸涩,缘由无他,性格使然;灾变以后,这种性格的女生存活几率更大,因为她们能够给予身边的人一种莫名安全感,一种有别于大环境下紧迫危急的放松情绪。与姜河那种愣头青的二百五不同,曾雅东的心思是细腻的,她知晓行与不行、能和不能、该或不该,虽然自从和苏岚混在一起,她的行事作风时常与从前背道而驰。

    山风摇曳,人声鼎沸,曾雅东是冰冷的,连带着如花般的小麦,也是郁结的。

    小麦和曾雅东不同,小麦毕竟是少女心性,她的不安与惆怅更多的来自于‘东东姐’眉宇间的不安和忧虑。与潘珞相比,小麦是幸运的,她的坚强蜕变自身边人的潜移默化,而非亲身血泪浸染铸就,假使这个丫头能够成功登岛开始‘新生’,不消太多时日她就能够彻底脱离这个哥那个姐的庇护。然而,火候还没到,所以小麦只能半主动半被动的放大着曾雅东的情绪。

    “东东姐,走吧?”小麦身子还在发育,别的不说,这些日子头发就长了许多,披散下来都能盖过小屁股了。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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