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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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战了大半夜，现在整个楼内都是横七竖八的尸体，潜伏进来的雇佣兵都已经被他们清理干净，这个时候再看不见别的人。闻仕琰踩着血迹斑斑的水泥地，从暗影里沿原路返回。
靴底轻轻摩擦着粗糙的地面，发出些微声响，在一片死寂中竟分外清晰。调整一下一直惯性控制的气息，让自己放松了些。
周围的光影或静止或摇曳，像是有了独立生命，随时都能从一个意想不到的角落里扑出什么东西来似的。
真像恐怖电影，闻仕琰想。场景足氛围够，连布景都能省了，随便就能看见若干具死相凄厉的尸体，要爆头有爆头，要断手断腿有断手断腿……再加上两个勾魂使者，一个正端着枪在巡游，另一个在看守宝物。
出去察探一圈都能整出恐怖电影剧本的家伙回到地下室，小心推开仓库铁门。没有异常，情况照旧，偌大个场地里只有红三站在冰冷的日光灯下，指尖轻轻抚过青铜人面钺，微笑着问：“你好吗？”
仿佛是多年未见的老友在享受重逢，亲切而愉快。
闻仕琰在门后立住了脚，一时感觉奇妙。这个女人，说不定，真的能看见那些所谓的灵魂，他想。
……而且还能和这种普通人看不见的东西对话，
这有什么，不是已经见识过她从金沙桥跳海也死不了，还一瞬间就消失的壮举吗。他又想。顺便抱头，自我纠结。
后脑勺上仿佛长了眼睛的红三这时回过头来：“你还要在门口站多久？”
妈呀！活见鬼！闻仕琰真的被惊到了。冲进仓库里，围着红三前后左右乱看。嗯，有脚，有影子。再上下摸一摸，很好，是热的。终于松了一口气：一惊一乍的，不就是个有点神神秘秘的女人嘛，至于吗？
坚定的唯物主义无神论者正忙着自我反省，红三好笑的看着这个男人精彩的面部表情变幻，一转念就猜到了他到底在纠结什么。正想着要不要再吓他一吓，脑袋又被体温覆盖住了。
闻仕琰把手掌搁在红三的头顶，注视着她的眼睛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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