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回 林冲水寨大并火 晁盖梁山小夺泊

    第十八回 林冲水寨大并火 晁盖梁山小夺泊 (第2/3页)

白旗缭乱。吹折昆仑山顶树,唤醒东海老龙君。



    那一阵怪风从背后吹将来,吹得众人掩面大惊,只叫得苦,把那缆船索都刮断了。正没摆布处,只听得后面胡哨响;迎着风看时,只见芦花侧畔,射出一派火光来。众人道:“今番却休了!”那大船小船,约有四五十只,正被这大风刮得你撞我磕,捉摸不住,那火光却早来到面前。原来都是一丛小船,两只价帮住,上面满满堆着芦苇柴草,刮刮杂杂烧着,乘着顺风直冲将来。那四五十只官船,屯塞做一块,港汊又狭,又没回避处。那头等大船也有十数只,却被他火船推来,钻在大船队里一烧。水底下原来又有人扶助着船烧将来,烧得大船上官兵都跳上岸来逃命奔走,不想四边尽是芦苇野港,又没旱路;只见岸上芦苇又刮刮杂杂,也烧将起来。那捕盗官兵,两头没处走。风又紧,火又猛,众官兵只得钻去,都奔烂泥里立地。



    火光丛中,只见一只小快船,船尾上一个摇着船,船头上坐着一个先生,手里明晃晃地拿着一口宝剑,口里喝道:“休教走了一个!”众兵都在烂泥里慌做一堆。说犹未了,只见芦苇东岸,两个人引着四五个打鱼的,都手里明晃晃拿着刀枪走来。这边芦苇西岸,又是两个人,也引着四五个打鱼的,手里也明晃晃拿着飞鱼钩走来。东西两岸,四个好汉并这伙人,一齐动手,排头儿搠将来。无移时,把许多官兵都搠死在烂泥里。



    东岸两个,是晁盖、阮小五;西岸两个,是阮小二、阮小七;船上那个先生,便是祭风的公孙胜。五位好汉,引着十数个打鱼的庄家,把这伙官兵,都搠死在芦苇荡里。单单只剩得一个何观察,捆做粽子也似,丢在船舱里。阮小二提将上岸来,指着骂道:“你这厮,是济州一个诈害百姓的蠢虫!我本待把你碎尸万段,却要你回去对那济州府管事的贼驴说:俺这石碣村阮氏三雄,东溪村天王晁盖,都不是好撩拨的!我也不来你城里借粮,他也休要来我这村中讨死!倘或正眼儿觑着,休道你是一个小小州尹,也莫说蔡太师差干人来要拿我们,便是蔡京亲自来时,我也搠他三二十个透明的窟窿。俺们放你回去,休得再来!传与你的那个鸟官人,教他休要讨死!这里没大路,我着兄弟送你出路口去。”当时阮小七把一只小快船载了何涛,直送他到大路口,喝道:“这里一直去,便有寻路处。别的众人都杀了,难道只恁地好好放了你去,也吃你那州尹贼驴笑!且请下你两个耳朵来做表证!”阮小七身边拔起尖刀,把何观察两个耳朵割下来,鲜血淋漓,插了刀,解了膊,放上岸去。诗曰:官兵尽付断头沟,要放何涛不便休。留着耳朵听说话,旋将驴耳代驴头。何涛得了性命,自寻路回济州去了。



    且说晁盖、公孙胜和阮家三弟兄,并十数个打鱼的,一发都驾了五七只小船,离了石碣村湖泊,径投李家道口来。到得那里,相寻着吴用、刘唐船只,合做一处。吴用问起拒敌官兵一事,晁盖备细说了。吴用众人大喜。整顿船只齐了,一同来到旱地忽律朱贵酒店里来相投。朱贵见了许多人来说投托入伙,慌忙迎接。吴用将来历实说与朱贵听了,大喜,逐一都相见了,请入厅上坐定,忙叫酒保安排分例酒来,管待众人。随即取出一张皮靶弓来,搭上一枝响箭,望着那对港芦苇中射去。响箭到处,早见有小喽罗摇出一只船来。朱贵急写了一封书呈,备细写众豪杰入伙姓名人数,先付与小喽罗赍了,教去寨里报知;一面又杀羊管待众好汉。



    过了一夜,次日早起,朱贵唤一只大船,请众多好汉下船,就同带了晁盖等来的船只,一齐望山寨里来。行了多时,早来到一处水口,只听的岸上鼓响锣鸣。晁盖看时,只见七八个小喽罗,划出四只哨船来,见了朱贵,都声了喏,自依旧先去了。



    再说一行人来到金沙滩上岸,便留老小船只并打鱼的人在此等候。又见数十个小喽罗,下山来接引到关上。王伦领着一班头领,出关迎接。晁盖等慌忙施礼,王伦答礼道:“小可王伦,久闻晁天王大名,如雷灌耳。今日且喜光临草寨。”晁盖道:“晁某是个不读书史的人,甚是粗卤,今日事在藏拙,甘心与头领帐下做一小卒,不弃幸甚。”王伦道:“休如此说,且请到小寨,再有计议。”一行从人,都跟着两个头领上山来。到得大寨聚义厅上,王伦再三谦让晁盖一行人上阶。晁盖等七人,在右边一字儿立下;王伦与众头领,在左边一字儿立下。一个个都讲礼罢,分宾主对席坐下。王伦唤阶下众小头目声喏已毕,一壁厢动起山寨中鼓乐。先叫小头目去山下管待来的从人,关下另有客馆安歇。诗曰:入伙分明是一群,相留意气便须亲。如何待彼为宾客,只恐身难作主人。



    且说山寨里宰了两头黄牛,十个羊,五个猪,大吹大擂筵席。众头领饮酒中间,晁盖把胸中之事,从头至尾,都告诉王伦等众位。王伦听罢,骇然了半晌,心内踌躇,做声不得,自己沉吟,虚应答筵宴。至晚席散,众头领送晁盖等众人关下客馆内安歇,自有来的人伏侍。



    晁盖心中欢喜,对吴用等六人说道:“我们造下这等迷天大罪,那里去安身?不是这王头领如此错爱,我等皆已失所,此恩不可忘报!”吴用只是冷笑。晁盖道:“先生何故只是冷笑?有事可以通知。”吴用道:“兄长性直,你道王伦肯收留我们?兄长不看他的心,只观他的颜色动静规模。”晁盖道:“观他颜色怎地?”吴用道:“兄长不见他早间席上与兄长说话,倒有交情;次后因兄长说出杀了许多官兵捕盗巡检,放了何涛,阮氏三雄如此豪杰,他便有些颜色变了。虽是口中应答,动静规模,心里好生不然。若是他有心收留我们,只就早上便议定了座位。杜迁、宋万,这两个自是粗卤的人,待客之事,如何省得?只有林冲那人,原是京师禁军教头,大郡的人,诸事晓得,今不得已,坐了第四位。早间见林冲看王伦答应兄长模样,他自便有些不平之气,频频把眼瞅这王伦,心内自已踌躇。我看这人,倒有顾盼之心,只是不得已。小生略放片言,教他本寨自相火并。”晁盖道:“全仗先生妙策良谋,可以容身。”



    当夜七人安歇了。次早天明,只见人报道:“林教头相访。”吴用便对晁盖道:“这人来相探,中俺计了。”七个人慌忙起来迎接,邀请林冲入到客馆里面。吴用向前称谢道:“夜来重蒙恩赐,拜扰不当。”林冲道:“小可有失恭敬。虽有奉承之心,奈缘不在其位,望乞恕罪。”吴学究道:“我等虽是不才,非为草木,岂不见头领错爱之心,顾盼之意,感恩不浅。”晁盖再三谦让林冲上坐,林冲那里肯,推晁盖上首坐了,林冲便在下首坐定。吴用等六人一带坐下。晁盖道:“久闻教头大名,不想今日得会。”林冲道:“小人旧在东京时,与朋友有礼节,不曾有误。虽然今日能够得见尊颜,不得遂平生之愿,特地径来陪话。”晁盖称谢道:“深感厚意。”



    吴用便动问道:“小生旧日久闻头领在东京时,十分豪杰,不知缘何与高俅不睦,致被陷害。后闻在沧州,亦被火烧了大军草料场,又是他的计策。向后不知谁荐头领上山?”林冲道:“若说高俅这贼陷害一节,但提起,毛发植立!又不能报得此仇!来此容身,皆是柴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