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的番外二、《明末大乱斗》副本大魔国篇之【大圣出嫁】(中)
番外的番外二、《明末大乱斗》副本大魔国篇之【大圣出嫁】(中) (第3/3页)
好意思提出来让主人重做一桌,而且即使提出来了主人也未必肯听,反倒有可能被赶出去,彻底没得吃了……
对于这种异常纠结的复杂局面,梵蒂冈方面几经讨论,最后为了防止丧失既得利益,决定在尽量避免触怒澳洲人的前提下,想办法在远东另起炉灶,竖立起一个真正纯洁信仰的样板。正好信奉天主教的毛利家在日本内战之中得胜,让日本这个传说中的金银岛彻底成为了上帝的国度,罗马教廷便趁势任命资深耶稣会教士芬达.杰洛斯,前往远东担任日本大主教,设法确立罗马教廷对日本基督教信仰的领导权。
当然,尽管这一做法等于是是在跟澳洲天主教会别苗头,并不意味着芬达.杰洛斯就需要疏远澳洲人。相反,从欧洲前来日本的这一路上,芬达.杰洛斯大主教一直在学习汉语,并且寻找机会跟澳洲天主教会和澳洲人中的实权人物打交道、攀交情,希望能够在日本的传教事务上,得到这个东方霸主的体谅和认可。
等到芬达.杰洛斯大主教抵达澳门,得知了海州“大圣国”的女皇即将出嫁,澳洲人的最高统治者也会前来观礼,而且迎娶女皇的新郎还是一名“澳洲人”基督徒的时候,芬达.杰洛斯更是主动推迟了前往日本就职的旅途,转而先来海州主持这场婚礼,以求跟澳洲人最高领袖面谈的机会,试图获得对付的好感。
眼下,徐馨儿女皇的婚礼虽然还没有举办,但芬达.杰洛斯大主教却已经成功地觐见了澳洲人的最高领袖齐建军先生,对有关日本未来可能出现的一些教务问题交换了意见,并且获得了还算善意的认可。
但问题是,根据他在澳门、台湾、杭州和海州等地搜集到的日本宗教情报,即使能够得到澳洲人的认可和默许,光是日本土著人的抵制就已经够可怕了——作为一个急转型而成的基督教国家,如今日本国内的天主教会组织,很大程度上不过是收编了之前的和尚尼姑和神主巫女,把神社和佛寺稍微改了一下模样而已。至于和尚娶妻生子,巫女嫁人卖肉等等日本特色,自然也一并继承了下来,并没有因为和尚留了头变教士,巫女换了衣服变修女而有任何的更改——除了他们的脖子上挂了个十字架之外。
事实上,他们很大程度上是把和尚和巫女当成了一份工作,不过是在工作之余同时信仰基督耶稣而已。
如果芬达.杰洛斯大主教为了遵循罗马教廷的指示,硬要在日本教会和教众之中推行欧洲式的礼仪规范,那就意味着他必须强行逼迫至少几千名日本神父和修女离婚,还要让上万个原本可以成为教堂继承人的日本孩子,变成不名誉的私生子。此外还要把一大批日本基督徒高级武士和富人的小妾,给降级为情☆妇……这其中无论哪一桩哪一件,都是肯定要犯众怒、闯大祸的事情。而在这距离罗马如此遥远的东方,梵蒂冈教廷的权威实在是微乎其微,他很担心自己上午刚颁布完命令,下午就要“被暴病而死”了……
但是,如果芬达.杰洛斯大主教为了避免日本民众的反感与怀疑,而选择继续一味地迁就日本土著岛民的习俗,全然不顾天主教的“纯正性”,那么他这次奉命不远万里前来东方,又是为了干嘛的?
唉,真是让人左右为难,不知如何是好啊!
但是,就在芬达.杰洛斯大主教满脑子的纠结,不知道接下来在日本究竟该如何开展工作之际,他却在海州遇到了一位大名鼎鼎的耶稣会传教士前辈,刚从北京城里带着教民逃出来的汤若望。
然后,芬达.杰洛斯大主教就现,自己的这些烦恼,跟对方经历的磨难相比,简直是不值一提!
汤若望,明末著名耶稣会传教士,出生于德国科隆,原名约翰.亚当.沙尔.冯.白尔,汤若望是他为了方便在中国传教而取的汉名。自从1619年抵达中国之后,他就一直潜心研习中国语言文化,研究中国经史和伦理,寻找其中东西方文化的融合点。同时努力跟朝野名流交往,设法达到其传播信仰的目的。
在天启年间,汤若望抵达北京,通过展示欧洲的最新天文研究成果和数学知识,设法赢得了明朝士大夫的兴趣。之后汤若望先是巡游北方各省,在陕西的西安建起了一座小教堂,同时搜集中国西北地区的地理和民族情报。接下来他又回到北京,由礼部尚书徐光启疏荐,供职于钦天监,译著历书,推演天文,制作仪器。同时,汤若望利用向太监讲解天文知识的机会,在宫中传播天主教,成功让数名太监受洗入教。
按照原本位面的历史,依靠长袖善舞的交际能力和多年积累的人脉关系,还有一向低调的谨慎作风,即使遇到了明清交替的鼎革变局,汤若望和他在北京的教友也能够安然无恙地成功渡劫,并且还因为其天文历法方面的学识和技能,而继续在大清朝廷里为官。甚至还先后受到了摄政王多尔衮、顺治皇帝和康熙皇帝的赏识与信任,一度官至钦天监监正,得以经常出入宫廷,对朝政得失多所建言,先后上奏章三百余封。就连顺治帝临终之际商议立嗣,也曾征求汤若望意见,可见其官运之亨通、恩宠之厚重。
然而,在这个被大批穿越者魔改过的明末位面,汤若望却没有了这等好运气。虽然大清八旗还是照样进关了,但只在北京待了一年就土崩瓦解,不仅麾下的汉兵汉将纷纷造反,就连辽东老家都被穿越者占领,皇太极只得带着残兵败将来到江南,抢了东林党的地盘重新立国。而北京则被关宁军将门领祖大寿占据,自称“大晋皇帝”,建立了一个以北京为都城,版图横跨北直隶和山西北部的“大晋帝国”。
不过,祖大寿的“大晋帝国”并没有维持多久,开国仅仅七年之后,祖大寿就在一场兵变之中被杀,而他的“大晋帝国”也在关宁军自相残杀的内战之中覆灭。接下来的几年里,北京这座帝王之都连连城头变幻大王旗,什么大燕、大幽、大辽的国号相继登场,南方闻香教建立的大乘国也一度攻入北京,但很快又因为内乱而退了出去。甚至就连塞外的蒙古鞑子,都曾经捡到了便宜在北京城里待过几天……
在这样一种纷纷扰扰、兵荒马乱的糟糕世道之中,汤若望的那些天文历法和数学知识,自然变得无人问津,甚至连维持他自己的生存都变得很困难。但即使是在如此,汤若望也没有听从澳洲天主教会的劝告,离开日渐荒废的北京,撤到胶东或辽东这些澳洲人的地盘,而是继续坚守在利玛窦遗留的小教堂里,艰难地维持着北京小教会的活动,甚至还要给北京城里的天主教信徒,提供一些力所能及的庇护和接济。
但是,到了去年秋天,就连这样的惨淡经营,也无法再在北京城里坚持下去了:一支自称“圣战军”的西北****流寇,在最近这几年大闹华北平原,凭着一腔宗教狂热,愣是把勾心斗角的各路诸侯打得找不着北。虽然这支“圣战军”流寇最终因为到处伐山破庙,闹得太不像话,被穿越者出兵一通狠揍赶出了山东,但其主力依然完好无损,只是稍事休整,就掉头杀奔北京而来。
于是,仅仅经历了一番短促的战斗,残破的北京城头上很快升起了新月旗。而汤若望的天主教堂自然成了他们的眼中钉,没几天就惨遭回回流寇的血洗。依靠教民们舍生忘死的掩护,汤若望总算是在“圣战军”的弯刀下死里逃生,成功冲出了北京城。但还是在逃亡途中被弓箭射瞎了一只眼睛,又被追兵砍掉了左手。所以,如今的汤若望教士,脸上戴着一只黑眼罩,左手则套上了一个铁钩,乍一看还以为是加勒比海盗……但只要一想他为传教事业而付出的努力和牺牲,芬达.杰洛斯大主教就再也笑不出来了。
“……真是想不到啊,都已经来到了地球另一端的东方,我们还要继续跟阿拉伯人为了信仰而战!就像当年十字军在巴勒斯坦一样……这些年来,您真是受苦了。这简直是圣人的品行!”听汤若望讲述完他这些年坚守北京的艰苦卓绝,还有逃亡之路上的各种惊险,芬达.杰洛斯大主教忍不住由衷地惊叹道。
“……这一切都是为了上帝的事业!”汤若望淡淡地答道,同时用唯一完好的右手在胸前划了个十字,“……而且,这些东方的异教徒应该不是阿拉伯人,至于具体是什么民族,我也说不上来……”
“……这都是无关紧要的细枝末节,只要明白他们是主基督的敌人,就足够了!”
芬达.杰洛斯大主教摆了摆手说道,“……如今,北京的天主教会已经不复存在,不知您接下来又有什么打算?要不要跟我一起去日本?现在我的身边很缺少像您这样熟悉东方社会的人才!”
“……多谢您的厚爱,但是真的不必了!我之前已经跟黄石元帅谈过,他最迟在明年就会挥师进攻北京,剿灭那伙暴徒。届时我自然要跟着他的军队一起重返北京,再次继续利玛窦前辈在中国的传教事业。至于日本的传教事业,呵呵,适用于中国的经验,未必适用于日本,像我这样的人,过去了也只能添乱……”
“……您真是太谦虚了……”芬达.杰洛斯大主教笑道,但是看汤若望的态度十分坚决,倒也没有继续强请,“……唉……相比你领导的教区,日本的形势虽然好得多,但麻烦也不少啊……”
他一边叹息着,一边将日本天主教会各种不符合规矩的事情逐一道来,想要听听汤若望的意见。而汤若望听完之后沉吟片刻,摇头对芬达.杰洛斯大主教说道,“……恕我直言,您真是太心急了,日本这个国家皈依我主才只有几年,教会的根基都尚未稳固,实在不能要求太高。更何况,就连罗马的教皇和枢机主教们,尚有许多众人皆知、位高权重的私生子,又怎么能要求日本的教会成员向圣徒看齐呢?”
“……可是,梵蒂冈的指示是……”芬达.杰洛斯大主教脸色有些为难。
“……阁下,请不要忘了,我们来到东方的任务,是在东方扩大主的羊群,而不是在已有的羊群之中制造纷争。这只会让羊群统统逃走!这样鲁莽的错误,在过去已经犯过好几次,如今可不能再犯了!”
汤若望沉声说道,“……我们在东方的传教事业,从来都不是走在一条结实的绳子上,而是走在一根头丝上,任何急躁和冲动的做法,都会瞬间葬送几十年辛苦赢得的一切!上个世纪,教廷就因为一次错误的决策(不准英王亨利八世离婚)而永远丢失了英格兰。如今难道还要再来一次吗?”
“……我明白您的意思了,就算进展缓慢、一事无成,也比毁掉前人的心血要好。”
芬达.杰洛斯大主教沉默了片刻,终于缓缓地点头说道,“……我到了日本之后,会尊重当地教徒的意见,尽量慎重行事的。至于更进一步的事情,只能等到教会在日本的地基被夯实了之后再说……嗯,现在似乎已经快要到举办婚礼的时间了,我也该准备起来了,不知您是否愿意跟我一起过去?”
“……啊,那当然是不胜荣幸……”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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