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为渊驱鱼(下)
第一百七十四章、为渊驱鱼(下) (第2/3页)
夫?何况这厮长得又黑又粗,半点才气也无,余潇雨引经据典地骂了他几句,他也没听出来。最后余姑娘只好拿出剪刀,对准自己的胸口厉声斥责,言明只要这头目再上前一步就立刻自尽,才算是逼退了这个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髡贼。
在这之后,余潇雨一度惶恐了几日,然而那个髡贼小头目似乎肚量不错,事后并没有对她如何报复。然而余潇雨也始终没能找到肯出大价钱买笑的新恩客,听说外面一直兵荒马乱的,她一个弱女子也不敢出城如此坐吃山空了一年之后,余箫雨的往日积蓄皆已用尽,首饰衣裙先后被典当一空……最后连房租都缴不起,被房东赶了出来,流落街头,走投无路自持为才女的余箫雨,既不肯去杭州城里那些还在惨淡经营的下等妓院,用水嫩的身子伺候那些贩夫走卒、粗鄙武夫,也不肯进那些澳洲髡贼的“净化营”,剃了头发搬家去那些据说有食人族出没的海外番邦……于是整日徘徊在杭州卖鱼桥头,想要投河自尽。
然而就在此时,她却遇到了张岱……终于见到一位熟人的张岱,当即激动万分,赶紧上前搭救,用一句“水太凉”打消了余潇雨的投水之念,随即将其接回明朝使团的住所,又找来几个仆妇伺候她的饮食起居。如此一番雪中送炭,当即就让余姑娘芳心大动,不多时两人就已再次破镜重圆,如胶似漆,整日诗词相和、伤春悲秋,一起回忆往昔的风流旖旎、富贵喧嚣,叹息如今的繁华散尽、冷清破落……
正当方以智向张溥提起此事的时候,从后院又传来了余潇雨的抚琴声,张溥只听得琴声哀婉凄切,满是衰亡哀伤之意,不由得叹了口气。而性情较为刚烈的徐孚远,则是听得攥紧了拳头,愤然怒道:
“……如今北虏南蛮交攻,江南四乡涂炭,我等有何面目再以君子自居?那建州鞑虏在江南跑马圈地,屠戮苏州,杀掠江南百姓,固然是倍极惨酷。可这窃据杭州的海外髡贼,又何尝不是在荼毒万民?此次南下杭州,沿途所遇同年旧友,语及髡贼残害缙绅,败坏风气,诱拐良民出海为奴之事,皆潸然泪下。而我等身负皇命,非但不能驱逐贼人,还要向此辈卑躬屈膝,摇尾乞怜……这可真是……奇耻大辱啊!”
“……闇公兄,髡贼火器犀利,势大难制,我等只可徐徐图之,不可鲁莽行事!”听得徐孚远似乎要反对此次议和通商,张溥生怕他驴脾气上来,真的把事情给搅黄了,只得赶紧跳起来安抚道,“……这髡贼惑乱民心,不惜民力,以奇巧淫技,欲据我祖宗之地。然而其不尊孔孟,不开科举,必然不得大明士人之拥护。只要我大明众正盈朝,君民一心。髡贼不过蝼蚁欲撼大树,纵然一时猖獗,日后必定灰飞烟灭……”
张溥一边说着连自己都不相信的话,一边却忍不住回想着这些日子里各种令他恐惧的所见所闻。
经过多日观察,他发现盘踞杭州的这股髡贼,虽然据说只是一路不太受重视的偏师,但也是组织严密,管理得也非常有条理,无论治政还是抚民都很有一套,而且贼兵虽然在战时杀掠极惨,但平日里却从不强掠民财,简直比眼下的各路大明兵马更像官军,真不知是如何练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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