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夏尔巴兄弟

    第六章 夏尔巴兄弟 (第3/3页)

看不到大片的村落,相反这一路上最常见到的是高高雪山下的深谷急湍,雪线以下山体上覆盖着的浓密原始森林,在最远处隔一段路就可以看到巍峨高耸的雪山。所有人都明白,现在已经进入神奇与危险并存的高原雪山世界了。

    这条路与樟木口岸的中尼友谊公路不同,这条路上车极少,而且越走越荒凉。这一行人在吉隆镇吃过午饭后,就急匆匆的继续赶路,路就修在山谷中几乎与河床平行而建,每每到了春夏季节,道路常常会被山上滑落的泥石流所冲毁,武警工程部队和地方的抢修队就只有见山开路遇水搭桥的进行保通,还好现在是秋季,坏的路已经修好,也少有恶劣的险情。

    行过了查嘎尔达索寺后,车窗外的绿色越来越少,那些郁郁葱葱的森林已经逐渐消失了,接踵而来的是满是碎石的戈壁滩以及光秃秃的山,雪山已经有在车前变成了车后,高原已经把这些人吞进了肚中。在这极长的一段路上,没有自然村,没有几辆来往的车辆,更少会看到藏民,这段孤独的路途上除了相伴可靠的发动机声,就只有轮胎在咔咔碾过碎石的胎噪。杂龙村按照之前的行程规划,应该不远了。

    嘎尔扎教小喇嘛一小段藏文经文后与坐在副驾驶的德国一起谈起了尼泊尔的事情。为了能赶到太阳落下前到达杂龙村,他们没有北上沃玛村,而是直接拐进了去杂龙村的砂石路。在过一个急弯时,嘎尔扎的车子为了避让弯角内侧的滚石而多切出去一点,没想这一点点的让步却让没有挂四驱的车子竟然整体甩了出去。一半挂在了路外陡崖上。后车看到前车来了个九十度甩尾,立马减慢车速跟过来,四人夺门而出飞速向帕杰罗跑去,还未到跟前,帕杰罗已经挂上四驱自己爬了出来。石煜仰躺在地上检查了一遍底盘件,都没有问题。但这一出戏将这一日昏昏沉沉的自驾行重新唤起了紧张,不敢再大意了。但夏尔巴兄弟倒也没有紧张,毕竟在这十几年的向导工作中遇见太多大大小小的事故和意外,连五千米的雪山都只能算是他们的上班路,这小小的惊吓也至多算是是皮毛。

    杂龙村这个名字不仅看起来很土,村子看起来也土里土气。但这座洛桑爷爷曾经住过的村庄却远没有那么简单。杂龙村是藏传佛教密宗大师米拉日巴出生的村子,而之前路过的查嘎尔达索寺便是这位大师修成顿悟的圣地。这位大师一生的成就极高,他不仅与师父一同创立了达波噶举派,还借着他的好嗓子流传下来很多佛歌。至于为什么他在佛像中是瘦骨如柴的形象,大概除了苦行之外也与这杂龙村艰难的环境有关吧。

    洛桑爷爷描述中说的那座位于村下的小佛塔,现在已经变成了一片瓦砾。现在住在杂龙村中的人都是六十年代迁居过来的,解放前的村民基本都通过这条通道去了尼泊尔,所以村民中没有人知道这地穴的事情。从现在毁掉的瓦砾看,要想从这里刨开一条通道,难度等同登天。只好在夏尔巴兄弟的安排,暂住下来继续想办法,村民一开始不敢接纳这群汉人,但当小喇嘛换上了一套在色冲寺中不知道是求来的还是买来的僧袍后见老人孩子就给零钱后,人们一下子对这群人有了好感,俗话说谁能跟钱过不去呢?

    藏区的空气干冷稀薄,就连星星也格外明亮。雪山在太阳下就像是一枚举在夕阳下的超大冰淇淋。夜晚的小村子袅袅炊烟家家飘,在这座洛桑爷爷家族曾世代生活和坚守的村子中,除了村旁的墓地已经再没有人把这里当做根了。不知道那些逃出去的村民日后是否还回来过,也许已经回不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