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下场

    第四十五章:下场 (第3/3页)

看向他。却见郑崇像是什么也没有听见一般,嘴角带了抹他从未见过的惨然。

    郑崇确实是什么也没有听见,每个细胞都带着无法扼制的疼痛,心脏像是被紧紧的攫取住了一般,疼到他无法呼吸。

    那张如孩子般小巧的脸,乌溜溜狡黠的眼眸一遍遍的在脑海中回旋着,喉咙中一阵腥甜,他再也忍不住,一口血吐了出来。

    那助理吓了一大跳,立即便大声的叫着医生。郑崇回过神来,却恍若没事一般,自己拔了针头就要下床。

    病房中一阵混乱,郑崇执意要出院,没有人劝得住,就连车也不让他帮忙开,自己开了车出了医院。

    郑崇开始的时候目的很明确,直奔老宅,但到了一半,却将车停在了路边。他突然发觉,他已没有见她的勇气。

    得知她要扔掉行李的时候,心里无端端的觉得空落落的。他不愿去细想,借着工作麻木自己。她打电话的时候,他已经开完了会,他想也没想便拒接,只因为,不想去面对自己的心。

    他无法去想象,他冷漠的拒接电话的时候,她面临的是怎么样的痛苦?

    郑崇握紧了拳头,重重的倒靠在椅子上。他一直都只将她当成是无忧欢乐的孩子,没想到到最后,他却将她弄得遍体鳞伤。

    也难怪,她不想见他,也不想理他。

    郑崇恍惚的看着车来车往的道路,仿若没有知觉一般,靠在车椅上一动不动。

    迟楠和齐瑜冉离了婚,情绪未有多大的变化,迟早早松了口气。喜滋滋的和阿姨下了厨,准备不着痕迹的庆祝一番。

    做好了一大桌子菜之后,她才想起家里没有酒,于是便兴冲冲的出门去买酒。天色已经黑了,阿姨本来是要让小敏和她一起去的,她却没让,让小敏陪着小宝玩,独自出了门。

    已经过了下班时间,巷子中静悄悄的,并没有什么人。才刚走出没多远,就见熟悉的身影靠在围墙上抽着烟。郑崇的样子狼狈而落魄,穿了一件蓝色的薄外套,下摆是一滩暗色的污渍。

    难得的没有任何形象可言,暗黄的灯光下,隐约可见下巴青色的胡子渣。不知道是烟抽多了还是什么缘故,他的脸苍白憔悴得厉害。要是不知道的,多半已经他是吸那啥的。

    看到迟早早,他夹着烟头的手僵在半空中。目光晦涩难明,怔怔的看着她,一动不动。

    迟早早从未见过郑崇这模样,脚步顿了顿,随即冷着脸问道:“你来这儿干什么?”

    郑崇的手缓缓的滑下,过了好一会儿,才从喉咙中挤出几个字来:“对不起。”他的声音像破碎一般的嘶哑,带着难言的苦涩。

    迟早早呆怔着站在原地,还未结痂的伤口像是又被是裂开了一般。疼痛让她忍不住微微的蜷缩起手指。

    郑崇的这句对不起,代表的是什么,她当然知道。理智在清脆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时恢复,她将脸别到一边,淡淡的一笑,道:“不用说对不起,那是我自己的决定,和你无关。”

    她的语气生硬而又冷漠,好像说的不过就是一件普通的事情似的。后面有人走了过来,用奇怪的目光看了她和郑崇一眼,又渐渐的远去。

    迟早早努力的不让泪水掉下来,未看郑崇,又接着道:“你也不用自责,那都是过去了。你回去吧,以后,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说完这句话,她不再管郑崇,生硬的迈着步子往前走去。长长的深巷被甩在身后,她终于忍不住的湿了眼眶。

    到达超市前,迟早早已经整理好了情绪。深吸了一口气,笑着让早已熟悉的老板娘拿几厅啤酒。然后又到超市中选了一些小宝喜欢的零食。

    她不想再见到郑崇,一边磨蹭着,一边注意着外面的马路。郑崇一直没有出来,倒是迟楠打电话问她怎么还不回去。她怕迟楠出来,赶紧的拧着东西回去。

    郑崇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姿式靠在墙上,手中的烟蒂已经在指间燃灭,他却好像没感觉到疼痛,竟未将烟蒂扔掉。低头看着脚下的青石板。

    迟早早的心里百味杂陈,用力的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又将眼睛睁开,平静的道:“郑崇,你不用自责。那个孩子,即便是你在,也不一定能保住。是我和他没有缘分,谁也怪不了,你回去吧,以后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郑崇抬起头看着她,不过几个月没有见,爱闹的小姑娘已经理智,平静得让他陌生。好像,他从未认识过她一样。

    他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迟早早却不再说话,拧着东西渐渐的远去。纤瘦的身影在暗黄的路灯下拉得长长的,胸口的疼痛再次将他淹没,他呆呆的在原地站着,直到良久,才将头靠在冰冷的围墙上,紧紧的闭上眼睛。

    明明是个值得庆祝的日子,迟早早却是心不在焉的。她的酒量一直都不大,喝着喝着的,头便晕了起来。

    小宝阿姨和小敏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吃完了饭,只剩下她和迟楠坐着。迟楠的面前也放着啤酒杯,只是他的目光仍旧是清明的。

    “哥……”迟早早喃喃的叫了一声,微微的顿了顿,又低下头,低声道:“哥,你难过吗?”

    迟楠摇摇头,他和齐瑜冉,早已经没有感情。这段婚姻中,他也并不恨她。她替他生下小宝,他是感激她的。这也是今天,他将这些年的储蓄给她一半的原因。

    名存实亡的婚姻,和离婚又有什么区别。也许是他冷漠,到了这一天,他甚至没有任何感觉。

    迟早早握住杯子的手松了松,抬头看着迟楠,想说什么,又像是无法启齿。

    迟楠隔着桌子伸手揉了揉她的头,轻声道:“早早,我知道。是我优柔寡断,才让你替我操那么多的心。妈妈走的时候,我答应要好好的照顾你,没想到到了最后,竟然是你为我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