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0:此情可待:说话算话【一万】

    560:此情可待:说话算话【一万】 (第3/3页)

活,大前天上班,昨天上班,今天还上班,你同租屋的那位到底是不是诚心实意来打工的?”

    周莉莉大口吞水,来不及搭口。

    那姑娘凑近,“要不跟店长打个电话,辞了吧,这什么态度……”

    周莉莉心中也不是不怨,不过昨天何阿雅满脸心急求她再顶一天,应该是真有事,可是晚上又不归宿,现在连假都不跟她请了。

    又不是多好的关系,周莉莉心中当然也不舒服。

    “她才来不到三个月,这个月刚打头,我们可以和店长说辞退,她这几天的工资我和你扣着,本来也说得过去……”

    “你太损了啊。”周莉莉这人不是不市井,但也不至于那么市井。

    姑娘捅她一下,“你傻啊,那姓何的沉默寡言,真要扣住了我看她也就认栽,”

    正说着,外面的花棚闪过一道纤细的身影,周莉莉按住女孩,“行了,来了嘛不是。”

    “莉莉!”阿雅跑的急,从酒店过来太远,计程车得上百,她转公交,又遇上堵车,到底迟了上班时间。

    “莉莉,对不住,我……”她身子只有那样,又是一晚上,此刻站也站不稳,晃悠悠地倒。

    周莉莉观察她好一会儿,不是装的,她去倒了杯水,态度有些拿,“算了,你先喝口水,完了歇歇开工,盆栽我都替你搬出去了。”

    “麻烦你了,今天算你的班。”阿雅实心实意道。

    周莉莉也没多说,换下围兜,帽子,手套,放好,往门口走,阿雅追过去,“莉莉,我给你买个早餐,谢谢你。”

    “喂!大清早的活都是我干,你买个早餐一晃悠就中午了。”后面那姑娘嚷嚷。

    阿雅没说话了,脚步顿住。

    周莉莉瞧她的脸,发白,好像从来都没什么血色,长得美是美,病美人,三个月前来的时候身无分文,也是可怜,“行了,你家里的事处理好了没有?”

    阿雅闪开眼睛,“恩,好了。”

    “以后别耽误上班就行,我先回去睡了,昨晚医院要一个花篮,加了会儿班。”

    阿雅明白,“那加班费我等下挂到你头上。”

    周莉莉没说什么,走了。

    阿雅转回来,带围兜,帽子,手套,不理会那姑娘对她指桑骂槐,她来的最晚,那姑娘是老伙计,总会有点气势压人,在外面打工是这样的。

    四年,香港这个城市说大不大,她打过好几份工,她一早就明白,大学没上完,要文凭没有文凭,她什么都不是,如这城市的外来务工人员,蝼蚁一般,只能靠劳动挣体力钱。

    上午最是忙碌,要把滴露的新鲜花枝全部整理好,她几次脚步虚浮,实在快撑不住,也咬牙强撑。

    只能在心里滑稽的安慰自己,还能见到小舒。

    正常是晚上七点下班,但小店没有明确的员工制度,一旦有临时客人,又得加班。

    临近下班,那姑娘招呼不打一声,先走了,阿雅坐在收银台,发呆的望着座机,眼眸紧紧,希望别来电话。

    七点一过,她松口气,看来今天那家医院没有几个新病人。

    民营医院,规模不大,生意和她这家花店一样,时好时不好。

    阿雅用铁杆拉下卷闸门,锁好,七点的夜晚,这条街还算热闹,路灯霓虹辉映一处,她穿外套时弄到了手指,上午整理玫瑰刺破了,有点流血,她吸了吸,没止住,又想起什么,索性朝着四喜路走到尾。

    医院旁边有两家药房,她随便进了一家,先要创口贴,转了一圈,安静的停在一片药区。

    时针指向八点,她伸手拿下了一盒。

    收银台前结账,现在这种事见怪不怪,不过收银员是个大婶,大婶就爱八卦。

    瞧着眼前这姑娘,年纪不大,一头乌黑长发松散地扎着,眉眼清婉,安静又温柔,人很瘦,但皮肤特别白,显得整个人气质就和这街上来来晃晃的女孩子不一样了。

    她眼睛左右看了看,脸上的神情到底不适应。

    看着挺老实的姑娘,可却是来买事后药。

    “三十二块。”

    阿雅贴好创可贴,给钱时,店门的帘子一动。

    阿雅扭头,周莉莉也看到了她,诧异,“你怎么也在?”

    那小盒药几乎是被阿雅卷进衣服里,动作引得周莉莉奇怪地看过来,阿雅抽出手指,“手被玫瑰刺划伤了。”

    “哎呀!”周莉莉哈哈一笑,“你也中招,我是脚趾,下午洗澡时才发现流了血,这不过来买贴的。”

    “我这有,走吧。”

    两人一同往出走,出租屋在医院对面拐一下,是老旧民居。

    周莉莉问她,吃饭了没有?

    阿雅摇头,中午很饿,点了个盒饭,不管菜是什么,米饭都吃光了,这会儿还有点撑。

    “你啊,不是娇气的命,可长了一副娇气的身子,哪儿那么多毛病,挣的钱我看全都贡献给刚才那药房了,跟你说啊,那老板黑心着呢,小心点,下次买药扫一扫码,有些是假的!”

    市井长短,阿雅静静听着,偶尔一笑。

    她心想,如果之前的十一年,是爹地陪她温馨走来,上完大学兴许学习好,考了研究生,再考博士。

    她现在是什么样子呢?

    买不买得起市区的单身公寓?是接受爹地的相亲还是在职场觅得寻常爱人?

    她快三十了,或许熬成了黄脸婆,带着孩子,上班下班,回家做饭,灯火里等待忙碌的丈夫归家,一同用餐。

    就像这城市,日复一日可心底平澈如初的每一个女人,家庭主妇。

    过年过节,去了丈夫的婆家,又回娘家,陪退休的爹地散散步,喝喝茶,聊聊天,外孙围绕膝下,爹地笑得开怀。

    这是想想罢了。

    回过来神,眼底一片凄凉。

    “哎,跟你说话呢,总是傻乎乎的也不知道听不在听。”

    阿雅微笑,“听见了,下次换对面那家药房。”

    “对面那家啊,我跟你说,那老板是个小三儿,听说是医院里一个主任替她开的那家药店,反正医院里开药,那主任就撺掇病人去她那里买,你说多划算,钱进钱出的都是自己口袋。”

    “那应该没有假药。”她玩笑。

    周莉莉路过一处水果摊,停下来,点点头,“八成是真的,毕竟那么多病人买呢。”

    阿雅帮她一起挑选水果,选完了手往兜里一放,碰到了药盒,她想起周莉莉先前的话,心想这种药应该不会是假的吧。

    三十二块钱,对她来说很贵。

    昨晚,他都在外,可是阿雅不信他。

    她心里一阵的冷颤刺痛,小舒就是他耍了手段骗了她才有的。

    到了家里,上了二楼小卧室,阿雅就着水立刻吞服,为一个保险起见。

    心心念念都是小舒,又是刚见过,晚上的梦里便绕着四年前小舒的出声,那些事儿不停地纠葛,几次都被冷汗惊醒,一会儿是她在小洋楼的卧室里,他没让她去医院产房,家里搭着好多机器,海医生还有好几个别的医生,洋楼外面好像攻城一样围着那么多人……

    一会儿是她在偷渡的船上,中间的夹板小仓里,她将近半个月没见太阳,身上得了败血症……

    半夜再也睡不着,枯等天亮。

    她想起,反倒是昨晚凌晨,在他怀里睡了一会儿踏实的。

    不管怎样恨他,身体和精神对他的依赖,并没有随着年月而消失,就好像小时候学会了自行车,中间十年不骑,再度拾起,也只需要磨合几下,好像记忆深处入了骨髓,这份本领,经年不忘。

    这也是她,格外憎恨自己的地方。

    上班前和周莉莉对了对排班表。

    周莉莉这周要去见男朋友,周五到周日,阿雅连上三天没得商量的余地。

    本来也没什么,周莉莉给她方便,她应当也给她方便,可她害怕时间过去的天数越多,席成万一出尔反尔呢,那一晚毕竟不是纸张画押了,他不承认她也毫无办法,连他人都见不到。

    小舒的手机号,她无论用谁的手机都拨不进去,阿雅知道,肯定是他设置了。

    周日那天,她中午一个小时的休息时间,没管那么多,坐公交跑到席氏大楼,找到了上次和她通话的秘书,叫斯林的,阿雅一再和他沟通,下周双休两天,她要见儿子,希望秘书向他传达。

    秘书她之前的几年没见过,幽/禁的七年包括之前的一年,从没去过他的公司,一切都不了解。

    但秘书好像知道她是谁,疏离中也有客气的成分,只说一定传达,那人在不在楼上,什么态度,秘书滴水不露。

    阿雅虽然失落,可也只能揣着希望回去干等秘书的答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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